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驸马 第95节
“嗯。”薛克构点了点头,表情变得严肃了一些,说道,“我汾阴薛氏乃是河东大姓,历来家学昌盛名臣辈出,最早可以追溯到三国时期。数百年来薛族不断壮大,至南北朝到大唐开国达到鼎盛,乃是一等一的名门贵族。李唐以军武起身于关陇而得天下,虽为皇族但是李姓在世人的眼中并不高贵,远逊于关中的薛韦裴柳和山东的崔李郑王这些传统的贵族大姓。当年太宗皇帝下旨编修氏族志,最初关陇李姓被排在了第四等姓氏。太宗大怒,强令把关陇李姓排在了第一。尽管如此,也一时无法改变世人心中约定俗成的看法与印象。因此,大唐三代天子只能不断的和大仕族联姻,来提高李姓皇族在世人眼中的形象与地位。”
“我汾阴薛氏,就是李姓皇族最为看重的联姻贵族之一。”薛克构抚了抚须髯,悠然长叹一声道,“其实,在我们这些重视儒学与礼法的真正贵族看来,起身于关陇汉胡杂居之地的李姓皇族,又是在马背上夺取的天下……”
薛克构说到一半打住了,毕竟有些话是犯忌的。
薛绍点了点头以示明白他的话外之音——意思就是,李姓皇族的人多少还带着一点“胡人习气”,并不特别重视礼法。他们的一些行为习惯,在许多传承了几百年儒学教化的贵族们看来,是很粗陋很下流的。
比如说,太宗皇帝当年搞出的玄武门之变,杀弟弑兄逼父,这种事情在儒家贵族看来绝对是道德败坏到了极点的大不肖;李世民杀了他亲弟弟李元吉,然后又娶了他弟弟的老婆杨妃,更是乱|伦。
另外,李姓皇族的人深受胡风所染在男女之事上显得颇为随便,母女共侍一夫的事情都不少见,这在许多饱读诗书深受儒家教化的贵族老夫子们看来,更是“胡性未泯、荒蛮未脱”的野蛮表现。
所以,很多传统的贵族大姓认为李姓皇族粗俗野蛮没文化,根本不乐意与李姓皇族联姻,但又拗不过一纸皇命只能屈而从之。而且,李唐的公主多半都是飞扬跋扈不敬公婆、枉顾礼法不守家风的,更不别提什么守妇道了。像高阳公主那样偷和尚又参与谋反的前车之鉴都有。
“娶公主”这在历朝历代许多人看来是光耀门楣飞黄腾达的好事,在薛族这样的显赫贵族看来,却是很委屈又很胆颤的一件事情。
薛克构双眉紧拧的低声说了一句:“承誉,你若是真成了驸马,以后须得多加收敛小心尤其要守好门户,千万不要惹祸上身!时下不是有句俗语么——娶妻得公主,平地买官府啊!”
言下之意,娶了大唐的公主过门儿,就是把官府摆在了家里,随时可能摊上官司麻烦。
薛绍不以为意的淡然一笑,“族伯尽管放心。如果这棕婚事真的落实了下来,小侄敢用性命担保——太平公主绝对不同于其他的大唐公主,她一定会是薛家的好媳妇!”
性命担保?
薛克构瞪圆了眼睛,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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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文武双修
半夜里,淅沥沥的春雨又落了下来。轻扬的雨水洒落在大明宫宫殿的琉璃瓦上,如宫廷音乐之婉转清柔。
可是这在太平公主听来,却是要多烦人就有多烦人。
“可恨,又下雨了!”太平公主看着窗外,恨得牙痒痒,“本宫苦练书法和琴艺饱受了五六天的煎熬,臂酸脖子疼手都要破皮了,好不容易才让母后满意准许我去芙蓉园踏青游玩。却不料在这节骨眼上又下起了连绵春雨,真是太扫兴了!”
朱八戒小心翼翼的凑上来,低声道:“公主殿下,小人听闻芙蓉园曲江池在下雨的时候,景色也是颇为美丽的。”
“你懂什么,若是下雨连马都骑不了!”太平公主撇了撇嘴儿怏怏的道。
朱八戒小声道:“公主殿下如果和薛公子高坐在皇厥楼台之上,煮上一壶清茶弹上一曲琵琶欣赏一番曲江池的雨景,或于绵绵细雨中泛舟游湖,或能亲手钓上两尾曲江池中的鲈鱼来片作鱼鲙沾以芥酱享用,想来也是颇有一番雅意情趣啊!”
“咦,你这痴憨倒是难得聪明了一回!”太平公主转愠为喜嫣然一笑,云袖一挥,“好,无论明日是否下雨,本宫都要去芙蓉园游玩!”
“公主殿下,是否要事先知会薛公子一声?”朱八戒小心翼翼的道。
“不必了!你去传令于上官婉儿便可!”太平公主不假思索的道,心说要是让那个坏人知道我是特意去找他的,他还不得意忘形到极致呀?……真是太坏了,那一日口角分别之后,他居然一直不来找我!
“小人遵命!”
……
离开薛克构的府第正要回家走在半道上时,正遇上一场雨,下得还不小。
虞红叶连忙卷起车帘道:“薛公子,不如你来乘车我来骑马!”
“不用了。我这威龙宝马性情野烈,我怕你驾驭不了。”薛绍从马鞍上取下了一件时常备好的雨衣,摊了开来穿在身上,“如此便可!反正也不远,很快就到家了!”
说罢,薛绍就拍马前行而去。
虞红叶看了两眼,薛绍穿上的可不是寻常可见的避雨蓑衣,而是一种桐油所浸的丝绢制成的雨衣,名叫“琥珀衫”。眼下丝绢都可以充任货币,这种琥珀衫当然就昂贵得紧。而且这雨衣披在身上骑马迎着风雨跑了起来,非但不显得狼狈臃肿,反而飘然如仙极是潇洒。
虞红叶凝眸看着前方不远处的薛绍,轻咬朱唇脸上略略发烫。
“人中龙凤……”
薛绍感觉到背后的视线回头一看,美人卷珠帘,一向爽快利落如男儿的虞红叶,露出了罕有的娇羞女儿之态。
四目相对,虞红叶慌忙将车帘放下,双手捂胸,心如撞鹿。
薛绍哈哈的一笑,“驾!”
虞红叶越发心慌意乱。
临到岔路分别时,虞红叶镇定心神宛如平常的告诉薛绍说,她明天将会带上制好的那批文胸到薛绍府上去。一来要给薛府的女眷都送上一些礼物,二来,也好未雨稠穋以备薛绍随时拿去进献给太平公主。
薛绍一想,和太平公主闹了那次小别扭之后也有五六天没见面,是时候去见一见她了。等明日去见过了裴行俭,就去宫里找太平公主,把这批文胸献上。
二人分道,各自回家。
姚元崇正在正堂之上等着薛绍回来,见了面就拱手弯腰的长拜,“姚某拜别薛公子,就请辞去。”
“姚兄为何要走,莫非是府里的仆婢招待不周?”薛绍瞟了一眼旁边的月奴。
月奴紧张的瞪圆眼睛,连忙摇头。
“不不,薛兄十分热情好客,府里也照顾得无微不至,俨然宾至如归。”姚元崇说道,“只是春闱在即,姚某也该收心沉敛了。因此,姚某打算去租一个僻静的院子,好好的温几天书。”
“我这里不是挺安静的吗?茶饭上手,衣服有人洗,还有现成的书房可以给你用。姚兄只管安心备考。”薛绍道。
“不不,连日打扰姚某实在心有不安,绝计不好再逗留下去了。”姚元崇坚持道,“如若他日姚某能够登科及第,到时再来宴请薛兄小聚!”
李仙缘在一旁嘿嘿的笑,“薛公子,你就别留他了。他要赶着去张窈窕那里,请人家指点诗文以备科考呢!”
“咳!绝对不是、绝对不是!”姚元崇尴尬的直摆手,“姚某会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独自小住几日,让自己的心神彻底的沉寂下来。”
“这样也好,那我就不勉强留你了。”薛绍点头微笑,“薛克构那边我已经帮你打点好了,有空你可以去登门拜访一下。然后,只管放心去应付春闱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