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环:在交界地卖粪金龟 第41节
冲击的爆发还有一定角度,让无名朝大花飞去。
大花的茎秆仿佛不堪重负,花柄突然弯折,巨大的花托花冠朝无名砸下去。
巨花完成了一发出色的扣杀,无名炮弹般飞出,砸烂了一堵烂墙。
无名起身,吐了吐嘴里的泥土:
“要不是怕误伤血蔷薇,真想烧了你。”
无名有些悲愤,要不是要还钱,他哪用受这委屈。
“教训是不要贷款。”无名忏悔。
花朵听不懂无名说什么,再次释放根茎上的物质,将无名脚下化为陷阱。
感受着脚下泥土的翻涌,无名只好再退。
这一退,一脚踩进地下室的楼梯。
无名这才发现这驿站有一个地下室,被一圈高墙围住。
他砸塌墙壁,正好显露出来。
无名当机立断,直奔地下室,避避风头。
避风头的无名遭遇了当头一棒。
地下室里还有一个人,戴着南瓜一样的头盔,狂暴咆哮着,神智不清。
南瓜头举着一个大锤,朝无名砸去。
无名没有躲避,擦着大锤近身,伸手扒住那颗硕大的南瓜头。
往身后地上狠狠一掼,南瓜头就这么被倒栽葱种到地里。
无名拍拍手:
“你脚下可没有血蔷薇。”
地下室的尽头,还有一扇紧闭的门。
无名回头看了一眼,那朵狂暴的大花还没有停下来,依然在不断喷吐着毒雾。
眼看大花一时半会儿消停不下来,无名走向地下室深处。
“久违地探险一下吧。”无名活动着手脚,“不知道前面会有什么艰苦漫长的冒险和宝藏等着我呢……”
第33章 所谓异端
无名拍了拍脑门:
“我怎么会觉得一个地下室的深处会有什么隐藏的迷宫地牢呢。”
地下室的纵深能有多深呢,打开地下室深处的门,只有另一个小房间。
小房间地上有许多细碎结晶,房间两侧是书架,摆满了各种卷轴和魔法书。
房间里侧,一个大头女人坐在书桌后,专心翻阅着一卷书籍,完全没注意到无名开门进来。
无名靠近书桌,发现大头女人的头只是一个大头罩,头罩以下的深蓝色长袍勾勒出一个正常女子的身形。
赤裸的双脚蜷在长袍下,随着衣物的摆动若隐若现。
头罩仿佛是石膏材质,雕刻出一副柔美的女性容貌,在发冠位置是一簇绿色辉石。
他甚至看不到头罩的孔隙在哪,也不知道这女人是怎么看书的。
无名咳嗽了两声。
但女人依然没有理会无名,她取出一枝笔,在卷轴上写写画画,嘴里念念有词。
无名便不再说话,只是安静地站在一侧,靠着书架,看着女人读书。
许久过后,女人终于抬起头,起身快步离开书桌,走向书架。
女人这才注意到挡在书架前的无名,顿住脚步。
她收起冲向书架的势头,站姿庄重优雅起来:
“哦,你是……褪色者。”她注意到无名眼眸中的暗淡无光,“难得有这么稀奇的客人,我名为瑟濂,如你所见,是一名魔法师。”
“我叫无名,一位商人。”无名说。
“商人……”瑟濂看着无名身上的铠甲,“那么,有何贵干?”
“没事,无意中误入,打扰了。”无名从书架前让开。
瑟濂注视无名片刻,轻轻颔首,上前取下书架上的一部卷轴。
她将卷轴放到桌上,并未展开。
“没什么。”瑟濂说,“我不算忙。”
“我看你挺专注的。”无名说。
“专注是好习惯,那样才能紧盯着目标,不让外界的繁芜影响自身。”瑟濂说,“但本身的研究并不重要,这只是无聊打发时间的事情。”
无名说:“我以为魔法师愿意花时间研究的东西都很重要呢。”
“我是一位辉石魔法师,一位观星者。”瑟濂的声音有些阴郁,“阅读只是最浅显的学习,想了解辉石的秘密,需要行走和观察。”
“伱现在这个身体是虚假的,所以无法行走和观察吗?”无名问。
瑟濂看向无名,即使带着头罩,也能感觉出她的惊讶:
“你的观察力很好。”
“我只是比较精通幻像。”无名伸出手,在瑟濂的身体上划过。
瑟濂的身体如水中倒影,出现一阵涟漪。
很特殊的手感,并不是完全的虚像,但也不是实体。
瑟濂开口:“没错,这不是我的真身,透过这个身体,就好像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无法看真切。只能看看书籍,却无法观察更精妙的物体,所以我已经无法从事我的研究了。”
“你研究什么?”无名问。
“星星。”瑟濂指着上方。
无名抬头,看了看地下室的天花板。
“怪不得这么不忿。”无名笑了,“像画家没颜料,音乐家没耳朵一样。”
瑟濂说:“或者用一个更能让你感同身受的例子——褪色者失去了赐福。”
无名笑笑:“赐福我倒是无所谓,再想办法获得就是,条条大路通王城。比如你既然看不清,可以想办法增加观测的规模,收集更多的信息来让自己看清嘛。”
无名是在说光魔法。
一个人的眼睛如果出了问题,可以通过调整光路,来让自己看清楚。望远镜这种精密的仪器就可以让人眼接收到远方的光芒。
在无名看来,瑟濂想看到更多的东西,收集更多的信息,上个大镜子就好了。
瑟濂听到无名这么说,盯着无名,言辞中满是欣赏:
“没想到你也这么想,没错,这才是魔法师的正道啊,你也是魔法师吗?”
“我不算,只能算是个学徒。”无名说,“我曾经有位魔女老师。”
瑟濂说:“曾经?”
“她已经去世了。”无名说。
瑟濂无不遗憾:“能教导出拥有你这样理解的弟子,一定是位值得尊敬的魔法师。”
“确实值得尊敬。”无名深以为然。
“如果我们这两个魔女能互相交流一番,一定可以获得比这些书本更加珍贵的知识和启迪。”瑟濂说,“你学习的是什么魔法?”
“我?我什么都学。”无名说。
“博学虽然是好事,但却不利于专精。”瑟濂说,“你说你是商人?”
“是的,我的学习只是为了应用。”无名说,“所以我不以魔法师自称,我只是在学习,只是个学徒而已,并没有探索前沿的未知。”
“不过我很尊敬那些勇于探索的人。”无名补充。
瑟濂感慨:“谦逊是通向知识的捷径,如果那些不入流的魔法师能像你一样谦逊,认知到自己的不成熟,他们就不会那么庸碌了。”
说完,瑟濂自嘲地摇摇头:
“我现在又有什么区别呢,失去了自己的命运,只能在这里打发时间。”
“你很闲吗?”无名问。
“我的生活就像我的身体一样。”瑟濂叹息。
“要不要来当老师?”无名眼睛亮起。
“你想跟我学习辉石魔法吗?”瑟濂问,“你很有资质,我很乐意教导你。”
“不。”无名说,“我是想请你去我的商店,开个班,教褪色者们魔法,当然,是有偿的。”
“只是想用知识来盈利吗?确实是个商人的做派。”瑟濂说。
瑟濂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快。
无名说:“这没什么,你研究魔法,难道不需要经费吗?”
“一个是目的,一个是手段。”瑟濂指正其中的区别。
“当然是手段,我做生意赚的钱,难道就是终极目的了吗。”无名说,“我赚卢恩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卢恩。”
瑟濂沉默片刻:“你说的对,是我妄加揣测了,你或许有更崇高的目的。”
“没错,就是这样。”无名欣慰点头,“我赚钱是为了填饱肚子。”
瑟濂又沉默了,半晌,说了一句:
“不去。”
“有偿的。”无名说。
“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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