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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朱由检,再造大明巅峰 第140节

  卢象升捏了捏眉心,低头看向舆图,舆图上用红色毛笔圈了几个圈,十分醒目,而这些圈的中心,便是太原府。

  但愿他们能来得及!

  “卢尚书,襄王来了!”

  卢象升听到禀报声音,愣了一下,后知后觉才想起襄王是哪个,心中一下子纳闷起来,“他不是闭门谢客了么,怎么今日想着出门了?”

  卢象升快步迎了出去,果真见到襄王站在院中,同样的,又带来了几口箱子。

  “王爷这是何意啊?”卢象升行礼之后,看着地上箱子问道。

  襄王神色颇是有些尴尬,天气不热,他脑门上却也出了不少汗,这反常的模样让卢象升更是疑惑。

  “卢尚书,是这样,眼下不是打流贼么,将士们为护我百姓,奋勇杀敌,不畏生死,本王佩服...也惭愧...本王作为藩王,却是一点忙也帮不上啊...”

  襄王拉拉杂杂说了很多,说到最后,卢象升感觉他都快要说自己是个不肖子孙,对不起列祖列宗了。

  “王爷,您今日来所为何事?前方战事紧,请恕下官不能多陪!”

  “卢尚书稍等,”襄王忙伸手拦了人,笑着道:“本王的意思,是看朝廷不容易,陛下不容易,就从王府的庄子上让人取了粮草来,给卢尚书应个急!”

  卢象升疑惑得朝那些箱子看了一眼,粮草?装箱子里?

  这几口箱子能装多少东西?

  襄王随着卢象升的目光看去,似乎才明白过来卢象升在疑惑什么,忙转身指着外头道:“粮草在外头,已是装了车,随时能运出去!”

  卢象升知道自己误会了,襄王之前能拿出钱财来犒赏将士,眼下拿点粮草出来,也不甚稀奇,他道了谢,又问道:“那这些...”

  “哦,这些啊,”襄王抬步走去,亲自将箱子打开,只见里面码放着许多册子,“是王府中的田册。”

  田册?

  卢象升眼睛亮了亮,之前说到清屯充饷,襄王还不是满脸拒绝的么,怎么今日主动将这些田册送了来?

  送来了,岂不就是同意了这件事,要重新丈量之后造册?

  “本王后悔啊...”襄王长叹了一声,“这几年天灾频繁,鞑子又不时入关劫掠,流贼嘛,更是猖狂,这么打没了,那边又起来,朝廷难,陛下更难,本王作为朱家子孙,若还这么眼睁睁看着,无言去见太祖!”

  襄王说着朝卢象升看去,脸上满是真诚和悔意,言辞恳切道:“所以,就从本王开始吧,清屯充饷,本王会全力配合卢尚书!”

第二百五十六章 埋伏

  卢象升在襄王离开之后,仍旧处于一头雾水的状态。

  他看着箱子中满满当当的田册,直觉得不可思议。

  太祖难不成给襄王托梦了不成?还在梦里大骂了他一通,以至于让他悔不当初,赶紧就同意了清屯充饷?

  “荒谬!”卢象升暗自吐槽了自己不着边际的想法,继而朝掌牧杨陆凯说道:“去打听一下,本官总觉得襄王突然同意这件事,不大寻常!”

  杨陆凯领命而去,不消半日便回了府衙,卢象升一看他兴奋莫名的神色,就知道他多半是打听到了什么。

  “尚书,您猜是怎么回事,”杨陆凯开口道:“是因为瑞王!”

  “瑞王?”卢象升想了片刻,“此前郑崇俭麾下李国奇抢了瑞王田租,是和此事有关?”

  卢象升自认为如今对于皇帝的了解,当不会对李国奇处理得太过,可因为这件事,能让襄王主动交出军田,这也有点过于奇怪了。

  “是,”杨陆凯点了点头,继续道:“陛下治罪瑞王,说他意图谋逆,让锦衣卫抄家,瑞王现在啊,已经在入京的路上了!”

  “什么?谋逆?”卢象升猛地起身,因太过用力而撞到了桌子,桌上墨碟笔洗碰在一起,乒呤乓啷得染黑了一大块桌面。

  不过眼下,谁也没去管桌子,杨陆凯点了点头,将打听来的事情详细告知了卢象升。

  卢象升这才恍然大悟,为何襄王突然改了态度,急不可耐得出了粮草和田册。

  他呀,怕陛下一个不高兴,将所有反对清屯充饷的藩王们,都拉去杀一杀,儆一儆猴呢!

  “唉,也不知道瑞王被带走的时候,是何种心情!”杨陆凯看向北边,叹了一声说道。

  瑞王的心情,自然不会是好的,但也不是一开始就不是好的。

  当他得知京师来了传旨内侍和锦衣卫时,那个得意啊,想着还不是自己身份有用,看吧,皇帝连锦衣卫都派出来,不知道要将哪个倒霉蛋抓回去。

  可没过片刻,当瑞王得知这个倒霉蛋就是自己时,张开的嘴巴中足以塞下一个鸡蛋,不,鸭蛋!

  反正是要多惊讶有多惊讶,要多惶恐有多惶恐!

  连带着丁启睿等朝廷一众官员俱是跪在地上瑟瑟不敢言,同时为自己担忧不止,也后悔不已。

  早知道这样一个结果,就不让瑞王来了!

  这不是护身符,是个催命符啊!

  瑞王叫嚣着不服,被蛮横的锦衣卫堵了嘴带走,另一拨人则直奔汉中,赶往王府抄家去了。

  在瑞王离开之后,孙传庭的清屯充饷自然通畅了不少,陛下连瑞王都能下得去手,更何况是他们!

  他们这里已是收到了朝廷的消息,可已是入了山西境内的郑崇俭大军,却因为流贼的原因,信兵还在路上疾驰,这便让他们眼下颇是有些凄风苦雨。

  大军此时歇在一处小镇外,他们刚和一支流贼打了一场遭遇战,那支流贼似乎便是出来打探消息的,没什么战斗力,很快就被官兵打散了。

  虽然赢了一场战役,可此时这些人脸上丝毫不见欢喜,反是愁眉苦脸,唉声叹气更是不绝于耳。

  郑崇俭坐在一块石头上,擦拭着自己染血的大刀,目光沉沉,时不时就瞟一眼身周的军卒们。

  “郑总兵,你放心,这事是末将带人去做的,朝廷真要罚,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会连累总兵!”

  郑崇俭身前,副将李国奇一脸凶悍,而刚才的战事让他脸上更多了几分戾气,握着刀的手背青筋毕露,隐隐有些颤抖。

  郑崇俭将目光收回,擦净刀背上最后一丝血迹,“铛”一声归刀入鞘,看着李国奇说道:“你是本总兵副将,你出了事,本总兵也逃不了干系,况且...”

  李国奇抬头,“况且什么?”

  郑崇俭看向远方,况且自己曾和杨嗣昌有些龃龉,如今杨嗣昌虽然不再任本兵,可朝里盘根错节的,再加上陈新甲还站在他那头,如今自己这把柄递上去,他们定会大作文章吧。

  不知会不会连累了卢尚书和孙总督!

  郑崇俭想罢,突然便不想同李国奇说了,他这个副将心思单纯,有着一股莽劲,不然也干不出抢藩王田租的事来。

  他笑了笑,朝周边坐着休息的兵将们指道:“况且,要不是这些粮食,咱们眼下说不定都饿着肚子,今日遇到那波流贼,还不定谁赢呢!”

  郑崇俭声音不轻,可他说了这番话之后,那些兵将仍旧原地坐着,有人朝他们扫过去一眼,又叹了一声。

  李国奇看到这副场景,心中有些难受,可他却没生气,他们不过是普通的兵卒,上有父母下有妻儿的,若是被自己连累得了惩治,今后这日子怕是更不好过了。

  宁夏那地方本就贫瘠,他们守着河套,时不时还得同土默特部打上一场,朝廷没有粮草,饷银也是欠着,听闻孙总督开始清屯充饷,可在固原尚且阻力重重,他们宁夏,更是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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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国奇又叹了一声,走到一旁,嘀咕道:“不管如何,末将不会连累总兵,不会连累兄弟们的!”

  说着,他摸了摸胸口,那里有一张薄薄的纸,上面写着抢粮这件事的始末,最后还印上了自己指印,他将一切都推在了自己身上,要自己战死在沙场上,有这封口供,当不会连累郑总兵了。

  “总兵,有消息了!”夜不收在郑崇俭身前勒了马,“是老/回/回的队伍,属下朝前又探了些,他们就驻扎在前面一百里不到的山坳里!”

  说到正事,郑崇俭当即严肃起来,他命人拿来舆图,摊在地上就看了起来。

  “他们此前探查定是冲着咱们来的,就让末将带兵前去打个先锋!”李国奇说道。

  郑崇俭皱着眉头,手指在舆图上移动,继而哼笑一声,说道:“看来今日遭遇是他们早就谋算好的,就是要让咱们追击过去!”

  李国奇一听,眉毛一皱,蹲在地上看向舆图,口中又道:“有埋伏?”

第二百五十七章 诱饵

  “你看,他们在这处山坳,要去到这里,必要经过这处山道,两边都是山壁,是最好的伏击点,只怕进去...就出不来了!”

  “是要将咱们拦住!”李国奇看着舆图,若是这样,那条山道必定是不能走的,走了就是羊入虎口,别说去救援太原了,说不定就要等别人来救他们。

  岂不可笑?

  “这里——”郑崇俭突然指着吕梁山不远处说道:“咱们渡河,绕到老/回/回身后去!”

  “碛口?”李国奇看着郑崇俭指着的地方,皱起了眉头。

  碛口是湫水河入黄河河口处,本是有木船在此摆渡,可流贼进了山西,哪还有船夫出来,没有船,这要怎么过去?

  “眼下还未到春汛,再加上这几年大旱,黄河水位下降了不少,赶紧做几个木筏子,趁天黑渡河!”

  碛口在平水期水深一丈有余,河宽半里,流速也慢,往返仅需要半个多时辰。

  可崇祯登基后,小冰河导致的天灾便连绵不绝,其中旱灾影响更深,有的流域甚至一度断流,诸如黄河哪里会不受影响。

  “总兵,他们那里也有探子,要知道咱们都去渡河,怕是会提前布置,若是咱们还未上岸,他们就...”李国奇面露担忧,继而指着山道又道:“不若末将带领麾下走这山道,让他们以为是本将开道,让他们放松警惕!”

  李国奇是想让自己来做个诱饵,让老/回/回眼睛只盯着自己这边,如此让渡河的兄弟们少些阻碍。

  李国奇自告奋勇,也是因为抢粮这事,反正朝廷要治罪,说不定就是个死,与其死在自己人手里,还不如多杀几个贼人,让这一战的胜算再大一些。

  “不行,这无疑是去送死!”郑崇俭哪里不知道李国奇的想法,当即就否定了这个提议。

  “总兵,若山道没人去,老/回/回定然有所警觉,他可不是好糊弄的人,”李国奇坚决道:“总兵放心,末将跟了您这么久,也不是个废物,既然知道他们有所准备,末将定然小心!”

  “要去也该是本总兵去,看到本总兵,他们才会更放心!”李国奇的想法其实没错,若没有人去做这个诱饵,他们要渡河定然会遭受阻碍,说不准比起走山道,伤亡甚至会更多,为大局想,郑崇俭突然说道:“就此决定,本总兵带人走山道,你带剩余人渡河,从后方攻击他们!”

  “总兵——”

  “这是军令——”郑崇俭将舆图收起,继而大手一挥,“砍树,做木筏!”

  李国奇看着郑崇俭大步走开,再不听他一句恳求,咬了咬牙,抽了刀便去砍树。

  很快,几百只木筏就被拖到了河滩上。

  正如郑崇俭说的,因为连年大旱,水位已是下降了许多,河滩上露出的砂石显示着曾经水量充沛时的光景。

  这么看去,渡河甚至都不消用半个时辰,水浅的地方甚至可以骑马走过去,待到了深处在用木筏渡河就好了。

  此时已近黄昏,河面在夕阳下泛着粼粼波光,郑崇俭看向前方吕梁山,倦鸟归巢,一切显得那么平静。

  “总兵,李副将不见了!”

  郑崇俭一听,猛地回头去看,果然不见李国奇和他麾下将士的身影。

  “这小子——”郑崇俭心知肚明,李国奇没有听自己的命令,他带着人走山道,去做那个诱饵了。

  郑崇俭脸色严肃,转头看向西边天空,云霞满天,煞是好看,可郑崇俭恨不得太阳赶紧落下去,天色赶紧暗下来才好。

  天黑了,他们才能趁着夜色渡河过去,才能从后方攻击老/回/回,才能给李国奇增加一点生机。

  李国奇走在山道中,同他们所料一样,夕阳光辉下,山顶上闪耀着不自然的光亮,李国奇自然知道那是什么。

  他收回目光,一只手紧握着盾牌,另一只手上紧紧握着大刀,跨下战马许是也感受到了危险而显得焦躁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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