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朱由检,再造大明巅峰 第130节
第二百三十六章 谁来画?
要说有明一朝哪个官最有名,海瑞可能不是排第一,可要在这个“官”字前再加一个“清”字,那必定是海瑞了。
海瑞一生,经历正德、嘉靖、隆庆、万历四朝,任官期间屡平冤假错案,打击贪官污吏,禁止徇私受贿,遂有“海青天”之称。
关于他的传说,民间广为流传,如今在浙江淳安县还有他的祠堂以作纪念。
若他的形象在宝钞上,不知届时收受贿赂之人,在看到他的画像时,收钱的手会不会也伸不出去。
“好,海瑞算一个!”朱由检点头赞同道。
如此,便还有一百文和一贯钱的还未定下,殿中张国维突然说道:“陛下,您自个儿的还没有啊!”
朱由检摆了摆手,叹了一声,“朕就算了,自朕登基以来,内忧外患、天灾人祸,这是先祖在警示朕啊,罢了罢了!”
“陛下乃圣贤之君——”
张国维还待再说,朱由检却是摆手制止,说道:“朕意已决,不必多言,如今张居正、海瑞已是定下,朕以为,还有一人倒也可以加上。”
“陛下所选何人?”张国维问道。
“蒯祥!”朱由检开口道。
蒯祥是明代建筑匠师,自幼随父亲学习木工,其父蒯富被选入京,当了建筑紫禁城的“木工首”,当蒯富告老还乡,蒯祥继承父业,出任“木工首”,后任工部侍郎。
蒯祥参与或主持多项重大的皇室工程,如紫禁城前三殿、长陵、献陵、隆福寺、西苑殿宇等。
最重要的一项,他主持建造了承天门,建成之后,受到文武百官称赞,成祖龙颜大悦,称他为“蒯鲁班”。
而承天门,就是最早的天安门!
皇帝提名匠人出身的蒯祥,在殿中特别是工部这几人眼中,又是一个特殊的信号。
不说之前允许匠籍参与这次科举,如今又将蒯祥画在宝钞之上,陛下今后对匠人,是越来越看重了呀!
朱由检自然是这么想的,将蒯祥画在宝钞上只是释放出一个信号,手工艺者推动着国家进步,不仅仅是建筑这个类别,宋应星、王徵、毕懋康在农业、火器、光学等方面的研究,不同程度上推动了大明农业、军事等各方面的发展。
他就是要一点点的改变,文人士大夫固然重要,但社会各个阶层的农民、工匠也同样重要。
“那最后一个呢?”范复粹紧紧盯着皇帝问道。
“古语有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对于朝廷而言,最重要的其实不是皇帝,不是文武大臣,而是这片土地上的百姓。”
皇帝说了这话,殿中有人已是猜到了他的想法,陛下这是想将百姓绘制在宝钞上啊!
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方面觉得皇帝说的是对的,细看历个朝代,多少是因为苛捐暴政,而让百姓无法忍受随之推翻。
百姓是水,他们造就了朝代的繁荣,也能造就朝代的覆灭。
可另一方面,他们内心里仍觉得皇家高高在上,皇帝是天子,这番作为,岂不是示弱?
朱由检没等他们反对,继续说道:“朕一直想着,这片土地如此广袤,成就了多少个帝王,秦王、汉武帝、大唐李世民、大宋赵匡胤,还有所向披靡的成吉思汗,可是...”
朱由检说着看向众人,“他们来来去去,最后仍旧湮灭在历史长河之中,朝代更迭,唯一不变的,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这片土地不过就是一间房屋,我们暂时住在里面,什么时候走,取决的不是我们,是他们!”
皇帝的这番话太过骇人听闻,殿中大臣们俱是愣了,可是愣过细想之后,谁能否定皇帝的这番话呢?
皇帝说的都是真实,千万年间多少霸主帝王昙花一现,他们留下的盛世又是支撑了多久?
想太祖当初南征北战,最后成就开国霸业,可数百年间,中原大地又是满目疮痍。
晋陕那些流贼,曾经不是大明的百姓吗?
“所以朕觉得,这最后一张宝钞上,就绘制一农户、一工匠、一士子、一商贾,而且,不能是广为人知的那种,必须是籍籍无名,普通的再普通的百姓。”
“士、农、工、商?陛下这是...”
不知为什么,皇帝说完了这些话之后,殿中的这些大臣俱是沉默了下来,他们沉默,不代表不赞成,而是难以抑制的激动。
陛下将百姓放在心里,就连宝钞上的图案,都显示了这番用心。
有这样的陛下,又如何会不得百姓拥戴,这样的大明,又如何不能中兴?
“陛下圣明!”范复粹当先起身,深深朝着皇帝躬身喊道。
范景文再无疑义,他将这些记在心中之后,又问:“陛下,绘制人像之人,从画院中选可否?”
画院从成祖始起,因宫殿新成,需要大量负责装饰布置殿门、室内花屏、窗根楣枋的艺匠,因此征集了不少天下善画之人入京。
成祖曾想效仿宋代翰林书画院,建立大明的翰林书画院,可因为战事而耽搁,而后至宣德年间,社会稳定、经济繁荣,画坛也十分活跃,因而画院也十分昌盛起来。
“画院?”朱由检撇嘴摇了摇头,又问道:“陈洪绶和崔子忠如何?”
“陈洪绶臣知道,如今为内廷供奉,擅人物画,可最近他的画风愈发古怪起来...”蒋德璟供职礼部,对于内廷人员也熟知,这个陈洪绶早先画的人物形象生动,衣纹线条俱是细劲清圆,可这两年,愈发变态怪异起来,让他在宝钞上画人物,行不行啊!
可朱由检要的就是个“怪异”,若不是眼下朱耷不过十来岁的年纪,朱由检还想着让朱耷来画呢!
这风格谁能模仿?
谁能造假?
“陈洪绶其画手法简练,格调高古,力量气局,超拔磊落,在仇(英)、唐(寅)之上啊!”朱由检喟叹一声。
这可是被国际学者所推崇的,称他为“代表十七世纪出现许多有彻底个人独特风格艺术家之中的第一人”!
“那崔子忠又是何人?”范景文问道。
崔子忠自己没听闻过,应当不在朝廷供职。
“崔子忠此人,臣略知一二!”张国维开口道。
第二百三十七章 书法大能
崔子忠屡试不中,从未在大明朝堂上现过身,是以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名字。
可他却是和陈洪绶合称为“南陈北崔”,可见其在画坛的地位丝毫不低于陈洪绶。
眼下,崔子忠因为没有官职,如今在绍兴,同众文人墨客混在一处,他言辞简质,矜持自重,凡以金帛重礼求画者,虽穷饿也不会去理会。
而对于他的气节,朱由检更为佩服,李自成攻陷京师之后,崔子忠贫愤交集,走入土室困饿而死。
张国维继续说道:“崇祯九年,史可法驻守太湖时,引崔子忠同臣见过一面,为人自有气度,风骨绝佳,可惜为人太过孤洁!”
朱由检笑了笑,说道:“他的孤洁,不过是因为屡试不第的徘徊苦闷,既然他在绍兴,张卿,便由你代为传旨,让他入京来吧!”
“是,臣遵令!”张国维应道。
宝钞上的图案以及画师确定了下来,范景文突然又道:“既然图案由他二人绘制,那宝钞上的字,何不也寻几个书法大家来,如此岂不是更让人难以仿制?”
范景文能举一反三,朱由检表示很欣慰,大明就是需要这样的大臣,而不是自己说一句,他们便做一件事。
便如下棋一般,动一步,要想到后面三步,这才能为自己减轻负担嘛!
要不什么都自己来定,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不够用。
“范卿觉得何人合适?”朱由检问道。
范景文朝蒋德璟看了一眼,意思很明显,他作为礼部尚书,对书法大家,总能知道一二吧!
蒋德璟接收到范景文的示意,想了片刻开口道:“太子詹事王铎,其书法独具特色,为人所称道,更有‘神笔王铎’之美誉。”
“王铎啊,”朱由检听了这个名字却是撇嘴,“不用!再想!”
此人字是能写得一手好字,更有人评价在董其昌之上,但与钱谦益一同开城门降清,毫无骨气,若他来写宝钞上的字,自己看着膈应。
皇帝简单的“不用”二字,让蒋德璟一时失语,陛下也没说明为何不用,要自己看来,王铎可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不说他书法上追“二王”,更是广猎魏晋唐宋诸名家,还记得此前董其昌书风广为传颂之际,王铎与黄道周等人便是提倡取法高古,于时风中另树一帜。
陛下既然知晓陈洪绶和崔子忠画技,又如何会不知王铎书法之技呢?
难道作为太子詹事,哪里做错了事,惹了陛下怒气不成?
可也没听闻王铎有被陛下申饬过啊!
蒋德璟还在思考为何,范复粹却是朝前一步,小心开口道:“陛下,臣想推举一人!”
“但说无妨!”朱由检挥了挥手道。
“倪元璐!”
范复粹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心中的确是忐忑的。
崇祯九年时,温体仁看倪元璐深得陛下宠幸而嫉恨,故以兵权作为威胁和诱饵,唆使诚意伯刘孔昭弹劾倪元璐,言其原配尚在,而以妾充妻冒领封典,败坏礼法。
倪元璐因此被贬官,落了个闲职,他也因此对朝政失望,直接提了辞呈,径自回了绍兴去。
而这番作为在陛下眼中无异于赌气,好似朝廷少了他倪元璐就不行一般,至此这么些年,陛下从未提起过倪元璐,倪元璐也从未再说过要重返朝堂。
倪元璐和黄道周、刘宗周是多年好友,自己虽同他泛泛之交,但也从黄道周他们二人处得知他的消息,更看过他的手书。
倪元璐南归之后,更将时间放在书画之上,研习苏东坡和颜真卿的书法,学古而又不泥古,更是精进不少。
“倪元璐?”朱由检也想起了这个人,倒是符合自己所想,不仅忠诚廉洁,书法也是极有功力与个性,“寓刚健于婀娜之中,行清劲于婉丽之内,虽外曜锋芒,而筋骨内涵,可!”
皇帝的这番评价甚高,范复粹想着难不成陛下明面上没提起过倪元璐,暗中却仍旧让人关注着,这才能知晓他如今书法之技艺吧!
范复粹一颗心放了下来,他继续道:“倪元璐如今也在绍兴,不若张尚书顺便再走一趟吧!”
“好,张卿便一同去传旨吧!”朱由检朝张国维说道。
“是,臣领旨!”张国维忙应道。
对于宝钞,这些问题解决了之后,便也没了大事,范景文收起册子,想着回去之后再行修改。
“你们呢,还有什么事?”朱由检看向其余几人问道。
宋应星起身,朝皇帝道:“陛下,皇庄番薯,臣已是教授得差不多了,臣选出的三人,也已通了笔墨,臣想着,流民近日就要返乡,不若就将他们分派出去。”
流民不可能一直待在皇庄上,如今已是过了年,鞑子也退出了关外,京畿附近城镇俱是可以慢慢恢复起来。
而这个番薯,自然也该由他们散播出去才好。
朱由检听罢,开口道:“好,此三人便授予劝农使,至于如何分配,宋卿,便由你自己决定。”
“是!”宋应星领命,有了皇帝这话,再给了他们三人真实的官职,想必今后推行起来,也会更加顺利,至少让农户们知道,若是做得好,真是可以破格为官的。
“对了,张卿,”朱由检又看向张国维,“《吴中水利全书》若是完成,尽快刻印送入京中,水利关乎农政大事,不可懈怠!”
君臣几人又讨论了一番,刚要告退离去,却听外面闹将起来,朱由检不由沉了脸色,这是在宫里,谁人有这么大的胆子喧嚷。
王承恩已是出了殿门,片刻后急急忙忙跑了回来,说道:“陛下,是定国公,他嚷着要找凌少卿,说要凌少卿给个说法!”
凌义渠眉头一皱,自己素来和定国公没有交情,更是没有仇怨,他找自己要什么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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