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这叫礼仪之神? 第261节
轰——
无能为力的暖意海风神职者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漫天沙暴无情地撞击在「奥利维亚」的城墙之上。
整座城市都在可怕的力量下颤抖!
强大的风暴卷起无数细小但无比尖锐的砂石,对城墙进行了狂风暴雨般的打击。
咔嚓——
咔嚓——
高耸的城墙在眨眼间变得千疮百孔,裂痕迅速爬满了厚重的石壁。
面对在超凡力量加持下如刀刃般锐利致命的砂石和裹挟砂石的那无可阻挡的凛冽风势,坚固的石墙仅仅只支撑了几分钟,就被摧枯拉朽地冲击崩溃!
轰——
巨大的震荡声回响在整个「奥利维亚」之中。
“啊!——”
“末日!末日!”
“快跑啊!”
惊叫声将恐惧不断扩散,原先秩序井然的「奥利维亚」已彻底陷入混乱。
城内警戒的神职者们还想要再维持住秩序,但在这股凶猛的砂石风暴面前,他们所能
做的只有言语上的警告和安抚。
让他们无比自傲的“风”的力量变得前所未有的弱小。
更关键的是。
“维杰勒大人还要多久才能回来?”
“怎么会这样!”
“伟大的风之主,请庇佑您的子民吧!”
在可以清晰听见外面纷乱声响的神殿中,几个身着华服的神职者正在焦急地商讨着。
然而,不管他们怎么绞尽脑汁,都还是想不出任何应对的办法。
「奥利维亚」的城主,同时也是旭风之神的使徒维杰勒还在从「贝尔斯塔德」赶回来的路上。
没有使徒在场,暖意海风的神职者们无法即时得到神明的旨意,更没有足以抵抗灾难的力量。
呼呼呼——
终于,漫天的砂石蔓延进了城内最后的净土——暖意海风神殿,将整座「奥利维亚」彻底淹没。
深入城中的浓密砂尘并不致命,但却足以遮蔽「奥利维亚」民众的视线,让他们在一片混乱和恐惧中歇斯底里。
最终,这种歇斯底里会成为养料,将混乱和恐惧向更远处传播。
整座城市一片灰沉。
这是生者的无间地狱。
却是普斯顿尼亚沙民如鱼得水的天堂。
一个个身着灰袍的沙民们化身为暴风中的幽灵,在已然崩溃的「奥利维亚」四处游荡。
他们亚麻长袍下摆的各种亮黄色的奇异符文回路在暗无天日的沙雾中熠熠生辉。
能量流转间,激荡的砂石仿佛变成了温顺的流体,在离他们长袍不到半米的距离就无力地坠下。
是以,沙民们在这片本不属于他们的土地上畅行无阻。
「奥利维亚」的抵抗力量并不算弱小。
即使是被遮蔽了视线,神职者们仍然尽忠职守地抱团防御。
他们并不是傻子。
种种异变都在指向同一个答案——「奥利维亚」遭到了入侵!
这些旭风之神的忠实仆人们尽力地阻止未知的敌人进占城市,但沙民能够通过漫天砂石的流动准确判断守军的位置,而守城的神职者却只能借助微弱的风之力模糊地得到一些线索。
这是一场双方条件根本不对等的屠杀!
噗嗤——
噗嗤——
无数尖锐的碎石针瞬间在砂尘中聚合,随后闪电般穿透三名于街道上背靠背警戒的神职者。
直到死亡前的最后一刻,他们才感知到了敌人的到来。
但是,为时已晚。
扑通——
三具尸体几乎同一时间倒在地上。
三人的脸上,还带着不可思议的惊愕。
尘埃落定,一切重新清明。
但这并不是因为沙民们失去了维持风暴的力量。
不再需要砂石遮蔽的原因很简单——
所有真正拥有抵抗能力的神职者,都已经被沙民们消灭干净了。
最激烈的战斗发生在攻打旭风之神的神殿时。
但即便是这最激烈的攻坚战,沙民一方一共也就损失了不到十个人。
「奥利维亚」事先完全没有对南面大山后的礁石滩布防,自然也就无从发现沙民们的登陆。
等到沙民尽数到位,守城的暖意海风教会其实已经失败了。
在六百多名普斯顿尼亚沙民的共同吟诵下,【唤风仪式】将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掀起一场势不可挡的风暴。
在风暴的摧残下,沙民们拿下「奥利维亚」轻而易举。
倒不如说,暖意海风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顶着砂石在神殿中聚集起十几名神职者进行殊死抵抗,还叫沙民们有些惊讶于这些席伟尔人的行动力。
当然,十几名神职者的力量相较于当时将神殿围得水泄不通的三百多名沙民而言终究不值一提。
“族长,清点下来,整场攻城战我们一共死了十一个族人,伤了十九个。”
一个声调古怪的声音在到处都是崩塌建筑和残破尸体的街道上响起。
卜斯通诺听到侍卫的汇报,黝黑的脸庞没有变化,无悲无喜地点了点头。
无论是从周围沙民敬畏的眼神,还是从他腰间那显然不是凡物、镶嵌着夺目宝石的短刀都能看出。
他,正是这一支沙民的首领。
沿着遍布残垣断壁的城市大道上来回走了一圈,途中发出声响的除了正在劫掠的沙民外别无他物。
卜斯通诺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向着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的侍卫问道:
“城里的席伟尔人都处理掉了吗?”
“族长,我们对街道和大型建筑都进行了搜查,解决了所有见到的席伟尔人。”
“只是.”说着,他有些畏惧地看了眼卜斯通诺,“我们人手实在有限,还没来得及对全城的房屋展开搜索。”
卜斯通诺皱了皱眉头,但很快,他的额头又舒展开来,让身旁的侍卫松了口气:
“席伟尔人的城市毕竟比我们的要大得多,来不及也正常。”
末了,卜斯通诺看了眼从散去的乌云后重新显露的太阳,补充道:
“你去派人告诉战士们,在太阳落山之前收拾好东西。”
“无论有没有处理干净首尾,我们今晚都要离开!”
“是!”侍卫恭敬地退下,安排人手去了。
卜斯通诺则在路旁找了个屋前台阶。
他琥珀般的双眼中光芒一闪。
呼——
一阵劲风吹过,将台阶上不规则的尖锐碎石全都卷走。
坐到台阶之上,这位沙民部落的强悍首领又从长袍中掏出了那卷边缘已经出现明显磨损痕迹的地图。
“父父亲。”此时,一个犹犹豫豫的声音突然从卜斯通诺身侧响起。
“怎么了,有什么事?”
卜斯通诺就这么把地图摊在双膝之上,将头转向了大儿子卜仑东诺。
卜仑东诺在面对自己的父亲时似乎有很大的压力,话到嘴边几次都说不出口。
卜斯通诺的脸上不耐烦的神色一闪而过,毫不客气地责问道: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
“一个合格的沙漠战士在这个时候应该正在找席伟尔人的脑袋砍下,抢夺他们的财富,摧毁他们一生为之奋斗的东西,而不是像条懦弱的的沙狗一样跑到自己的父亲面前浪费他的时间。”
沙狗是普斯顿尼亚随处可见的四足食腐野兽,它们跑得飞快,但从来没有与其他野兽战斗的勇气,只敢在猎食者享用完猎物后去啃些残渣。
对沙民来说,“沙狗”是个彻彻底底的蔑称。
卜仑东诺闻言,脸色一僵。
听到这样的侮辱,换任何一个沙民都会拔出自己的短刀。
相信如果他真的这样做,父亲只会觉得欣慰。
但是他不敢。
他真的不敢。
沙民的亲缘关系极其淡薄。
对他的“勇气”感到欣慰的父亲一定会在第一时间也拔出自己的刀。
然后轻而易举地将卜仑东诺的耳朵和鼻子割下,把他变成一个“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