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牌佬，不是游戏王遗老！ 第195节

因此，凌牙放弃了思考，什么也不想，只是抽出了自己卡组顶端的卡片。那明明只是薄薄的，连“千克”这种单位都触及不到的纸片而已，在此时此刻却仿佛拥有了千钧的重量，要将他压垮。

拼尽全身的力量，凌牙将那张卡片在自己的眼前翻转。那张卡是……

“……是吗？是这样啊。”将肺部的空气一口气全部吐出，他的语气中充斥着失落、茫然，还有释然。

“就……到此为止了啊。”黑蝠鲼，神代凌牙，手中的卡片飘落在地。卡片正面朝上，橙色的边框证明其效果怪兽的身份。

炎属性，Lv3，调整怪兽。那是大家都非常熟悉、非常喜欢，已经品鉴过无数次的……

灰流丽。

黑蝠鲼，面色平静到诡异。他和ZEXAL的LP没有任何损伤，依旧是满值的16000点。而星见瞳则是如同风中残烛般的2000点。

但这绝不代表占据优势的是他们——事实上，除了ZEXAL的绝地反击足以称之为精彩外，他们从头到尾，不论是决斗里还是决斗外，都遭到了惨无人道的吊打。

已经……没有继续的必要的。星见瞳的【十二兽】是经典的抽1打1卡组，只要抽到任意1张十二兽怪兽就又是一波花式展开。他已经没有任何能够反抗的力量了。

黑蝠鲼，神代凌牙，用自己空余出来的右手，盖在了自己的生命值上方。

“……呜……”各种复杂的感情一齐涌上心头。是愤怒吗？是憎恨吗？是欣喜吗？是崇敬吗？亦或者是释然呢？

各种各样的感情像是麻辣烫一样窜在一起，化为液体喷涌而出。不知何时，凌牙已经泪流满面。他明明已经度过了漫长的岁月，此刻却像是他的人类身份一样，表现得像是一个不满十五岁的少年。

——父亲啊，你究竟……在想什么？

黑蝠鲼……神代凌牙恍然发现，自己似乎一点都不了解星见瞳。在他还是星见瞳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和关心是虚假的吗？在身为尼德霍格的时候，他的疯狂思想是虚假的吗？在身为达克赛德的时候，他的唯我独尊是虚假的吗？

构成星见瞳存在其本身的……到底哪些是真实，哪些是虚假？

星见瞳歪着脑袋，漆黑的瞳孔静静盯着对面的黑蝠鲼……神代凌牙。

短暂又漫长的凝视后，他淡漠的表情解冻，嘴角翘起了浅浅的、浅浅的弧度。

“打得不错。”他说。

【黑蝠鲼＆ZEXAL，弃权。】

【Winner：星见瞳。】

漫长的……漫长的战斗，终于落下序幕！

……

人间界，心园市，心园体育馆。

“所以，到底是哪边获得了胜利？游马他们吗？还是那个紫色皮肤的大秃头？啊啊啊急死我了！喂，铁皮疙瘩，为什么你们的天启星黑科技质量这么差啊！？”

九十九明里咬着指甲，狠狠一脚踹在了摆烂机器人的腰上。原本这只是泄愤般的举动罢了，她自己都没指望这一脚能让摆烂机器人晃动哪怕那么一下。

但是，结果却大大出乎她的预料。之间那被她踹在腰部的摆烂机器人，上半身直接飞了出去，露出其中精密的机器零件。在一阵电火花之后，那站立的下半身也随之倒地，“碰”的一声砸在地上。

“……”九十九明里张着嘴，看向自己的脚。她也不姓吴，也没有从可疑的二虎那里学到什么凭神、神魔，怎么一脚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不要啊，变成筋肉母猩猩了！这下更嫁不出去了！

就在她欲哭无泪、怀疑人生的时候，砰砰砰的爆炸声不绝于耳。体育馆中的所有摆烂机器人，同时爆炸，碎成一地渣滓！

“这是……”众人都愣在了原地。随后，他们逐渐反应过来：摆烂机器人是天启星的军队，它们全部爆破的话，就代表……

难道……莫非……可能……说不定……

最终的战斗，是英雄们……胜利了！？从那个，强到让人绝望的达克赛德手下！？

就在这时，原本漆黑的大屏幕一道微光闪过。在一段时间的雪花屏幕之后，一个戴着面具的脸庞出现在屏幕之中，正襟危坐：“全世界的人类们，请听我说。我是玉座，心园市的市长，也是正义联盟的辅佐官。”

“就在刚刚，魔神：达克赛德，败北……确认。我们，胜利了！”屏幕中，玉座高高举起了右手，声音充满了鼓舞与激动，“欢呼吧，大家！不需要言语，尽情感受这一刻！我们——胜利了！！！”

“胜利了……吗？”全世界的人们还有些不敢相信。那可是无可匹敌的达克赛德，以及蝗虫般席卷全球的摆烂机器人啊！？

但是，全世界的摆烂机器人，连同它们的母舰一同爆炸，连残骸都不剩下，也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于是，逐渐有人反应过来，开始欢呼，开始喜极而泣。地球的各个角落，人们都在欢庆胜利。整个地球，化为了欢乐的海洋。

开心吧，喜悦吧，然后，步入全新的时代吧！

……

冥王星，天启星驻军基地遗址。

“你的朋友们，都安然无恙。”还不等重又平静下来的凌牙询问，星见瞳就打了一个响指。一个平板在他的手中浮现，朝着凌牙展示。其中，之前消失的英雄们以及刚刚被吹飞的ZEXAL，都失去意识，正躺在房间之中。

梅拉古，德鲁贝，阿里特，基拉古，米扎艾尔，游马，快斗，纹章三兄弟，贝库塔。一个都不少。

“他们才不是朋友，只是同事……不对！”先是下意识地否定了一下，随后凌牙回过神来，狠狠一拳揍了过来。

“你这混蛋！！！”

这含怒的一拳又快又狠，但是并没有带上任何超凡能量，被星见瞳轻而易举的接住：“都这么大人了，做事还是这么毛躁。”

“我才十四岁你这混蛋！而且你有资格说我吗！？绕这么大一圈，你才是最毛躁的家伙吧混蛋！”

“啧，几天不见，你似乎忘记了我身为你监护人的尊严了。你小时候的地图照片，还有你前几天的中二发言录音，我可是有好好保留着。我看让全世界的人类都观赏一下童心未泯的第十八代黑蝠鲼好了。”

“红豆泥私立马赛！我什么都会做的请原谅我！”

“给我卡手，三回合啊三回合！”

……一阵鸡飞狗跳后。

“所以，你究竟打算做什么呢？如果想要源数代码的话，你大可直接夺取。人间界，星光界，巴利安世界，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你。为什么要收养我们，为什么要撒下弥天大谎？这一切，仅仅是为了满足你玩弄别人的恶趣味吗？”

凌牙看向星见瞳的眼神非常复杂。这个男人，他自始至终，都看不透。

“最初，确实是这样吧。”星见瞳转头，看向太阳的方向。冥王星位于太阳系的边缘，太阳看起来远比地球上要小，黯淡无光。

“最初，我只是把你们兄妹当成玩具。人间界也是，不过是随我心意捏扁搓圆的大型欧陆风云或者文明6罢了。”

“但是……怎么说呢？看着你们兄妹一点一点长大，我又觉得你们好像也没有那么不可爱。甚至因为你们的存在，我对这个世界也多少多了一点归属感吧。”

叹了口气，星见瞳朝着凌牙招了招手。两个人像是在散步一样，在残破的冥王星表面缓步行走起来。

“凌牙，黑蝠鲼的起源是假的，故事是假的，甚至蝠鲼巢一开始也是假的。是我和你，赋予其生命，让黑蝠鲼成为了货真价实的存在。”

“你要成为桥梁，连接三个世界的桥梁。让这个世界，真的变成一个没有战争，没有饥饿，没有歧视，没有压迫，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皆有所养的，乌托邦。”星见瞳盯着凌牙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

……

被埋在废墟下面的基丝基勒＆璃拉：“噫呜呜噫……”

……

第218节 91 小小的幸福

“建立……乌托邦……”跟在星见瞳的身后，凌牙喃喃自语道。

这个回答超出他的预计。这是黑蝠鲼的誓言，他原本以为这不过是无数谎言之中的一个，但现在看来或许并非如此。

不过……反正这个男人总是超出他的预计。全宇宙恐怕除了他自己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脑子里都有些什么新奇的想法，因此凌牙反而见怪不怪了。

“但是，你至今为止的所作所为，和所谓‘乌托邦’，背道而驰。”

“只靠资本的力量，或许确实可以缔造出一个至高无上的终产者，随意摆弄整个宇宙的命运。但是，那绝非乌托邦，而是敌托邦——哪怕这个终产者心怀善念。”星见瞳仰望群星。哪怕在无垠的黑暗之中，无数光年之外的恒星依然绽放自己的光芒，照亮这虚无的宇宙。

“因此，需要英雄，需要外敌，需要绝望，需要……信仰。”

“只有在亲身经历疮痍之后，人们才能知晓和平的可贵。直到这一辈的人全部老死，下一代再次开启循环：人类的历史就是如此螺旋上升的。”星见瞳淡淡说道，语气有些复杂。无论哪个世界，人类这种生物，本质其实都是一样的。

闻言，凌牙恍然：“玉座也是……原来如此，难怪……尼德霍格，超级罪犯，梦魇骑士团，达克赛德……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绝望’……让我们，让人类跨越的‘试炼’吗？”

“只有在无可匹敌的外敌压迫下，人类才有可能团结一心。”星见瞳嘴角翘了一下，手指指向遥远的虚空。那里，存在着地球——不分国境线，不分人种，不分贫富贵贱，只是地球，仅此而已。

“去吧，凌牙。你是连接人间界与巴利安世界的桥梁。而游马和星光体是连接星光界的桥梁。那是属于你的王国。”

“……你这混蛋，为了这种事……”凌牙双拳猛地紧握，他激动得吼道，“根本没有人拜托你做这种事！我也，不是任你摆弄的玩具！不要把你的意志强加在我的身上——”

“可以啊。”星见瞳点了点头，语气平淡。

“……啊？”过于洒脱的回答让凌牙为之惊愕。这是什么意思，星见瞳新的把戏吗？欲擒故纵？

看着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的少年，星见瞳有些无语：“在你眼中，我到底是什么个定位啊？我是不尊重别人意志，自说自话给别人安排人生的人……吗……”

越说，星见瞳的声音越小，好像连自己都有点不自信了：“好吧，对一些不那么配合的家伙我确实……但你们不同。或许一开始，我确实是把你和璃绪当玩具看待的。但是，我们毕竟共度了并不无聊的五年，因此我会尊重你们的意见。”

“如果你们愿意，你们就可以凭借击败达克赛德、守护人类的功绩，成为无冕的世界之王。全世界各国总统和资本大亨全部都被我洗……说服了，是你们最忠实的狗腿子。”

“如果有不识好歹的政客提出反对，你们就放出消息，达克赛德并没有死去，而是蛰伏，随时有可能归来。这重磅消息能够驳回一切弹劾与反对。”

“如果你们拒绝，那就脱下你们的制服，作为普通的富二代安然度日即可。我可以用源数代码的力量，将你们从巴利安七皇变回人类。世界的秩序会重归原本的轨迹，玉座将作为联合国的实际掌权者，以旧有的游戏规则，尝试改进这个世界。”

说着，星见瞳伸出了手。他的背后，是比未来还要更加深邃的黑暗，以及闪烁着未知光芒的璀璨群星。

看着便宜儿子凌牙，星见瞳的嘴角翘起，露出了足以称之为“温和”甚至“慈祥”的笑容。

“那么，凌牙。你的选择，是什么？”

看着那朝自己伸出的手，凌牙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吐沫，口干舌燥。

他知道，此时此刻，世界的、宇宙的命运，就掌握在他的手中。

“我的……选择是……”

……

“哥哥，那里有甲虫！喂——！！！”咋咋呼呼的少年提着捕虫网，冲进了树林之中。

“阳斗，不要跑太快哦。”快斗露出宠溺的笑容，看着阳斗在树林中嬉戏。

自冥王星和魔神：达克赛德的大决战，已经过了一个月。听说在最后，清道夫——哦，现在是新的黑蝠鲼——和游马共同对决达克赛德。三位至尊大战到太阳系边荒，冥王星都磨灭了。

在决斗的最后，达克赛德的源数代码被二人合力解放，达克赛德失去了创造世界的力量。而他们这些被源数代码抹去的存在，亦得以复活，恢复原状。

达克赛德被打败，但是并没有死去。他拖着重伤的身躯，蜷缩在宇宙之中，随时有可能卷土重来。为了应对这一定时炸弹般的威胁，正义联盟将会继续存在，并且享有超然的地位。据快斗所知，哪怕是大国的总统想要推行什么政策，也要由神谕和黑蝠鲼批准，才能执行。

他的父亲，天城菲卡，因为卓越的科研能力，最终还是得到了特赦，被批准戴罪立功，在研究中心搞科研。凭他的刑期，他必须要以一己之力推动整个人类文明进步100年，才能减免到有生之年能够出狱的程度。无比艰难，但总比一点盼头都没有强！

前几天，清道夫……哦，现在应该称之为黑蝠鲼——第十八代黑蝠鲼。他找上门，邀请快斗回归正义联盟，被他婉拒。

快斗坦言，在银河眼光子龙回归成源数龙之后，失去王牌的他决斗实力大降，已经无力再担任英雄的职位了。现在，他只想陪在弟弟身边，作为普通人生活。世界范围内的超级罪犯们几乎被清扫一空，他相信，凭借着昔日战友们的实力，已经足以应付绝大多数的威胁了。

黑蝠鲼表示理解，并告知他，在天启星黑科技的支援下，No.卡已经得以小规模批量制作。或许要不了多久，银河眼光子龙、甚至其强化形态，都会回归。希望那时，快斗能够继续作为超级英雄银河活跃在最前线，用银河之光开辟未来。

临走前，他留下了一张批量制作的No.卡。这种卡片的力量被限制，不会再给让使用者被力量蒙蔽，情绪极端化了。听说不久之后，这种弱化的No.卡会被推广至全世界，将决斗者们武装，让他们再遇到类似天启星入侵事态的时候，不会太过无力。

就在快斗神游天外的时候，阳斗跑到了他的身前。此刻的幼童已经丝毫没有了昔日“破坏，惨叫，绝望”的魔怔样子，脸上洋溢着的是和他的年龄相匹配的阳光笑容。治疗非常顺利，阳斗和星光界的联络几近斩断。除了灵感略高外，他已经只是个非常普通的孩童而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