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好地主:天子元从 第395节
爷几个一起天天在家修道炼丹,倒也成长安笑谈。
“二郎应当把尉迟恭请到龙门观来,让他干脆出家算了,二郎闲时还可以指点下他们炼丹之法,”
“真怕他们胡乱吃给吃死了。”
一群家伙,没谁心疼尉迟恭,这就是平时乱怼人的下场,尉迟恭得罪遍了所有权贵,现在落这下场,也没一人可怜他。
这算是权贵们的一个反而教材了。
“真不打突厥了?”程处默问。
“今年肯定打不了了。”武怀玉笑道,“没钱。”
这倒不是什么秘密,这里都是群勋贵子弟,如程处默苏定方牛见武等人,甚至也已经成了帝国中层。
“那挺遗憾的,我还想着要是开打,我这银州刺史,不也近水楼台先得月,到时不说捞一道行军总管,可也能抢一道行军先锋吧。”程处默这个银州刺史,当然也不想放过伐突厥的大功。
万一运气好,到时生擒颉利,那不就发了。
“真是便宜这颉利了。”
苏烈也很是遗憾,他跟程处默牛见武他们比不得,他一河北人,还曾是窦建德刘黑闼大将,贞观才来归唐,虽说有李靖这老师,去年还跟着师弟武怀玉在朔方捞了笔军功,但终究根基浅。
“你说什么时候能打突厥?”
“也许明年,也许后年,就看朝廷什么时候能攒够军费了。”
喝着酒大家也聊到了产业,勋贵嘛,就得置业,不能跟李大亮一样,当个紫金大臣,还穷的打补丁喝杂粮粥,这不是贵族们的追求。
“大郎回朔方后,银州榆林市可得盯紧些,如今这里赚钱了,肯定会有不少人打主意,咱们呢可以适当的让些利,让他们加入,但得在我们掌控之下,不能失去控制权。”
怀玉交待程处默。
突厥现在很困难,这反而会使的榆林这个边市贸易更加兴盛,只要好好经营,这里面利润会非常可观。
“二郎放心,我岂会让你一番心血白付,这是咱们兄弟伙们打下来的,谁敢来抢?”
“谁来就搞谁!”
牛见武也笑着道,“对,弄他。”
豆卢怀让笑着问,“听说要在诸道新设支度司?我现在倒是闲着,不知二郎能不能帮忙举荐一下?”
“你想去哪?”
“去朔方就行。”
朔方是隶属于十道之一的关内道,整个关内道可以分成两大块,京畿地区和朔方地区。
豆卢怀让先前受南市案牵连免职,现在他想复出,还看上了支度司这个差事,也是因为支度使负责的这块业务,主要是搞财货经济的,他觉得挺对口的,当然,这里面肯定也很有搞头。
“各道支道司设立还没定下来,具体的还要讨论,如果真能设立,到时我肯定推荐豆卢兄。”
中央有度支司,地方则叫支度司,但这机构设想还是由判度支的民部侍郎统领,总管盐铁、转运、度支,这既是一个赚钱的机构,也是一个管理地方财政的机构,主管经济,主要目的就是增加朝廷中央的财政能力。
中央有判度支,地方是支度使,这名字都知道都是使职差遣,不是正式官职,带有一定临时性。
但其财权很大,朝堂上肯定还少不了一番争议,能不能设立都还两说,就算设立,到时估计那些职位,争夺也会很激烈。
不过豆卢怀让家世资历以及能力都还不错,他在经济这块本来也挺有些本事,就算到时做不了关内道的支度使,但分管朔方的支度副使应当没问题。
武怀玉也是愿意支持他为一道支度使的,毕竟这家伙自己信的过,能配合自己,再则朔方他也有不少产业利益在,有个自己人过去主管经济,肯定只有好处没坏处。
(本章完)
第420章 告你诽谤
2023-06-28
宣阳坊在永兴坊的南边,中间隔着崇仁、平康二坊,东边紧邻东市,这里不及永兴坊更靠近皇城东宫,但却也是隋唐有名的勋戚高官聚居区,王公高官数量很多。
新搬来的武怀玉感觉却是这里不如永兴坊,一则比永兴坊要小很多,二则这里没永兴坊那么清静,紧邻东市让这里比较喧闹,再则就是坊中权贵虽多,可街巷反不如永兴坊那么干净整治。
新年刚过,越发显得喧闹过后的脏乱。
武怀玉在永兴坊住了一年多,对永兴坊贡献还是很大的,不仅经常出钱粮救济坊中孤寡残疾,甚至还出钱捐建了一所坊中社学,又修了不少茅厕、垃圾点、浴室,还带头筹建了永兴坊的义仓,永兴坊甚至有长安第一支自发性的消防队。
坊中青壮自愿组成,轮流当值,购买了消防灭火的器材,甚至定期轮训。
在武家的带动下,永兴坊的宰相魏征家、秦琼家等,还有丘英起家等,那是很乐于一起投钱做点善事,坊里人也变的自律不少,素质大为提高。
但现在的宣阳坊,就依然还是老样子。
一大早的,街巷上许多垃圾,甚至马粪遗落街道也没人扫,犹如地雷一样,一不小心就会中招,甚至有的人直接在巷尾街角随地方便的,还有人直接把马桶倒路边的。
崇仁坊多文人士子聚集,也是有名的学租区,而宣阳房号称高官贵族云集之坊,居然如此脏乱差。
武怀玉都有些看不下去。
一同上朝的姐夫中书舍人马周笑道,“宣阳坊王公贵族高官云集,三品以上皆得特权可临街开门,所以他们一般都是不进坊门不走坊街,直接是在外面大街进出,这坊里脏乱差,他们自然看不到。”
宣阳坊的贵族高官家,基本上就是环坊一圈,里面的则是侍郎、郎中、少卿等这些四五六品的官员之家,没资格临街开坊,住在里圈,宅子也相对较小。
如武怀玉这样,原本直接占了坊四分之一地,那在长安也都属于特例,就算现在一半做龙门观,依然也还是占了八分之一,坊中十字大街划分坊四隅,小十字街再每块分四份,武怀玉现在都还独占东北两块。
“长安东贵西富,王公贵族大多居住东城,西城则置别院。东城诸坊里,要是按坊内王公贵族数量排名,宣阳、长兴、永宁三坊,是三品以上高官居住最多的坊,每坊内高官最少二十家,然后平康、永兴、亲仁、安邑诸坊。”
“咱们宣阳坊,大小十字街划分出十六块,其中十一块,都是贵族官员之家,仅有五块,是居住的百姓黔首。”
宣阳坊占地千亩,普通百姓居住区仅有三百余亩地,却有约七百户普通百姓,居住面积很挤,平均一户占地也就半亩,武怀玉一家都独占一百多亩了,这还是已经捐出去一半后。
人口这么多,还是因为邻近东市,宣阳坊里的普通百姓,多是在东市工作的,或是做工匠或是为商贾,又或是衙门的小吏胥役等。反正住这坊里的没有农民,农民都住在南城,或长安诸城门附近的坊。
整个宣阳坊贵族占了七成地,户口仅占全坊的一成左右,其中占了坊一半地的三品以上王公,更只有二十五户。
马周虽得赐紫,但不在这二十五户之内,还没资格临街开门,门内列戟。
“等有空,还是要把宣阳坊整治一下,要打造的跟永兴坊一样,既然有这么多王公贵族,那大家一起筹点钱,派几个管事打理,或是让坊正里长们来执行。
沟渠要清,路要扫,街巷要添加公厕、澡堂、垃圾点这些,还要建社学、义仓等,”
其实王公贵族虽说不是个个乐善后施,但只要有好处,他们也还是愿意花钱的,比如说把事情宣扬宣扬,如果能得善名等,他们是不介意花钱,贵族们只是不愿意花的钱没半点好处。
怀玉笑笑,“我觉得这个事情让我娘子拉上大姐来做比较好,到时联络下坊中各家权贵家的夫人们,搞个茶会,或是看个马球,顺便把事谈了,筹了笔钱,就可以着手实施,我到时让来济在京报上宣扬一下。”
马周赞叹,“还是你有想法,这倒不错。”
大唐四户为邻、五邻为保,百户为里。
每坊有坊正,坊正之下也还有多个里正,比如宣阳坊,就有八个里正,负责坊内近八百户人口。
这些里正不是官,属于吏,选的是六品以下勋官,或是品官子弟为主,一般工商贱类是没资格当的,哪怕在长安宣阳坊这种高官云集之坊,里正其实很难当,但总需要有这么个人协调管理。
当里正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免除其它正役杂徭,当然,要是有本事的,也还是能利用手中权力,弄到些好处的。
两郎舅一路聊着天,到达宫门。
怀玉被迎进待漏房,进了大休息室,马周虽得赐紫却也没这资格能跟宰相们同处,只能跟其它侍郎、中书舍人、给事中们在另一个条件差点的休息室。
不过比起仍只能站外面的那些官员,却也好的多。
休息室里喝了杯奶茶,跟宰相大臣们闲聊几句,入宫上朝。
今天朝会一开始,就有人针对武怀玉。
监察御史陈师合进奏拔士论,还当殿说武怀玉捉钱令史卑微小吏出身,不到两年时间金紫加身,身兼数个要职,甚至国家财政都尽交他手,十分不应该。
“陛下,人之思虑有限,一人不可总知数职。”
“宰相房玄龄、杜如晦不可让他们总理一切,武怀玉、马周出身卑微且年轻,更不可执掌国家财政等,还兼京畿长官,又兼兰台次长。”
“陛下应当多提拔士族读书人,任用贤良,远离小人······”
皇帝直接打断了陈师合的话。
他直接起身站起,目光威严,直视陈师合,“朕是以至公来治理天下,不是因为这几个臣子跟朕关系不错就委以重任,更不是因为房玄龄杜如晦是跟了朕很长时间的旧臣,朕才偏向他们,也不是因为武怀玉、马周等曲意奉承阿附朕才信任他们,
而是因为他们都具有真正的才能和德行。”
“陈师合所奏,就是在毁谤这些大臣,刻意的离间我们君臣之间的关系。过去三国时蜀后主虽然昏弱,南北朝时期的齐文宣帝虽然狂悖,但因蜀后主信任诸葛亮,北齐文宣帝信任杨尊彦而没有丝毫的怀疑,才使其国家安定。
今天,朕也是因为有房玄龄杜如晦、武怀玉马周这些大臣,才能使国家得以治理。”
皇帝话越说越重。
最后更是直接下诏。
“将陈师合除籍为民流放交趾。”
马周上前进谏,觉得陈师合虽话有偏颇,但也是出于公,罪不至此。
“朕虽一直要百官直言不讳、敢于进谏,但朕也不是让他们可以随意毁谤大臣,离君朕与大臣的,陈师合居心叵测,罪当处死,朕已经特别宽恕了。”
杜如晦房玄龄也出来劝说从轻发落。
武怀玉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监察御史陈师合很不满,御史台的御史们也各有职掌,监察御史有十人,是分察百官,巡按州县,职权不小,但品级却仅正八品下。
这家伙也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居然敢公然弹劾宰相,还把上官治书侍御史武怀玉给弹劾了。
这家伙简直就是哗众取宠。
当然,武怀玉如今也算是经历不少风浪,觉得无风不起浪,这家伙更有可能是得某些人授意打头阵或是试探的。
皇帝的处置其实也挺果决,任由一个监察御史用这种理由来攻击,如果皇帝不果断点,那就会有更多的人扑上来撕咬。
武怀玉不想给这家伙求情,可看其它三人都求情了,他也只好出来假装求了下情。
当事四人都出来了,其它大臣自然也就上来劝几句。
魏征王珪则都认为陈师合本就是御史,他觉得不合理的地方,上书劝谏,这也是份内职责所在,皇帝不当如此处置,甚至不应治罪。
一番拉扯,李世民改将陈师合贬为交州都督府下爱州日南县尉。
陈师合被直接驱出大殿。
李世民还是很不满,当众对朝臣们道,“朕广开言路,鼓励百官进谏,其目的是要了解政事得失,避免百姓中有被冤枉的,可是近来朕发现,许多上奏言事的人,都在揭发别人的隐私,谈论百官的缺点,而且非常琐碎,这与国家的安定和谐有什么关系呢?
朕常读史书,看到许多皇帝,都是因为一些人攻击臣子的隐私,造成君王猜忌臣子。一旦君王猜忌,皇帝不再信任臣子,下情不能上达,臣子欲尽忠极虑,也做不到了。
从今以后,假如有人上书攻击别人的阴私小恶,便要定进谗言之罪。”
李世民的这番话挺惊人,但也确实目的明确。
皇帝用人,不拘一格,主要是为治理国家朝政,可有人却要抱着门户偏见,甚至有起山头搞党争的势头,那是绝不允许的。
要是纵容那些人揭发攻击隐私,来打击政见不同的对手,那以后朝堂上岂不乌烟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