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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守派的我,怒斥嬴政太保守 第109节

  魏辙带着一众文臣行礼。

  “拜见太后。”

  只是率直不是蠢的武将们,跟着最前方的四位老将起身,拱手抱拳。

  “拜见太后。”

  大势所趋,华阳不飞、羋宸、姬夭夭等人也只能随着众人一同拜见太后。

  王后不到没关系,有太后到就行。

  夏太后的亲眼见证,在群臣的再三恭请下,太子秦子楚再三推辞不过,流着眼泪,被迫在秦王柱梓宫前登临王位。

  太子继位宣布的第一件事,就是守孝因为秦国事务繁忙,暂止之。

  但年号无论如何不能改,必须要等到来年十月初一才可以。

  秦王秦子楚,成了秦国史上唯一一个在位期间,延用先王年号的王。

  秦王柱元年,十二月,二十三日。

  静泉宫。

  太子秦子楚灵前继位,成为秦王。

  夜深。

  秦王子楚身穿孝服,一个人正坐在静泉宫里。

  葬王之日不能随意,需由太史令西史秉书选一个良辰吉日,报予相邦后,由宗正、秦王、太后三日共商而定。

  今日华阳太后未至,秦王子楚执意要等明日朝会上,和华阳太后共同商议王葬之日,并挥泪立下誓言:

  “先王一日不下葬,他就给先王守一日孝。”

  宫门开,少常侍嬴白进来通报,有人求见。

  秦王子楚颔首。

  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秦王子楚身边,与他平齐。

  这是僭(jian四声)越,属不敬之举。

  但两人谁都没有在意。

  来人一抖身上孝服,白衣遮住秦王子楚视线。

  待视线重新恢复,他的面前已不再是梓宫,而是一张绝对不该出现在此的人脸。

  渭阳君,秦傒。

  这位先王长子眉眼都在冒火。

  他揪着秦王子楚胸襟,睚眦欲裂。

  “秦子楚!你不是说要父王做主父的吗?”

  秦子楚神情淡淡,无悲无喜,就好像他的面前没有人在一样。

  他这副样子彻底激怒了渭阳君,渭阳君一拳就照着他的脸砸了下来。

  “竖子!”

  刚还没有任何反应的秦王子楚脑袋后仰,躲过了这一拳。

  一只手掌极快伸出,包住了大兄拳头。

  “别打脸。”他对着愤怒到面孔扭曲的秦傒,淡淡道:“明日还要早朝,脸上的伤瞒不住。”

  忍了两天悲痛的秦傒望着冷静到不像人秦王子楚,拳头挣脱,双手抓着秦王子楚衣领,一把将秦王子楚推倒在地。

  “非人哉!”

  他面部狰狞,像是一头要噬人的猛兽,抡起拳头就砸在了秦子楚的肚子上。

  一下,两下,三下……

  秦王子楚没有反抗,任由大兄打,就像身体不是他自己的。

  秦傒打到秦王子楚佝偻着身体,如同一个虾米。打到秦王子楚呕吐连连,嘴边尽是污秽。

  他红着眼眶,指着梓宫怒问正在呕吐的秦王子楚。

  “父亲如何死的!”

  秦王子楚捂着肚子,用力吐了一口酸水,口齿清晰地回道:

  “病死。”

  “放屁!你当我蠢吗!”秦傒怒吼:“那日到底发生了甚!今日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惠文王薨,宣太后和义渠王生两个儿子,给谁交代了吗?”秦王子楚抹掉嘴角残留:“昭襄王杀兄杀弟杀母,给交代了吗?”

  我猜有人要说作者想一出是一出,没有逻辑,强行增强秦子楚,秦子楚和秦傒不可能是一伙的。那可以翻翻前面宗庙那里的冲突,秦傒嘴上叫的是秦异人,心中说的是太子和秦子楚。在局面被嬴成蟜搅乱的时候,秦傒内心独白是不解,第一反应是看向秦子楚,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第92章 罢相,立威,见次子

  “交代。”

  秦王子楚说着话,重新跪在了梓宫面前的锦席上,屁股下坐到脚跟。

  “大兄,等你做了王,才配管寡人要交代。”

  渭阳君秦傒失魂落魄地走出静泉宫,身影越来越小,回到家中大病一场,月余未起床。

  翌日。

  信宫前殿。

  大朝会。

  秦王子楚撤去了最高位的椅子,换上了一直以来跪坐的草席,跪坐在最上首。

  其下,是悲伤过度,昨日未出席仪式的华阳太后羋不鸣,坐在椅子上。

  阶下,同样坐在椅子上的文武百官,都感觉今日的椅子格外不舒服,想要找个席子跪坐。

  那些在秦子楚为太子时,说其沽名钓誉的人,见到秦子楚为王后依旧是跪坐在一张草席上,本就不安的心更加忐忑。

  秦王子楚宣布朝会召开,往日开幕式喧闹今日未见。

  秦王子楚笑笑,道:

  “可惜,寡人已将那逆子下入咸阳狱。

  “若是让那逆子见到今日朝堂安静如斯,就算嘴上不说奇了怪哉,心中也会念叨。”

  双手放在膝盖上,腰背挺到最直。

  “这几日,一直有人在劝寡人释放成蟜,却没一个人知道成蟜犯了何罪。

  “寡人思来想去也未想明白,不知道成蟜犯了何罪,就敢求情,就不怕惹上无妄之灾吗?”

  秦王子楚温和的视线扫过群臣,看到哪里,哪里就低下头。

  他身子略微前倾,柔声道:

  “若是那逆子要谋反,那求情的尔等岂不是也要反寡人?这是要死刑,乃至族刑的啊。”

  今日的前殿,一直就只有秦王子楚一个人的声音。

  讲过情的蒙骜、王龁、麃公、重新有资格上朝的王陵都是心中一凛,知道新王这是有所不满,不知道会不会拿自己开刀。

  没讲过情的也倍加小心,知道这是新王要立威,不敢触霉头。

  这致使秦王子楚语毕,大殿内很长时间都鸦雀无声,直到一个苍老女音打破沉寂。

  “王上不说成蟜犯了何罪,我们又怎么会知道呢?”华阳太后回首视之,面色平静:“请王上将公子成蟜犯了何事说出来,莫让诸位臣公惴惴不安,影响我秦国安稳。”

  羋不鸣开口说的话是缓和之语,却令局面更加紧张。

  好些老臣感觉回到了昭襄王和宣太后之时,王、太后争夺话语权。

  那一次交锋,朝堂的人换了一大半,宣太后不久幽闭宫中,暴毙而亡。

  芈姓、华阳氏一脉的秦臣心都提到嗓子眼,“砰砰砰”跳的比擂鼓都要响。

  新王携灭国、压赵、登基三大势强临王位,华阳太后与之争锋,如何看都是输面大。

  华阳太后输,那他们这些人就要受到清算,革官去爵自不用说,能留下一命就是祖宗显灵。

  信宫前殿此时的气氛,就像是一个膨胀极点的气球,再吹口气,就爆了。

  主动挑衅的羋不鸣面上平淡,背沁冷汗。

  她如何不知自己在做甚?如何不知自己输面大?

  可她不得不这么做,这已经是她胜算最大的时间。

  她现在就是桑叶,她的儿子就是趴在桑叶的蚕。

  她现在不发难,争权夺利,让跟从她的那些臣子知道她羋不鸣还行。越往后拖,劣势越大,威信越弱,越来越没有反抗的力量,终将被蚕食的一干二净。

  朝堂斗争没有战场厮杀来的激烈,但凶险程度并不少分毫。

  秦王子楚温和笑着,像是当太子时候一样,冲羋不鸣略低低头。

  “母后问询,寡人本不该隐瞒。

  “可这事……唉,寡人实在难以启口,容寡人私下与母后相说,可好?”

  秦王子楚略微停顿片刻,他在等华阳太后的反应。

  这是他给华阳太后最后的机会。

  为了秦国安稳、发展,他不介意稍稍示弱,分出一些权力。

  他不可能一个人做完所有的事,有些权力是一定要给出去的,只是看给谁而已。

  华阳太后辅政期间做的很不错,那继续执掌一些权势当然可以。

  可若是华阳太后要继续穷追猛打,拒绝合作,那就长痛不如短痛!

  他必要再来一次季君之乱,给朝堂来一次大换血,绝不能留下动乱之源!

  华阳太后颔首,说了个“可”字,转回身,靠坐在椅子中,手心都是汗,感觉呼吸有些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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