你管这叫礼仪之神？ 第274节

　　看着左右卫兵眼中无法掩饰的震惊。

　　博伊斯可以轻易地感受到，这些参与了前次伏击后不得以溃退回来，之后又主动申请来到第一道防线的战士们同样也没有预料到沙民们能召唤出威力如此恐怖的沙暴。

　　“这就是他们这些天要停下来的理由吗？”

　　博伊斯飞速将目光收了回来，神色凝重得无以复加。

　　念头流转间，他已经想明白了事情的关节。

　　如果沙民们真能够轻而易举地召唤出如此可怕的沙暴，那他们早该在此前被伏击的时候就使出这招了。

　　何必还要和「塔列克」的卫兵们真刀真枪地短兵相接。

　　是以，沙民们一定是要做某些准备才能最终召唤出如此可怕的沙暴来。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他们明明长途跋涉而来，却没有选择抓紧时间趁着「塔列克」卫兵埋伏失败的契机一鼓作气地继续进攻——

　　那种据溃退回来的卫兵们所说只能阻隔视线的沙雾显然无法对「塔列克」高耸的城墙起到任何威胁，因此沙民们必须做足准备，以某种手段操控更为狂暴的风沙来轰击城墙。

　　为此，他们当然要先有个临时的落脚之地，既能方便他们准备，也能防备敌人可能派出的骚扰力量。

　　果然，战争没有侥幸可言。

　　沙民收起拳头，只是为了更好地挥出去！

　　看着恐怖的沙暴越来越近，博伊斯几乎能感受到脚下城墙的震动。

　　他深吸了一口气，对侍立在身后的卫兵大声吼道：

　　“传令西段城墙的所有卫兵。”

　　“戴好面罩，排好队列。”

　　“我们下城墙！”

　　“退到第二道防线的前方！”

　　听到博伊斯指令的卫兵一怔。

　　长官这是要.放弃防守城墙了？

　　尽管心中完全不能理解这道命令，但卫兵还是立刻恭敬地行了个礼，快跑着通知其他传令卫兵去了。

　　面对来自周围或疑惑、或犹豫的目光，博伊斯没有再多解释什么。

　　他能明白这些人的顾虑。

　　据城墙而守是防守方的天然优势。

　　如今，沙民尽管来势汹汹，但那沙暴能否轰开「塔列克」高耸坚固的城墙仍然是一个未知数。

　　要知道，当初在重建「塔列克」的时候，城墙的修建就是重中之重。

　　一座不到三万人的城市，城墙修建得堪比北境南部许多规模大得多的城市。

　　贸然放弃这样的可靠屏障，要是最后发现沙暴奈何不了城墙，岂不等于放任沙民突进到城墙之下乃至登上城墙，攻入城内？

　　当然，明白归明白，博伊斯仍旧坚持他的决定。

　　沙民们驻营的乱石岗离「塔列克」并不算远，只要视力稍好些，就不难看清「塔列克」城墙之宏伟。

　　在这样的前提下，沙民仍旧选择发起进攻。

　　博伊斯不认为他们是失心疯，想要以卵击石。

　　况且，眼下威势震天的沙暴也证明，这些对「塔列克」充满恶意的沙民是有备而来。

　　卫兵们呆在城墙上，最后多半就是和无数筑城的巨石一道殒没。

　　毫无意义的牺牲。

　　话虽如此，即将逼近的天灾已经剥夺了博伊斯进一步向周围众人解释的时间。

　　他戴好绣有金色长方形纹饰的面罩，打了个手势，高声呼喊道：

　　“快！快点动起来！”

　　“下城墙，在民兵前组建好防线。”

　　“绝不能让敌人伤害城中的妇孺百姓！”

　　“是！”“是！”“是！”

　　轰——

　　终于，沙暴狠狠地撞在了「塔列克」的城墙之上。

　　大片砂石携带着诡异的流光在空中盘旋，犹如无数弹丸般躁动不安地攻击着城墙。

　　随着时间的流逝，撞击城墙的砂石越来越密集，沙暴的恐怖力量愈发突显。

　　那些设计用来抵御外来侵袭的巨大石块被迅速击碎。

　　湮灭的巨石向四周抛射出一浪接一浪的飞石。

　　原本看起来坚不可摧的城墙以惊人的速度被沙暴蚕食。

　　没多久，城墙上就出现了明显的裂缝。

　　而裂纹一旦产生，一切就再也无法弥补了。

　　滋滋的破碎声被淹没在风声中。

　　裂隙眨眼间爬满了整面城墙。

　　一个巨大的缺口，出现在了城墙上端！

　　随后是第二个缺口、第三个缺口

　　无数的空洞断口接连出现。

　　终于，整面城墙如同被蛀空的山峰，再也无法维持住。

　　轰——

　　伴随着一阵地动山摇的崩裂声。

　　「塔列克」的西面城墙，塌了！

　　滚滚尘浪与本就遮天蔽日的沙暴合流，使其更添几分威势。

　　乱石飞溅，无情地击打着周遭的一切。

　　好在，原本守在城墙上的卫兵们提前动作，已经退到了相对安全的位置。

　　仅有队伍最后面的几名卫兵因为还没能离开太远，无法被铁甲保护的脖颈位置被划出了几道伤口。

　　但是，他们并没有因为后颈的疼痛而停下脚步。

　　眼下黄沙漫天，只能看清前方几步的情况。

　　一旦停下，恐怕，就会永久地迷失在这风沙之中。

　　直至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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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破阵

　　沙风凌然。

　　轰然倒塌的西段城墙让更后方位于第二道防线的民兵中出现了阵阵骚乱。

　　即使沙尘遮人视线，但滚滚浓重沙浪和惊天的响声都清晰地指向了城墙倒塌的事实。

　　而对平民们而言，平日里高耸入云的城墙是自身安全感的重要来源。

　　如今在沙民的力量面前，城墙竟如纸糊的一般被轻易破坏。

　　就连卫兵之中都不乏失了方寸的，更遑论这些民兵。

　　好在，第二道防线的最高长官奥斯瓦尔及时站了出来。

　　在他的指挥之下，原本因惊慌而生出散乱迹象的民兵队列不多时便重新归于齐整。

　　这一方面归功于守卫城墙的卫兵及时退了下来，在民兵前重新列阵。

　　熟系的北地腔调的通用语在风沙间传出，让人自然而然地安定了一些。

　　不过，更重要的原因还是在于，风沙并不能阻隔光。

　　源于伟大的礼仪之神的光！

　　有“神徽显现”在，奥斯瓦尔可以随时召唤出一个白色的长方形神徽。

　　尽管牧师召唤出的神徽在空中闪烁三次后就会消失，但奥斯瓦尔可以通过反复召唤神徽，达到近似于更高级别的神职者能达到的一些效果。

　　神徽的光芒穿透一切沙尘迷惘照在民兵们身上，起到的效果远胜叫他们知晓身前有卫兵组成的铁壁。

　　神明的力量对于人类就是如此重要。

　　沁入军事、政治乃至商业的方方面面。

　　对沙民亦是如此。

　　口中吟诵着“沙父风母”的名号，身披灰袍的沙民们如鬼魅般踏过城墙碎石垒成的小坡，冲进了他们此次举族远征的第一个目标——「塔列克」。

　　而在碎石沙暴之后迎接他们的，是身披战甲，头戴面罩，严阵以待的卫兵们。

　　战斗的爆发只在一瞬之间。

　　没有戏剧性的登高一呼，也没有诗人所吟诵的故事中那样的勇士阵前较量。

　　有的，只是神颂和军队的口令声。

　　在风沙中，塔列克士兵并排结阵，稳持长枪。

　　直到沙尘另一头的绰绰人影具现，博伊斯一声怒吼，所有士兵在他的带领下猛然前冲。

　　不仅在人数上数倍于敌人，还有比早先伏击时数量更多的信徒兵围绕在博伊斯左右。

　　然而，面对敌人的强悍军势，沙民一方没有丝毫畏惧。

　　他们手上的短刀早就在奔袭间变成了神祝沙刃。

　　这些由神圣砂石凝聚而成的武器在砍到塔列克士兵时，可以轻松穿透他们的铁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