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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开局童子兵,撑起乾坤重 第6节

  “还不出击,更待何时?”

  刚才,岑丹初骑雪里红战马,率队四入四出,一直都是战场焦点。城头军民观战已久,对他备加敬佩。

  瞿式耜听不见岑丹初的话,却读懂了他的意思,下令:“标营血战已久,清虏已经披靡。传令,守城兵立即出城战斗!”

  他亲自擂响战鼓,又督促家丁出城战斗。

  城门一开,守城兵相继出城。民团观战已久,闻讯而动。

  战场形势已明,明眼人都知道,明军必胜,清军必败。此时再不出动,可就抢不到战利品了!

  守城兵、民团虽然无用,却能提高声势。清军见状,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不顾主将军令,纷纷夺路而逃。

  标兵大肆砍杀,追杀二十里,直至傍晚才收队回营。

第9章 管队

  战斗结束,标营官兵凯旋而归,缴获颇丰。

  岑丹初也俘获甚多,除了菊花青、雪里红外,额外缴获两匹战马,又俘虏了二十多名精壮清军,以绳索缚之,一路牵回桂林城。

  夜幕降临,星月灿烂。瞿式耜率领城内官绅,在门口列队欢迎。

  看见焦琏,式耜笑得合不拢嘴,说道:“恭喜将军,此番大胜,实乃南渡以来第一武功!”

  看见岑丹初,式耜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又深吸一口气,叹道:“后生可畏,小将军真乃神人也!”

  瞿式耜地位尊贵,岑丹初只得下马回礼。直到这时,他才放松下来,盔甲沉重,甲片哗哗作响,刺得皮肤隐隐作痛。

  下午的战斗中,他至少中了五支箭矢,挨了七八下长矛。尽管有盔甲护身,身上还是留下七八个伤口。在马上还没什么感觉,一下马便疼痛刺骨。

  这也难怪,力气都快用完了,肚子又饿又渴。下午时,他看到死马就想扑上去咬一口。酉时渴得不行,实在忍耐不住,喝了几口马血。

  身上的盔甲足有四五十斤重,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众目睽睽之下,他只得强忍不适,依次向桂林官绅行礼。

  进入留守府,丹初终于放松下来。脱去盔甲,就像卸下了千斤重担,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

  标营驻扎在教场上,离留守府不远。焦琏、岑丹初几人还住在留守府。

  按照标营的规矩,缴获的钱财、武器、战马、俘虏等都要统一分配。事实上,官兵常常私存一些战利品,焦琏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岑丹初刚入军营,不想耍滑头,把缴获全部归公。脱去盔甲后,他身上只剩一身破烂的衣服、七八处伤口。焦琏看在眼里,暗自赞许。

  府内有医官,先给焦琏、岑丹初等五人治伤。

  每个人都挂了彩。焦琏身上有很多伤疤,不知经历过多少恶战。岑丹初身上有八处伤口,七处都是轻伤,有一处稍重,被箭簇刺破了左臂。其余三个标兵各有伤痕,所幸都无大碍。

  太饿太渴了。丹初一边吃肉喝酒,一边接受医官疗伤。金创药粉洒在伤口上,疼得他呲牙咧嘴。在瞿、焦二公面前,他只得忍住疼痛,不发出一丝呻吟。

  瞿式耜则坐一旁,就是烛光奋笔疾书。他已经五十七岁,二十多岁就中了进士,宦海浮沉多年,文思敏捷,落笔成章。

  若是太平年月,以他的文采和人品,适合当个礼部尚书,或者都察院都御史。可如今战乱频仍,瞿式耜因缘际会,被推上了桂林留守的高位。

  相比于周围的骄兵悍将,焦琏人马虽少,却忠勇可嘉,着实难得。式耜没钱赏赐焦琏,只好写篇好奏疏,把焦琏好好夸奖一番,帮他加官晋爵。

  很快的,瞿式耜草拟好了奏疏,拿起来在灯下端详,得意地说道:“瑞庭,我写了篇奏疏报捷。你来看一看,有没有需要润色的地方。”

  大臣拜发奏折,非下属所能窥视。焦琏虽然粗疏,却知道这里面的规矩,连忙说道:“中堂至公至明,文采飞扬,向皇上发奏折,非我等可以置喙。”

  瞿式耜却非常客气,说道:“瑞庭不必谦逊。老夫在城头观战,未能亲临战阵,所见并不真切。奏保军功,或许会有疏漏。若是有功不赏,难免令功臣寒心,有伤军心士气。”

  既然这样,焦琏也不客气了,说道:“中堂,岑丹初虽然年轻,亦嗜好读书,不知可否让其代为阅读?”

  瞿式耜当然应允。

  于是,岑丹初取过奏疏,大声念道:

  “《飞报首功疏》……焦琏铁胆包身,万矢攒来,一身抵敌;千兵散处,匹马冲锋;扫尘灭迹,斩其骁帅高固山之首级。会城屹然不动,残寇喙矣狂奔……

  “又有小卒岑丹初,忠烈之后,父为焦琏裨将,殁于崇祯十六年道州之役……初上战场,勇不可当,于万军之中驰夺清虏大旗,取酋首黎献首级……

  “此其胆气如何,勇力如何,使肇庆有焦琏,岂至有肇庆之失?使梧州有焦琏,岂至有梧州之失?使平乐有焦琏,岂至有平乐之失?

  “……”

  这段文字精彩绝伦,把焦琏、岑丹初的战功描写得绘声绘色,令人仿佛身临其境。

  瞿式耜深思熟虑,建议永历帝封焦琏为伯爵,升太子少师、左都督、提督广西军。岑丹初虽为小卒,但勇猛敢战,文武双全,不妨破格擢用,授予游击之职。

  焦琏和岑丹初心中满是欢喜,觉得瞿式耜为人真诚,值得信赖。

  酒足饭饱之后,两人告退,准备歇息。

  岑丹初疲惫已极。焦琏喝了酒,却意犹未尽,和他说了些掏心窝子的话:

  “丹初啊,留守向朝廷奏捷,保举你我官职,皇上不会不准。皇恩浩荡,你又是忠烈之后,一定要秉承忠义,行事正直,无愧于心。”

  焦琏说这番话,是因为想起了吴三桂。

  吴三桂虽蒙祖荫,却也文武双全,少年得志,三十出头就当上了总兵官。那可是崇祯年间,总兵官是非常值钱的,又在辽东一带,将星如云。

  只不过,吴三桂误入歧途,一念之间当上了大汉奸,引狼入室,山河变色。

  经过几天的相处,岑丹初已经看出来了,焦琏勇武有余,韬略不足。尽管这样,他仍是一个值得敬佩的好统帅。只要他活着,自己就得忠于大帅。

  丹初说道:“大帅放心,宁做束发鬼,不做剃头人。我就是战死疆场,也决不会做满鞑子的奴才。”

  “好!”焦琏很高兴,又说道:“南渡以来,名器泛滥。你看咱们军中,一共三千名战兵,总兵、副总兵、都司、副将、参将等一抓一大把。

  “按军功,你今天斩首十级以上,至少要升两级实职,我先升你做个管队吧。标营三队管队今日战死,你就接他的位子,管三队四十多号标兵。不要嫌官小,后面慢慢来,总会出人头地的。”

  管队为一队的长官,手下编制五十人。岑丹初略感失望,但想想自己刚参军几天,就做上了管队,已是不次超擢。最起码,自己成了队官,不用干杂活了。

  相比之下,那些陕北老卒有的已经四五十岁,至今仍是个小卒,在焦琏麾下毫无怨言。

  他想了想,说道:“标兵还是太少了,今日又有伤亡。白天作战,若是标营人多,早就打垮清军了。大帅,请准我从老营中招募少年,补齐三队缺额。”

  “好的。”

  岑丹初还想再问,焦琏鼾声如雷,已经睡着了。

  月光如水,洒在营帐之上。

  丹初苦笑一下,为焦琏盖好薄被。他疲乏已极,到隔壁房间,一挨到床板,很快也进入了梦乡。

第10章 点名

  标营内部有条不成文的铁律,非陕人不得入标营。焦琏统军客居广西,远离陕西,补充标兵很难。每临战斗,标兵总是一马当先,冲锋陷阵,伤亡最重。

  这决非长久之计。别的将帅都是想方设法结交权贵,抢占地盘,扩大标营。焦琏却不善此道,人马始终扩充不起来,也就难成大功。

  岑丹初升迁太速,甫任标营三队管队,暂时也不便劝谏,先把三队抓到手,尽快进入情况。

  十三日上午,焦琏来到标营,简单总结了昨日的战斗,表彰了一批官兵,公布战利品分配方案,最后宣布了人事任免。

  三队昨日战斗损失四人,又有两人重伤,轻伤无算。老管队战死,特命岑丹初接任管队,另派陈武补充三队,充任队头。

  明朝正统十四年,军队改制,规定一队除管队外,再增加两名掌令官。管队又称队长、押官,是一队主官。两名掌令官一般称为队头、队副,队头在队副地位之上。

  掌令官之责甚重,负责管理传达文书、监责训练、了解队内劳苦、解决不正风、团结士兵、掌管赏罚、稳固军纪等。

  战时,掌令官权责更重,负责监管队长、士兵作战情况,掌握生杀大权。

  是不是有点熟悉,有点“双首长制”的意思了?如果执行严格,还真有可能提高明军的战斗力。

  不过,明朝防范军权甚严。在上,监军常常干扰主帅的指挥。在下,掌令官的权威有时竟盖过管队。

  有一段时期,山西的明军干脆不设管队,直接让两个掌令官兼职了,称之为“管贴”。

  陈武本是焦琏的贴身亲兵,三十多岁,沉默寡言,尽忠职守。

  岑丹中心中闪过一丝疑虑:往好处想,是焦琏有心帮忙,派陈武下来辅佐自己。往坏处想,是焦琏对自己放心不过,派陈武下来监视自己。毕竟,自己一鸣惊人,在战场上太过神勇,经历太过传奇了。

  这种事也无须多虑。标营是主帅安身立命之所在,换了自己是焦琏,也十有八九会这样做。

  焦琏话不多,集会很快进入最后一个议程:分发战利品。

  这是最鼓舞士气、最令人高兴的事了,也最容易引发口角,甚至斗殴。

  教场面积大,队伍前面已经摆满了战利品。白银装了几大箱,甲仗鲜明,剑戟林立。

  这些都是标兵昨天血战挣来的,自当赏给标兵,补贴家用。

  焦琏亲自坐镇,说道:“诸位兄弟,岑丹初功劳最大,升任第三队管队,由他先挑战利品。老管队也战死了,三队赏赐加厚。”

  焦珂手持纸卷,念道:“岑丹初,应得战马三匹,赏银一百二十两,布五匹,角弓一副、箭矢三十支,马槊、矛、镗、戟等长武器择一,刀、剑、锏等短武器择一,鸟铳一或三眼铳三,马鞍三,铁甲、棉甲各一。开选吧。”

  首功待遇就是不一样,挑选战利品也有优先权。岑丹初念旧,三匹战马要了昨天的雪里红、菊花青,又挑了一匹毛栗色的高头大马。

  角弓选了副大梢弓,拉力当在八力以上,在南方十分罕见。大梢弓需配重箭,三十支箭矢全选重箭,自不必说。

  长武器当然选马槊了,已经用顺手了。

  短武器,岑丹初一眼就看中了一把戚家刀,长柄,长身,有铜护刃,是一种双手长刀。这可比柳叶刀、雁邻刀等腰刀好用多了,就是它了。

  鸟铳就是火绳枪,比三眼铳强多了。岑丹初选择了鸟铳,其余盔甲、马鞍等都是挑得最好的,自不必说。

  岑丹初之后,其余有功官兵,依次上前挑选。

  阳光斜洒,照耀在银两、鞍甲、棉布之上,熠熠生辉,为现场增加了许多喜庆。

  最后是功劳最少的士兵,人数最多,每人亦分得八两银子、一匹棉布。

  这就是昨日卖命的报酬,赏赐多来自缴获。瞿式耜已许下诺言,准备从桂林商绅身上劝捐一千两银子,作为标营的赏赐。

  分完战利品,已到午饭时间。今天依然有马肉、白米饭,算是加餐。岑丹初来到三队,和属下一起吃饭。

  大家食欲依然很好,很多人连吃三碗饭。他们虽是陕人,却在湖广、广西驻扎多时,对大米也习惯了。

  饭后,丹初集合队伍,首先点花名册,认识一下属下。

  士兵有些不太情愿,还想着利用下午时间整理下战利品呢。但管队在战场上异常神勇,是个不好惹的主。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可不能烧到自家头上。

  标兵们很快集合完毕,队伍整齐,神情严肃,没人敢乱动一下。

  嗯,不错。兵少也有兵少的好处,易于管理,听话从命,稍加训练就可练成精锐之师。

  “王狗!”岑丹初手持花名册,念出第一个名字。这种名字,一看就是出身穷苦,连个体面的名字都没有。

  却无人应答。

  花名册是基层军队最重要的文件,一般一式两份,主帅那里一份,一般存放在营务处,主官手里一份。

  这里面有很多名堂。哪怕是朝廷的经制之军,花名册也往往弄虚作假。军官靠此吃空饷,主帅也会从基层军官那里分润空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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