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火弧线 第888节
沃尔夫冈在最后的时刻想,一个工人能玩得懂吉他吗?
“你一个锅炉工,玩得懂吉他吗?”坐在坦克上的步兵排长伊万如此问道。
崔多克笑了笑:“我试试看。之前我就很喜欢《我还有最后一颗手雷》,练过一段时间。”
“那歌不叫这个名字吧?我记得好像叫一一”排长伊万想了想摇头,“算了,就叫我还有最后一颗手雷吧。”
崔多克爬上坦克,坐在发动机上拨动琴弦,伴随著履带前进的声响,唱的却不是罗科索夫元师创作的那首脍炙人口的《最后的勇气》。
崔多克用锅炉工烫出了无数老茧的手拨动琴弦,高唱道:
“处所多温暖,
“但街道在等待我们的脚印,
“如星光的尘埃落在靴子上,
“柔软的扶手椅,格子花纹。
“没有按时扣动的扳机,
“阳光灿烂的日子只存在于耀眼的睡梦中,
“我的袖口上记著血型,
“我的袖口上有我的军号!
“祝我在战斗中好运吧,祝我:
“不要留在这草地上“不要留在这草地上“祝我好运吧,祝我好运吧“有些事情要付出代价,
“不惜一切代价的胜利。
“谁的胸膛我也不想践踏,
“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只是和你待在一起。
“但天上的星星正唤我上路“我的袖口上记著血型,
“我的袖口上有我的军号,
“祝我在战斗中好运吧,祝我:
“不要留在这草地上。
“不要留在这草地上!
“祝我好运吧,祝我好运吧。”
一开始排长还一副想问“怎么不是最后的勇气”的表情,但听了几段和弦之后,他表情凝重的沉默著。
胜利将近,谁不想活看迎接胜利?
一曲罢了,排长问:“这首歌叫什么?”
“我没想到,可能会叫它《血型》。”崔多克说。
第727章 但是你知道的,XXXXX没有那么脆弱
这时候随军教士穿著沼泽鞋追上慢速前进的坦克,拍著坦克的副油箱对著崔多克喊:“别这样,进攻呢!大家都贪生怕死怎么进攻?虽然敌人很菜,也贪生怕死的人能打败的!”
崔多克看了眼教士,发现他肩膀受伤了,缠著脏兮兮的绷带,显然这是一位带头冲锋的教土。
于是他说:“好的,教士。我唱一首在阿巴瓦罕附近战斗时写的歌吧!”
教士像是这才注意到崔多克身上的阿巴瓦罕保卫战纪念章,还有战伤勋章。
教士:“从那样的炼狱中活过来居然没有金星?”
“因为我就打了一天就受伤被抬走了,那时候我们还在后送伤员。”崔多克说,同时调整著琴弦,“我被送下来后没多久,伤员就不后送了,因为担架队都拿起了武器,每一个伤员都会战斗到最后一刻,无论轻重伤。”
说著崔多克拨动琴弦,唱起来:
“安特步兵经过村庄,
“百人的连队退到瓦尔岱丘河畔。
“古朽的榆木倚靠著篱笆~”
坦克的速度加快,更多的步兵爬上坦克,大队人马开出了已经占领的普洛森军驻地,穿过茂密的树林向著下一个目标前进。
崔多克继续拨弄琴弦:
“保卫村庄的命令,在清晨下达。
“哦,哟噢哟~近卫的白披风~”
25旅的伴随步兵全是近卫军,都有标志性的披风,而且大部分人拿著螺纹剪裁机。不过现在他们的披风是保护色的绿色一一但歌曲讲的是阿巴瓦罕保卫战的事情,那自然是白披风。
听到崔多克的歌声,不少人都拉了一下披风。
崔多克放声高歌:“哦,哟噢耶,近卫的白披风,草原的狂风都仿佛变得苍白~”
有战士小声问身边的老班长:“所以这战斗打了吗?”
“你不懂,这是比喻,懂吗,战斗让草原的狂风都变得苍白。”
崔多克伴随著坦克的引擎声开始扫弦,进入歌曲的第二段:
“女主人啊,请让我把机枪架在屋顶上~”
小战士看向老班长:“这不还没打吗?”
老班长:“听歌!废话真多!”
崔多克:“这是给你的面包,和罐头一听“年轻的女主人哟,多么的俊俏“两条斜斜的亚麻辫,更显你的姣好“哦~哟噢哟,白色的近卫披风,草原的狂风,都仿佛变得苍白~”
这时候,连坦克的装填手都从侧面的舱门探出头,听著崔多克的歌声。
坐在他旁边的排长催促:“你倒是快唱女主人和小伙子的事情啊!急死了!”
崔多克笑了笑,继续唱:“我是个青年锅炉工,来自卡戎~”
“哦,是元帅的封地!”有人说。
崔多克:“我经历不止一次战争,骄傲的披风便是证明。”
近卫军们都笑了,甚至连坦克的履带都显得轻快了起来。
崔多克:“我不怕死亡,我固执而年轻~”
教士听到这里终于露出笑容,但下一刻笑容就凝固了。
崔多克:“只可惜我不娶妻,也不了解这些事情。”
小战士小声问:“为啥?”
“牺牲了呗。”老班长说。
教士刚要说话,却被连长拦住了,连长摇摇头,默默的跟著崔多克坐的坦克一起前进。
崔多克:“哦,噢哟哦,白色的近卫披风,草原的狂风~都仿佛变得苍白“力量悬殊的战斗,在黎明打响。
“那个青年,倒在炸毁的坦克旁。
“他沉重的呼气,把冲锋枪推到我藏身的地方。
“他大睁著眼睛,迎接自己的死亡。
“哦哟哦耶,白色的近卫披风,从战士身上淌下的血,把你染成了殷红~”
仿佛呼应崔多克的琴声,前面传来机枪扫射的声音,下一刻排头的坦克开炮了,从崔多克他们搭乘的坦克都能看到前面坦克的炮口暴风扬尘。
崔多克刚要放下吉他拿起步枪,排长伊万就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弹琴!
你的琴声能增加我们的战斗力!”
“真的吗?”崔多克一脸疑惑。
排长笑了:“当然,我们缺你一把枪吗?不,肯定不缺,但是会弹吉他能唱这么好的歌的就你一个!”
崔多克将信将疑的点点头,拎著吉他继续弹奏。
他刚开始弹前方就传来扫射声,还有坦克炮的轰鸣。
刚才还在坦克两边步行的近卫军战士全部跑动起来,奔向前方。
崔多克看向排长伊万:“我应该继续弹吗?”
“当然,弹,等我们被敌人挡住无法前进了,你再停下来拿枪不迟!”
机枪手汉斯冲进机枪阵地没多久,营长就钻进了阵地。
“该死的,”营长嘟,“我正在和一营长通话,突然电话就断了,肯定发射生什么事了!”
副射手:“刚刚有人听见炮声,从一营(沃尔夫冈中士所属的营)阵地那边传来,会不会是敌人突破了沼泽地?”
营长:“步兵突破有可能,炮声?坦克和突击炮要怎么过沼泽?”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机枪扫射声。
汉斯:“听著像是153堡垒方向。”
普洛森人在沼泽地通往500师师部所在地基托克村的路上,修了一系列的堡垒,用堡垒所在的小高地的高度命名。
当然因为500师得到的工程原料少得可怜,所谓的堡垒基本没有混凝土,全是砖石结构加木头顶盖。
普洛森人压根就不认沼泽地后方需要那么坚固的阵地和据点,他们认为这些据点只要能抵挡安特人的渗透部队就足够了。
现在看起来普洛森人好像犯了个巨大的错误。
营长脑门上掉下豆大的汗珠。
副射手:“营长?您的指挥位置不是这里吧?”
“但这里有经验最丰富的士官,还有机枪。”营长说著看了眼汉斯。
汉斯头皮发麻,自己确实是全营最老的士官,但这个老单纯是服役时间长熬出来的,他可是一直在二三线部队啊!
他正要开口说明这一点,外面传来一一吉他声。
不对,还有引擎和坦克变速箱的噪音,但是这些都不如吉他声抓耳。
汉斯紧张的看向掩体外面,正好这时候吉他手开始扫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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