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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区区刁民,反了天了? 第97节

  “二弟也是为了咱家的那些田,至少出发点是好的。”

  “出发点是好的?”

  “大哥!知不知道他擅自让刘棕贿赂西厂,稍有差池,对王家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王源不说还好,一说王浚心里又是一阵气闷。

  本来他都已经做好,放弃家里田地的准备了。

  并且已经劝说大哥王源,主动将田地退还给附近百姓。

  结果王清竟然瞒着他,偷偷让刘棕贿赂西厂!

  现在西厂杀官杀得正猛,主动贿赂西厂,这也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贿赂就算了,事情还办的如此难看,竟然让西厂把刘棕活捉了去!

  想到这里,王浚就恨不得亲自拿刀,活剐了王清!

  王浚怒气冲冲地看着王清,王清低下头去,不与王浚对视。

  “好了,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如何把王家从这场漩涡中摘出来。”

  王源出声问道:“三弟,你有什么办法吗?”

  王浚长叹一口气:“刘棕那里,不用担心”

  “刘棕只要心里还记挂着,他的妻儿老小的话,就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应该烂在肚子里。”

  “然后我们把侵占的田地,重新还给周围的百姓,就说是刘棕恶意侵占田地,我们王家知道后,主动替百姓讨要田地。”

  “把责任都推到刘棕身上,方有一线生机。”

  “可是,刘棕能忍住不说,张海能忍住不说吗?”

  “刘棕被抓走的当天,张海也跟着失踪了,想必应该也是被西厂抓走了。”

  王源的话语,像闷雷一般在王浚的耳边炸响。

  王浚神情呆滞,有种不祥的预感。

  “张海?顺天府府尹?这件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王源抬眼看了王浚一眼后,缓缓说道:“我请了张海出面,拉拢王俨和杨继宗。”

  “什么?!”

  王浚惊得要跳起来,犹如被人泼了一盆冷水般,突然从头冷到了脚。

  “糊涂!”

  “糊涂啊你!”

  王浚气得直拍桌子,想死的心都有了。

  若只有一个刘棕落在西厂手里那还好说,他们知道刘棕的全部底细。

  只要提前布局,就可以将所有事情都推向刘棕,将他们王家的责任,摘得一干二净。

  但张海本身就是三品大员,而且此人贪婪而胆小,怕是西厂一动刑,张海就什么都招了。

  王源不满地看着王浚:“三弟,注意你说话的态度!王家还轮不到你来放肆!”

  王清也没好气地挤兑道:“就是,王家现在是大哥当家,你没大没小的,成何体统?!”

第93章 现在,你们还不愿意说实话吗?

  王浚看着浑然不知大难临头,还摆着家主威严的大哥王源,和脑子比猪还蠢的二哥王清。

  忽然觉得心好累,心中又气又急。

  王浚强行压下心中怒火:“大哥,现在王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了!”

  “张海若是被西厂抓了的话,那我们私占农田的事情,肯定已经暴露了。”

  “现在只能赶快退田,退粮,争取像成化十六年那样,退田保命。”

  “而且这次不能再假意退田了,一定要实打实得将田地退给百姓!”

  王清低声哼哼:“退田你说得倒是轻巧,这些田地我们得来极不容易,你说退就退,真是弟卖兄田不心疼。”

  王源心里也心疼这些田地:“三弟,你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大不了,我们再将土地,多转给几个家奴就是了。”

  “我们只要把表面功夫做好,给陛下一个积极响应的态度,想必陛下也不会太较真。”

  “实在不行,我们可以给姐姐写信,让姐姐出面劝和。”

  “毕竟,我们可是国戚,像我们这样安分守己的国戚,可不多了。”

  王浚气急败坏,怒火怎么也压不住,蹭蹭蹭地往上冒。

  “绝对不可让姐姐出面求情!”

  “今时可同往日?陛下能和先帝相比吗?”

  “后宫干涉朝政,陛下只会更加盛怒!”

  “先帝仁厚,不予追究占田之事。”

  “可如今若还效仿成化十六年之事,我们王家死无葬身之地!”

  “陛下的两个亲舅爷,周寿和周彧都被陛下凌迟处死,夷灭三族了,何况是我们?”

  “大哥!不能再犹豫了,快下令退田吧!”

  王浚口中所说的,成化十六年之事,是当年先帝赐王源静海县良田两千七百亩,永免其税。

  而王源之后指使家奴,四处侵占农田,最后强取豪夺良田至二十二万余亩。

  因为王源是当时王皇后的亲弟弟,导致都察院和六科的科道言官,无一人敢弹劾。

  时任户部尚书的张祯叔,在先帝面前揭发此事后,先帝大怒,责令王源立即退还其田,并下诏禁止任何外戚私占农田。

  可当时王源阳奉阴违,将侵占的田亩全都挂在家奴刘棕名下,号称已经将农田全部退还。

  从此后,王源王家,就变成了安分守己的皇亲国戚。

  而静海县,也多了一个土地主刘棕刘员外。

  他坐拥良田二十二万亩之巨,并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增加,迄今已逾三十万亩。

  王源贪婪,王清愚笨。

  只有王浚明白当今朝中局势,所以拼命想劝两位哥哥,退田保命。

  但王源仍在犹豫:“三弟说的有道理,当今陛下残暴,丝毫不念及亲情,为求保命,是该退田。”

  “那也不用全都退了吧?”王清心里很不舒服:“依我看,就退个五万亩得了,表示表示我们的态度。”

  “不妥,五万亩有些少了。”

  王源摇了摇头:“这样吧,咱们就退一半,退十五万亩给附近农户。”

  “剩余的,还是挂到家奴的名下。”

  “这次我们找十五个人,每人名下挂一万亩,这样一来,也不招摇。”

  王浚见自己的两个哥哥,还是如此冥顽不灵,死到临头了还惦记着那两块破田。

  不由得悲从中来,悲愤交加地大喊道:“大哥!三思啊!”

  王源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猛地一拍桌子。

  “行了,我意已决。”

  “三弟不要劝了,就按我说的办!”

  “伱们!”

  王浚急火攻心,哀默心死,突然两眼一翻,被气晕了过去。

  ……

  而此时,清丈田亩的队伍,已经将整个静海县都丈量完毕了。

  整个静海县总共两百二十万亩土地,其中可供播种的土地有一百三十万亩,而可称做良田的共有七十三万亩。

  而这七十三万亩良田里,竟然有三十一万亩土地,都在刘棕的名下。

  也就是瑞安伯王源,王家的田产。

  独流村,是静海县一个很小的村落。

  “老伯,这片田产在十年之前还是在你名下,现在怎么变成刘棕的地了?”

  “还有这位老伯,这片地应该是你的,怎么也都变成刘棕的地了?”

  “……”

  覃鲁正拿着一份手画的地图,对面前几位农户问道。

  即使是在如此寒冷的天气下,农户身上的衣衫也不多。

  幸而屋里烧着柴火,才不至于感到异常寒冷。

  农户们看到覃鲁身上穿着官服,因而不敢得罪。

  但覃鲁的话,他们又不敢老实回答,只能嗫喏道:“前几年,我孩子病了,需要很大一笔钱治病,就将田卖给了刘员外。”

  “我也是,我是老婆病了。”

  “还有我,我是老娘病了。”

  “……”

  覃鲁知道农户害怕,不敢实话实说。

  “我是西厂的二档头覃鲁,西厂你们知道吗?”

  众农户齐齐摇头,覃鲁也不在意。

  “你们不知道西厂没关系,你们只需要知道,我们西厂就是专门杀官的就行了。”

  “哪个官员敢欺压百姓,我们西厂就杀哪个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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