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朱由检,再造大明巅峰 第142节
“这位先生是?”女子见来人陌生,上前问道。
“在下南京张国维,不知崔先生可在家?”张国维说话的时候,眼神也在打量四周,这座小院靠近城门,多为贫民居所,而院中简陋一看便知,眼前女子身上衣服更是简陋,身上也丝毫没有装饰之物。
他在心中叹了一声,崔子忠若是愿意卖画,别说给夫人买新衣和首饰了,就是在城中买个两三进的院子都没有问题,可他总觉得字画沾了钱,就落了俗气。
是个死心眼的!
张国维话音刚落,紧闭的屋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崔子忠从里头走了出来,笑着应上去道:“玉笥?你怎么来了?”
“哟,认识的啊!”高公子没有离开,仍旧站在院中睨着他俩,他倒是要看看,说不给旁人作画的崔子忠,是不是真像自己说的那样,自己的画,就是好友也不给。
“你怎么还不走?”崔子忠自然也看到了院中的高公子,不满道。
“我就看看,不成?我爹也是你好友,你就这么对故人之子?”高公子嘀咕道。
“你也知道你爹是我好友,你还如此说话,也不知你父亲知道了,会不会给你托梦骂你一声不孝子!”崔子忠哼了一声,再不理他,朝张国维道:“玉笥若是来求画,开予只能说声抱歉了!”
“哟嚯,还真是铁面无私啊!”高公子在一旁听了,“啧啧”两声,“我爹要是来托梦,我定将此事告知,想来也能宽一宽他的心,毕竟求了你一辈子,一张画都没求到!”
张国维对姓高的这公子扫了一眼,见他虽然说的不像话,却不像是个恶人,便也不管他,从袖中取出一份文书来,说道:“是陛下诏你入京,这是任命书!”
“什么?入京?”
除了张国维,院中另外三人俱是喊出声来,刚还一脸看好戏的高公子更是大步朝前,恨不得去抢他们手中的文书来看。
“别是弄错了?”崔子忠颤抖着手展开文书,看了几行,本是激动的心却是一点点冷却下来,“画院?陛下让我入画院?”
高公子听了这话,也忍不住皱了眉头,“陛下让你去京中画画?”
他叹了一声,来回走了几步,“就你这倔驴一样的脾气,陛下让你画,你要是还不画,会掉脑袋吧!唉哟,我爹可还不想那么快见到你,这是陛下的意思,你还是收起你的傲气,听一听吧!”
张国维听高公子这话,对他的印象又好了点,嘴巴不饶人,对崔子忠倒也是有一份关心在的,他朝高公子说道:“你先别说话。”
说罢,又朝崔子忠道:“这事复杂,画也不是普通的画,你听我慢慢说。”
张国维将皇帝要重开钞法,并且在宝钞上画人像这事同崔子忠说了,怕他不同意,张国维还说了皇帝为何如此做,从防伪说到为朝廷凝聚民心、震慑贪腐,听得崔子忠一脸不敢置信。
“不止你,陛下还宣了陈洪绶一起作画,另外,宝钞上的字,定了倪元璐来写,我适才才将文书给他送去,他当即便应了!”
张国维说完,眼睛定定得看向崔子忠,“我知道你的规矩,可钞法何等重要,规矩也是人定的,你也改一改!”
张国维是真怕自己这个好友太过迂腐,拒不接受,惹得陛下不快不说,耽误了钞法大事就不好了。
“好,我去!”崔子忠却是弯了弯嘴角,朝张国维道:“玉笥放心,这是大事,我去!”
“那就好!”张国维听到崔子忠应承下来,忍不住放松了一口气,再开口时又轻松了不少,“刚进门时,听闻霖儿要入学了?”
说到此时,崔子忠眉宇间露出了点愁色,“是!”
“想去崇正书院?”张国维又问道。
崔子忠看了张国维一眼,说道:“我知道你在南京六部任职,你不用为我徇私,我自己想办法!”
高公子听了这话,才知道张国维是哪个,他唬了一跳,突然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留下。
六部的官啊,还是崔子忠的好友,看他们说话的语气,再是熟稔不过,完了完了,他要惩治自己,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高公子在这里自己吓自己,人张国维和崔子忠压根没理他,只当他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儿罢了。
谁没事同小孩一般见识。
“你这脾气...”张国维摇了摇头,“不是去南京?你去京师,自该把霖儿带着,如今国子监是汝止管着,让霖儿去考个试,汝止自会上报陛下,霖儿是个聪明的,想必通过考试不会太难!”
第二百六十章 故人之子
听到可以进国子监读书,崔子忠眼睛亮了亮,身旁崔子忠的夫人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能进国子监自然好,今后于科举也是有益。
“好了,我还得回南京,钞法的事南京也得一起准备起来,这是此去盘缠,不要推拒,”张国维见崔子忠张口就要拒绝,板着脸说道:“就当是我借给你的,等你领了俸禄,再还我就是,这一路不好走,吃喝都要用钱,你自己没事,难道你让你夫人和霖儿跟你风餐露宿不成?”
崔子忠脸上露着为难,女子看了他一眼,伸手就接了张国维手上钱袋,敛衽为礼说道:“多谢张尚书,这银子,今后必定奉还!”
“行了,那我走了!”张国维又看了一眼,这才转身准备离开,见到如木头人站在院子里的高公子,挑了挑眉揶揄道:“你还不走?”
“玉笥,”崔子忠突然喊道:“还未同你介绍,这位是景逸先生的幼孙,高成磊,如今是高氏商行的掌家人。”
“是景逸先生的幼孙?你父亲是...”
张国维闻言立即转头看去,高成磊被这番打量弄得颇是不自在,挥了挥手道:“别看了,我爹是高世儒!”
景逸先生,名为高攀龙,万历年间的进士,东林八君子之一,因在天启年间不堪魏忠贤等人迫害而投水自尽。
而在高攀龙自尽之后,魏忠贤同党、御史崔呈秀还不罢休,矫诏将其子高世儒下狱,被处以徒刑,崇祯帝初年高攀龙平反,高世儒也重新被朝廷起用。
可是常年劳役已让高世儒疾病缠身,没多久便致仕归家,前两年去逝,留下了高成磊这么一个儿子。
高成磊没有父亲教导,读书不成,做生意的手段还行,再加上江南这边的风气,倒也让他攒了不少家底,而因为祖父和父亲的事,他更是对官场没什么兴趣,便成立了个小商行,也算衣食无忧,偶尔还能挥霍一把。
张国维仔细打量着他,在他眉目间找到了高世儒的一点影子,不同的是,高世儒总是皱着眉头,忧思深重,而眼前这人,却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高氏商行,是你的?”张国维突然问道。
高成磊颇是骄傲得点了点头,“自然是我的!”
张国维原先不知道高氏商行是谁家的,只不过曾听闻这家商行的老板颇是大方,曾经在闹灾时,捐了不少粮食给流民,彼时没有多想,商行嘛,也要赚个口碑。
可现在再一想,高成磊虽然读书不成,但骨子里是有高家人的风骨在的,在高攀龙和高世儒的耳濡目染下,孔孟之道没有从笔下写出,却在行事之间给带了出来。
张国维想到这里,朝高成磊点了点头道:“看在故人的面上,给你提个醒。”
高成磊抬头朝他看去,问道:“是什么?”
“陛下有意提高商贾赋税,也要开放海禁,重要的是,有资格出海的商行有限...”
高成磊在听到提高赋税的时候,忍不住皱了眉头,而再听到张国维的后半句话,更是添了几分震惊疑惑。
开放海禁是大事,也是好事,若能出海贸易,定能将这份家业再翻数倍。
可要出海,还要有资格,是什么资格?
高成磊刚要再问,抬起之际却不见了张国维的身影,他“诶”了一声,朝屋中喊了一声,“尚书人呢?”
“走了!”里面传来回应,高成磊撇了撇嘴,又大声道:“真不给我画呀,以后再见面可就难啦!”
“滚滚滚,不给就不给!”
“嗤,倔老头!”高成磊闻言转身就朝院外走去,走了几步还是回头道:“那我走了啊,你到了京师给我来个信!”
高成磊站了片刻,见里头没有回应,又“嗤”了一声,这才踏出了院子,想着张国维说的那事,急急朝家里赶去。
不管是什么资格,但加税和开海禁这两件都是大事,怎么都要先有番准备才好。
张国维完成了诏人入京的任务便回了南京,路过贡院时,看到隔着秦淮河另一边的繁华景象,不由想起了柳如是。
真是没想到,陛下竟然早就认识柳如是,而且,还对柳如是有这般心思。
他隔着河看去,本想是不是该去拜访一番,但他内心到底是不喜欢那等风月之地,想了想还是作罢。
还是等回了衙门,安排两个婆子去伺候着就好了。
可张国维安排的婆子在去了一个时辰后就回了府衙。
“怎么回事?”张国维问道。
“柳娘子说她有丫头伺候就够了,人多她也不习惯!”其中一个婆子无奈道。
“既然如此,那便算了!”张国维本不是强人所难之人,听到这话,挥挥手就让婆子退了下去,想着等哪日空了,还是自己过去走一趟。
秦淮河边,柳如是却是看着攀在墙头上的人哼笑了一声,“高千户,还真是巧啊!”
高文采苦着脸,叹了一声道:“别说了,我这次考核倒是过了,可指挥使说我南京这差事办得太差,让我好好反省,可不把我又发配过来了,柳娘子您不用担心,就把我当成邻居,我没事绝不出现,您要有事,喊一声就成!”
柳如是又哼了一声,没有搭理高文采,径自回屋子去了,小桃瞪了高文采一眼,正要抬腿跟上,高文采忙喊住了她问道:“你们姑娘怎么了?生谁的气呢?”
小桃转头看了一眼柳如是,走到墙根边叉腰道:“你还说呢,你们锦衣卫在外说什么呐,说咱们娘子是陛...看中的人,现在好了,哪个还敢登娘子的门,你让咱们娘子喝风吗?”
说完,小桃恨恨得又瞪了一眼高文采,这才转身朝屋里走了会去。
高文采一拍脑袋,“这...没想到啊!”
他看着空落落的院子,皱着眉头想道,柳如是这脾气,定然是不会受嗟来之食,自己若是直接给她银子,说不准会被直接丢出去,那该如何是好?
怎么都不能让柳如是缺银子花用啊!
高文采皱着眉头想了片刻,倏地眉头一挑,“有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巡视考场
高文采攀下墙头,朝屋子里走去,写了几封书信之后,捉了院中鸽子便放飞了出去。
鸽子飞往南方,它们将会在不久落在苏州、宜兴、绍兴等江南城镇。
高文采适才说,他是因为没完成任务,而被发配到了江南,小桃若是能知晓锦衣卫到底是干什么的,便不会相信他的这话。
高文采顺利通过了考核,而骆养性给他的任务仍旧是“照顾”柳如是,并且因为皇帝要在南方重开海禁和提高商税、发行宝钞等这一系列措施,让他带了一百多人到了江南,渗透进了各处。
这些当然不能同柳如是说,而他也是唯一在明面上的锦衣卫,起到的作用便是威慑那些对柳如是抱有不纯念头的男人。
可柳如是说的也对,她门庭冷落,就没有银子,那要如何养活自己?
高文采做完了这些事,才又将手边的几张纸展开,他也是有正事要做的。
汤若望还留在苏州,这段时日内,不仅成为了张浦的坐上宾,竟然还去了几次宜兴府,见了钱谦益和周延儒。
但从传回的消息看,汤若望和他俩倒没有说些特殊的,不过就是探讨一下学问,表现了对大明文化很浓烈的兴趣。
高文采扯了扯嘴角,将纸条用烛台的火引燃了,看它们成为黑色的灰烬飘落。
自从陛下在朝上说了海外那些事,高文采对这些传教士便没有了什么好印象,不管是北边的鞑子,还是海外的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
明朝的科举出名在八股文。
八股,顾名思义,便是破题、承题、起讲、入题、起股、出题、中股、后股、束股、收股等几个部分,其中最精华的,便是起股、中股、后股和束股。
这四个部分有严格的限制,不能随心所欲,必须用排比对偶,所以叫八股文。
后世常说,这种写法十分古板,多一个字、少一个字都不行,因为其格式限制了考生的发挥。
而考生为了追究对偶,多为胡编乱造,表面看上去十分整齐,细看内容,无疑是废话满篇。
可有的考生,却能在对仗工整的情况下,又能清晰表达自己的观点,这就会成为考试的胜利者。
八股文不是全然无用的东西,吴敬梓在《儒林外史》中说过:“八股文若做得好,随你做什么东西,要诗就诗,要赋就赋,都是一鞭一条痕,一掴一掌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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