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唐朝当神仙 第235节
他笑笑,端起酒盏,给对方也斟了一杯。
“山间泉水酿的酒,最消暑气,对修行想来也是有些益处的。”
江涉手抚着酒盏,却没喝。
“不知足下在这里修行了多久?那些弟子都是随同一起修行的吗?”
道人笑起来。
他看着青衣人模样温善,语气轻松。
一路走进室内,又能遮蔽过他的五感,想来某种隐匿踪迹的道法,已经修行到炉火纯青的境地。
见他弟子众多,心生羡意。
道人笑说:
“我在此山,已经修行有了百年,早些年喜欢四处周游,见了不少资质上佳的弟子,有心求道,便收入门墙。”
“百年过去,有的依然健在,修行出了些东西,有的下山云游,有的却已经凋零了。”
“如今这些孩子,年岁都轻些,心性不定,只粗浅学了些法术。那些童儿更是顽劣的很,尚未得到传法。”
“毕竟求道何其艰难。”
“心若不死,如何能够求道?”
李白和元丹丘站在旁边,都觉得稀奇,他们早些年就听襄阳县的县令提起过这方士,听着一身狷狂气,又知道他所作所为,本以为上山会见到个肆意的邪道人。
却没想到,是这样神清气正。
若不是事先晓得,这些人以人的香火信愿、精气血肉延寿。
他还当面前的是个有道真修。
说的也都是神仙之道,什么成蹻术,什么幻术神通。
江涉也点了点头,像是认同对方说的话。他放下手中酒盏,在桌案前一敲。被他一直遮蔽的断裂的香火,瞬间就被镜尘道人察觉。
冥冥之中,那不断涌现的生机,好像忽地断了。
试图沟通,也无法。
他脸色骤变。
道人匆匆起身:“我另外还有要事,几位请在这里饮酒,我去去便回。”
正要离去,他忽然发现,那青衣人身边,站着一个持着竹杖,衣裳有些暗淡的老人,身上有着极为浅淡的香火味,模样熟悉,正为此方土地。
道人顿住了。
“我一直心中奇怪,足下本是修行正统法门,为何要做这样的事延寿?”
“杀了天目山山神,赶走此方土地。更是吸人精血,延长在天地间苟活的时日。门下有十几个弟子,本是良材美玉,却被你引入邪道,立了一座座庙,害死不知多少人。”
“为何如此?”
“若你答的好,可以晚些杀。”
江涉语气平静。
道人骇然回首,见到的已经不是同道,而是一个找上门来的恶果。
他想要逃离动作,身子却被限制住,仿佛只能存身在这方寸之间。
不可逃脱。
道人心中惊跳起来,这是什么术法?
自己的香火,不会也是这个人敲断的吧?
他们素来并不相识,为何会多此一举做这样的事情?
镜尘道人心神仓皇,颓然坐在地上,心中生出惧怕,几乎要跳出胸膛。他听见那青衣人问土地,“当年可是此人?”
土地言辞凿凿。
“就是他!”
“当年便是此人杀了小神好友,砸了山神庙,让那些愚昧的乡人抬了新神进来,塑了金身。就算越拜越枯瘦,气血衰微,还念着什么神君的好。”
“愚夫可笑!”
“他更是该死。”
江涉颔首。
他看向镜尘道人。
意思明了,等他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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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身死,火星
一种奇特的气势压着道人的身形,让他只能跪着答话,无法动弹。
江涉看了老鹿山神一眼。
和几人一起站着,听镜尘道人如何说。
“修道何其艰难,我算是运道好的,补全了人寿,得享百二十之寿。”
“但如何打坐修持,也寻不到后续修行的关窍,读了百千道经,也只有一些神通和小术,没有直指大道的缘法。”
“眼看过了百年,余寿一日日消减……”
老鹿山神在旁边听了一会,是这道人修行如何心焦,如何发现当年行善,有人燃起香火,发现可以从中得到益处的。
又因为剩下的寿数太少,一口气答应了许多信愿。
有好的,有坏的。
有看似良善,实际上酿出恶果的。
一开始,有人因他而死,道人还会感怀,后面渐渐麻木,只自喜于自己恢复的容貌,增长的寿数。
又收了一些弟子,随他一起修道,自开洞府,杀了此地碍事的山神,赶走那老弱不成器的土地,积蓄信众。
自此,香火不断。
既有香火作为根基,自然也要有精血来补足自己残缺的寿数。
道人说:“道经有言,天地与人,行同一体。”
“人也是天地。”
“所以周天循环不息。”
“那些人庸庸碌碌,乞索儿终其一生,连顿饱饭也吃不上,被人轻贱,被人辱骂。更有时年饥馑,人换子而食。”
“如此浑浑噩噩,度过一生,不知死在何地。我看他们,说是活人,其实和死人又有什么不同?”
“既然如此,不如用他们精血延我寿数。”
“我只是从天地中取回我命罢了!”
……
李白和元丹丘站在旁边,听着镜尘道人说了许多话,许多都是他们之前听过的。人寿终前,好多都是这样疯魔相求。
江涉语气平静。
问他。
“足下有数十弟子,那庙里只有十几个神像。想来也是有其他弟子,到了寿终的时候,听到足下说的那延寿之法,心中不愿吧。”
“不知那些人何在?”
镜尘道人沉默了很久。
有些不愿开口,但身上那重压好似更重了一些,让他不得不开口。他语气艰涩。
“那些弟子,已经过世了。”
“我把他们的骸骨埋在山下。”
李白抬起头,敏锐问。
“被你杀了?”
镜尘道人没有再开口了,就算那身上的重压快要把他肺腑挤压出来,他也没有说话。
江涉垂眼瞧他。
“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
他叹了一声,叫上另外几人,转身离去,无非又是听了一肚子这种话。
……竟没杀了他?
镜尘道人见到那几人转身走了,心中喜极,也不知他答了哪句话对了这人胃口,竟饶了他一条性命。
他扭动着身体,就要那稀奇古怪的强压之中站起来。
忽而,迎上了一粒火星。
……
……
房屋外。
那两人依旧是全神贯注斗着蟋蟀,已是战过几轮,瓦盆里两只青头将军正撕咬得难分难解。他们弓着背,眼睛几乎贴到盆沿,连呼吸都屏住了。
全然未觉有人从身旁经过。
正斗的难分难解。
其中一人,忽然感到背心发烫,他不耐烦地挠了挠后背。
“别闹……”
另外一人抬起头瞥了一眼,面色骤变,结结巴巴说。
“你看……那,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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