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好地主:天子元从 第1014节
做为新归附者,头三年,武怀玉给予一些税赋的减免,收些土产贡品就行。
不过每个部落村子都要将一些年轻的子弟送到吕宋去学习,也还要把一批壮丁派给吕宋地方衙门做役。
部落成年男丁,每人每年要服正役二十天,要是只在本县服役,那要翻倍做四十天役。
十六到二十岁的中男,或残疾男丁,则也要在本地服杂役,做些看守城门、仓库、监狱、站班等轻松的职役。
征役是轮番来,一个村子里的男丁,分成多批,每月最多征一批,这样也不会导致部落里一下子男丁都被征走。
吕宋对部落征的赋役暂时相对简单些,征户税,实际也就是人头税,征的也不多,且前三年还有减免。然后就是派役,一年二十天的正役了。
对部落里的头人,这些拥有较多土地财产的,以后肯定是要按两税来的。
打又打不赢,跑也跑不掉,
土人也只能无奈接受吕宋的统治,向吕宋侯宣誓效忠,进贡服役了。
也有一些在内陆些的部落,暂时不理会吕宋军,武怀玉也暂时顾不上他们,一步步来,不急。
吕宋第六县宿务县设立,也宣示着武家正式进入了毗舍耶群岛,吕宋军也新置宿务守捉营。
船队进港,
正是出征凯旋的吕宋军将士们,
船上除了凯旋将士,还有许多抓回来的毗舍耶族等部落俘虏,以及许多前来吕宋‘学习’的部落少年,
这些少年,其实就是各部交给武家的质子,都是六七岁到十岁间的孩子,更大点的武家也不要。
就要这些孩童少年,可塑性强,能够重新改造他们的思想观,让他们接受汉化教育,成为吕宋子民。
在船上的时候,
这些部落的少年孩童们就已经分班编组,路上便开始学习汉话汉字,他们到了吕宋后,会先在学校统一先学习三年,
这三年,学汉话汉字汉文化。武家也会根据这些孩子的天赋和学习的成绩,来安排他们的去处。
有人可能会去工坊有人去庄园,有人去衙门等,这些人未来大概率不会再回到部落的,就算回去,那肯定也是十几二十年后,以吕宋官府派出的协助者回去,成为地方里吏,或是一些工坊矿山庄园的匠人管事等。
少年们不知道,当他们离开部落村子,登上前往吕宋港的大船时,他们的人生,已经彻底改变了轨迹,
此时少年们在船上好奇的打量着吕宋港,
比起他们部落的村子,这里的海湾更热闹,那么多船只进进出出,而这的部落也更大。
在他们心里,吕宋武家也是一个大部落,外来者,很强大,船大人多。
就如现在看到的这座城,
堡垒高高矗立,市镇围墙则圈起了很大一片地,
码头是那么的热闹,那么多人,仅码头上的人都比他们部落的人都多了。
少年们在船上才刚开始学习汉话汉字,
已经认得吕宋港的一些旗帜上的字,
吕宋,
武,
这些字到处都有,充斥在吕宋港各处。
少年们知道,吕宋是这个部落名字,武,是这个部落首领的姓。
“船到吕宋港了,都收拾下你们的东西,排好队下船了。”
武怀玉走下船,
此时已是十月中旬了,
他都不知道崖州那边什么情况了,估计许多人应当都知道他不在那了,恐怕连皇帝李世民也很清楚吧。
进城,
武怀玉看到陈润娘,她挺着肚子,把女儿十娘也带来了,
“真巧,我们娘俩也是今日刚从香岛港过来,”陈润娘看到他满眼含笑,十娘玫瑰更是直接跑过来给了怀玉一个大大的拥抱。
“三郎呢?”润娘问。
“在后面,他现在可是吕宋刺史,出征凯旋,吕宋官吏将校都去迎接,他总不能不露面,而且他还要安排一下他的亲兵。”
“三郎还好吧,这次出征没受伤吧?”润娘担心的问。
“打仗又不需要他上场,再说了这次都算不上什么正经打仗,”怀玉把女儿举高高,丫头咯咯笑着格外的高兴。
“你们怎么突然就来了?”
陈润娘眼含幸福的看着相公把女儿举起,“伱们都跑来吕宋了,而且三郎以后要长留吕宋,我这个当娘的哪还在广州坐的住。”
“这趟船辛苦了。”
“也没啥,这乘着冬季风过来很快,也很顺,做的船也大,都没感受什么颠簸辛苦。”
“那是你们身份尊贵,在船上有自己的舱室,要是跟普通水手一样住在底舱,只能睡吊床,你就知道旅途有多艰辛了,连呼吸口新鲜的空气都得排队。”
正聊着,疏影进来,提了烧好的热水给怀玉沏茶。
“你也来了?”
“郡夫人带我来的,阿柳也来了。”
疏影原是姐姐武玉娥家的侍女,武怀玉在大姐家做客时,安排服侍他,事后武怀玉便把她带回武家,玄符收做自己房通房丫头。玄符如今留在长安,她却是还在广州。
阿柳则是武怀玉最前在岭南邕府时收的一个弹琵琶的歌伎。
想不到润娘这次倒是把她两人也带来了。
“怕你在吕宋无人服侍。”
武怀玉倒是觉得无所谓,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外,没有女人在身边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便的,
正说着,阿柳抱着琵琶走了进来,
“奴给阿郎弹一曲琵琶吧。”
疏影泡茶,阿柳弹琴,润娘挺着肚子坐在旁边说着家常,女儿玫瑰则跟只小猴子一样挂在他身上不肯下来,
品茶,
听琴,
武怀玉整个人彻底的放松下来,
闭上眼睛,不知不觉的居然就睡着了。
(本章完)
第1030章 卧榻之侧
再睁开眼,晨光熹微。
这一觉居然睡了十几个小时,吕宋城,已经让他有了家的感觉,他可以在这里很放松。
微亮的屋中,
卧榻之侧,疏影蜷缩睡在他脚下,看来她昨晚一直在这守着,结果睡着了。
武怀玉拿起薄毯盖在她腹部,没有吵醒她,悄然出门。
去海边晨跑了几圈,
然后迎着海风练八部金刚,
太阳升起,
金光万丈,朝气蓬勃。
武怀玉去了码头,不少渔船归来,带来新鲜的渔获,码头鱼贩们讨价还价,也有些百姓直接过来购买。
武怀玉逛了一圈,感受着码头渔市这喧闹的市场生气,然后寻了个小铺子。
码头天不亮就很热闹,这会都已经忙碌了好一阵了,因此有不少做早点生意的,甚至还有喝早酒的。
怀玉挑了些新鲜的小墨鱼,让老板直接白灼,再来碗海鲜粥,配上老板家自制的辣酱,挺不错。
吹着海风吃着早餐,也能听到许多码头市井的议论,大家倒没发现隔壁这人竟然是他们议论中的那位吕宋之主。
各种议论都有,基本上都是正面赞美的,
吕宋新移民们来到这,基本上还是比较满意的,虽然离中原很遥远,但这里确实让人看到希望,一切皆有可能。
就算如今被称为贞观治世,
但对于绝大多数普通百姓来说,仍然是生活在底层,甚至是挣扎在温饱线上,而且他们绝大多数人永远只能挣扎在这条温饱线上,
他们的头顶,有道越不过去的无形天花板。
不可跃迁的阶层,无法打破的压制。
改朝换代的红利,普通百姓已经接触不到什么了,
连均田制基本上都有名无实,地都分不到了,其它的又何谈。
贞观天子给大家带来了安稳,却没有富足,没有田地的百姓,也仍然只能成为别人的佃户、长工,他们再辛苦拼命的干活,可没有自己的田地耕牛等生产资料,又能获得多少呢。
努力并不会富足。
一个佃户再努力,也不过是让他的地主多收三五斗。
头痛脑热、婚丧嫁娶,总能让他们始终一无所有,甚至让他们欠债,最后不是逃户就是沦为奴隶。
画地为牢。
世代压制。
甚至许多人连看清这一切的机会都没有。
改朝换代的时候,对许多底层百姓来说,固然是可怕的时候,却也是唯一有机会改变命运的时候,
毕竟本就一无所有,
当兵入伍,战场上活下来,终究能看到点希望,也许能得到一块地,又也许甚至还能得到个一官半职。
可贞观十年了,这样的机会越来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