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区区刁民,反了天了? 第38节
“若陛下独断专行,随意处刑官员,恐怕伤及国本啊。”
王恕不愧在宦海沉浮了四十余年,张口便是一套大理大义压来,听得朝中百官,内心暗暗激动。
刘健更是长舒了一口气,他果然没有看错人。
王恕这个老尚书,说话果然很有水平,一来就用道理把陛下给镇住了。
有他坐镇内阁,内阁也终于有了能和朱祐樘掰手腕的能力了。
朱祐樘根本不听王恕说的那些大道理,只反问了一句:“王爱卿,可知这些人,到底犯了何事?”
王恕并不知道其内情,此时被问起,也只好低头拱手:“臣……不知。”
“好一个不知,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为他们求情?”
“陛下,臣只从大明处刑规制出发,从治国之道……”
“少给朕谈什么治国之道!”
朱祐樘挥手打断了王恕:“汪直,念给王尚书听听,他们到底干了什么!”
“是,陛下。”
汪直点点头,从怀里掏出西厂的账本,大声念了起来。
“内阁大学士,内阁首辅万安,共从家中抄得白银十九万六千两,地契八千五百亩,其余财物九十四箱。”
“内阁大学士刘珝,共从家中抄得白银七万五千两,地契一千九百亩,其余财物二十六箱。”
“内阁大学士刘吉,共从家中抄得白银四万八千两,地契一千六百亩,其余财物二十箱。”
“户部尚书叶淇,共从家中抄得白银十三万四千两,地契六千二百亩,其余财物五十三箱,”
“……”
朱祐樘伸手,汪直立刻便停了下来。
朱祐樘盯着王恕,语气凌厉:“说!为什么朕能从他们家里,抄出这么多银子?!这么多地契?!”
“这还只是他们在京城的财产,他们的老家,朕都还没来得及查呢!”
“这……”王恕冷汗涔涔。
他都不知道朱祐樘动作竟然这么快,都把家给抄了,才来问罪。
这不是本末倒置,倒果为因了吗?
但偏偏这样的手段,还最有效!
在实打实的白银地契面前,任王恕巧舌如簧,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按照太祖皇帝所规定的俸禄来看,正二品的尚书,一年的俸禄是732石大米,折银大概500两。
正五品的内阁大学士,一年的俸禄只有192石大米,折银大概120两。
哪怕是经过三杨时期,时任内阁首辅的杨士奇,偷偷给百官涨了俸禄。
二品尚书每年到手的银两,也不会高过600两。
五品内阁大学士每年到手的银两,也不会高过150两。
都说明朝的俸禄低,实际上并不低。
有人喜欢用一两银子对当时粮食的购买力,来横向比较现代粮食的价格,得出一两银子值多少钱。
换算下来,一两银子差不多是八百块钱。
但这完全是扯淡!
古代的粮食和现代的粮食,有可比性吗?
现代的粮食经过袁国士,和其他科学家的研究改良,杂交水稻亩产能达到两千四百斤!
而古代的水稻,亩产不到五百斤。
而且可耕种面积,也完全没法比。
现代我国每年能产13908亿斤粮食,而明朝每年大概能产1500亿斤粮食。
再加上我国每年还要大量进口外国粮食,这其中的差距,何止十倍。
明朝的百姓吃饭都是个大问题,粮食都可以当一般等价物用,和现代的粮食完全没有可比性。
综合明朝的各种物价,简单粗暴的换算下来。
一两银子的购买力,实际上差不多相当于现在的一万块钱。
二品大员一年六百万,真的不低了。
明朝前期官员穷,那是因为洪武皇帝发俸的时候,并不是给足禄米的。
禄米大概只能拿到百分之四十,剩下的都折成了宝钞,布匹或者盐茶。
但是到了英宗皇帝时,百官除了禄米之外,都能拿到折色的白银。
明朝中后期的官员,都是实打实地领足了工资的。
而且工资也不低,甚至高得后面的世宗皇帝,神宗皇帝,都想削官员的俸禄了。
以这些官员的俸禄来看,他们就算是在明朝干个一百年,都领不到这么多的银子!
更何况,还有那几千上万亩的良田!
朱祐樘盯着王恕,语气不善:“说话啊王尚书,你哑巴了?”
王恕偷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既然如此,按照祖制,也应该……”
“按照祖制?”朱祐樘冷笑。
“按照祖制的话,依大明律所记,官员受财枉法,一贯以下杖七十,八十贯绞。”
“朕判他们死刑,有问题吗?!”
王恕低下头,嗫喏道:“没……没问题,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了!”
朱祐樘盯着王恕,最后给他一次机会。
“王尚书,站回伱的位置上去。”
王恕动了动嘴巴,最后叹了口气。
“是,陛下。”
第39章 陷阵营袭来!
王恕拿着自己的笏板,站到了刘健的身后。
王恕与朱祐樘的第一次交锋,王恕完败。
刘健心里虽然有些失望,但是仍然微笑着对王恕点了点头,以示安慰。
刘健主动让出了身位,让王恕站到了文官第二位,自己站到了王恕的身后。
“王阁老,别急,来日方长。”
擦身而过的时候,刘健低声在王恕耳边劝慰。
王恕点了点头:“我听闻是刘阁老向陛下举荐的老夫,老夫在此多谢了。”
“王阁老客气了,选贤举能,是在下分内之事。”刘健回复的很客气。
这时,一直站在文官第一位,却始终不发一言的徐溥,也转过了身。
“王阁老,恭喜入阁,以后咱们就是同僚了。”
徐溥对着王恕,微微一笑。
王恕拱手:“以后便请徐首辅,多多费心了。”
王恕失败之后,文武百官心中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跪在地上的一百多位官员,痛哭流涕。
虽然知道机会渺茫,但他们的求生本能,依然驱使着他们对朱祐樘,磕头求饶。
“陛下饶命!求陛下开恩啊!”
“陛下!那些银子,臣一两都没敢花啊!实在是小时候家里穷怕了!”
“陛下我举报!我举报其他人也有贪墨的行为!求陛下饶我一命,我什么都说啊!”
“……”
朱祐樘冷冷地看着他们,丝毫不为所动。
“锦衣卫,东厂,西厂,听令!”
“属下听令!”
在场所有的锦衣卫,东厂番子,西厂番子,个个跪地,听从朱祐樘的号令。
怀恩,汪直和牟斌三人,也跪在朱祐樘的面前,恭敬听令。
“把所有犯人,都押往京城北城墙之外。”
“其余大小官员,随朕登上北城墙。”
“是,陛下!”
锦衣卫,东厂番子,西厂番子们,押上一百八十一名官员,和马文升仇钺的家属,快速向北面城墙而去。
朝堂上的文武百官,虽然不知道朱祐樘这是何意,但还是听话的起身,跟在厂卫们的身后,向北城墙走去。
朱祐樘起身,坐上龙辇。
都知监的小太监,连忙抬着朱祐樘,向宫外走去。
皇帝要出紫禁城,到京城里去,这可是宫内头等大事。
在朱祐樘下达命令的那一刻起,整个紫禁城就开始行动起来。
都知监和司设监的太监,用最快的速度,组织起了天子仪仗。
御马监掌印太监汪直,也调动了皇宫禁军腾骧四卫,保护在朱祐樘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