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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开局童子兵,撑起乾坤重 第88节

  “谢夫君。”刘淑如释重负,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博得美人一笑,丹初把手伸过刘淑的裙摆,游走在她的小腹上。

  炽热的体温,粗糙的大手,柔软的小腹。刘淑闭上了眼睛,呼吸粗重。丹初慢慢摸索着,摸索着,终于感受到一丝微弱的搏动。

  “心跳很有力,应该是个男孩。”丹初笑道,抽出右手,心满意足,意犹未尽。

  “呵呵,”刘淑满脸赤红,说道:“请夫君早日凯旋归来,与腹中小子团圆。”

  “我这次出兵,檄令思恩土司、田州土司扈从,颇担心土司不肯尽心用命,便想带岑莤一同参战。赤军行军打仗,向例不许携带女眷。对此,你怎么看?”

  刘淑见多识广,足为丹初参谋机要。她略一沉吟,说道:“莫毓芬一直想上前线,你一直不许。你要带岑莤上前线,就得把她一起带上。可她有孕在身,如何上前线?若你只带岑莤,叫她心里如何作想?”

  仔细一想,确实这么回事。人情社会嘛,把人情琢磨透了,事情也就知道怎么办了。

  “况且,行军打仗携带女眷,颇多不便。上行下效,若属下同样携带女眷,你作何想法?”

  “嗯,我明白了,自不可开此先例。”

  刘淑神色郑重,说道:“夫君明鉴。我听说,清虏治军甚严,主帅外出领军作战,只有亲王可以携带女眷。其他郡王以下,哪怕拜为大将军,亦不可违此禁例。否则,轻则降职,重则夺爵。赤军兵不比清虏多,地不比清虏广,食不如清虏足。清虏尚严禁军中蓄养女眷,更何况于赤军乎?”

  是啊,丹初神情一震,不由自主地坐直身子。才取得小小胜利,竟有些飘飘然了。敌人尚不敢做的事情,自己怎么就糊涂了。用岑莤节制土司兵,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借口罢了。

  飘了,真是飘了。赤军屡胜,军中洋溢着一股浮躁的气氛。若自己带头破例,上行下效,鬼知道底下会乱成什么样子。

  “幸得夫人谏言,我差点铸成大错。”

  “呵呵呵,”刘淑笑笑,说道:“今晚,你不要在我这儿过夜了,一会儿就去瞿夫人那里。后天就要开拔,明晚也住在瞿夫人那里。锦瑟和弦,夫妻和谐,才是赤军之福。”

  丹初与瞿夫人倒没什么不和谐的地方,说道:“我与瞿夫人倒没什么。只因她是大家闺秀,夫妻之间相敬如宾,在她那总不如在你这儿自在。”

  “督师位高权重,妻子过世,膝下只有瞿夫人一个女儿。爱屋及乌,督师自会大力提携夫君。夫君兵强马壮,功勋卓著,已有封爵之资。只要督师肯说句话,皇上不会不准,比夫君在战场上厮杀管用多了。国情如此,夫君不可不服。”

  自南明以来,朝廷封爵日滥。像陈邦傅这样的下三滥,麾下诸将非侯即伯。不久前,丹初派兵占领泗城府,驱逐陈邦傅的亲信-泗城知府胡执恭。这个胡执恭,毫无战功,却也领有伯爵。

  “我这次攻杀徐彪,动静闹得太大。朝中言官颇有微词,督师也来信指责。封爵之事,我倒不好向他开口。”

  刘淑安慰他道:“朝廷纷乱已久,言官弹劾亦无大碍。攻杀徐彪,事起于陈邦傅,吴党自不好作文章。夫君为督师门人,又与李元胤结义,列名楚党,楚党更不会说什么。

  “况且,木已成舟,督师还要倚仗夫君出兵抗虏,夫君求封爵位不算过分。届时,再请瞿夫人写封家信,送几件手织的袍袿、布鞋,督师必感其情。”

  “嗯。”丹初心里有了主意,说道:“我再领兵在前线立下战功,朝廷不封爵也不成。”

  “督师那边,夫君可备有礼物?”

  “我请方先生做了准备,这几天忙,尚未过问。”

  “送礼非小事也,夫君务必要审慎。督师节制前线诸镇,供调粮草弹药,非同小可。瞿夫人这边送些衣鞋,以示父女亲情。”

  丹初连连点头,却听刘淑继续说道:“我这两日没事,用夫君的语气做了篇文章,议论当前之时势,分析赤军夺据南宁之必要,解释夫君之勇于任事、不畏浮议。

  “夫君不妨抄录一遍,当面递交督师。此学生向老师交作业,以示师徒之情也。督师爱惜名声,重师生之谊,得此文章必然心喜。”

  丹初大喜,笑道:“妙!真妙!”

  “新兴侯对夫君有养育之恩,夫君打算送何礼物?”

  丹初对焦琏更有感情,送礼更为上心,说道:“我打算送他一百支火绳枪。”

  “送枪不如送马。新兴侯不擅使火器,嗜用骑兵。他对夫君有大恩,夫君理应回报,不如送他一百匹上等的战马。”

  一百匹战马可比一百支火绳枪贵重多了。丹初与思恩土司联姻,又控制了泗城,拓宽了战马来源。再加上缴获的战马,赤军新增一千多匹战马,缓解了战马紧缺的窘境。

  “嗯。”丹初点点头,说道:“夫人说得在理。”

第174章 谒见督师

  三月二十五日,春意渐浓。岑丹初率领亲兵标抵达桂林,入城谒见瞿式耜。

  春花烂漫,柳絮轻飞,桂林城内一幅生机勃勃的景象。丹初心中,却如春水初生,微波荡漾,带着几分期待,几分忐忑。

  岑丹初与瞿式耜是翁婿也是师徒,情分不同寻常。在管家瞿共美的带领下,他直入书房。

  瞿式耜正仗在案前批阅文书。半年不见,他又衰老了许多,面容黄瘦,眼袋浮肿,颧骨突出,胡子花白,眉毛稀疏。

  “死气沉沉”,丹初脑海中冒出一个并不吉祥的成语,此时用在瞿式耜身上,似乎相当准确。

  “督师!”丹初喊了一声,声音分外亲切。

  瞿式耜身体顿了一下,仿佛身体受到了惊吓。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看到眼前的年轻人正是岑丹初,不由得心中一喜,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琢如,你来了,快坐。共美,奉茶。”

  仿佛枯木逢春一般,瞿式耜那死气沉沉的脸庞上恢复了生气,眼睛里也有了光彩。

  “我估摸着,你再过两天就该到了,却没想到,你提前过来了。”

  “督师檄书传至,学生不敢怠慢,立即整备兵马,赶往前线增援。”

  “嗯,国恩浩荡,前线告急,武将自当奋不顾身,报效国家。你这番前来,带来多少兵马?”

  “共带来八千兵马,战兵约有四千,另有三千土司兵扈从。”

  瞿式耜举杯正要喝茶,闻此一惊,默然不语,茶杯也不自觉地放了下来。

  丹初趁机令亲兵递来礼物,说道:“督师,事出紧急,我夫妇没准备什么礼物。这是玄惠亲手做的衣服鞋帽、一封亲笔信,还有一盒燕窝,可以滋养身体。”

  瞿式耜眼里泛出一丝温情,当即拆开女儿的书信,简单浏览一遍,脸上露出儿童般的笑容。

  父女亲情,毕竟非同寻常。丹初心里放松不少,拿出刘淑帮他准备的文章,说道:“这是学生最近新作的文章,请督师雅正。”

  “哦?”瞿式耜大感意外,难得有此雅兴,戴上眼睛小声阅读起来:

  “榆林王、宁夏王握天下重兵,当江、广重地,使能并力齐举,直下南京,取之如探囊取物,此不世奇功也。虽有忠诚之梗,既定东南,楚、闽自靡,蕞尔孤城,何足道哉?”

  “说得好!”瞿式耜击节赞赏,叹道:“江、广次第反正,大明中兴有望。然则朝廷抚绥无方,榆林王、宁夏王进退失机,不到一年相继败亡。现在想想,真如一场梦幻。”

  再往下,则是议论何腾蛟之失:“中湘王长于抚纳而短于驾驭,宽纵藩镇,含污忍垢,然调度无方,私心自用,乃至贻误大局,兵败身死,岂不咎由自取?”

  瞿式耜皱起眉头,说道:“这段话未免过苛。诸镇残暴猛戾,激之则反。中湘王委曲求全,穷于应付,盖因时势不利,造化弄人,非中湘王一己之失也。”

  由何腾蛟,瞿式耜不免想到自己。他的威望还不如何腾蛟,如何节制郝永忠、张先壁、赵印选等骄兵悍将?眼下的形势更加严峻,诸镇溃不成军,清军眼看就要攻进广西了。他接任督师,能比何腾蛟干得更好吗?

  下面这段议论,显然是在给他提建议:

  “西晋之乱,麹允喜以爵位悦人,太守皆领征镇将军仗节,加侍中、常侍,村坞堡帅,亦假银青将军之号。我朝爵位日滥,勋镇无不国公,偏校亦封伯爵,可与西晋何异?

  “昔扬雄有言,‘御得其道,则天下狙诈咸作使;御失其道,则天下狙诈咸作敌’。昔宁夏王反正,上大喜,下敕有语‘再造诸勋之手,朕拜诸勋所赐’,天下哂笑……

  “主上黯弱,督师权重,必当重爵禄,以鼓舞豪杰,必当申法令,以约束诸镇。独仁不足以济事,又必以义断之,使威行而法立。昔宋有宗泽,卒能力挽狂澜,成南宋偏安之局。使朝廷得一重臣如宗泽者,未尝不能与虏划江而治……

  “独木难支大局,必亲君子而威小人。马进忠、焦琏、胡一青、杨国栋、熊兆佐、王进才、马养麟等皆勇猛敢战。孙可望、李赤心等乃李自成、张献忠之遗,足堪大用……

  “昔唐赦沙陀而平黄巢,督师亦可重用李赤心,结好孙可望,用空爵而收实兵……”

  宗泽为两宋之交的重臣。金兵围汴梁时,钦宗任赵构为兵马大元帅,宗泽为副元帅,其地位若此。宗泽在武将中极具威望,重用岳飞等武将,联络天下义师,对于南宋的建立、稳定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南明最缺少的,就是宗泽这样的重臣。不管是弘光朝的史可法、马士英,还是隆武朝的黄道周、张肯堂,乃至于永历朝的何腾蛟、堵胤锡,在武将面前都缺乏足够的权威,根本就不能节制诸将。军令不一,何谈重兴?

  丹初希望瞿式耜能像宗泽那样力挽狂澜,维持南明偏安之局,显然是奢望了。

  瞿式耜览毕,良久不语。这篇文章还是有货的,但瞿式耜与何腾蛟一样,对农民军抱有很大的偏见,认为李自成逼死崇祯,为不赦之罪,又怎能重用他们?

  他呡了口茶水,说道:“文章写得很好,可见琢如平时用功精进,令我刮目相看。”

  丹初直言不讳地说道:“督师,学生认为,兴国公兵马甚强,正坚守郴州、桂阳等地,屏护镇峡关。当派兵增援兴国公,与全州遥相呼应。”

  兴国公即为李赤心,年前因为收复湖南之功,升为公爵。湖南大局糜烂,李赤心率军退守郴州。堵胤锡率亲军与之会合,在郴州、桂阳顽强阻击清军。

  济尔哈朗把堵胤锡、李赤心视为主要敌人,亲率清军主力征讨。

  瞿式耜却敌视李赤心,说道:“兴国公乃流寇之余,贼性不改。中湘王令他增援南昌,他率军屯驻茶陵不前。清虏南下,他不战而溃,一路烧杀抢掠,民怨沸腾。”

  这就纯粹是偏见了。南昌被围时,连李成栋都不愿派兵救援,更何况于李赤心?忠贞营不受何腾蛟、瞿式耜等人待见,粮饷无着,流寓不定,不抢粮难道要等着饿死?

  “督师,”丹初刚一开口,就被瞿式耜挡住了。

  “你不必说了。军国大计,我自有方略。我且问你,你那赤军,现有多少人马了?”

  “不敢隐瞒督师,现有一万六千兵马,这次增援全州,出动了一半。”丹初耍了个小心眼,并没把各地守兵算上。否则,再加上各地守兵,赤军当有两万之数。

  一万六千兵马,放在南明诸镇中不算少,但也不算多。湖广前线,李赤心、马进忠、张先壁、王进才诸将兵马较强,动辄号称十几万,其实兵民不分,能上阵打仗的也就三五万而已,披甲的精锐也一两万而已。

  清军在湖广前线所向披靡,诸将节节败退。岑丹初能派出八千赤军增援前线,还能檄调三千土司兵,更显得弥足珍贵。

  “不错。此番作战,你归新兴侯节制,所部全部调往全州前线。”

  “督师,清虏势大,各镇更应精诚合作。全州、郴州,应一体作战,不可分也。”

  “不要说了。”瞿式耜有些不耐烦了,从抽屉里拿出一叠书信,冷冷说道:“这些都是弹劾你的奏疏,有的是从朝中抄录过来的,有的是别人写给我的。”

  瞿式耜态度陡转,令丹初始料不及。他撇了一眼书信,足有十几封之多。最上面一封字体飞扬,落款明目,为金堡无疑。

  金堡,浙江杭州人,是楚党“五虎”中的“虎牙”,为人正直敢言,简直就是个愤青,逮谁都骂。

  他在东勋地盘上,被楚党视作虎牙,却还曾上书攻讦楚党靠山李成栋,说他拥兵自重,无视中兴大业。明朝党争之烈,大致类此。

  正月时,陈邦傅曾上书弹劾金堡,请朝廷派金堡到浔州,担任他的监军,意图加害。朝官群情汹汹,到朝堂前静坐示威,身着青衣,挂印求去。

  永历帝无奈,只好温言抚慰,驳回陈邦傅的请求。金堡仍不收敛,依旧我行我素。

  丹初对此不屑一顾,对道:“督师,学生志在抗清,只要能够打败清虏,其他在所不惜。”

第175章 封爵之议

  丹初无意拆阅这些弹劾自己的信,说道:“大明国力百倍于清虏,却屡为清虏所败,实误于党争,臣僚弹劾不休。吾志在补天,行非常之事,立非常之功,招人猜忌在所难免。这些浮言乱语,不看也罢。”

  放在以前,瞿式耜肯定要骂他狂妄。但赤军羽翼已成,岑丹初今非昔比,不可再等闲视之矣。

  “这些弹劾你的奏疏,说得也不无道理。你是朝廷命官,所练兵马即为明军,如何叫得赤军?马进忠、李赤心、赵印选久经战阵,所部忠开营、忠贞营、御滇营也只是称为营,还都出于御赐。你一介晚辈,如何称得了军?

  “你实施着佃纳粮,凌虐缙绅富户,受人攻击最多。攻杀徐彪,与庆国公攻讦不休。泗城知府胡执恭封有伯爵,你派兵驱逐,叫人作何感想……”

  瞿式耜的语气不算严厉,丹初耐心听他说完,心里一颗石头落了地。

  朝廷没有威望,就算有人弹劾他,也不能把他怎么样。瞿式耜是他的岳父、老师,还要倚仗他抗击清军,心里还是偏向他的。

  “非常之时,需行非常之法。我军编制混乱,各镇杂乱不一。如忠贞营,一营两三千人,足有数十营。以忠贞营统称数十营兵马,分辨困难,指挥麻烦,诸多不便。若以某军统称数十营兵马,则可称为某军某营,旗号清楚,号令更加方便。

  “至于说着佃纳粮凌虐缙绅富户,学生实在不敢苟同。中湘王在世时,为筹措粮饷,行告诘之法,倘若富户不愿纳粮,即冠以通虏之名,毁其家产,输作粮饷。着佃纳粮顾全缙绅富户,杜绝赋税积弊,实为筹饷之利术、救时之良策。

  “徐彪名为总兵,实为匪寇,背刺恩主,与陈邦傅攻伐已久。彼据有南宁、太平之地,却不思报国,只图肥己。胡执恭据有泗城,地势重要,却凌虐百姓,激反土司。”

  丹初停顿一下,见瞿式耜并无怪罪之意,便说道:“吾攻杀徐彪,驱逐胡执恭,正是替天行道。否则,使彼二人继续据有南宁、泗城,使督师檄令二人增援全州,二人会出一兵一卒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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