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作勇者 第68节

“……”

你怎么张口就来？

有机会帮你搞，现在不要想。

袁歌帮001换了法力结晶，问道：“飞行的感觉如何？”

“很棒。这具身体非常孱弱，连我以前的千分之一都无法比拟，但是——飞行很棒！风在我的耳边呼啸，地上的房子看上去和虫子一样，我感觉我是自由的。”

001笑了两声。

它继续说道：“把窗子打开，这一次我想去西边看看。”

“……你省着点用，你以为法力结晶不要钱么？”

话虽如此，袁歌还是帮它打开了窗——

001再一次飞出窗户。

因为身体跟着在动，训练的效果自然会保留。袁歌明显感觉到他对法力的控制力变强，他现在甚至可以感应到法力在他体内流动的轨迹——

在今天之前，他是无法感受到法力的。

袁歌想起书房中的藏书——米开罗购买的书籍多半是炼药、附魔方面的专业书籍，但其中也有部分魔法通论。

他在书架上找了找，很快发现一本“四象概述”。

这是一本科普性质的魔法书，讲得是一些关于魔法的基础理论。这上面没有高深的魔法，但是记载了两个最简单的法术——水流术和火球术。

袁歌撕下这两页纸，按在使徒养成装置上说道：“献祭。”

装置焕发光彩！

下一瞬，记载着法术的两页纸消失不见，水流术和火球术出现在可学习技能列表中。袁歌戴上装置，只用了三分钟就将这两个魔法悉数学会！

他举起两手，左手中是一个火球、右手中是一团水流。

“滋——”

他将左右手并在一起，火球和水流碰撞，白色的蒸气袅袅升起，刺耳的噪音响彻。

“哈哈！”

袁歌大笑一声，打算去街上吃顿好的——从今天开始，他也是一个魔法师了。

……

……

“主啊——原谅我的背弃，我现在要成为白鸽之神的教徒了。我并非质疑您的神威，也不是对你不够虔诚，只是在这块土地上，你不存在。”

神父约翰，ID主宰，75级医师。

他脱下了原先的袍子，穿上了白鸽教的衣袍——并非是神职人员，只是普通教徒就能穿的、最普通的咕咕法袍。

威廉史密斯看着他，说道：“约翰……这样真的好吗？”

约翰微微一笑，十分谦卑朝着威廉躬身：“勇者大人，不用担心我。我这一次死里逃生，全是因为白鸽教教会守卫的英明指挥、妥善领导！如果没有他们，我、还有其他的玩家很可能都会死在魔王宫中。我从他们的身上，看到了和我一样质朴的虔诚，我愿意放弃我以前的信仰，转而投入白鸽之神的怀抱！”

外乡人公会，全体进入魔王宫探险。

白鸽教会排出两个身手高强、经验丰富的教会守卫前去支援——

一开始，教会守卫暗暗感叹眼前这支冒险队的实力强劲，他们不明白为何如何强悍的队伍还需要支援。

但随着冒险的开始，守卫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伙人强则强矣，举手投足之间却没有流露出与他们实力匹配的气质，反而像是初出茅庐的小菜鸟一样。

不……

小菜鸟不会像他们这样吊儿郎当、全无紧张，还如此严重的缺乏最基本的冒险常识！

第一只魔兽出现的很快。

当时还在魔王宫的外围，魔物的强度并不高，这小队人数多、实力强，十分轻松的就解决了魔兽，也提高了队伍的士气。

然后，他们遇到了一群庞贝虫。

庞贝虫这种魔物浑身冒火，体表温度超过一千摄氏度，近战职业根本无法与之对抗。但令教会守卫目瞪口呆的是，队伍里一个叫“炎刃”的剑士竟然直愣愣的冲了上去！

“咿呀啊啊啊——”

毫无疑问的，他被烧成一个火球。

也是教会守卫在关键时刻稳住的阵脚，他们指挥魔法师使用冰系魔法降温灭火，又让神父约翰施加治疗，这才堪堪保住了炎刃的性命。

其后经过一番苦战，在教会守卫几乎嘶声力竭的指挥下，他们勉强……逃出升天。

外乡人公会成员几乎人人挂彩，庞贝虫的‘火焰尿分叉’造成了恐怖的伤害，它几乎烧伤了每一个人！

然后……

还有什么然后？

外乡人公会成员斗志全无，他们终于认识到这已经不是游戏，真正的战斗比游戏可怕一万倍。一个一个都表示任务无所谓，人还在就好，要不先回去吧？我想静静。

并不是所有玩家都没有经历过真实的战斗。

无限界没有传送门，部分玩家们花了七八天到了落日峰，然后在落日峰里从白天走到晚上，终于逮到了一只弱小的魔兽，最后用一个法术轻松杀死——

他们不像袁歌。

袁歌遇到的是悍匪，袁歌的等级也太低，他的战斗是命悬一线的生死搏杀，而不是轻松写意的单方面碾压。

所以，袁歌比他们更早的、更深刻的明白无限界的道理。

现在的玩家们也懂了。

他们看成几乎被烧成一块焦炭，只剩下一口气吊着的漆黑炎之刃；他们感受着自己伤口上剧烈的痛楚，回想起庞贝虫的凶狠杀法，完全明白了。

他们面对着的，是一个人被杀就会死的残酷世界。

第九十三章

“威廉大人，很抱歉打断你们的交谈——”

一个穿着得体的老者出现在门口。

他谦卑的低着头，对威廉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护国公家里的宴会，您不能缺席。”

“我知道了。”

威廉笑着点了点头。

他看着面前的神父约翰，说道：“约翰，通知袁歌的事情就麻烦你了……我这几天太忙了，实在抽不出身。”

约翰赶忙说道：“您是真正的勇者大人，没有人可以质疑这一点！护国公是圣城御八家之一，他家的宴会的确不能缺席。放心交给我，我一定会把事情办好。”

“嗯。”

威廉拍了拍约翰的肩膀，说道：“你不用叫我大人。我们是对等的，我们都是受害的玩家。”

“这怎么行？您是正统勇者，我们对您恭谨是十分合理的。”

威廉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时间紧急，他说了一句“那拜托了”，就匆匆离开。

神父约翰目送他离开，直到最后一刻，他脸上也没有流露出除了“臣服”以外的其他表情。

他认命了。

击杀戏虐魔王，尚可以用“那是因为游戏”来解释，可这一次击杀魔主又该作何解释？

玩家们已经感受到魔物的可怕之处，而威廉史密斯非但没有被魔物绊住脚步，反而将魔主击杀、再一次拯救了斯卡努帝！

包括神父约翰在内，很多玩家都意识到了——

威廉史密斯是真正的勇者！

这可能是隐藏的设定。

或许是因为威廉的等级最高、装备最好，也可能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在游戏中击杀过魔王的人，所以才会这样。

在魔王宫冒险结束之后，外乡人公会分崩离析。

大部分玩家不再持有“击败魔王、成为英雄”的想法，他们转而思考如何避免冒险，如何好好的在无限界生活下去。

他们先于袁歌等人回到圣城鸽蒂亚，那一日三百道邪能光柱迸发，最终又被勇者的光辉掩盖的时候，他们在城内目睹了一切。

当消息传回来，确认是威廉史密斯击杀魔主之后，外乡人公会的会长约翰立刻做出了决定——

解散公会，依附威廉。

没有人反对这个提案。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最好的方法。威廉史密斯是正统勇者，击杀魔主之后更是如日中天，听说王国已经开始讨论授予威廉怎样的爵位，甚至有人提议专门给威廉造一幢气派的“正统勇者府”。

在狂欢日的前一天，得到勇者回归消息的约翰等人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了威廉的临时府邸之前，战战兢兢的将自己的名帖递上。

在来的路上，约翰已经试想了无数中可能。

最差的结果，自然是威廉拒绝会见他，并命令守卫将他扔出去；

即便他有幸见到勇者，要面对的也很可能是讥笑和谩骂、嘲弄和抨击——毕竟在第一次玩家聚会的时候，约翰带头狠狠的打了威廉的脸。

毫不夸张的话。

约翰已经做好了下跪的准备。

玩家群体非常年轻，忙于生计的中年人哪里会在一款游戏上花费时间？穿越而来的玩家平均年龄不过二十岁上下，约翰今年四十三，是最年长的一个。

半生潦草度过，自以为怀才不遇，实际上是无才可遇，经常发出一些伤春悲秋的言论哀叹自己的命运，却缺乏可以立足的一技之长。

一本圣经背得滚瓜烂熟，在乡下的教堂里当一个无证神父，一天到晚就用一根网线和世界沟通，到了四十三还是单身，自诩是已将此生奉献给神，却会用“除魔”的名义猥亵愚昧的女信徒——

最没用、最下作的人说的就是他这样的吧？

然而现在不同了。

穿越到无限界之后，约翰持有了力量！

医师是一个极端稀有的职业，75级的医师更是如此。只要随便找一家医疗院，他立刻会被奉为座上嘉宾，从此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