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环：在交界地卖粪金龟 第709节

　　“血王朝的计划是，尽可能收集血肉与灵魂，用庞大的献祭规模来使用神之门，创造一个足够强悍的神祇。”米凯拉说，“必须要阻止他们。”

　　安卓斯说：“可他们是怎么进入神之塔的，明明有封印。”

　　安卓斯说这话时，看向梅瑟莫。

　　“鲜血传送呗。”帕奇在一旁说，“能撕破封印进影之地，再进个神之塔，也不难。传送，真是个不错的能力啊。”

　　蒙葛特观察着米凯拉：

　　“头一回看到你这么严肃，很严重？”

　　米凯拉闭目片刻，缓缓说道：

　　“在无名横空出世之前，我的计划，就是通过神之门成神。”

　　诸半神有些惊讶，他们倒是第一次听说米凯拉还有这种计划。

　　“所以我对神之门，对神王体系，做了很多功课。”米凯拉说，“神之门，就是角人降灵技术的终极产物。成神，就是让神——降临在自己身上。”

　　“与寻常的降灵有什么不同？”无名问。

　　“寻常的降灵，是角人以自身的灵性力量为引导，沟通神祇。”米凯拉说，“这种降灵，就已经很危险了，需要强悍的意志，来维系自我。否则意志就会被‘神’所左右。而神之门是用聚集起来的庞大灵性作为引导，让人完全在压倒性庞大的灵感中受洗，完成蜕变。”

　　米凯拉说：“区别就是人的意志完全不足以承受那种降神，需要外人的辅助——也就是，神王体系。”

　　“拥有天赋的人——神人们需要一個锚点，能将他们拉回来的锚点，让他们不至于沉溺其中，完全被‘神’掌控。”米凯拉说，“神祇归来，需要王的牵引。这就是蒙格要做的事情。”

　　“小伙子做得不错嘛。”葛孚雷露出怀念的神情，还挺为自己的儿子自豪。

　　众人这才意识到，在场是有经历过降神仪式的人的。

　　“您当初是怎么做的？”拉塔恩好奇地问自己的偶像。

　　葛孚雷耸耸肩：“没做什么，守在门口就好了。”

　　“合格的神人，与合格的王，足以保证这样的仪式继续下去。”米凯拉说，“哪怕神祇看到了太多，陷入疯狂，也可以由王斩杀。而成功归来的神祇，加上王，就是交界地最强的存在。”

　　米凯拉环视四周：

　　“各位都是英雄，半神甚至曾经的王，但无论葛孚雷大人，还是满月大人，你们现在都是孤身一人了。蒙格如果成功，就是神加王的组合。我想葛孚雷大人应该最理解那有多强。”

　　“会很棘手啊。”葛孚雷摸着下巴，兴奋地战栗，“我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这么强？”蒙葛特听到父亲这么说，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米凯拉说：“你想像一下，一个不会受伤、不知疲倦，哪怕受伤也会瞬间愈合，甚至哪怕死亡，也能立刻复活的葛孚雷大人，可以做些什么。”

　　米凯拉看向拉塔恩：

　　“拉塔恩哥哥当初的碎星壮举，也很吃力吧，想像一下如果你能反复发出那么大的力量，能做到什么？”

　　拉塔恩想想，喂给肩膀上的两只猫小鱼干：“能在一天之内，把整个交界地击沉吧。”

　　米凯拉点点头：“那就是母亲的权能，执掌丰饶，祛除弊病，掌管死亡。她的赐福可以催动人不断战斗下去。拥有神祇加持，就是会那么恐怖。所以我们最好能阻止蒙格的仪式。”

　　无名问米凯拉：“如果真让蒙格召唤出神来，有获胜的可能吗？”

　　“神是用王来展现力量的。”米凯拉说，“如果能击溃蒙格，或许有机会。比如如果伱能击杀战王，那么虽然战王会复活，不过总要等一会儿，这段时间，神就没有王的保护，比较脆弱。”

　　“哦，这个我懂。”无名说，“趁着拿刀的趴地上，赶紧打趴在背上的那个，是吧？”

　　“如果是母亲和战王的话，或许是这样，不过还得加个黑剑。”米凯拉不确定，“但蒙格信仰的神祇是无形之母，要如何解决，还不清楚。蒙格本身就非常强，在无形之母的加持下，会变成什么样，谁也说不好。”

　　“但我们这么多人，还是有希望的。”无名看着米凯拉，“有希望的话，不至于让你那么紧张吧？”

　　米凯拉点点头：“以上，都是建立在，蒙格成功以神加王的形态出现在我们面前来说的。但蒙格没有神。”

　　“不是无形之母吗？”兰斯桑克斯问。

　　“无形之母是神祇，但他没有能承载神祇律法的神人。”米凯拉说，“也就是说，他没有找到有足够才能的神人。”

　　“对哦，没有神人。”兰斯桑克斯说，“现在有几个神人来着？”

　　“我，我妹妹，还有菈妮。”米凯拉说，“现在知道的神人，就这三个。其中能承载无形之母的神人，可能只有我。”

　　“这不都是我们这边的人嘛。”兰斯桑克斯说，“那他岂不是根本完成不了计划。”

　　“这才是危险的地方。”米凯拉说，“角人将修行不足，降神却承受不住，无法成为土地神，内心陷入黑暗的苦修者视为忌讳。控制不住降神的力量，行为就会不可控，继而变得危险。而蒙格要用前所未有的规模降神，却打算让一个并未有神人资质的人承受一切。如果失败，会演变成什么样？一个发狂的神，会带来什么？”

　　发狂的神会带来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破碎战争，就是神明疯狂后的结果。在破碎战争中逐渐恢复的众人，又要面对一次破碎战争级别的灾难？

　　破碎战争席卷了几乎所有的半神，所有的生灵，在几百年后，在无名消耗不知多少心力后，才稍微有恢复的迹象。再来一次，又要多久才能恢复？现在交界地很多黄金树的习俗文明就已经有很多彻底遗失了，再来一次，交界地现存的文明还能残留多少？

　　兰斯桑克斯忧心地看着蒙葛特：

　　“说不定蒙格找到新的神人了呢。”

　　“不可能。”米凯拉说，“辨认神人是指头们的智慧。神人有多少个，指头们是清楚的。在指头们衰败之前，就发掘出三个神人。蒙格没法辨认拥有神人资质的人，他只会——用角人。”

　　“用角人？”兰斯桑克斯歪头。

　　“角人会降神——换句话说，他们都有神人的特质和潜力，但资质又不足以获得双指的承认。蒙格很可能会找个角人充当神人，承受仪式。”米凯拉说，“所以我才担心，会失控。”

　　“啊，老太太……”无名后知后觉道。

　　他想起了，角人老妪身上那庞大到臃肿的守护灵和怨魂。

　　米凯拉看向安卓斯：

　　“出发之前，角人那些人还剩多少？”

　　“不到三成。”安卓斯说。

　　“剩下的人，应该是看在梅瑟莫解开封印的份上，有些迟疑。”米凯拉说，“一定要注意，看好他们，更看好你的手下，不要再让角人继续献祭，也要防止有鲜血贵族主动制造伤口和血肉。”

　　安卓斯茫然了：“要怎么做？”

　　他杀了一辈子污秽，还不知道，该怎么防止污秽流血。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米凯拉说，“现在你可以走了，回去守城吧。记住了，因为你们，现在才有这么大的危机。蒙格的献祭规模会不会再增加，就看你表现了。”

　　安卓斯张张嘴，没说出话，跳下河马的马车，骑上战马，率领黑骑士离开。

　　无名看梅瑟莫士兵还跟着：

　　“他们不用回去吗？”

　　米凯拉摇头：“只是为了防止流血，黑骑士足够。黑骑士如果不配合，有梅瑟莫士兵也没用。”

　　无名看着跟在马车后面奔跑行军的那些梅瑟莫士兵，问道：

　　“假如真有你想像的那么糟糕，我们还有其他办法吗？”

　　米凯拉背对着无名，凝视目的地的白塔，沉默片刻，没有直接回答：

　　“最好的方法，就是趁神祇还未归来，击败蒙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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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抵达贝瑞特，这里依然如无名之前所见，空无一人。

　　“早知道没必要带这么多人来了呀。”兰斯桑克斯四下打量，还以为会有一场大混战。

　　无名之前趁着塔中无人，在里面逛了一圈，轻车熟路，头前带路。

　　塔镇高处的一个空旷舞台，旁边的一个大门，就是前往神之塔的位置。

　　这里曾经被拒绝的刺覆盖，无法进入，现在敞开大门，欢迎他人的进入。

　　强者们在前方开路，解决敌人。

　　但真的进入塔中，却发现，塔里已经没有了任何活人的痕迹。

　　“难怪角人们可以集齐那么多强大的战力。”梅瑟莫看着塔中的空旷景象，联想到鲜血王朝的传送术，明白过来。

　　这是把曾经封印在神之塔中的那些残留的神兽战士和祭司，都拉过去了。

　　“名副其实的倾巢而出。”米凯拉说。

　　没了敌人，众人推进倒是非常迅速，沿着一层层高塔，不断往上攀爬。

　　沿着一层楼梯往上爬，突然脚下一阵不稳，梯子倒塌，很多人跌落下去。

　　无名拎着米凯拉及时往上跳，跃过了坍塌的阶梯。

　　“反应好快。”米凯拉给无名拍手。

　　“习惯了。”无名说着，看着下方。

　　帕奇的尖锐蛛腿扎着墙壁就爬了上来，同时开始用蛛丝给后面的人铺路。

　　“血王朝的人开始想办法阻止我们了。”米凯拉说，“大家先各凭本事上去，等把血王朝的人清理掉，给后面的人铺路。”

　　葛孚雷直接开跳，大脚踩着高塔，在高塔间轰鸣，一路向上。碎星则两腿一夹，带着小马直接飞上去。玛莲妮亚和米莉森都使出水鸟节节攀升。阿史米变成粘液，沿着墙壁舔过去。

　　“你要跟大部队吗？”无名问米凯拉。

　　“带着我一起吧。”米凯拉说，“我也是有点战力的。”

　　米凯拉环住无名脖子，挥起拳头给无名打气：“冲呀！”

　　无名跳到外面的房顶，沿着外围前进，沿途看到鲜血贵族搞破坏，有时候无名甩雷枪，有时米凯拉甩光环。

　　“快到了。”米凯拉辨认着方向，“前面应该是净身厅，过了净身厅，就是神之门了。”

　　“很熟悉啊。”无名说。

　　“过去为了成神，调查了很多。”米凯拉说。

　　“如果要神王体系的话，我不出现，你准备选谁当王？”无名好奇。

　　“拉塔恩哥哥。”米凯拉微笑，“褪色者没回归之前，拉塔恩无疑最具为王的资质——他力量最强，也很温柔。你看，连那只黑猫都很亲他。”

　　“啊，那只猫经常咬你是吧。”无名想起来了，笑了，“耿耿于怀啊。”

　　拉塔恩肩膀上的黑猫，就是当初咬了米凯拉茧房的黑猫。而且似乎咬上瘾了，米凯拉怎么亲近黑猫，得来的只会是一口咬。是少有的完全免疫米凯拉魅力的生物，猫中的豪杰。

　　之后黑猫看到了拉塔恩养的长尾猫，就跟着拉塔恩跑了，自由如风。

　　“我们两个都被猫嫌弃，只能抱团取暖了。”米凯拉看起来很伤心。

　　“先顾好眼前的事情吧。”无名说，“你觉得，你预想中最大的危机，我能顶过去吗？”

　　米凯拉沉默了一会儿：“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