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环：在交界地卖粪金龟 第544节

　　米凯拉说：“不够理解，所以也不敢改变，害怕会变得更糟。黄金律法是完美的，这没错，前提是初始状态是完美的。”

　　像是想起什么伤心事，米凯拉带着一丝忧郁：

　　“黄金律法的根基，因果与回归，确实简洁而优雅。依古序行事，合道而行，一切都会完美。可一旦这完美轮回中掺杂了瑕疵，却再无法挽回。母亲的律法源自生命，可如今这律法却没有生命的活力与弹性。告诉我，蒙葛特哥哥，你坚持的那些古法，在法环破碎的如今，还能导向那个完美的结果吗？”

　　蒙葛特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米凯拉说得没错，他只是通过母亲遗留的研究材料，以及哥哥曾经的教导而了解的黄金律法。比起了解，他更多的是信仰，信仰憧憬那个曾经的美好时代。

　　对律法不够了解，他也就不敢枉自改变，害怕一切变得更加支离破碎。

　　“你难道就能保证，自己做得是对的？”蒙葛特忍不住说道。

　　“我能保证。”米凯拉严肃而认真，一字一顿地回应他。

　　他身上没了那股孩子的稚气，也没有那种轻佻的媚态，蒙葛特看着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永远长不大的孩童模样的弟弟，是黄金律法的宗师，真正的天才。

　　蒙葛特叹了口气：“我会解开封印的。”

　　“好耶！”米凯拉举手欢呼，抱住蒙葛特的手掌，“我就知道蒙葛特哥哥是心系子民的好王。”

　　蒙葛特正考虑要不要把米凯拉甩开，终于回过味来的兰斯桑克斯冲进来了，看到米凯拉抱着蒙葛特的手，哇哇大叫着朝蒙葛特脸上扑去。

　　米凯拉捂着嘴窃笑一下，消失在监牢中。

　　“搞定。”米凯拉出现在无名身边，打了个响指，“我就说吧，说说就能说服他啦。”

　　“不错。”无名满意地点点头，“现在来聊聊赔偿的事情吧。”

　　“诶？”米凯拉愣住，“让蒙格特解开封印不就是赔偿吗？”

　　“是吗？”无名狐疑，“我可没答应你吧？你有合同吗？”

　　“我只是个虚影啊。”

　　“口头上，我也没答应你吧。”无名说。

　　米凯拉回忆了一下，好像……无名还真没答应他。

　　“这明明是你自己要回雪山，不能算赔偿吧？”无名语重心长，苦口婆心，“你可不能做这种顺手牵羊投机倒把的事啊。”

　　米凯拉愣住了：

　　“可你刚之前不就在做这种投机倒把事吗？”

　　“我能一样吗？我是商人！我们商人干的就是倒买倒卖投机倒把的事！”无名义正严词，“你可不一样啊，你是半神，还是神人，是圣树的门面。”

　　无名攥起双拳，给米凯拉加油鼓劲：“咱当然得自力更生，令堂虽然是神，但你要用自己的双手打出一片自己的天地啊！”

　　米凯拉呆看了无名一会儿，眼睛开始泪汪汪了起来。

　　可惜可爱可怜的攻势对无名没啥效果，无名兴奋地盯着米凯拉，两眼冒着属于卢恩的金光，显然是心里已经有打算，看不到其他东西了。

　　米凯拉没辙了：

　　“你想让我做什么？”

　　“你来我这商队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无名说，“你这魅力，无敌了，我那些员工都不搭理我了，就喜欢往你这跑。”

　　“人家也没办法嘛，天生丽质难自弃啊。”米凯拉捧着脸，“哥哥你要为这种事埋怨我吗？那我收敛一点，再不和哥哥争宠——”

　　“为什么要收敛？！”无名擦擦护面孔流出的液体，“这么好的天赋，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无名搓着手，靠近米凯拉：

　　“这个，你也知道，你把食粪者搞废了，我的重要收入来源——歌舞团算是瘸了一条大腿。你又让我的商队被围困多日，干不了活，还得照发工资，我这个卢恩啊，都要见底啦。我偌大的商队，就要破产了呀！”

　　“你是说……”米凯拉表情愈发微妙。

　　“现在亟需一位大众偶像啊！”无名对米凯拉比拇指，“为了拯救濒临破产的商队，出道成为偶像吧！”

第374章 虚拟偶像，简称虚像

　　米凯拉微微张开嘴巴，眉头微皱，显出一点抗拒。

　　“我要掩饰身份呢。”米凯拉说，“做大众偶像什么的，太招摇了吧。”

　　“我只是要你的魅惑能力，又不要你神人的身份。”无名摆手，显出对米凯拉神人身份的不屑一顾，

　　“你可以化名嘛，换身行头，换副面庞，只要还有魅惑的力量，什么样子不行。比如变成女孩子，改名叫托莉娜什么的。”

　　“托莉娜我已经用过了。”

　　“那伱再随便想一个。”无名说，“我不会取名字，你来，我要是会取名我就不叫无名了。”

　　“不是。”米凯拉说，“我也没办法当偶像呀，我只是个幻像。”

　　“幻象还是实体，重要吗？”无名对米凯拉的消极想法感到不满，“虚幻的就是不好的？你怎么这么在意外在的表象。”

　　“不如说，虚幻，正是你的优势啊。”无名说，“我看你的幻象随便在交界地移动就想到了，你现在这个状态，完全可以脱离舞台的限制，让各地的人充分认识到你的魅力。”

　　无名取出圆盘：

　　“刚刚用这个看你和蒙葛特交谈，我就意识到了，这小小的圆盘，便是新时代的舞台。我已经在交界地大量分发了投影魔法，你完全可以用这东西来表演。”

　　无名高举圆盘，发出金光，小小的圆盘仿佛一个太阳：

　　“虚拟偶像，简称虚像！我们可以开启赚钱的新时代！”

　　“虚像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米凯拉小声嘟囔。

　　“用词定义这东西，谁用的多谁说的多谁就有道理了。”无名对此小细节不以为意，“重要的是你可以用这个成为全交界地的偶像，赚全交界地的卢恩。”

　　“做不到的。”米凯拉说，“你忘了吗，这东西根本捕捉不到我的存在。我不是通过这东西跟你们交流的，而是直接把幻象投射到你们脑海里。”

　　“也是……”无名把手放下，审视着手里的投影魔法阵圆盘。

　　“但你可以和蒙葛特交谈，又让我仿佛透过圆盘看到你们，不如……”无名说，“当偶像的时候也可以这样做嘛。”

　　“那要同时影响多少人啊。”米凯拉连忙摆手，脑袋摇得像拨浪鼓，金发如同海波翻涌，

　　“那么多人，做不到的，怎么想也做不到吧，我会死掉的。”

　　看米凯拉拒绝得这么坚决，无名也不好说什么，但看到眼前这么优质的偶像无法被别人看到，无名感到一阵心痛。

　　守着金山却无法触碰的心痛。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你这个幻象显形呢……”无名思索。

　　他想起什么，带着米凯拉跑到一个尖塔旁边，尝试招魂。

　　好几个黄金之民流着血流冲出来，对无名诉说着被食粪者残杀的仇怨与恐惧。

　　无名也很可怜他们——手里亮起红光，超度了他们。

　　“我又不是鬼魂。”米凯拉说。

　　无名又唤来瑟睿，问她能否看到米凯拉，或者有什么办法让米凯拉显形，得到的结果也并不好。瑟睿并不能感知到米凯拉。

　　“别白费劲了。”

　　米凯拉说：“就算夜幕降临，我在梦境那个我擅长的领域，也很难影响太多的人。更别说清醒的时候。甚至因为距离限制，就算一场演唱会中的观众，我都没办法全然影响。”

　　米凯拉话里有话说：

　　“你如果尽快把我的本体从血王朝里搬出来，我还能增加一些影响力。”

　　“距离会影响力量啊……”无名沉吟，“夜人能驯服蚂蚁，应该也是拜你的力量所赐，这么说来，回头得提醒他们一下，不然等你远离，蚂蚁失控就坏了。”

　　无名想起夜人，突然有了灵感：“等着，我再去找一个人。”

　　无名把仿身泪滴找来了。

　　“阿史米，你能看到这个人吗？或者说，米凯拉，你能影响到阿史米吗？”

　　“能看到。”阿史米还不清楚无名拉他过来干嘛，下意识回答了无名的问题，跟米凯拉对视起来。

　　“那太好了。”无名鼓掌，“那你应该可以把你眼前的所有景象都复现出来吧？”

　　“你要我干嘛？”阿史米诧异。

　　“模仿啊，你最擅长的。”无名说，“你们自己商量，给你们一天时间磨合，明天正式运营。”

　　米凯拉无奈地笑，放弃了所有抵抗：“算了，就依你吧。”

　　无名解决了食粪者离开后歌舞团缺人的问题，心情大好，安心去准备前往雪山前的各种事务。

　　米凯拉看向阿史米：

　　“你什么都能模仿吗？”

　　“当然——”阿史米回答到一半，看着离开的无名背影，突然心虚了，“差不多吧。”

　　米凯拉说：“我们来试试吧。”

　　阿史米便模仿起米凯拉向他投射的那些影像，不断变幻身形。

　　“外观确实模仿得很好。”米凯拉说，“再来试试能力方面……”

　　阿史米跟着米凯拉的指示，释放了几个黄金律法的祷告。

　　庞大的黄金树祷告纹章印在地上，磅礴的黄金力量扩散，方圆十几米的杂草都疯张起来。

　　阿史米看着自己释放的祷告效果，也有些惊讶，这规模几乎赶上了瑟睿的魔法规模，足以表明米凯拉本人的惊人实力。

　　米凯拉踮起脚，一手遮住黄金树的光芒，测算着祷告的范围：

　　“不尽理想啊……”

　　“这还不理想？”阿史米变成的米凯拉一挑眉，“你是在质疑我的学习能力？”

　　“我质疑的是我教学的能力。”米凯拉说，“准确来说你并不是直接学习我的力量，而是我先通过我的力量影响你的灵魂，将我的经验和感悟传递过去。”

　　阿史米懂了：“从你脑子传出，再传到我这里，失真了。”

　　米凯拉审视测算着那个祷告的影像范围：“不过也够了。”

　　“你要用这祷告给自己做舞台效果吗？”阿史米问，“舞台效果你不用操心的，歌舞团那边有光魔法幻象，可以给你做特效。”

　　米凯拉微笑：“不是用来做那个的，只是现在我们需要做一件事，来，跟着我的指示做。”

　　阿史米照做，米凯拉又一次演示了一个祷告，不过这次无论是规模和复杂度，还是传递到心中的信仰，都远胜刚刚的祷告。

　　阿史米在模仿中，感觉自己仿佛一叶扁舟，邂逅从海面升起的一个极为宏大的抽象存在。几乎将身心都交出去，迷失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