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好地主:天子元从 第26节
许绍的女儿、郝相贵妻子,樊氏的那婆婆更是公然诅咒樊大娘。
“樊家真的还有大坎?”
“嗯,但这坎能过去,只不过国公府可能变郡公府,富贵要降三分。”
胖子惊讶的望着怀玉。
怀玉呵呵一笑,“我也只是略知皮毛,极可能不准。”
他这当然不是算的,只是他刚才忽然想起来樊兴这人而已。以前怀玉也挺喜欢书法的,打小就临贴练字,就练过樊兴碑。
樊兴碑是唐初大书法家禇遂良给樊兴写的,全称叫大唐故左监门大将军襄城郡开国公樊府君碑铭,褚遂良不仅是唐初四大书法家之一,还是高宗朝宰相。
那碑里详细记载着樊兴的功绩,樊世兴在洛阳之战后,不仅恢复官职,还晋封为荣国公,而在玄武门之变后,他又跟秦琼程咬金等一样,不仅得了实封实邑,还改封了封号,由荣国公改为营国公。
不过这家伙后来因为讨伐蛮夷吃了大败仗,被贬为襄城郡公,不过一直到贞观末,他都极得李世民信任,李世民征讨辽东时,还留他协助宰相房玄龄留守长安辅佐太子李治,活到永徽初年,成功向新皇求得为他爹平反,他爹停棺二十九年后,也终于得以下葬,樊兴完成此心愿后,也就去世了。
当初他学字临这碑的时候,对樊兴十分佩服,觉得这是非常牛逼的传奇人物,起起落落而不倒,甚至比秦琼他们还早封上柱国,可惜在历史上却不如他们有名气。
他没想到如今却能跟樊兴做邻居,更想不到他还有个那么剽悍的女儿。
刚才被樊氏气势压迫,一时慌乱,也就赶紧拿相术忽悠。
“刚才那母大虫手都摸到斩马刀柄上了,吓出我一身汗来,倒没料到最后还做成了这桩大买卖,开张大吉啊。”
“不好,她不会是看上你了吧,你可千万小心,万万不可答应啊,这母大虫命太硬,不仅克夫,连家中长辈都克呢,这都克死三个未婚夫了。”
“她第三个未婚夫是谁?”
怀玉不太相信有克夫这种事,但既然樊氏之前都有克夫之名,被人说连克了两个未婚夫,怎么还有人肯跟樊家联姻订亲?
“她第三个未婚夫是屯营校尉敬晖,黔昌县侯敬君弘之子,六月初四那天,敬晖被薛万彻刺于马下,他父亲也一同战死玄武门外。”
怀玉没听过这黔昌县侯。
但胖子说出这县侯名字时他点了点头,黔昌县侯敬君弘,玄武门事变当天,他是左屯营将军,加号云麾将军,掌管玄武门的守卫。事发当天,东宫冯立、谢叔方率兵犯玄武门,敬君弘挺身出战,被冯立斩于马下。
他儿子敬晖也是屯营校尉,很是勇猛的一员年轻骁将,想为父报仇,结果被薛万彻所杀。
敬君弘跟樊兴关系不错,他曾祖是北齐右仆射,他在隋朝时累迁为内史侍郎,后来归附李渊,册封为黔昌县侯,之后任左屯营将军,掌管玄武门守卫。樊兴效忠李世民后,便为李世民拉拢敬君弘这位禁军大将。
最后两家联姻,敬晖与樊大娘订婚,据说本来是到秋后就要亲迎过门的。
结果五月订的婚,六月初四,敬晖爷俩都死在玄武门外。
这更坐实了樊氏克夫克长辈之名了,樊方、许绍、郝相贵、许大郎、郝二郎,再加上如今敬晖父子······
这真的是谁碰谁死!
“二郎你可千万要把持住啊,虽然说樊兴如今是玄武门功臣,樊氏是荣国公嫡长女,但是,谁碰谁死,咱宁愿娶个小家碧玉,也绝不能贪恋她的美色和家势啊。”
怀玉摇了摇头,他不信克夫这套,但他刚才那真也没半点其它意思。
“咱们还是赶紧去西市先采取一些药材,先把这十瓶药给配制好吧,三日后要是交不出药,到时樊大娘子可是要兴师问罪的,得罪不起啊。”怀玉提醒他。
“对对对,赶紧走。”
“宿国公府好像就在这附近吧?”
“嗯,宿国公府就在怀德坊,不远。”
“那先去拜访下程大郎,然后再去东市,省的到时又来回跑。”
西城到东城,十几里远呢。
程咬金和武家、樊家等一样都是住在城西,说到底也是底蕴不足,虽是武德四年封的国公,但在那些五姓七家关西四姓甚至是关陇门阀眼里,都是暴发户。
程咬金甚至连西城的那九二、九三的黄土梁高地位置都没占到,而是在更靠西的怀德坊。
这里相对低洼,好处就是程家在这里的宅院能占地很大。
来到程府才知道,程处默今日当值不在家,程咬金倒是在家。
正在挥舞着一把宣花大斧练力气的程咬金听了,到是来了兴趣,“大郎上次拿回来那丹药十分不错,我原还不太信这药有那么神,拿去监狱给死囚试过,确实是非常了得的刀尖药,除了贵,没其它缺点。”
“快去请来,我会会这终南山下来的武二郎。”
程处默送武家兄弟回三原,回来时带来两瓶金疮药,说是用十枚金开元换的,妻子孙氏怀疑儿子被骗了,程咬金则直接拿那药去找囚犯试药。
“这药这般好,倒是可以备些。”
勋贵将门经常出征,对好的金疮药需求是极大的。
“叔宝最近又犯病了,躺床上动弹不得,整个人痛苦的缩成了只虾一般,太可怜了。秦王也派医送药,可都没什么效果,正好问下这武二郎,有没有什么秘方神丹可以医治下我这好兄弟。”
“御医不都说叔宝是年轻时征战受伤太多,血亏厉害所致吗,既然知晓病因,怎么却没方可治?”孙氏问。
“叔宝十几岁时便在荣国公来护儿麾下为亲兵,后来跟随大将军张须陀,半生征战,大小数百战,他自己也说,屡中重疮,前后所出血亦数斛,那些大夫虽都说是气血亏损,可开了许多方子,却都不能缓解,也不知道是哪里问题,武二郎从终南山里下来的,跟高人学道,也许他有什么好办法呢。”
“来人,把武二郎请到前厅,把秦王赏我的蒙顶石花茶煎上。”程咬金将那沉重的宣花大斧放下,“这小子要是真有办法治好叔宝这病,哪怕是能缓解一二,不让他发作的这么痛苦,我都要重重感谢。”
“夫人,你说这小子要是真能治好叔宝,咱到时收他做女婿如何?”
孙氏愣了一下,“你还是先去瞧了再说吧,或许他真有良方呢。”
程咬金笑道:“夫人,我可不是开玩笑,咱女儿也不少,如今也有几个适婚未嫁闺中,与其去上赶站攀附那些世族门阀,倒不如找个有本事的年轻才俊,起码嫁过去不用担心受气委屈。”
孙氏道:“我听说武大郎也没订婚说亲,他如今是屯营百骑,你也说他一表人才,何不选武大郎?”
程咬金捋了捋胡子,“那武大郎骑射本事还行,就是人有些木讷了点,他选为百骑,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是武士彟的本家侄儿,要不然,禁军里年轻骁勇者多的是,哪轮到他。处默回来后跟我说起武家兄弟的一些事,我倒觉得这武二郎反而更适合当我女婿。”
孙氏摇头,“你好歹也是堂堂宿国公,就算是庶出之女,也不能说随便嫁给一个白丁吧,你乐意,你姑娘也不会乐意啊。武大郎好歹还是九品禁军武官,那武二郎可是白丁一个。”
“你当年嫁我之时还是县令之女,而我老程不也是一小地主白丁一个吗?如今不也是国公?”
“那不一样,当年我可是一眼就看出你非池中之物,早晚能成大器。”孙氏道。
“那你跟我一起过去瞧瞧武二郎是不是池中之物,将来能否成大器?”
(本章完)
第33章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2023-01-29
怀德坊内,
怀玉站在宿国公府的乌头大门前,细细打量,这门其实挺简单,却又不简单,简单是他并不复杂,外表看着跟长安各坊的坊门差不多,两根高大立柱,横木下安装门扇而已。
不过一般人家却没资格用乌头门,大唐五品以上通用乌头门,但品级不同,两边门柱高度又各有不同。
胖子武君雅见怀玉一直盯着那乌头门,便为这刚下山的兄弟解释,“这乌头门别看就是两根木柱及一根横木搭配成草字头形,但却也极有讲究,左边这根柱子曰阀,喻意建有功劳,右边的称阅,象征经历久远,即世代官居高位。
你再看突出横梁上这两根柱头的雕饰,是不是很精美,因其都涂成黑色,故而得名乌头门。”
人臣功有五品,明其等为阀,积日曰阅。
“这两根门柱极有讲究,五品的只得用八尺,而一品的可用二丈二,你看程家的门柱起码得有一丈八,而且我看要不了多久,马上就又要更换门柱了。”
这乌头门便是等级的象征,那柱子也不是普通的木头,那是旌表之意,所以也叫表柱、华表。
“二郎你会望气,你瞧瞧程家之气如何?”
怀玉看着那乌头大门,还有门内的两排门戟,“程家之气大红大紫,贵不可言。”
武君雅吸了口气,“真让人羡慕。”
青砖、灰瓦、飞檐。
乌头门柱、朱漆大门。
门内列戟,立有屏墙。
“两位武家郎君,我家阿郎有请。”程家的一名管事亲自出门来迎,领着他们直接从大门进去。
武君雅对怀玉低声道,“看来你面子不小,宿国公直接请咱大门进去。”
怀玉不懂这些礼仪,并不知道那些名门高第,只有对跟自己身份相仿甚至更高的客人才从大门迎入,一般都是走偏门或后门的。如宿国公这等府邸,都有好几个门。
五品通贵,而三品亲贵。
国公那更是勋贵至极。
管事将他们一直引到前庭,程咬金站在廊下迎接。
怀玉一看到他,就认出他是程咬金,跟程处默太像了,但更胖一圈。大夏天的,在家穿的倒挺凉爽。
看到他,怀玉甚至想到了相扑选手,古代名将们大多不是那种体脂低肌肉多的健美身材,而更类似摔跤、相扑的这种身材。
怀玉记得有个很有名的相扑手,身高一米八三体重二百五十二斤,有宣传语是身长八尺腰带九围,面相威仪,膂力过人。
怀玉觉得直接拿过来形容程咬金是非常贴切的,胖,应当叫壮,非常的壮,那肚子一个人肯定抱不过来。
古人喜欢用很多围来形容武将雄壮,比如隋朝王世积腰带十围。
双手食指拇指围个圈叫一围,五寸曰围,腰带十围那就是一米多了。
身长一丈、八尺,腰带九围、十围,这甚至就是唐人对男子身材雄壮的最佳评定了。
眉广一尺、目光如电,满脸络腮胡须,甚至那绸衫里还能清楚看到浓密的胸毛。
“哎哟,你就是那个刚下山的道士武二郎,你小子炼的那个丹药真真刀尖药啊,处默上次带回来两丸,听他说的灵丹妙药一般我还不信,特意先去雍州府牢找了个死囚试了下。”
老程上来就是一巴掌重重拍在怀玉肩膀上,那巴掌跟熊掌似的,差点把他拍倒在地,幸好他在终南山打磨了五年,否则一般小年轻真经不住。
虎背熊腰,鹰鼻大眼,声如熊罴。
身高八尺,膀阔三停,胳膊上能跑马,拳头上能立人,好一个壮汉。
“我提了个死囚,直接拿刀子在他手上脚上挑了几刀,特意挑的很深,血流如注,我把你那至宝丹捣碎,一半外敷伤口,一半给他内服,好家伙,一盏茶时间(十分钟)不到就止血了。”
老程现在正式名字叫程知节,咬金是他过去的名字,虽然名字变的文雅了几分,但人还是那直爽性子,对着头次上门的后辈,也是十分自来熟。
“我又找了个死囚,也同样的在其手脚上挑了几刀,一样的深浅,同样的血流如注,让用普通金疮药,一刻钟都没完全止血。”
“而且第二天,用你药的那死囚,简单包扎的伤口没有半点红肿溃烂,而另一个家伙当天晚上就发热,第二天晚上便开始说胡话,第三天伤口已经非常严重了。”
怀玉觉得老程有些不人道,拿人家囚犯做这样的实验。
“你那药确实挺好,我拿给军中医师看,他说你这药里有三七、大蓟、牛黄、麝香等名贵药材?”
老程挺不厚道,不但拿怀玉的药去做试验,还拿去军医检验成份,不过他倒是挺真爽的说出来。
怀玉微微而笑,他并不怕老程检验出来,就算有经验的医师能检验出成份,但具体的成份配伍是绝不可能检的出来的,而药最重要的就是配伍,然后才是对症下药,否则成份对了,配料不对,也是完全效果不同,甚至从救命变成夺命。
放到后世那种科技水平,那些国家级保密药方,一样破不了何况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