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明藩王，我不摆烂 第156节

　　所以朱厚烇只能选择妥协，放弃对以前事情的追查，选择拥抱未来。

　　这就是朱厚烇做出这个决策的内在逻辑。

　　京城，一座普通的两进的院子。

　　屋子里已经摆好了三桌酒菜，从屋里的摆设和家具来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

　　不断的有人敲门进来，有人还带着礼物，不一会儿就来了二十几个人。

　　等人都到齐了之后，主人宣布开餐了。

　　坐在主位的赫然是户部的胥吏姚福友。

　　聚在这里人的也都是户部的胥吏。

　　在座的人似乎都没什么吃饭喝酒的心思，随便吃喝了一点就看向了主座上的姚福友。

　　“今天请大家来，没什么别的事，最近衙门里不是让我们学什么复式记账法吗，咱们今天就是好好的交流一下学习心得.”姚福友目光炯炯的说道。

　　此时的姚福友已经没有了在户部时谨小慎微的样子了，整个人变得锐利了不少。

　　“姚老大，这都到什么时候了，都火烧眉毛了，您还有心思开玩笑，您老就直说吧，今天能来这的人哪个心里不是跟明镜似的”一个人说道。

　　饭桌上的其他人也都跟着应和了起来。

　　姚福友双手下压，让大家安静下来。

　　“我学了这复式记账法之后，只有一个感觉，这是一道催命符啊，这是要刨我们的根啊！”姚福友恨恨的说道。

　　“对！姚老大说的对.”

　　姚福友明显挠到了在场人的痒处，他们一个劲的应和着

　　“人都说：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但是咱们户部衙门不太一样，咱们是铁打的吏员，流水的官.”

　　“咱们这位子哪个不是祖上传下来的，咱们这么多代在户部辛辛苦苦，任劳任怨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结果迎来了什么？什么TMD复式记账法，大家都是老账房了，都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这分明是在防我们啊！”姚福友气愤的说道。

第303章 煽动

　　2024-07-13

　　在场的人都听的感同身受，一个个都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是啊，大明的户部这一百多年都是不是靠着咱们的父辈撑下来的，结果却来了这一出…太让人心寒了…”有人痛心疾首的说道。

　　在场的人都被说的同仇敌忾起来了。

　　看着现场的情形，姚福友有些得意的喝下一杯酒

　　“你们也就在这乱嚼舌头，这用新记账法的命令可是当今监国亲王荆王殿下亲自下的，咱们就算在这里说破了天，也不能改变什么.”一个人没有参与到热烈的讨论中去，而是给众人泼起了冷水

　　“苗光寿！你在这说什么丧气话？真是煞风景！”有人听了苗光寿的话，被气的摔了酒杯。

　　“咋了，我说的不对吗？人家荆王是什么人物？财神爷一般的人物，现在又是监国亲王，可谓是富甲天下、权倾朝野，这样的人物都发话了，我们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苗光寿满脸苦涩的喝下了一杯酒。

　　在场的人都被说的默不作声了，房间里已经没了刚刚的热烈

　　他们不得不承认苗光寿说的很有道理，荆王朱厚烇对他们来说确实是一个挥之不去的阴影。

　　“砰！”姚福友重重的把酒杯放在桌子上。

　　这一举动瞬间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在场的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姚福友。

　　在众人的注视下，姚福友施施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才缓缓的说道：“苗兄弟说的有些道理，人家荆王确实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但是咱们也不必妄自菲薄”

　　姚福友话让在场的众人找到了主心骨，都用希冀的目光看着他。

　　“姚老大既然都这么说了，今天又是姚老大邀请大家来此，看来姚老大心中是有了定计了！”一个人说道。

　　“对对对！姚老大肯定有办法了，都好好听姚老大的高见.”

　　屋子里又热闹起来了.

　　“高见不敢当！”姚福友提高了声音，压过了众人的声音，“不过浅见还是有一些的”

　　姚福友环视着周围众人，“我刚刚都说了让大家不必太过妄自菲薄，咱们虽然只是没品级的小人物，但是咱们也有咱们的优势”

　　“咱们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我就这么说吧，就大明户部现在的这个情况，除了咱们，就算神仙来了都玩不转，更别提荆王他还不是真神仙”姚福友目光炯炯的说道，言语中有着无限的豪情.

　　众人先是一愣，然后就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姚老大，你想干什么？”苗光寿有点猜到姚福友想要干什么了。

　　“我想干什么？”姚福友的目光变得锐利了起来，“我想干什么？我想争一争！”

　　屋子里瞬间变得落针可闻，大家都被姚福友的话给镇住了.

　　“伱疯了，那可是荆王”苗光寿喃喃的说道，他打破了屋中的寂静。

　　“我是疯了，是被荆王给逼疯的.我们和荆王无冤无仇，结果他上来就要砸我们的饭碗，我不想疯也得疯！”姚福友的声音变得低沉了起来。

　　“但是我也没疯，我知道荆王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但面对这样的人物我们就要引颈就戮吗？屁都不放一个就直接投降吗？”姚福友的声音更加的低沉。

　　屋中的众人默默地倾听着姚福友的话语。

　　“这可是我们多少代人用一百多年攒下来的基业啊！就因为荆王那个嘴上没多少毛的小年轻一句话，我们就乖乖的交出去了？”姚福友的声音猛地变得高亢起来了，他每说一句就狠狠地拍一下桌子。

　　在场的人都被姚福友的话和动作震慑住了。

　　“京城大，居不易！”姚福友的话和缓了一点，“咱们这种能在京城这天子脚下站稳脚跟，安住家，立住业，甚至家家户户还都至少有一个一两进的院子，平时不愁吃穿用度，日子过得舒舒服服，大家都清楚这一切是怎么来的”

　　众人的情绪都被姚福友的话渐渐地挑动了起来。

　　“就说说你苗光寿吧，就你这样子却连续娶了三房如花似玉的小妾，个个都是十几岁的黄花大闺女，这一切是怎么来的，你自己不清楚吗？要是没了这份基业，你拿什么养那几房小妾啊？你信不信没过几天你绿帽子都戴上了.”姚福友继续挑拨着大家的情绪。

　　要是姚福友平时这么说，在座的估计一个个都哈哈大笑起来了，但是现在在场的人却没一个个人能笑出声来，连苗光寿都是安安静静的，大家都代入了自身的情况

　　“你说我们能不去争吗？我们真的能心甘情愿的不去争吗？”姚福友用恳切的语气看着在场的人

　　“姚老大，你别说了！我们都跟着你去争，你就说说我们怎么干吧！”一个声音响起。

　　这立刻就引来了众人的一番应和声，连苗光寿都没有开口反驳。

　　“很简单，就一招——以退为进！”姚福友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以退为进？”在场的人面面相觑，摸不清是怎么来个以退为进。

　　“后天我们一起递交辞职书，不干这户部的胥吏了！”姚福友干脆的说道。

　　这话让在场的人顿时哗然了，他们没想到姚福友卖了半天关子，竟然拿出了一个这样的主意

　　“诸位还没看明白吗？”姚福友继续提高了声音，“在大明户部里，咱们才是最重要的人啊，那群文官老爷连算盘都不会用，连账本都看不懂。户部离了那些老爷们能继续正常运转，但是离了我们是一点都转不下去啊.”

　　在场的不少人都露出了骄傲的神情。

　　“有了咱们，户部尚书位置上就算栓条狗，户部都能正常的运转，但是没了咱们，神仙来了都不能把户部运转起来，到时用不了几天荆王就得好商好量的请我们回户部.”姚福友淡淡的说道，“到时候荆王就不会说什么复式记账法了.”

　　在场的人听得目眩神迷，一个个都沉浸在姚福友描绘的美好的场景里

　　“荆王可是监国亲王啊！他要是强逼我们怎么办？”

第304章 胥吏的底气

　　2024-07-13

　　“强逼我们？那正好让天下人看看荆王是怎么对待我们的！荆王是要名声的，是爱惜羽毛的，是不可能因为我们而坏了名声的”姚福友自信满满的说道。

　　在场的人又是一阵讨论，他们越来越觉着姚福友的计划越可行。

　　“那你怎么确定荆王在我们辞职后会好商好量的请我们回来？还会不再提复式记账法？”苗光寿忽然开口问道。

　　姚福友淡淡的瞥了苗光寿一眼，说道：“没见前几天荆王是要求以后都使用复式记账法，以前的帐他提都不敢提，可见是也不敢查以前的帐，查了以前的帐，户部立刻就瘫痪了，可见他承受不起户部瘫痪的后果，而我们集体辞职也会让户部瘫痪，他同样承担不起”

　　在场的人听得豁然开朗，连苗光寿都连连点头。

　　“而且荆王虽然是监国亲王，但他也只是监国亲王，他只是帮皇帝陛下监国的，要是皇帝陛下回来看到户部乱成一团糟，那他怎么给皇帝陛下交代？他根本没办法交代，所以他肯定要把我们请回来.”姚福友肯定的说道。

　　不得不说信息差还是存在的，在他们看来朱厚烇和朱厚照的关系就是这样的.

　　周围的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他们觉着姚福友说的简直太有道理了。

　　“最后你们再想想，除了我们还有谁能弄明白户部的那些事，户部的事可只是会算账就能弄明白的，想想我们的那些家学渊源是怎么来的而且最近这一段时间还是户部最忙的时候.”姚福友意味深长的说道。

　　在场的人听明白了姚福友的意思，一个个心中更加的坚定起来了。

　　户部的胥吏形成一个水泼不进的利益集团根子还是因为朱元璋，朱元璋在明初制定了一系列世袭的制度。

　　户部是大明最重要的财政机构，财政相关的事情本身就需要一定的专业性。

　　但户部的官员说白了都是一群文科生，精通算术的人并不多，至于账本什么的，人家是来当官的，不是来弄账本的，所以户部的官员在财政方面很难说有什么专业性，他们只是把控着财政的大方向而已

　　所以财政对专业性的要求就落在了户部的胥吏身上，而胥吏的世袭则在一定程度上加强了这种专业性，但这种世袭也让这一群胥吏们垄断了户部具体的财政工作。

　　这种垄断和世袭滋生了腐败，胥吏们在财政的大方向上积极配合文官工作，但私底下的小动作可是不断，有这些小动作就够了，大明这么大的国家的财政，能弄点碎渣就能吃的肥肠满脑了。

　　所以户部的胥吏们的日子都过得很不错，比很多京官的生活质量都好，这让他们更想把这份工作传给子孙了，他们也逐渐把这份工作视为他们的基业

　　也不是没有文官发现胥吏世袭的坏处，但是发现又能怎么办呢？把他们杀掉和换掉的话，谁来做户部具体的工作呢？

　　在古代那么低的识字率的情况下，找到那么多的精通算术和文书，对户部的各种流程和条例很熟悉的人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就算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呢，你怎么能保证新的胥吏不会继续搞小动作呢？

　　更别提胥吏们为了增加他们对这些职位的垄断性，更是利用各种机会制定了一些只有他们才清楚的规则和标准，这就是胥吏们所说的“家学渊源”，这也让大明的财政工作变得更加复杂起来了。

　　正是因为这样，胥吏们才有那么足的底气

　　户部胥吏的现状也是大明各个衙门胥吏的缩影

　　“我们都听姚老大的！”在姚家聚会的胥吏们都统一了思想，决定一起辞职。

　　“好！”姚福友也激动了起来。

　　“伱们回去后去四处串联户部的各位弟兄们，把今天我们谈的东西都和他们说清楚，我们要一起行动，这事关系着我们的利益！”姚福友郑重的看着在场的人说道。

　　“姚老大放心吧！”

　　“放心吧！”

　　“.”

　　在场的人七口八舌的说着。

　　“我姚某人把话说在前头，此次行动关乎着大家的利益，大家要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要是谁先退缩和倒向那荆王，我姚某人和他不死不休！”姚福友满脸严肃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