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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军阀 第982节

  “千代子,千代子!”

  青鸟三末不顾一切的在瓦砾中扒着,扒着……

  忽然,有人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青鸟三末停止了动作,站起,缓缓的回过了头,当他看清的时候,那一瞬间,热泪盈眶。

  佐佐木千代子。

  他一把死死的抱住了自己的“妻子”,生怕一松手自己的“妻子”就会永远离开自己一般……

  眼泪,也从佐佐木千代子的眼中流了出来。

  丈夫,这就是自己的丈夫吗?当地震来临的那一刻,她正好出去办些事情,没有呆在家中,侥幸避过了这一场可怕的灾难。当整个东京都开始毁灭的时候,她忽然觉得孤独、害怕,忽然觉得从来没有那么的想念过青鸟三末在自己的身边。

  而现在,青鸟三末真的出现了。

  有丈夫的感觉真好。

  她情愿自己这么一辈子都被丈夫抱着,永远也不分开,无论再来多大的地震她也再不害怕了。

  青鸟三末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灾难还没有过去,危险还没有离开,但两个人都还会着的感觉,真好,家的感觉,也真好!

  尽管,日本绝对不是自己真正的家!

第七百四十八章 人祸

  天灾还未结束,人祸随即又可怕的降临了!

  面对着空前大地震,日本政府猝不及防。

  此时,日本经济正处在低迷时期。在大正“天皇”掌权的短短15年之间,日本内阁更迭达10次之多,几乎一年一换。

  地震爆发之时,日本正处在新旧内阁的交接空当之中,日本各地的起义暴动此起彼伏。候任首相山本权兵卫还未确定内阁成员名单,前任首相加藤友三郎仍在担任看守内阁首相。

  于是,日本政府决定将矛盾由地震转移到别的地方……

  当天深夜,“朝鲜人暴动了,到处放火”、“大火是社会主义者与朝鲜人所放”、“他们在水井投毒,抢劫、强奸、无恶不作”……种种说法弥漫了从东京到横滨的冒烟废墟。

  一夜之间,“天皇逊位”、问责政府的声浪平息了。

  在街头巷尾,无数青年、退伍军人组织了自警团。他们设立关卡,严密盘查过往行人。在大刀、竹枪与棍棒的武装中。

  而在日本的华人也同样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浙江人黄子莲惴惴不安地挤在江东区大岛町八丁目的林合吉客栈里。与他一起的,总共有174名浙江老乡,他们都来自浙南地区的温州、处州。黄子莲的老家是永嘉县二十三都坑源村。

  余震还不时地发生着,大地依然在颤抖。

  晚上9点多钟,林合吉客栈的宁静被蜂拥而至的日本人打碎了。数百名日本“青年自警团”团员、警察和军人,冲进了这家小小的客栈,要求中国人立即起身,送他们回国。

  黄子莲们被赶出了客栈,日本人引领着他们在店外的空地上集合。

  突然,日本人高喊:“地震!卧倒!”

  174名中国人乖乖地卧倒在颤抖的大地上。日本人蜂拥而上,斧劈、刀砍、剑刺、钩扎,中国人的惨嚎声响彻天际,与大地的隆隆声呼应着。

  黄子莲昏死了过去,他的头部及右耳后被打开了一个大洞。同伴们垂死前挣扎扭动,一些人爬到了他的身上。在这些尸首的遮盖下,他成了174人中唯一的幸存者。

  命悬一线之时,黄子莲看到了一名日本警察走过,大声求救。警察将他救了下来,送交给日军戒严部队。日军如同对待战俘一般,将黄子莲关押进了下千叶的习志野集中营。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幸存的中国人。

  黄子莲被关押到习志野集中营后,他才知道,类似他这样的悲惨故事,还发生在不少同胞身上。

  瓯海潘瑞发回忆说道:“我们3人乘电缆车,到三河岛站了,要下车,前面一个人一下来,就被日本人用竹竿上扎的铁钩钩死了,吓得我们两个人就不敢下车。”

  瓯海陈崇帆回忆说道:“我住在大岛町八丁目,地震那天出去了,几天后回来,原来跟我一起住的人都死了。我们坑村就有6个人被日本人杀了。我的堂兄陈银寿在路上被抓,后来在千叶县关了一个月才放出来。”

  青田朱木坤说道:“我远远看到日本人扛着东西来打人,他们拿棍子、大刀、枪、长杆铁钩,追着打朝鲜人和中国人,有的躲在床下也被拉出来杀掉,甚至见到后脑是平的就杀。”

  ……

  实际上,自从1603年西班牙人在菲律宾对华侨大肆屠杀、1704年荷兰人在印度尼西亚对华侨大肆屠杀以来,这是华侨史上的第三次大屠杀。

  事后的统计表明,在日本大地震中被残害的华人,共716人,其中当场死亡622人、失踪11人、负伤83人。在这些遇难者中,来自浙江温州、处州的共658人,死605人、伤53人。另有温处籍华工42人,虽有同行目睹者,但因姓名不详,未统计在内。合计浙江华工遇害总人数为700人,其中死639人、伤61人。

  消息传回温州、处州,从通衢大道到乡野小村,几乎处处哭声!

  黄子莲被打昏死过去后,他身上的30元钱被日本人夺走,而几乎所有的中国遇难者,财物均被抢劫一空,尸首或被抛入河塘,或被放火焚毁。

  “其时,东京及附近各县谣传朝鲜人有投火下毒者。于是竭军警、青年团、市民、村民之全力,大索鲜人,无论老幼男妇,态意惨杀。其最可怖者,为朝鲜人、支那人往往同提并论。中国人遂因而罹滔天之奇祸,被故意杀害殴辱者,不可胜数,刀棒拳足一时交加,殆不以人类相待……

  浙籍韩潮初(神户高商学堂)、沈诵填(高师)、蔡经德(高工)、陈悼诸人,曾经多方证明确为中国人,也不免毒打几毙,并且声言支那人亦应打……”

  “江苏人蒋健吾等六人避署大森海岸东京横滨间,赁居日人家中,灾后家主拔刀拍案曰‘今日要杀支那人’。后经几许哀求,始免一死……”

  “彼时之日人悲愤凄楚,多已全失人性,残忍刻毒,闻之战栗。且因中国排日,故每遇中国人,恒易受感情之冲动,而一快其意。甚者,以此时为扫荡华工之好机会。”

  ……

  比华人更惨的,是朝鲜人。

  大屠杀本来是以他们为靶子的。

  地震次日,日本宣布全国戒严,灾区的戒严任务在开始时实际上是由地方上的“青年自警团”承担的。

  当日,灾区流传说朝鲜人趁乱放火,而且还往水井里投毒。于是,在政府的秘密策划下,一项针对朝鲜人的大屠杀计划出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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