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朱由检,再造大明巅峰 第238节
很多人听到改土归流,就以为是清朝才开始的,可实际上,明朝就已是实行改土归流。
自元朝起,云南西部疆域开始大变动,金齿地区纳入元朝版图,成为当时云南最大的政治区之一,隶属于云南六部。
明朝统一云南后,继承了元朝在云南的疆域,经洪武、永乐两朝经营,明朝已在云南西部广置土司、制定信符合金字红牌,使土司“知归向朝廷,不失臣节”。
在永乐、鸿熙、宣德年间,朝廷时常派宦官云仙、徐亮等宣慰抚谕和赏赐麓川、缅甸、木邦等土司,增强了对云南西部边疆的管辖。
天顺以后,云南西部土司区的局势发生了变化,明朝因“抚绥失宜,威柄日弛,诸土司叛服不常”,这一切皆源于木邦土司和孟密土司之争端。
孟密原为木邦土司属部,因宝井之利,与木邦纷争不断,乃至兵戎相见。
成化二十年,明朝设立孟密安抚使司,孟密尽夺木邦土司故地,西南诸夷“不平,汹汹欲乱”。
有的觉得自己没有捞到好处所以不服,有的想要浑水摸鱼,“誓必共灭孟密”,也想要分一杯羹,导致“皆窃睥睨,以轻中国”,打破了永乐、正统以来云南西部土司区的整体发展格局,土司之间的矛盾遂即公开化。
嘉靖以后,大明势力衰微,建奴兴起,流贼也纷纷冒头,当缅甸东吁王朝崛起,并不断向北拓展时,孟养、木邦、孟密、“三宣”等土司各自作出了最有利于自己的政治选择,在缅甸和大明之间摇摆不定,一会儿依附缅甸,一会儿又依附大明,云南西部土司出现了一种摇摆的离心“内外”发展趋势。
从嘉靖三十四年,缅甸东吁王朝灭缅甸宣慰使司开始,明朝云南西部土司便开始了不断摇摆。
三十九年,缅甸控制孟密,利用土司与大明的矛盾、或土司之间的纷争,又招诱了一些云南西部边地土司。
隆庆二年,木邦宣慰使司依附缅甸。
隆庆六年,陇川宣抚使司目把岳凤杀宣抚使多士宁投缅。
万历三年,木邦土司据干崖宣抚使司臣服于缅。
万历七年,缅甸占孟养宣慰使司。
......
直到万历二十二年,云南巡抚陈用宾因“缅数入犯,筑八关于腾冲之边,曰万仞、神户、巨石、铜壁、铁壁虎踞、天马、汉龙”,每四关设一守备戍之。
八关二守备作为缘边关塞,最初的目的和九边一样,为防御而设,只是九边防御北方,八关防的是缅甸。
可从最后的效果来看,八关并没有起到很好的作用,相反,八关反而使得关内土司和民夷越度,客观上加速和固化了云南西部土司的“内外”分际,使关内外土司和族群产生“内外”之感,八关之内称为内夷,八关之外的,称为外夷。
八关,反而让他们产生了一种错觉,在关内属于天朝,在关外的,已经不是天朝之人。
而到了崇祯年,八关之外,已然成为了异域。
除了这一层原因,土司制度也带来了诸多不利。
西南地区资源就这些,可人口在增长,土司之间的矛盾和冲突在激化,朝廷有必要加强对西南地区的控制和管理。
另外,土司制度已经严重腐败和堕落,由于土司是世袭而非考核任命,导致了许多无能而又贪婪的土司出现,他们压迫剥削百姓,征收苛捐杂税,甚至奴役买卖人口,随意同外国通商或者结盟,还经常拒绝向朝廷缴纳赋税。
民间因为承受了如此多苛捐杂税,受了太多苦楚,想要改土归流的声音倒是挺多,可碍于土司残暴,听到就是一个死,另外,彼时大明内忧外患,也实在顾及不上西南这块,这才使得改土归流没再继续下去。
改土归流,说白了就是要废除土司制度,推行流官制度,让朝廷来任命官员,将西南重新归属于朝廷管辖之内。
有明一代,因叛逆、争袭、犯法、绝嗣等原因,云南共进行了二十四次改土归流,俱在八关之内,算是便于掌控的地方,况且,这二十四地,还有四地后来又恢复了土司制度。
可关外,不仅鞭长莫及,因为有缅甸在旁虎视眈眈,则更显艰难。
既然土司有这么多好处,他们又如何能心甘情愿得改土归流呢,改了之后,自己再也不是一方土皇帝,没有权势、没有财富,自然是要反抗的。
光云南一个地方,就有土司二百三十二家,别说还有川黔两地了。
“陛下三思!”卢象升对于皇帝的这句气话,却也当了真,若要大刀阔斧进行改土归流,势必引起大的动乱,不说届时西南会怎么样,建奴说不定也会趁乱插一脚。
到时候南北两头,到底该顾哪一边才好。
朱由检叹了一声,稳定了心绪才开口道:“传令,封秦良玉为平叛大将军,授金印,赐尚方宝剑,命黔国公一同平叛,若有跟随吾必奎叛乱的土司投降,不予追究,若是负隅顽抗,一错再错......”
朱由检眼中冒出寒光来,“朕也不怕他们,必定不惜一切代价,灭族!”
“是,臣遵旨!”卢象升立即领命,遂即又道:“陛下,臣请旨平叛。”
朱由检看向殿中卢象升,自他成为兵部尚书之后,似乎没几天在京师,不是去襄阳,就是去江淮,眼下土司叛变,他又想着要去。
朱由检这次没有点头,“有秦良玉,朕也放心...”朱由检说着,倏地问道:“常延龄和邓世杰二人,怎么样?”
卢象升闻言,知道皇帝这是想给年轻人机会,忙道:“常延龄已是提升为参将,邓世杰稍差一些,不过也是个指挥使了。”
“好,这样...”朱由检说道:“朕的腾骧四卫也练了不少时日,让他们去吧!”
第四百四十三章 治滇之法
范复粹和卢象升得了皇帝旨意,正要告退,却听朱由检又道:“等等!”
“王承恩,你去让司礼监拟旨,通知各部该赈灾赈灾,该平叛平叛!”
朱由检转头朝王承恩说完,又道:“让阁臣进宫,还有骆养性,今儿是他当值吗?让他进来!”
范复粹和卢象升对视一眼,想着陛下这是要说大事啊,命令都已经下了,还有什么要说的?
要说也等到明日也不迟,怎么半夜还诏人入宫呢!
腹诽归腹诽,他二人也不会提出质疑就是了。
朱由检吩咐着上了茶和吃食,乾清宫厨房贴心得煮了面,在这寒冷的夜晚吃一口热食,的确舒服了许多。
休息了小半个时辰,内阁诸臣俱是到了殿中。
“坐下说!”
朱由检摆手赐座,遂即道:“武定土司吾必奎叛乱,朕已是命秦良玉、黔国公平叛,不过土司叛乱不比其他,三地土司加起来三四百家,若是处理不好,恐会引起大乱......”
朱由检朝下扫视一周,继续道:“是以,平叛的同时,安抚也是必要,如何让这么多土司,不和吾必奎勾结,如何让他们站在我大明这一边,让他们相信我大明才是他们真正的归属,更重要的是,要让他们接受改土归流,朕要用最少的代价,将西南问题解决!”
“不,陛下,太祖、成祖时便开始有改土归流的想法,一直到嘉靖、隆庆年间,也没有完成,眼下就要将问题解决,不是臣泼陛下冷水,实在......”蒋德璟听了皇帝这话,当先起身反驳道。
“蒋卿说的是,朕决定用五年时间,五年内,让西南完成改土归流,收回被缅甸夺去的土地,八关之外,没有土司。”
“五年......”蒋德璟重新坐下,看向卢象升,“卢尚书,依您之见,可能行?”
“朕不是问你们能不能行,”朱由检话中带了些怒意,“是问你们,给你们五年时间,如何将改土归流完成!”
蒋德璟性情本就刚直,听了皇帝这话,却也没有认罪,反又站了起来,说道:“陛下,五年时间改土归流,是要用兵吗?此乃下策!”
朱由检听了这话,不由好笑,问道:“那朕倒要问你,何为上策?”
“改流之法,计擒为上策,兵剿为下策,令其投献为上策,敕令投献为下策!”
“好一个兵剿为下策,”朱由检哼笑一声,指向外面道:“如今吾必奎可就乱着呢,难道不出兵剿灭,朕还要给他恩赏不成?”
“陛下息怒,臣不是这个意思,”蒋德璟忙道:“对于叛乱之土司,定要坚决打击,让其余土司看出朝廷的强硬和决心来,可土司中,也有归顺朝廷的,若是有主动交出权力的土司,朝廷可加以赏赐,做个标榜。”
郑三俊听了这话,朝朱由检说道:“陛下,蒋尚书言之有理,臣以为,软硬兼施,不至于劳民伤财,也能让西南百姓看见陛下仁心,若土司愿意归顺,朝廷可经济宽待,比如减免赋税,可抗拒者,没收其财产,命其迁徙他处,分些田地够过活就好。”
“你倒是一句都不离个钱字。”朱由检看着下面众人惶恐的神色,知道自己被后宫之事所影响,说的话也带了脾气。
冲动之下不能冒然做决定,朱由检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复下来,继而朝郑三俊笑了笑,遂即又叹了一声,朝二人摆手道:“是朕激进了,五年时间,确实不够啊!改土归流,最好是政局稳定、国库充裕,又无外患时才能取得最好的效果,如今...唉,天不时地不利啊!”
范复粹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觉得老天对大明的考验可着实太多了些,流贼、建奴、天灾,哪一个不是大难啊,如今又是内乱,陛下已是够勤勉,殚精竭虑到如今,眼看着日子慢慢好过了起来,谁能想到土司又来叛乱了呢!
“奢安之乱在前,还有沙普之乱也没有完全平定,吾必奎叛乱,必定要严厉打击,这一点毋庸置疑,”蒋德璟继续说道:“至于土司问题,臣还有些想法。”
“你说!”朱由检道。
“西南问题看似涉及土司,可还关乎百姓,关乎的是民族,要知道,西南百姓文化、风俗等,和中原相去甚远,虽然太祖时在西南设立学校,教授儒学,也起到了一定作用,可根深蒂固的东西,却是难以改变的啊!”
蒋德璟扫视一圈,见众人都看着自己,继续道:“臣以为,朝廷要有利控制和治理西南边陲之地,就必须了解西南民族的特殊性,云南地理环境复杂,多种民族共居,有坝区以稻作农的,也有山地从事畜牧与旱作农业的,还有分布在深山峡谷中,仍是狩猎和刀耕火种的,从太祖爷至今,经历过大规模汉人移民,也在当地发展书院宣讲儒学,云南如今便形成了土人和汉人杂居的局面......”
“那又该如何?”朱由检问道。
“是以,臣以为,云南汉土交错,治滇先治土人,土人安而滇可治矣。”
“如何治土人?”朱由检继续问道。
“臣以为,首先得认可他们的文化和风俗,”蒋德璟说道:“不能将其视为夷族,汉人有的优待,他们也该享受。”
“可!”朱由检点头,这于他而言压根不是什么问题。
“另外,土人民风彪悍,好勇斗狠,官府也该强势,采取和汉人一样的政策,对彪悍者施之以威,纯良者抚之以慰,宽严得当,方能稳定秩序。”
“蒋尚书的意思,是恩威并施,若土司表示归顺,我朝可给予优待,是这个意思吧!”卢象升问道。
“是,”蒋德璟朝卢象升点了点头,“这次出兵,沿途土司必定观望,朝廷可放出风声,阐明后续政策,也能让我朝看清各土司对于朝廷是何态度。”
“得慢慢来啊,万不能操之过急。”范复粹说道。
“自然,”蒋德璟说道:“比如,针对世袭...”
“怎么说?”朱由检问道。
“臣以为,若是一下子削去土司世袭制,必然会引发动乱。”
“朕明白,”朱由检点头笑道:“土司和宗亲藩王可不一样,宗亲手中没有兵权,这些土司手里,可有的是兵!”
“蒋尚书有什么想法?”范复粹问道。
第四百四十四章 查内应
“是这样,”蒋德璟说道:“世袭制先不改,他们要世袭,就让他们世袭着,但是...”
蒋德璟笑了笑,“得让土司之子、孙年满十三岁就入汉家学堂,独诗书,知礼仪,有族属子弟有志上进者,准参加科举,得朝廷授官,也可世袭土司,另,承袭土司者,于岁终开列所行事实,申报督抚,查核具题,优者赠其袍服,使知以朝命为荣辱,自不以私心向背。”
“倒是个好办法,”郑三俊听了这一通,继而说道:“说不定届时,土司之子弟,便由朝廷授官,土司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是,在防范土司反叛的同时,也要避免百姓,不使其被官府、奸诈之人诛求、诱骗、为累受苦,保障他们的利益才是。”
“不过此举,怕是得经年累月,短短五年,怕是不成的。”卢象升在一旁说道。
朱由检点了点头,说五年,也不过是他一时气话,清朝用了几十年才不过解决了一部分土司问题,他哪里只会用五年呢!
“是,臣愿称之为渐变之策,用法度来规范民族,特别是土司土官的行为,使其畏惧朝廷而不敢肆意妄为,对于民族百姓,则抚之以恩,恤之以仁,将其变为良民,并且,这种渐变之策,该由近而远、由内而外推行。”
“这样,若是同意朝廷这政令的,朝廷给予农业、赋税等方面的优待,于科举上,也可放宽政策,另外,先同意的五十家土司,朝廷给予一定的自治权、在律法、财政、行政和军事上,让他们自己说了算。”
“好,卢卿,腾骧四卫三日后出发,在此期间,你们将今日所言拟个章程,看该如何改革才能不引起动乱。”
“是,臣等遵旨!”阁臣们起身行礼,这才告退出了殿外。
“蒋尚书,你今日这一番话,可真唬了老夫一跳啊,”范复粹走在宫道上,笑着道:“今日陛下心情不佳,你胆子是真大,老夫真担心陛下将你治罪啊!”
蒋德璟笑了笑,摇头道:“下官也看出来了,陛下这脸色,阴沉得要滴出水来,可边陲大事,哪里能在气头上就下决心的,咱们作为臣子,难道不正是应当在这个时候,劝谏住陛下嘛!”
“是啊,”卢象升在一旁道:“本官倒是不如你,陛下要真坚持出兵将土司都给剿了,本官也只好领命发兵前去了!”
“诸位再说下去,可就捧杀下官了!”蒋德璟摇头笑道。
“唉,不过这事,也确实艰难,不然也不会从太祖一朝到现在,也解决不了了,”郑三俊叹道:“也不知这一次,不说解决吧,能否有些成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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