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普渡 第877节
只是,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需要他去善后。
……
白蛇世界。
金山寺。
“许仙,你很恨我?”
陈亦看着已经垂垂老矣的许仙。
天人之战,时经一甲子。
许仙就像被他遗忘一样,扔在金山寺中,一晃间,就由一个白面书生,变成了个皓首苍髯的老头。
陈亦这次到来,就将当初的事实告诉了他。
将他扣在金山寺,不让他离开的,其实不是法海,而是陈亦自己。
“许仙自知罪孽深重,不敢言恨。”
许仙摇摇头,双眼已经变得浑浊不清。
在金山寺吃斋念佛几十年,他再是愚钝,也看清了许多事情。
他本性虽软弱,却也良善。
当年他亲眼目睹白蛇为他怒引天河之水,造成滔天之祸,就已震惊害怕不已。
随着在金山寺的时日越久,他就越害怕,越后悔。
如今将罪孽揽在自己身上,倒也是看透了不少东西。
陈亦闻言,也摇头道:“你还是不懂,你应该恨我。”
“许仙不敢。”
许仙合什拜道:“再次得见尊者,是许仙福缘,还请尊者为许仙剃度吧,在死之前能真正拜入佛门,许仙此生也无憾了。”
陈亦侧过脸,看向低眉顺眼的法海。
法海低头道:“未得尊者之意,法海不敢为其剃度。”
“你做得对,”
陈亦点头道:“许仙,既然你不恨我,那还是带着这点遗憾死去吧,法海,不必为他剃度,也不许让他出寺,每日抄写经文,不得有误。”
许仙老脸微微一愣,却也没有开口。
“……”
法海俊脸微微抽动,心下不知道嘀咕什么,却还是应道:“是。”
“还有那白蛇,此妖当年闯下如此大祸,你怎的未将其擒拿?”
陈亦故露不满道。
“贫僧却曾有此意,只是当年天人之战突然而起,法海唯恐人间有劫,不敢轻动,是以未曾成行,”
“这些年来,青白二蛇,一直隐于山中修炼,也曾来过金山寺数次,想要带走许施主,皆被贫僧击退,”
法海合什道:“数日之前,那白蛇又来,此时天界新主登临御极,三界既定,贫僧便想收伏那白蛇,以赎其当年引天河水祸世之罪,不过……”
法海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看了一眼旁边的许仙,才道:“不过却发现其身怀六甲……”
“?!”
许仙那看似看破一切的淡然老脸上,顿时变得错愕不已。
陈亦看他模样,突然有点想笑。
“白素贞乃是得道妖仙,千余年道行,腹中孕育玄胎,非凡人可比,所需时日,也十分漫长,倒也不奇怪。”
陈亦随口道。
许仙闻言,顿时又舒了一长气。
陈亦却仍然暗笑。
妖仙之胎,确实不是凡人的九月怀胎可比。
别说区区数十年,就算是数百年也有可能。
那白素贞腹中胎儿,究竟是他许仙的,还是许宣的,还未可知……
不过,想要让一位妖仙怀孕,可也不是那么容易。
一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许仙,一个是得了他传授、有着非凡之躯的许宣,谁的可能性更大……
阿弥陀佛……
反正无论许仙还是许宣,都是一而二,二而一,这笔烂帐,还是以后你们自己去理吧……
“法海,那白素贞毕竟闯下大祸,该有一劫,我赐你一宝,你自去将她擒拿。”
陈亦说着,手一伸,掌上便凭空现出一只碗。
这碗灰扑扑,上面满是骷髅之形,十分狞恶。
却无一丝令人惊怖之意,反有丝丝祥和气息。
这就是四臂观音忿怒相手中的那只骷髅碗,却不是本体。
而是他以为雷峰塔中所聚的海量香火为材料,花费不菲的愿力,所具现出的一个香火佛宝。
虽然没有骷髅碗本体之力,但也有其虚相几分威能。
自先天中等以下,能挡其威的也不过是少数。
“谢尊者!”
法海郑重地接过骷髅碗。
眼前之人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他现在已经清楚得很。
三界之中,也无人不知。
这样得存在刚下的宝贝,他法海也不能等闲视之。
“有此碗在手,那西湖边上的雷峰塔,你也可调动,收了白素贞,便将她关押雷峰塔下,让其静修赎过,也好养胎罢了。”
“是。”
法海躬身应下。
许仙原本还有些着急,不过听完之后,叹了一口气,倒也没说什么。
陈亦交代完之后,便离开了金山寺。
如今三界已定,以法海的道行法力,再加上他所赐的法宝,与雷峰塔之助,不会出什么意外。
他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
后面的,就看许宣能不能与周紫薇相争……
成则真灵尽复,与白蛇一同成道,指日可待。
败,那就万事皆休。
重生的周紫薇,对他的价值也许更大……
不是陈亦心狠,而是成道之路,本来就如此。
离了白蛇世界,陈亦就直接燃烧了巨量的愿力,降临一方大世……
第780章 云娘子 (二合一章)
这是一座宏伟的城池。
高耸的城墙上,有着如林的兵卒。
一个个肃立如枪,肃杀威严,精壮悍猛,有虎狼之气。
城中坊市相连如棋,飞檐如梭,屋瓦连绵,拱卫着中央那高高的宫墙。
宫墙如同天堑,隔绝了外人对其中的窥视,只能隐隐看到一片辉煌。
城中有一宝塔,矗立于连绵屋瓦之间,独高于众。
若登上此塔,应能俯瞰城中泰半之景。
视野极阔,景色也十分宜人。
是以,塔中确也多有游人骚客往来攀登。
“辟哥儿,慢些,小心绊倒了。”
往来游人之中,有一女子,手边牵着一个六七岁的孩童,缓缓登塔而上。
前边还有一个孩童,正一蹦一跃地攀着阶梯。
这女子以轻纱罩面,但身姿绰约,周身散发着出尘脱俗之气,与周围的市井百姓格格不入。
便是那些文人雅客,也要逊其良多。
旁人都自发避开这女子。
概因这等风姿,绝非寻常人家,非贵人不可有。
若是冲撞了,便是被打杀了去,也没地说理去。
只是这贵人也未免让人心生诧异。
一个这般姿色的女子,带着两个稚童,身边却没有一个下人跟随,太不合常理了些。
也没有人认为,这女子的身份其实并不是什么贵人,实在是这女子风姿太过出众。
还有两个稚童,虽不过六七岁幼龄,却长得唇红齿白,粉雕玉琢,若非富贵人家,也养不出这等气色来。
尤其是那个被女子牵着的小童,年龄虽幼,却并无一般孩童的毛躁,行止之间,反有一丝连许多大人都没有的沉稳。
说来,这两个孩童似乎倒比那风姿绰约的女子更吸引人的目光。
除却两人长得确实令人心喜,还因两人模样长得一般无二,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