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驸马 第1515节
“狼毒?”薛麟玉不禁脱口而出。
“喂,我在跟你说话!”克拉库斯站到薛麟玉的面前,语气颇为不满。顺着薛麟玉的眼睛往后看了一眼,他又笑道:“猜得没错。那就是当年默啜用过的狼毒大刀。”
薛麟玉用好奇和询问眼神看了看克拉库斯。他知道,克拉库斯会告诉他想知道的。
果然,克拉库斯指了指后面的两人说道:“喂,知道那是谁吗?”
“我在听。”薛麟玉淡淡的道。
“左边那位就是突厥汗国的可汗,阿史那默棘连。右边那位佩着狼毒大刀的就是他的亲弟弟,汗国的特勤,阿史那厥。”克拉库斯说道,“他们,都是我最好的兄弟。”
在突厥汗国,可汗当然是至高无上的。其次就是叶护,再就是统领兵权的“设(或称为“杀”)”,再次就是特勤了。一般来说特勤都只由汗族的成员来担任,有点中原王朝的“王爵”之意。
薛麟玉看了看那两人,心中的确有点惊讶。他没想到突厥汗国的可汗、叶护还有特勤会一同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目前他们三个被称为“草原三英”,其名声之响亮、草原子民对他们的期望之高,甚至还要超过了当年的骨咄碌、默啜与元珍的三人组合。
“原本我是不想来的。但是可汗非要约我一同前来,与你送行。”克拉库斯咧着嘴冷笑,“汗国的可汗、叶护和特勤,居然会给一名俘虏送行。这传言出去,该不会成为一场笑话吧?”
“兴许吧!”薛麟玉不为所动的淡然一笑,无视了克拉库斯,抬脚朝默棘连走去。
克拉库斯怔了一怔,有点恼火的对着薛麟玉的后背瞪了两眼,也就没再睬他了。
默棘连主动下了马。牛高马大的阿史那厥犹豫了一下,也翻身下马。
薛麟玉上前,拱手而拜,“有劳可汗与特勤前来相送,麟玉在此谢过。”
“薛公子不必客气。”默棘连微笑回礼,汉话说得极其流利,“连日来委屈公子了,默棘连是专程前来致歉的。”
“败军之将有死而已。如今还能活着回去,已属侥幸。”薛麟玉答道,“可汗不杀之恩,麟玉谨记。他日得缘,必当回报。”
“你在威胁?!”一旁的阿史厥突然暴喝杀气迸射,如同一头即将扑食而出的猎豹。
“退下,不得无礼。”默棘连轻喝了一声,阿史那厥连忙施礼退下。
克拉库斯在一旁哈哈大笑,“厥,你可别吓着他了。万一他放声大哭起来,我们该要如何招架才好!”
阿史那厥也哈哈大笑起来。
薛麟玉不以为然的淡淡一笑,再对默棘连拱手拜了一拜,“可汗,就此别过。我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请。”
“请!”
薛麟玉转身而去,头也不回的踏上了马车。甚至在经过克拉库斯身边之时,他也没有再多看一眼。
车队在狼骑卫士的护送之下,启行朝南而去。
克拉库斯走到了默棘连的身边,啧啧摇头。
“何意?”默棘连问道。
“连日来,我总是想着法子的挑衅他,折辱他。”克拉库斯说道,“最初他偶尔还会冒出点火气。到现在——呶,你也看到了,完全一点脾气都没有了,软得就像是一团任人揉捏的烂泥。”
阿史那厥马上冷笑起来,“阶下之囚还敢有脾气?除非是他活得不耐烦了。”
“你们错了。”默棘连说道,“他绝不是烂泥。”
“那还能是什么?”
“忍常人所不能之忍,必能成就常人所不能之成就。”默棘连说道,“薛麟玉,这个人绝不简单。虽然他的年龄和我们相仿。但我在面对他时,却有一种如临深渊之感。”
“哦?”克拉库斯和阿史那厥同时惊咦,“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默棘连凝视着渐渐远去的车队,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无以言表。在我的印象当中,只有两个人给过我这种感觉。”
“谁?”
“一个是,我们早已仙逝的父汗。”默棘连沉默了片刻,说道,“再一个就是……他了!”
“他?!”克拉库斯更为惊奇,“那团烂泥,岂能与他相提并论?”
“现在,或许是还不能。”默棘连扭头看向牙帐,看向了暾欲谷所在的帐蓬,连眉头都轻轻的皱了起来,小声道,“就怕是将来连‘他’,也不能与你口中的那团烂泥,相提并论!”
“我不信。”克拉库斯冷笑不已,“我和厥,随便出一根手指头都能捏死他。”
“你们最好是相信。”默棘连说道,“若论单打独斗,他固然不是你们的对手。就算放眼整个天下,你们恐怕也找不出几个对手来。但是……”
“但是什么?”
默棘连左右搭上了克拉库斯和阿史那厥的肩膀,用轻松的口气说道:“我的好兄弟,你们两人都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虎将。但你们比起南国周朝的薛楚玉来,如何?”
一提“薛楚玉”,原本一脸不服和不屑的克拉库斯和阿史那厥,就都肃然沉默了。
默棘连笑了一笑,说道:“薛楚玉和他的父亲薛仁贵一样,勇贯三军盖世无双。然而归根到底,他们父子不过是他人帐前一勇夫而已。真正引领天下、书写历史的,并不是他们父子那样的人。”
“难不成,还能是烂泥那样的人?”克拉库斯再度冷笑。
默棘连正视着克拉库斯,非常严肃和认真的说了一个字,“对。”
……
大周北伐军帅帐里,一人举缸猛饮,其他人都在静静围观,包括薛绍在内。
“你是喝酒,还是在洗澡?”薛楚玉忍不住问道。
“关你屁事!”那人怒喝了一句,继续将大酒缸子对着自己脸猛灌下来。一部份进了嘴,更多的顺着他的脸流了下来。或许,还夹着一些泪水。
很少有人敢在薛楚玉面前如此无礼,但这一次薛楚玉半点脾气都没有,相反露出满副的怜悯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