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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驸马 第1511节


二女正待私下商议一番,一位不速之客不请自来了。

太子妃,韦香儿。

“看来她的消息,也颇为灵通。”上官婉儿的表情颇为复杂。

“不光是消息灵通,她的脑子也转得很快。腿脚,更是麻利得紧。”太平公主倒是见怪不怪了,淡然道,“这个女人远比我那个当太子的兄长,更像太子。”

“那见,还是不见?”上官婉儿问道。

“人家可是太子妃,我的皇嫂。来都来了,蔫有不见之理?”太平公主若有所思的沉吟了片刻,说道:“她明知本宫对她全无好感,还敢在这非常时期登门造访,其来意想必非比寻常。近日来我们一直都在试探与观察太子,原来他早已成惊弓之鸟,在陛下的龙威之下不敢半分造次。我估计哪天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也只会闭眼等死。真没想到,一个大男人、一位国之储君,竟会变得如此软懦贪生怕死。婉儿你有没有想过,借韦香儿之力说动那位早已吓破胆了的太子,与我等共谋大事?”

上官婉儿眉头一紧,“当年太子亲政之后不足百日便被拉下龙椅贬废为庐陵王,多半要怪韦香儿才德浅薄成事不足。并且我们不难察觉,韦香儿至今还对夫君怀恨在心,怪他当年拒绝辅佐太子对抗神皇与裴炎之联盟,还在神皇面前告了她一状。韦香儿,是敌非友心术不端,恐难与之精诚合作。”

“我不需要她的精诚,只要她的合作。”太平公主淡然一笑,“婉儿,砒|霜尚有入药之时。”

上官婉儿先是微微一怔,然后会心而笑,“那且看她,是何来意?”

“好——请她进来吧!”

韦香儿进来了,笑容殷切神态谦恭。身为太子妃和嫂子,倒反过来先给太平公主施礼问安。

太平公主也见怪不怪,这些日子以来她早就习惯了韦香儿这般的殷勤。些许无关痛痒的嘘寒问暖之后,她直入正题道:“太子妃今日大驾光临,莫非有所赐教?”

“赐教万不敢当。”韦香儿低眉顺目的小声道,“只是今日无意之中听到了一些坊间流言,似与尊夫薛驸马有关,并且事关重大。我怕公主殿下尚不知情,因此特意赶来向殿下禀告。”

“有劳太子妃费心了。”太平公主不动声色道,“那些流言蜚语,本宫多少也听闻了一些。”

韦香儿的脸上顿时有了一抹异样的神彩,“公主殿下对那些流言,是否相信呢?”

“你是指杀官一事?”太平公主并不讳言的问起。

韦香儿几乎精神一振,“对。”

“信,又如何?”太平公主的反应异常的平静,“不信,又如何?”

韦香儿微微一怔,随即便笑而赞道:“殿下果然睿智无双,静气沉稳,颇具神皇之风采。”

“过誉了。”太平公主对于这一类的马屁早已完全免疫,只是淡然道,“本宫倒想反问太子妃一句,你信,也是不信?”

“我信。”韦香儿毫不犹豫的点头。

“为何如此笃定?”太平公主问道。

韦香儿颇为胸有成竹的微笑言道:“其实事情闹到了这个份上,杀官一事的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了。无论此事是真是假,是何缘由因何而起,到头来都会被某些别有用心之人,办成一棕杀官谋反的铁案。”

“杀官谋反?”太平公主听到了她最不想听的词,表情微变神色一凛,“过头了吧!”

上官婉儿也是面露微愠的盯着韦香儿,心说这个女人分明就是心怀不轨而来,她还生怕眼前这场事非闹得不够大了!

“并不为过。”韦香儿倒也沉得住气,继续言道:“公主殿下你想一想,近来接二连三发生的这些事情,诸如党郭二将下狱,郭安惨死右卫哗变,包括娄师德调离京城狄仁杰辞相去官,公主殿下也被搁置到西京远离朝堂,这哪一棕哪一件不是冲着尊夫薛驸马来的?对于某些别有用心之人来说,尊夫在朝堂之上的羽翼臂膀大半已除。现在,可不就是要轮到他本人了?”

“太子妃。”太平公主冷哼了一声,“这些话若是传了出去……”

“韦香儿,死路一条。”韦香儿并没有被吓住,仍是平静的道,“我诚心以待公主殿下,才会和盘托出毫无保留。若因此而取祸,韦香儿问心无愧。只怨我有眼无珠,看错了人。”

太平公主连忙笑而赔罪,“小妹一时语失,还请皇嫂大人不计小人过,勿要怪罪。”

“无妨。”韦香儿倒也表现得大度,微笑回道,“其实到了眼前这般非常时刻,我们都不需要再绕弯子。如今武三思与宗楚客、张易之等人深相勾结权势滔天,蒙蔽神皇党同伐异,大周之朝堂再无他人立锥之地,就连娄师德与狄仁杰这样德高望重的老宰相,也被他们排挤出去。甚至有党金毗与郭大封这样的功勋上将,都惨遭横死。铲其异己,他们当真是心狠手辣不留半分余地啊!”

“确实如此。”太平公主的反应仍是平静,她不急不忙的小饮了一口茶水,悠然道,“下一步,他们就该是要铲除薛氏一族了。”

“那么,薛氏之后呢?”上官婉儿不失时机的补充了一句。

“毫无疑问,东宫。”韦香儿的话顿时机锋毕露,“那才是他们最终的目标。”

太平公主笑了,“难得太子妃,也会如此坦承。”

“我说了,我对公主殿下,绝对是诚心相待。”韦香儿正色言道,“或许以前,我们之间曾经有过一些小小的摩擦,或者说是误会,但早已是过眼云烟。眼前之事关乎我们两家之生死存亡,岂能因小节而失大局?”

“太子妃言之有理。”太平公主点头以示赞许,说道,“只是不知,太子妃究竟作何打算?”

韦香儿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低声道:“近日来,公主殿下不止一次的在太子耳边分析时局,陈说利害。我说的,没错吧?”

“是又怎样?”太平公主不为所动,“同是皇家人还是亲兄妹。我对太子说的这些,并无半点犯忌之处吧?”

“是无犯忌之处。”韦香儿道,“但公主之深意如何,还用得着我来挑明吗?”

“如果,本宫非得要你当面挑明呢?”太平公主的眼神顿时变得犀利无比。

韦香儿倒也没有怯场,微然一笑道:“眼下公主殿下所缺的,不就是一个——名正言顺吗?”

太平公主眉头一拧,“然后呢?”

“巧了。”韦香儿道,“殿下所缺,我们刚好就有!”

“我、们?”太平公主不由得冷笑一声,“眼下,你不过是孤身一人而来。”

“我来了,也就代表太子本人亲自到了。”韦香儿言辞凿凿。

“我不信。”太平公主盯着韦香儿,“太子乃一国之储君,岂能被他人所代表?”

“公主殿下,你最好是相信。”韦香儿说罢起了身来,还对太平公主施了一礼,转身往外走去。

一边走,她一边说道:“因为,我不是‘他人’。”

太平公主没再言语,目送韦香儿离去。

上官婉儿眉头紧锁的走到了太平公主身边,小声道,“殿下,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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