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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军阀 第679节

  戴笠挥了挥手,毛人凤拿来了厚厚的一叠钱,放到了王亚樵的面前:“王先生,这是一万块,戴局长给你的活动经费。”

  王亚樵讥讽的看了一眼这叠钱。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成为钱效命的了?

  他接过了钱:“戴局长,你要我帮你做事,我可以答应你,但有一个条件,我们之间的合作绝不能够外传!”

  “放心,除了我们三个,没有人会知道今天的事的。”戴笠完全知道王亚樵在想什么。

  一旦王亚樵屈从于压力,向戴笠低头的事传了出去,那么他的威信便会受到很大打击,这样的情况戴笠也一样不愿意看到。

  这个人对于戴笠来说还有很大的用处。

  “好吧,要我做什么!”王亚樵平静了下情绪问道。

  “帮我把这个人干掉。”戴笠把一张照片交给了王亚樵。

  王亚樵接过照片看了下,上面的人大约五十来岁的年纪,穿着一件长衫,背景大约是在哪个外国地方拍摄的!

  “这个人叫华以文,住在派克路39号。”戴笠站起了身说道:“他的家中经常会有一些人在那里聚会,你要找到他落单的时候,帮我去干掉他!事成后,你和你的兄弟立刻离开现场,警察大约在十分钟后会赶到,你的人不会有危险的。”

  “好。”王亚樵答应了下来,忽然又问了一句:“这人是做什么的?”

  “以前是个议员,现在嘛,是记者。”戴笠也不想隐瞒什么:“不过他的真实身份,是一个俄国人的间谍,企图阴谋用武力来推翻政府。”

  “外国人的间谍?”王亚樵自言自语了句,心中也一下舒服了不少:“戴局长,这事就交给我了,两天之内我就给你办妥。”

  “好,那就拜托了。”戴笠微笑着把王亚樵送了出去。

  一转身,面色立刻变得阴沉起来:“盯住他,只要他有任何异动,干掉他!”

  “是,那任务怎么办?”毛人凤应了下来,随即又有一些担心:“万一……那我们的任务怎么办……”

  “任务一样可以有人完成,上海滩上鱼龙混杂,要找到王亚樵这样的人太容易了,我用他,不过是他手下有个现成的组织,有一群不怕死,也服他,愿意为他效力的弟兄。”戴笠冷冷地笑了一下:

  “但是,我要的是一个绝对忠诚于我的人,任何人都必须无条件的服从我。我们在上海展开行动的时候,俞雷也在其它地方展开了行动。大总统眼下虽然不在国内,但他却能随时随地控制着国内的局势,我们在这做的怎么样,大总统都知道。”

  毛人凤点了点头,明白了戴笠的用意,这次除了要完成大总统交代的任务之外,更加重要的一个原因是要和俞雷的“中央统计调查局”争功。

  戴笠实在太重视这次机会了,而且也绝不允许自己和部下出现任何的一点差错!

第五百三十章 派克路上的会议

  上海派克路39号。

  一大群人聚集在了这里,中国人、外国人……

  “现在请普罗米罗米夫斯基同志安排一下我们下阶段的工作。”这里的主人,前北洋政府议员华以文说完带头鼓起了掌。

  一片掌声响了起来。

  普罗米罗米夫斯基挥手让大家安静:“腐朽的国家一定会被推翻,反动的王恒岳政权也一定要被打倒!同志们,现在那个大军阀头子王恒岳去了帝国主义国家美国,对于中国来说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们要在中国的各个城市发起暴动,以武力的流血手段推翻这个腐朽、反动的帝国主义国家!”

  华以文又用力鼓起掌来。

  但随即边上一个声音传来:“我有疑问。”

  众人朝发话处看去,是前上海财政局的副局长丁克安。

  丁克安推了一下眼镜:“我不赞成用暴力的流血方式。从国民政府取得国家政权,对国家的治理上来看,他们并没有犯什么错误,而且从另一种程度上来说,他们甚至正在带着这个国家强盛起来……”

  “丁克安同志,你为什么要为一个帝国主义政府讲话?”华以文的语气一下变得严厉起来。

  “华以文同志,我有权在会上发表我的看法,请让我把话说完。”丁克安非常平静地道。

  普罗米罗米夫斯基朝华以文点了点头,华以文勉强忍住了自己的不快。

  丁克安继续说道:“我们的基础是工人、农民和学生。但是现在大量的工厂已经在国内建立,工人的工资足以养活一家人,甚至还有节余。而工会组织也被允许建立,并在政府许可的范围内进行会议协商,去年政府推出的‘劳工法’,也在最大程度上保障了工人的权利,这样,很难有工人和我们一起参加暴动!我们已经失去了工人的基础!”

  屋子里响了一阵窃窃私语,丁克安让大家安静下来之后继续说道:

  “在农村,一系列保障农民利益的措施也正在推行当中,政府的农业部从国外请来了大量专家,引进高产作物,减少田地税收,保障农民利益不受到侵犯。尽管在推行的过程中出现了这样那样的问题,有些地方还不尽如人意,但我们可以看到政府的诚意,也可以看到政府正在积极的进行改正,努力纠正错误。农民对我们的支持也因此大为减少。”

  普罗米罗米夫斯基脸色也开始变得阴沉,能够看出他正在那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怒气。

  丁克安并没有看到:“最后一个学生问题。这是最让我们头疼的一个问题。学生原来是我们最坚定的支持者,但是现在却成为了我们最大的反对者和障碍!”

  “为什么?”有人提出了这个问题。

  丁克安苦笑了下:“王恒岳给予中国学生的帮助和支持实在是太多了。巴黎和会中国外交失败的消息传到中国,中国学生发动罢课游行,在国内和日本同时遭到逮捕以及流血的时候,正是王恒岳的广州政府提出了最严重的抗议,并且为学生们提供了最大的帮助。在上海、南京、北京……在每个城市的任何一次学生游行之中,总得最及时的得到来自王恒岳的支持。在学生需要保护的时候,同样是王恒岳的政府给他们提供了无私的保护。尤其是在日本政府对我国政府提出了赤裸裸的要挟,南京学生大游行抗议的时候,王恒岳竟然亲自出现在学生的队伍面前,发表了慷慨激昂的演说,他完全的争取到了学生们的拥戴。我曾经去一些大学调查过,你们完全无法想像那些学生对于这位‘反动的’大总统的无比爱戴……”

  “够了!”普罗米罗米夫斯基用力一拍桌子,再也忍耐不住的怒吼起来:“丁克安同志,你的立场究竟在哪里?你是站在无产阶级的立场上的,还是在为一个反动的政府说话?”

  “我是在为我的国家说话!”丁克安的回答毫不示弱:“我的国家正在进入一个良性发展的过程,正在朝着强盛前进,在这个时候如果我们发动所谓的‘暴力流血革命’,那非但不会得到任何人的支持,而且将是犯罪!对国家的犯罪,对所有国民的犯罪!所以,我坚决反对在这个时候进行任何所谓的革命,这是在那破坏!”

  华以文的脸色铁青的让人害怕:“既然你拥护现在的政府,反对我们的革命,那你当初为什么还要混进革命的队伍里?”

  丁克安轻轻出了口气:“是的,当初我被免除财政局副局长的时候,心里的确充满了怨气,也一心想要推翻国民政府,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我错了。一个稳定而强盛的国家难道不是你我,还有在座的每一个人,所共同追求的吗?既然这个政府已经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那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什么资格来反对他?”

  “你不是一个坚定的革命者,不是!”普罗米罗米夫斯基咆哮着道。

  丁克安笑了一下:“是的,我也许不是一个坚定的革命者,但我是一个坚定的爱国者。我到现在还对王恒岳充满了怨愤,是他夺走了我的工作,但是这不妨碍到我对国家的热爱。我无比的痛恨王恒岳,但我热爱这个国家,这个民族!普罗米罗米夫斯基同志,我知道你也一样的痛恨王恒岳,但你的恨和我的不一样。我的恨是个人的,你的恨却是出于国家之间的!”

  他的声音逐渐开始提高,声声激荡在每个人的心里:

  “中俄之间正在爆发着战争,而且据我们所知,中国军队正在节节取得胜利,形势对于苏俄政府来说非常不利,因此如果这个时候在中国发生所谓的‘暴力流血革命’,那会在极大的程度上分散我国政府的注意力,甚至迫使王恒岳垮台,进而使得我们的军队遭到失败。”

  “够了,够了!”普罗米罗米夫斯基暴怒的打断了丁克安的话:“伟大的苏维埃政权,是在为了解放全人类而战斗,你却无耻的诬蔑我们,我建议,鉴于丁克安的恶劣态度,以及他对革命事业的诬蔑,我提议,开除他的党员资格!”

  会议室里一片沉寂,丁克安淡淡的一笑:“中国的事不用外国人来插手,我们有能力把我们自己的事情做好。我的党员资格也不用你来开除,我已经决定退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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