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开局童子兵,撑起乾坤重 第35节
两人握手言欢,越谈越投机,笑声传遍营内。两军将士终于心安。
岑丹初与覃鸣珂歃血为盟,折箭为誓,互不侵犯,约定条款。
九月二十四日,覃鸣珂退往柳州。
朝廷上下都松了口气,次日颁发敕书,允许覃鸣珂继任土司。永历帝也大为高兴,加封岑丹初为总兵,定官阶为武官从二品。
丹初夫妇走了马太后的门路,定官号为“镇守永安总兵官”。做了总兵官,就可以独立成镇了!有了镇守永安的名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驻军永安州了!
第64章 永历帝移陛水殿
十月,丹初率军护卫永历帝巡幸柳州。他本该在九月与瞿玄惠完婚,可军务在身,实在是脱身不得。
从柳州到桂林,走陆路约为三百里路。丹初与瞿式耜保持着通信,随时传递讯息。他甚至还和永安州的何云、匡时通过两次信,得知永安州一切正常,童子兵刻苦读书,颇感欣慰。
只是,永历帝苟且偷生,赖在柳州不走。丹初有护驾的任务,总不能一直留在柳州吧。
八日,覃鸣珂终于发难。他动员了一千土司兵,纠合当地土人、乡勇,以报仇鸣冤为名,发兵围困柳州城,要求永历帝诛杀左江道龙文明。
覃氏世代为土司,势力根深蒂固。老土司为了给土司兵争饷,得罪上锋,被龙文明暗害,很容易得到当地土人的同情。覃鸣珂抓住这一点,广造舆论,纠合了四千多人马,声势颇为浩大。
柳州瑶侗杂处,汉人不多,当地土人多同情覃鸣珂。龙文明募不到足够的兵马,根本就守不住城池。
土司兵围城日紧,柳州城眼看就要爆发一场兵灾。
永历帝胆小怕事,问计于首辅严起恒。
严起恒只想息事宁人,说道:“覃鸣珂聚众围城,人心汹汹,不宜强力弹压,以免激起民变。况且,覃氏所求是为父报仇,志在诛杀龙文明,尚不至于敢冒犯銮驾。当今之计,应立即召集统兵大将,部署防御,保护朝臣宫眷。”
永历帝没有主见,立即召见侯性、马吉翔、岑丹初等统兵将领。
马吉翔为锦衣卫指挥使,负有保护銮驾之责,直言不讳地说道:“陛下,我军虽有两千余兵马,但多为败军之余,堪战者只有岑丹初五百人。”
侯性耷拉着头,默然不语。他因护驾之功被封为祥符侯,麾下兵马最众,却不堪一击。
皮球踢到了丹初这里,丹初不为所动,说道:“陛下,臣麾下兵马大少,要用来保护陛下、朝臣、宫眷,不能轻离銮驾一步。
“兵者,凶也。土人群情激昂,若贸然出兵弹压,恐将激起民变。土司兵蛮夷不知教化,若狗急跳墙,冒犯銮驾,则朝廷威信何在?”
丹初已经摸准了永历帝的性格,故意危言耸听。
永历帝果然吓得脸色苍白,威严扫地,语气颤抖地问道“以卿之计,朕该如何自处?”
“臣以为,不如先驻陛水殿,避开兵乱。”
水殿是遮羞的说法,其实就是永历帝的坐船。永历帝的一生,是颠沛流离的一生,也是逃亡的一生。每遇情况危急时,他就会提前备好坐船,在船上办公、休息,以便随时逃跑。
永历帝六神无主,只得接受岑丹初的意见,传旨移陛水殿。
丹初与覃鸣珂已有默契,互不侵犯。他率军护卫宫眷、朝臣出城,永历帝与内阁六部、后宫眷属驻水殿,百官、军士经水门渡过柳江,避开土司兵。
覃鸣珂更无顾忌,率军猛攻柳州城。守军见皇帝离城,士气更加低落。
十日上午,覃鸣珂攻破城池,诛杀左江道龙文明,纵兵大掠。
明朝的道台为正四品,分属于布政使司或按察使司,统管一个或数个府、直隶州,为朝廷敕封命官。
相比之下,覃鸣珂只是柳州当地一个小小的土司,竟敢兴兵诛杀道台,实在是大逆不道。
最令人感叹的是,永历小朝廷竟然置身事外,任由覃鸣珂攻城。朝廷的威信,可谓荡然无存矣。
其实,这种事早就有了。譬如,弘光元年,湖广军头曹志建就曾在郴州攻杀远安郡王朱俨。何腾蛟不敢过问,弘光小朝廷也假装不知。
经历过奉天之劫,永历君臣早就麻木了。
下午,柳州城秩序大乱,恶霸无赖趁机抢劫。败兵退到城南渡口,企图向水殿靠拢,获得永历帝的庇护。
土司兵追击败兵,发箭射击。矢如雨下,落到水殿上,一名锦衣卫缇骑中箭落水,两名太监受伤。
丹初趁机求见永历帝,说道:“陛下,败兵纷扰,秩序大坏,请即刻移陛桂林!”
一听到桂林,永历帝心里就犯怵,仿佛桂林已是龙潭虎穴。乱兵就在眼前,永历帝难得变得果断起来,说道:“桂林有清虏,不便临幸,传令移陛象州。岑丹初,你率军殿后!”
象州位于柳江下游,地处柳州东南方向,与桂林背道而弛。
丹初大为失望,却不便反对,只好无奈地应道:“诺。”
已是冬天,柳江水浅,行至江口镇,御舟搁浅。马吉翔跳入江中,带头拖拽纤绳。锦衣卫缇骑见长官如此巴结,亦纷纷跳入水中,拖拽御舟脱困。
永历帝站在船头,见状大为感动,说道:“尔忠诚可嘉,朕铭记于心,他日太平,必不忘今日之难也。”
丹初策马沿柳江东岸行进,闻讯一笑置之。
刘远生为陕西富平人,官居戎政尚书,与岑丹初同行。
戎政尚书职司京营,刘远生却是个光杆司令。因为同乡之故,刘远生及弟弟刘湘客得以在丹初军中借得战马,免去了步行之苦。
刘远生早年习骑射,谙韬略,会用兵,曾在江西做文官。崇祯十七年,京师崩溃,大西军纵横湖广、江西,刘远生受命组织士卒抵抗,收复吉安、郴州等地,表现出杰出的军事才能。
他对丹初说道:“马吉翔下水邀宠,谄媚有术,皇上颇受蒙骗。琢如何不效仿?派百名军士下水拉纤,必得皇上好感。”
丹初不屑地笑笑,说道:“我的军士是打仗的,不是当苦役的。马吉翔那些缇骑打仗无能,虐民有术,也该下水尝尝苦头。”
反正他已经当上总兵官了,短期之内不会再升官了,没必要再让士卒吃这个苦头。
刘远生笑笑,刘湘客却恶狠狠地说道:“此奸佞也,不除之不能振纲纪,遑论中兴大明。”
“瑞星!”刘远生喝止住弟弟,说道:“你口无遮拦,迟早要坏事!”
丹初转移话题,说道:“上幸象州,听说还要去南宁?”
刘远生叹了口气,说道:“南宁地处桂南,逼近交趾。上幸南宁,是置苍生社稷于不顾也!我只盼着,南宁的赵壹与浔州的陈邦傅大打出手,阻遏銮驾,好使皇上还陛桂林。”
第65章 还陛桂林
十月十五日,已是初冬,永历君臣风尘仆仆地抵达象州。思恩侯陈邦傅派长子陈登禹,率两千兵马入卫。
陈邦傅挂平蛮将军印,有征召土司之权,“专南、太七府土汉地,置有司”,是广西毋庸置疑的头号军阀。
之前,陈邦傅趁清军在桂林城外大败,出兵“收复”浔州、藤县、梧州,并深入广东廉州府,会合宗室朱统鉴,收复钦州、廉州,一时声名大噪。
只是,此人心术不正,谄媚有术,名不副实,内结权臣,外连武将,“平生未曾见敌,徒以奉上为奇货”。
当时的明、清交界地,常常会出现权力真空。军队在前线打了败仗,往往一泻千里,把城池百姓弃置不顾。桂林大捷后,清军迅速撤退,浔州、梧州、廉州等重镇已无清军,陈邦傅只是派兵过去接收而已,未尝经历激烈战斗。
永历帝却不明就里,见陈登禹带来的兵马多,便以为有了凭恃。陈登禹亦深得乃父真传,向永历帝进献金银宝物,又大肆结交马吉翔、庞天寿等佞臣。
很快的,永历帝下诏,令陈登禹掌锦衣卫,迁副都御史,封文水伯。
此时,在奉天失散的朝臣相继赶来,朝政开始走上正轨。陈登禹虽有迎驾之功,却不至于封为伯爵。诏书一出,朝臣一片哗然,言官纷纷上书反对,恳请永历帝珍惜名器,收回成命。
陈登禹自恃兵多,与马吉翔、庞天寿狼狈为奸,互相奥援,最后如愿封为文水伯。
象州是个小城,却聚集了两千多名朝臣、太监、宫眷,又有近五千兵马,城池拥塞,粮草不继。
十一月上旬,象州粮食短缺,丹初也不得不下令缩减口粮。陈邦傅上书朝廷,建议永历帝移驾浔州,实际上就是想效仿刘承胤,挟天子以令诸侯。
群臣多反对,永历帝也对陈邦傅不放心,决定移陛南宁。
此时的南宁,由赵壹主政。赵壹,北直隶大兴人,世袭锦衣指挥,出为南宁通判,累迁南宁知府、左江副使、广西布政使。
此公“明敏有干才,深得土司心”,陈邦傅对他颇为忌惮。为阻止陈邦傅染指南宁,赵壹深结土司,又招抚义勇头目徐彪,为朝廷在桂南保全了一片净土。
听说永历帝又要移陛南宁,岑丹初大失所望,气得就想下令拔营,即刻返回桂林。
清军逼近全州,一旦夺下全州,就可直接威胁桂林。丹初在桂林还有个未婚妻等着完婚呢,在永安州还有一大堆事等着打理呢。跟着銮驾瞎跑,不是在浪费时间吗?
朱淑鹭劝不过他,连忙派人通知俞厚基。
俞厚基得信,连忙过来求见,第一句话便是:“镇台难得护驾一次,应慎终如始,不可轻弃銮驾!”
军师的话,丹初还是听的。他忍不住抱怨道:“从九月到现在,两个多月过去了。我带着四百将士颠沛流离,风餐露宿,却一无所获。到现在,将士饥馁,战马消瘦,长此以往,还如何打仗?”
俞厚基正色说道:“镇台此言差矣。若非护驾有功,镇台何以由游击超擢为总兵?何以娶得朱夫人?朝廷虽然无道,却是大明正统;皇上虽然黯弱,却仍有封官赏爵之权。
“若镇台轻弃銮驾,必遭小人非议,必为言官所劾。况且,南宁粮产丰富,亦为桂南重镇。镇台护陛到南宁,亦可观察南宁山川形胜,增长见识。”
这句话说得很隐晦,令丹初怦然心动。他与俞厚基第一次见面时,就谈及根据之地。南宁地处邕江冲积平原,水陆两便,是当下最理想、最可行的根据地。
朱淑鹭不知道南宁根据地的设想,劝道:“夫君已经护陛两个多月,流徙数百里。南宁无兵革之乱,有粮草之丰。皇上到了南宁,暂时就会安定下来。夫君那时再拔营返回桂林,岂不更好?”
是啊,送佛送到西,反正也不差这一程了。丹初怒气消了不少,却并未发话。
俞厚基说道:“全州那边,何督师集结数路大军,多精锐之师,对付清虏当无问题。全州安全,则桂林安全,镇台大可放心。”
朱淑鹭心中生起一股莫名的醋意,又担心瞿家小姐是个泼辣货,不免有些惴惴。
丹初叹息一声,道:“既如此,就护送銮驾去南宁吧。我可有言在先,到了南宁,我就率军返回桂林,谁拦也不管用了。”
形势变化得很快,超出所有人的意料。
陈邦傅为阻止永历帝南巡,派兵争夺南宁,与赵壹麾下勇将徐彪接战。徐彪以义勇受抚,实际上就是地方团练,偶尔还打劫劫舍,被陈邦傅污为巨盗。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陈邦傅的经制之军,竟然打不过徐彪的义勇。
銮驾遇到兵乱,道阻难行,永历君臣只得返回象州,已是十一月底。
恰在此时,全州传来大捷。何腾蛟督率郝永忠、焦琏、赵印选、卢鼎四镇兵马,在全州大败清军,斩首千余级,夺大西马三百余匹。
这一仗打得相当漂亮,是南明军队少有的高光时刻。原因是多方面的:
其一,清军实力偏弱。三顺王在桂林战败后,便退回了湖广。此次进攻全州,孔有德、尚可喜并未参战,只有耿仲明一部。耿仲明在三顺王中资质最差,一向唯孔有德马首是瞻,本非大将之才。
其二,明军战术得当。明军派大队步卒走大路推进,吸引清军注意力。郝永忠、胡一青、焦琏三将带领各自骑兵,抄小路向全州进发,出敌不意地抵达全州城下,打乱了清军部署。
其三,明军将领身先士卒,作战勇猛。有两名战将表现出色。郝永忠首推第一,“身先士卒,率标镇马骑直冲虏营。虏交锋大败,奔溃北走”。
其次为滇将胡一青,骑一匹滇中名马“沙兔子”,高不满五尺,清虏误认为牛。此战中,胡一青神勇无比,直闯敌阵,连砍三颗首级,清军惊愕,称胡一青为“骑牛蛮子”。
全州大捷充分证明,明军不缺战斗力,只要组织得当,完全有可能打败清军。
消息传来,永历帝再无后顾之忧。何腾蛟、瞿式耜再次疏请永历帝还陛桂林。
十二月五日,永历君臣返回桂林。丹初追随銮驾三个月,心力交瘁,终于回到了桂林。
第66章 完婚
永历帝还陛桂林,城内一下子热闹起来。
丹初只得驻军城外,在大墟附近扎营。此地是一处商埠,方便军队购买粮菜。在外漂泊三个月久,兵马都瘦了下来,确需补充营养。
和瞿玄惠完婚的事,也提上了日程。听闻丹初纳妾,瞿式耜多少有些恼火。但朱淑鹭是太后的养女,岑丹初奉太后谕旨,焉能不从?想到瞿玄惠仍是正妻,瞿式耜也就释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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