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水浒捡尸成圣 第299节
杨长言罢坐了下去,滕茂实与路允迪对视了一眼。
两人都想尝试争取,路允迪便接话继续补充:“朝廷给的赔偿很高,付出诚意也很充足,此后两国会相安无事,就像之前与辽国大战后,签订澶渊之盟得百年和平.”
“狼一时吃饱,就永远不吃肉了?”
杨长打完这個比分,随即搬出艾公名句,“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
“这”
滕茂实率先被镇住,路允迪随即摆手示意,叹道:“好吧,武将的思维,与我们不一样,不过都是为了国家,我们便冒死走一遭。”
“好吧,明日就走?”
“明日就走!”
见路允迪大义凛然的样子,杨长不以为然摆了摆手。
“金人也是人,真没有那么凶险,鲁判官,杨俭今日不在,有劳去安排一桌酒,我还没为二位贵客接风,咱武夫也得懂礼数。”
“是。”
也许担心一去不返,路允迪、滕茂实两人上了酒桌,便一改刚才剑拔弩张态势,不停与杨长、鲁捷推杯换盏。
鲁捷不胜酒力,很快败下阵去。
杨长不想被两人灌醉,遂将武松唤来席上作陪。
路、滕虽酒精考验,却敌不过武松的酒量与豪迈,刚刚连续对饮了十几大杯,路允迪就率先说起了胡话。
“割地、赔款、人质.我们难道不引以为耻?可宋军就是打不过金军,种师道来了依旧打不过,再不答应金军的条件,东京百姓都活不下去了”
“岂止百姓活不下?连我们官员都活不下,姚平仲、李纲误国啊”
“嗯?东京发生了什么?”
“来来来,边喝边聊。”
杨长在旁辅助套话,武松则继续对两人劝酒,问出了一大堆糟糕事。
斡离不孤军深入,其兵力根本不足以拿下汴梁,在他后悔轻信郭药师之际,围城的金军吓坏了新上位的钦宗。
他战战兢兢当了十几年太子,成了皇帝依然还得战战兢兢,于是李邦彦等主和派劝说下,积极与斡离不联系求和。
钦宗的软弱,正中斡离不下怀。
他只知道大宋富裕,并不知道要多少赔偿,除了割地、质亲王与宰相,对实物赔偿狮子大开口。
条件即金五百万两、银五千万两、牛马骡各一万头、骆统一千头、杂色表缎一百万匹、里绢一百万匹。
斡离不敢开口,宋钦宗就敢给。
两人都不知道,这些条件对当时的汴梁城,是不能完成的任务。
至此,上到皇帝下到庶民,都参与到筹钱中来。
最开始只是倡议性捐款,发现成效不显就改为摊派任务,对于上缴金银多的庶民,会酌情给与相应官身(卖官)。
宫廷内官、外朝贪官、民间富户,都在为这次筹钱中抄没家产。
京城名妓李师师及诸多同行,以卖笑陪客积攒下的金银,也在那段时间烟消云散。
然而即便使出所有手段,只能完成金人要求不足三成。
钦宗意识到凑不齐赔偿款,朝中主和派一筹莫展之际,西北勤王军号称二十万众,陆续抵达东京汴梁附近,其中不乏种师道、折彦质、折可求等名将。
有了外部强大援军,朝中主战派再次抬头,钦宗的心态发生变化,但由于援军构成复杂,缺乏统一有效的调度,所以没有立刻战胜金军。
朝廷与斡离不一边谈判,一边小规模发生军事磨蹭,直到姚平仲劫营失败,以李邦彦为守的主和派再占上风,怂恿皇帝将李纲罢官。
就这样,刚上位不久的钦宗,夹在主和派、主战派中间摇摆,最终斡离不选择了让步,收下已经筹得赔偿,于二月初十拔营离开。
路允迪、滕茂实两人,便是在金军回撤数日后,被派往太原去交割城池,而位于河北的河间、定州两镇,有人质肃王赵枢、张邦昌传话。
当天夜里,路允迪、滕茂实喝得大醉,说了很多清醒时不敢说的怨言。
武松刚命人送二使回驿馆,立刻蹙眉向杨长抱怨道:“这朝廷烂如朽木,真希望金人该打破东京,看到这些软骨头狗官就来气!”
“若不是有我们,以及太原将士,挡住粘罕这一路,你当金人会打不下?这个国家早没救了.”
“与其把太原割给金人,还不如咱们自己先拿!”
“一口吃不成胖子,我们实力还是不够,但我不会让朝廷如愿,二哥明天早上”
杨长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他在话尾对武松小声交待,听得打虎好汉眼如铜铃,后一脸惊讶的反问:“你这行吗?他们怎会同意?”
“二哥尽管去做,我明天早上自有说法,保管他们欣然应允。”
“也行,你的计谋从不失算,我现在就去准备。”
“嗯,明天看我表演。”
第213章 粘罕:我好苦
次日上午,杨长到驿馆送行。
路允迪、滕茂实昨夜宿醉,沉沉睡到卯末辰初才醒。
使团随从备车准备启程,杨长则陪两人一起吃早饭。
沁州驿馆的接待早餐,即便是路允迪这样的朝廷高官,也只有稀粥、素馒头配咸菜。
杨长捧着粥碗,一边喝一边解释:“两位上差见谅,金军入寇肆虐太原,沁州接纳数万流民,官仓余量几乎用尽,所以没法好好招待.”
“杨观察别这么说,沁州面临这样困难,街头都没见到流民,这样伙食已不易,也足以说明你施政有方。”
路允迪昨夜喝太多,这会对白粥、馒头很满意。
滕茂实夹起一块咸菜,笑语附和:“驿馆厨子手艺不错,这腌咸菜味道恰到好处,路院事,回程再来住一夜?”
“好提议。”
路允迪欣然点头,并看向杨长打趣问道:“会不会太叨扰?”
“院事在骂我”
杨长佯装不悦,马上调转话锋,肃然说道:“两位上差去太原,下官想请你们帮个小忙,不知是否方便?”
“这不举手之”
滕茂实本来脱口而出,但想起自己只是副使,此时不应该喧宾夺主,所以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路允迪并没在意,但他回答得更圆滑。
“杨观察请讲,如果力所能及,我们自不推辞.”
“就是捎个东西。”
杨长说话的同时,对院内等候武松招手示意。
武松随即捧个木匣上前,神情肃穆站在旁边。
路允迪好奇追问:“这是什么?观察要捎给谁?”
“是这样,本月初,我率部在平阳作战,从金兵手里夺下一个首级,说是副都总管王禀的部将,有劳将其转交王总管。”
“首级?”
滕茂实吓得往旁一闪,路允迪则望着木匣蹙起眉,喃喃说道:“何必如此麻烦?应该就地安葬才是”
“院事有所不知,此乃王总管心腹爱将,其尸身已经不知所踪,头颅怎能随意埋在他处?送回让王总管处理最合适,他欠下你这么大個人情,届时办事岂不容易许多?”
“好像有道理。”
路允迪深以为然,随即追问:“不知此人姓甚名谁?”
“姓石,名京构。”
杨长一边说名字,一边蘸水在桌上写出来,就怕两人听出谐音。
“石京构?”
“我们记下了,一定带到。”
“有劳。”
路、滕两人不疑有他,命人收下木匣装上马车,吃完早饭在驿馆前辞别杨长,带着放行文书向北而去。
武松全程观摩忽悠,事后对杨长啧啧称奇。
“三郎刚才说得好恳切,估计换我也要上当,不过这是否有点残忍?要是首级被金军截获,他们俩岂不是回不来了?”
“昨夜你没听清楚?这俩都是主张求和的,活着回来对朝廷无用,死在金营反而更好,太原守军表现不错,就怕他们对皇帝愚忠,能多消耗粘罕一段时间,就是为咱们减轻压力。”
“三郎说得对,就怕金军不盘查”
“那是金军的事,咱们做好自己就行。”
望着远去的车队,杨长突然想起件要紧事,于是调转话锋,正色提醒:“对了,斡离不既然撤离东京,朝廷只怕会有所调整,若是皇帝找借口问罪,从而把从沁州调到他处,咱们还得做好应对措施,或许铜鞮南部要提前设防。”
“不能吧?”
武松先给出疑惑,想了想又发表观点:“三郎打退金人有功,只要那皇帝脑子没坏,都不应该此时把你调开。”
“粘罕没率兵南下,我们只是一部分功劳,还有太原守军发挥作用,一旦最后这事被搅散,太原重要性突显出来,到时朝廷要么让我去增援,要么派勤王的部队去增援;
而沁州必然抽不出兵马,皇帝很可能用勤王将领取代我,届时其他将领率重兵来赴任,咱们就得提前与朝廷决裂,夹在金宋之间腹背受敌”
等到杨长解释清楚,武松当即吸了口凉气,正色提醒道:“如果提前与朝廷决裂,不但铜鞮南部要留兵布防,平阳正南和东南两个方位,也要部署兵马未雨绸缪。”
“所以即便打退了金兵,我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林教头近期得去趟平阳招兵,他离开期间的相关军务,需要二哥帮着多担待些。”
“三郎说哪里话?你我兄弟不用见外。”
“嗯”
杨长郑重点头肯定,目光落在马车消失的街口,他也想知道路、滕的结局。
算计这两人,杨长心里多少有点负罪感,但太心软是做不成大事的,为了霸业必须有所牺牲。
使团离开铜鞮一路北上,路、滕两人坐在马车里看风景,只见窗外路边野花争艳,沿途百姓有说有笑在忙春耕,一副安居乐业的田园好风光。
果如判官鲁捷所言,杨长把沁州治理得不错,或许转成文官也有大作为?
使团下午行至谷前哨所,看到戍守将士精神奕奕,休息士兵仍在练习箭术,足以看出杨长治军严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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