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环:在交界地卖粪金龟 第325节
“不会是来报复我的吧?”无名警惕,“恶兆妖鬼要不要这么记仇?”
“可不止是恶兆妖鬼那么简单。”兰斯桑克斯说,“他是蒙葛特,罗德尔的赐福王呢。”
“罗德尔的王?”无名愣,狐疑地秒了几眼蒙葛特。
随后一个箭步窜到蒙葛特身边:
“哎呦久仰久仰,早听说罗德尔的赐福王,身材高大相貌俊秀,今日一见果不其然,英雄气概就是这身乞丐装都遮挡不住啊——我这里刚好有更衬托你王者风范的衣服,要不要穿上?放心,不要钱,穿着他在王城里走一圈就行。”
无名拉住蒙葛特的手杖,还准备介绍点其他东西,轻轻一扯,蒙葛特就随着无名拽着的方向倒了下去。
“诶诶诶?”无名连忙松手,两手高举,“不是我干的啊,你们给我作证——你堂堂罗德尔之王怎么还碰瓷呢?”
“他刚刚独自和坠星兽缠斗,救我的时候也受了伤。”兰斯桑克斯说,“应该是伤病复发撑不住了。”
无名听到此,把恶兆妖鬼那所剩不多的衣服掀开,查看一番,摇摇头:
“不像啊。”
“什么不像?”兰斯桑克斯问。
“不像是坠星兽造成的伤势啊。”无名说。
蒙葛特的背部有大片的烧伤痕迹——那是帮兰斯桑克斯挡激光时留下的烧伤,身上也有些擦伤,强壮的侧腰也留下了坠星兽那狼牙棒般的痕迹。
“但伤筋动骨的伤势,不是这些。”无名捏着蒙葛特的身体,“他的身体……之前就遭遇重创了。”
无名皱着眉,思索良久:“莫非……你之前跟帕奇他们虐待他了?”
“我没有。”兰斯桑克斯立刻辩解,“也就之前被绑了一回,之后我监视着他呢,他再没受过什么损伤。”
无名摸着头盔的下巴:
“那就是……之前撞到忒拉格斯那一下?有内伤?”
“也不像啊,他这种变形术,变身前后的伤势应该是不会叠加的。他可是黄金一族,应该精通疗愈类法术的。”兰斯桑克斯也凑过去,观察着蒙葛特。
蒙葛特紧皱着眉,即使是布满恶兆角的脸上,也能看出明显的紧张表情。
“做噩梦了呢。”无名说。
他给蒙葛特脸上搭上一朵睡莲:“先抬走抬走,营地里那么多御医调香师呢,还是专门研究治疗恶兆的,让他们忙,我还有事。”
“还有什么事?”兰斯桑克斯说,“这出了这么大乱子,你不主持一下局面吗?”
“有帕奇呢。”无名背对众人挥手,转身离去。
但也没离开多远,径直走向坠星兽。
就在刚刚,坠星兽借用重力魔法把自己从土里拔了出来,正甩着还有些懵逼的大眼珠子。
正好和无名看对上眼。
无名露出灿烂笑容,捏着拳头走向坠星兽:
“我得训牛。”
第225章 蒙葛特
蒙葛特在出生后不久,就明白了恶兆之子是不受人喜爱的玷污者。
咒血是流淌在体内的玷污,无论怎么治疗,也无法祛除。
曾经年幼的蒙葛特还天真地觉得,只要将咒血排出体内,自己就不会遭人厌恶了。
结果就只是把自己搞得浑身都是咒血,被人们像发疯了似地攻击他。
最后只能狼狈地逃回下水道。
之后他便被戴上了囚具。
自诞生以来就被视为玷污,蒙葛特从未感受到别人的温情与善待,从小,在下水道其他恶兆的言谈中,他便早早学到一个事实,那就是玷污者,是不会被爱的。
蒙葛特听说,母亲是不会嫌弃子女丑陋的,即使是亚人的母亲,也会爱惜自己的孩子。
但自己的母亲显然不是一般母亲,她是一位冷峻的女王,睿智、沉静、还有饱经战争历练的坚毅。
母亲看向他的目光,总是很复杂。小时候的蒙葛特看不懂,只会觉得害怕,长大后才后知后觉意识到,那大概是一种失望,以及恐惧。
并没有厌恶,但失望和恐惧也足以改变蒙葛特的性格。他变得擅长察言观色,每每做事,都会先观察母亲的表情、观察人们的意见,只要判断对方会不高兴,便默默放弃。
与母亲的严厉不同,更高大健壮的父亲却很和蔼,是少有的愿意陪着他们一起玩耍的人。
父亲会偷偷溜进下水道,陪蒙葛特玩耍,给他讲故事,教他武艺。
可惜父亲常年征战,其实很少陪蒙葛特,少有的几次陪伴,都令蒙葛特十分珍惜怀念。
蒙葛特很喜欢父亲,当他用母亲的伪装面纱藏在罗德尔王城时,听到人们对父亲的赞颂与憧憬,听到又一次大捷,心里便会升起一阵骄傲。
连带着对黄金王城与黄金树也有了些许归属感。
一开始他还会忍不住撤去伪装,去和人们一起兴奋地谈及父亲,但结果只会换来恐惧与攻击。
为此母亲还收回了拟态面纱,严厉告诫他,他需要注意影响,不能给父亲、给黄金蒙羞。
是的,他是艾尔登之王葛孚雷与永恒女王玛莉卡的儿子,名门黄金一族的直系血脉,一位世人所不知晓的半神。
一个受玷污的恶兆之子。
但母亲即使严厉,即使冷漠,只要孩子依旧受到父母供养,无可奈何地接触父母,就还是会依赖他们,进而亲近他们。只是这样的孩子大多更卑微,没有寻常孩子的娇纵与活泼。
蒙葛特依然因为父母而感到骄傲与自豪,虽然这骄傲并没有分享的对象。
他有个同为恶兆的弟弟,不过两兄弟都被关押在下水道里,一个喜欢仰望头顶,从井盖缝隙中看黄金树,一个则总是钻进更深的地下。
蒙葛特当然是那个喜欢抬头看黄金树的人,他弟弟喜欢探索下水道,一连几天不见人影。
当由魔力制作的禁制枷锁束缚在身上时,蒙葛特反而获得了一定的自由,他被允许自由外出,只要不暴露自己的身份。
他为此学会了伪装的办法,可以将自己藏身在人群中,不露丝毫马脚。
大多数时候,只要蒙葛特安静地隐藏自己的身份,就不会招来太多敌意。父亲和母亲也不会因他耗费更多的精力。
他们更关注的、也是集中所有精力培养的孩子是他的哥哥,完美的黄金——葛德温。
葛德温没有沾染一丝一毫的玷污,继承了父亲的爽朗与力量,也继承了母亲的智慧与美丽的金发。他被视作最完美的继承人而培养,倾注了玛丽卡女王、葛孚雷王,以及无数黄金之民的期盼与心血。
在蒙葛特的记忆里,葛德温的脸总是笼罩在一片柔和的光芒中,有印象的只有那一头璀璨的金发。
同为黄金的子嗣,自己是恶兆之子,哥哥则是完美的黄金之子,蒙葛特并无多少嫉恨。
因为哥哥继承了父亲的性格——对他很好。
葛德温是除了父亲之外罕有地将他视作人,而非玷污者的人,也很照顾他。
在葛德温身上,蒙葛特感受到母亲般的关爱。
尤其是在父亲离开交界地后,几乎就只有这位兄长还在关照他。
葛德温还会将自己所学的石板书与卷轴偷偷带给蒙葛特,给他讲解其中经义。
因为父兄的关爱,即使身处王城的下水道,作为囚徒,他也是仰望天空的那一个囚徒。他习惯从排水井盖的缝隙中仰望宏伟的黄金树。
偶尔会有黄金的碎屑从下水道飘落,那是他在孤独一人时唯一能感受到的温暖。
“你也不要太怪罪母亲。”葛德温曾这样对蒙葛特说,“她是我见过最具智慧的人,将恶兆视作玷污,是有自己的道理的。”
“父亲也说过同样的话。”蒙葛特说,“但只有你们会关心我。”
“她太忙了。”葛德温说,“你是没看到她房间里的书,堆积如山,她一直都很累。小时候我还常见母亲笑,你大概没经历过那个时代。”
对葛德温的说话,蒙葛特不以为然。
葛德温摩挲着蒙葛特头上的硬角与瘤痂:
“告诉你一件事,能让你心里平衡一点——其实母亲也不爱我和父亲。”
“怎么可能?”蒙葛特说,“你在骗人。”
“准确说,母亲爱着我,爱着父亲,但她给予我们的爱,不会比黄金之民多,也不会比恶兆之子少。”葛德温解释着,“她的爱就像黄金树的光芒一般,笼罩整个交界地——或许你会觉得这过于冷漠,父亲偶尔也会觉得母亲硬得像块石头。但我们的母亲毕竟不只是为母且为妻的女人,她是为王也为神的玛丽卡女王啊。”
葛德温感叹:“她毕竟是个神——也就是说,不是人。有时候我怀疑如果为了推行律法,她甚至会毫不犹豫得干掉我。”
“怎么可能,你那么完美。”蒙葛特说。
“我也不是那么完美的。”葛德温摸着蒙葛特的头,“你知道食痂癖吗?伤口结痂后,会有人喜欢将结痂吃掉。”
“你是那样的人吗?”蒙葛特说。
“不是,我还没那么极端。”葛德温说,“不过我很喜欢结痂时那种坚硬的手感,就像鳞甲一样。不觉得自己这身硬角很酷吗?像龙一样。”
葛德温展示着手上的伤口,咧嘴笑了:
“可能是因为天天被老爹训练揍得遍体鳞伤,有些变态了吧。”
葛德温过瘾一样搓着蒙葛特身上的硬角:
“你看,无论你长成什么样子,都会有人喜欢你的,我就很喜欢你这身角,多酷啊,像龙一样。”
“但没有母亲,母亲的爱里,不包括恶兆之子。”蒙葛特说。
葛德温表示认同:“黄金树毕竟还不够大,虽然依旧普照众生,但有些地方还是会因为偏远而被些许黑暗笼罩。或许等我也为王且为神的时候,可以找到比黄金树的光更宏大的光芒,那时世界将会是一个可以容纳下玷污者、容纳下恶兆的世界吧。”
“会有那样的光芒?”蒙葛特不信。
“会有的。”葛德温手里捂出一团金色的火球,带着温暖与光芒。他将光球送向上空,照亮逼仄阴暗的房间。
葛德温说:“某种比黄金树更高远,更温暖,可以将光芒传播更广的存在。就像满月一样,但拥有黄金树的光芒……对了,该叫太阳。”
“太阳是什么?”蒙葛特问。
“你去读书,读完了书,就什么都懂了。”葛德温把石板与卷轴推给蒙葛特。
后来葛德温有一段时间没去看蒙葛特,听说是爆发了战争,太子率领王城的战士与来犯的古龙一族战斗。
葛德温漂亮地赢得了胜利,也赢得了古龙一族的尊重,他甚至与古龙中的强者化敌为友,在王城中传播起古龙的信仰。
就像当年的葛孚雷王,在征战中不断谱写着自己的传奇。
只是随着兄长在王城的影响日益增加,事务也越来越繁多,看他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蒙葛特伪装成平民去远远看望过兄长,那时兄长已经真的有了一头古龙陪伴在他的身边,漂亮,高雅,鳞角远比他的恶兆角好看。
蒙葛特远远地憧憬着兄长,希望自己也可以上战场,建功立业,获得尊重,能够站在兄长一样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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