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水浒捡尸成圣 第269节
“啊这.”
“马廉访,既然元帅要求不改,我们先回去汇报。”
辛兴宗看出情况不妙,便拉住马扩欲请辞离去,但遭到粘罕喝止:“你们要留下一人为质,也力麻立,你回去为童贯传话,辛将军则留在云中!”
“不是.”
“元帅,您不能.”
马扩看到辛兴宗表情惊恐,正想着开口帮他争取一下,突然十几名金兵涌入帐中。
“刚刚就说过了,不要试图教本帅做事,送也力麻立去边境!”
“是!”
粘罕一声令下,四名护卫便挟马扩离开。
辛兴宗愣在原地,粘罕轻蔑看了他一眼,指着桌案悠悠说道:“辛将军,这烤羊滋味不错,过来陪本帅共享,顺便讲一讲杨长.”
“啊?”
“别怪本帅没给机会。”
关于杨长的个人武勇,粘罕已从田豹口中获悉。
田豹、陈宣辗转流落西夏,那时西夏还是辽国藩属,听说有人伏杀金人勇士,自然引起西夏边军重视。
靠着完颜阇母等人身上的遗物,两个大宋贼寇竟在西夏混成了小校。
当然,也因为他们能吹牛过火,‘光辉事迹’最终被西夏高层获悉,而西夏刚刚向金国称臣,不久即把田豹、陈宣解送至云中。
杨长是猛将不假,而且驻在上党要地,但完颜阇母、完颜斡鲁两条命,足以让粘罕下定决心攻宋。
不光潞州的义胜军降金,武州、朔州的义胜军也被招降,雁门关防线对金兵形同虚设,另外常胜军小校韩民义,也在不久前率五百人降金,这些消息都是开战催化剂。
无论宋朝杀不杀杨长,粘罕依旧会按计划出兵。
如果杀杨长,粘罕能提前除掉一個劲敌,如果不杀杨长,这消息也会传回沁州,让其与朝廷离心离德,却不知杨长本不和朝廷一颗心。
粘罕故意扣下辛兴宗,是想了解山西宋军布防,为自己南下提供便利。
不是所有派出的使者,都如马扩一样幸运能回去。
同时期的蓟州,接伴使傅察、蒋噩在这里等金国使者入境,最后却等来了斡离不的金兵,傅察保持气节被杀,蒋噩则选择投降。(每逢春节,两国要互派使者贺正旦,接伴使即为接人的使者)
另一队倒霉蛋,是徽宗派去的回庆使,祝贺金国擒获天祚帝,他们十月初八离京,最终也一头撞进金军怀里,正使贺允中被下狱,副使武汉英降金。
十二月初四,马扩一路狂奔回到太原,将粘罕无礼要求上报童贯。
童贯听后两眼一黑,当即晕厥在宣抚司大堂,不一会服用参汤才醒转。
睁开眼,看到宇文虚中、范讷、王云、宋彦通等幕僚亲信都在。
童贯抖擞精神坐正身体,对众人问道:“粘罕要杨长首级止戈,且不说陛下是否会同意,你们随本王去过河北,都了解杨长本事,他怎肯引颈就戮?”
“大王何出此言?”
马扩急得跳了起来,正色提醒道:“粘罕何等人也?岂可因杨长止战?此时应该加强防守,杨长正好用来御敌,另外潞州义胜军叛逃,我担心朔州会受影响,应立即增兵北上,眼下调沁州兵马最合适。”
“不可。”
幕僚王云出言反对,言曰:“粘罕要杨长首级,消息早晚传到他耳里,此时无论调他本人,还是沁州兵马北上,都容易引起误会,会说大王借刀杀人。”
“可是.”
“王云所言甚是,暂时不要惊扰杨长,等请示陛下再说。”
马扩见童贯把话说死,旋即提醒道:“河东路险,有关隘山川为屏,我们还有时间;但河北全靠常胜军,一旦常胜军有变,金军便可长驱直入,不然可以绕后策应,甚至能威胁到东京。”
“你有什么想法?”
“斡离不用兵不及粘罕,我们应该坚守河东一线,然后把主战场放在河北,并且不能让两路金军汇合,只要能打退斡离不一路,河东的金军也就自然退去;
而不让两路金兵汇合,守住真定府就是关键,但宋江、卢俊义出身草莽,他们江湖气太重,很可能被金兵牵制,眼下辛将军被扣金营,河北没人约束梁山军,我愿请缨到真定监军。”
“你要去真定?也好。”
童贯当即对宇文虚中说道:“等会替我拟一份奏疏,举荐马扩为真定承宣使,方便他到真定行事,另外再置一桌酒,为马承宣饯行。”
“军情紧急,哪有心情吃酒?”
马扩一脸无语,摩拳擦掌回应道:“下官马上就启程,另外要尽快上报,让朝廷积极备战。”
“也罢,你既然着急,那就先走。”
童贯对着马扩轻轻摆手,紧跟着把亲信范讷召至身前,轻声嘱咐:“伱去准备一下,明天派人回一趟东京,把杨长这事通报蔡攸,让他请示陛下决断。”
“是。”
范讷拱手退了出去,余者见童贯闭目不言,也纷纷告辞离去。
童贯不想睁眼,是不想面对现实,他不想与金国开战,不想失去现有荣誉。
自己人无法叫醒‘装睡’的童贯,粘罕派来使者却能轻松叫醒他。
十二月初五,马扩回太原并前往真定的第二天,金使王介儒持粘罕书信抵达。
粘罕在信中遣词不逊,提到‘两朝之事,若不互相融会,须至战争。’
童贯一边陪着小心,表示粘罕的要求兹事体大,他已写好奏表马上送往东京,并在宣抚司设宴款待王介儒。
就在宴会期间,粘罕的另一个使者,也是童贯的熟人撒卢母,与王介儒同天到达,他带来一份开战檄文《牒南宋宣抚司问罪》。
檄文中老调重弹,主要指着宋朝接纳张觉,以及招揽天祚帝,是为了图谋金国土地,现在金国兴兵伐宋,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金国缴获了徽宗诏书,以及他写的亲笔书信,都是宋人背盟的铁证。
童贯看了檄文,两眼呆滞盯着撒卢母,问道:“两国误会至此,何不早点告诉我?”
“军已兴,何告为?”
撒卢母怒眉冷哼,表情十分傲慢嚣张,比他先来的王介儒,则小声提醒:“元帅之所以愤怒,是因迭勃极烈身死太原,你们得拿出诚意来.”
粘罕同时派出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主要是为了迷惑童贯。
在两人离开云中当天,粘罕同时率军开进朔州。
童贯听出王介儒的话,感觉事情还有商量余地,正好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当即命人送两人去使馆休息,并说会指派馆伴去说话(谈条件)。
当时会谈判的马扩已不在太原,童贯便让幕僚宋彦通担任馆伴。
结果金使提出的条件,比要杨长脑袋更为夸张,粘罕要大宋割让河东、河北,之后宋金两国以黄河为界。
无论怎么还价,都不是童贯能做主的。
第二天,童贯急召宇文虚中等人,商议赶回东京禀议金人败盟。
按照之前马扩分析,一旦宋金两国开战,河东需要持续顶住压力,然后等河北战场取势,而河东战场的对手是粘罕,众人都不愿久留险地,纷纷附和童贯回京。
十二月初七,童贯前脚刚刚送走金使,便让人收拾车驾准备返京。
太原知府张孝纯闻听此事,急忙带着儿子张浃来到宣抚司,恳求道:“大敌当前,大王督统河东、河北,您留下能提振士气,将士们也能安心守土,倘若此时离开”
“本王受命宣抚,本不负守土之者,若要宣抚司守土,要尔等何用?”
被童贯打断并斥责,张家父子同时愣在原地。
童贯随后又调整语气,轻轻拍打张孝纯手臂,语重心长说道:
“粘罕开出条件苛刻,首先就要杨长首级,本王若不亲到御前,陛下怎肯相信这些话?另外太原兵马副总管王禀,乃是辛兴宗麾下大将,有他助你守城定然无虞,本王留在此地作用不大,到了京城反能让枢密院,从速调兵增援.”
“大王,车马好了。”
听到亲信门口汇报,童贯旋即对张孝纯拱拱手,而后头也不回焦急离去。
“爹,咱们怎么办?”
“能怎么办?唉.”张孝纯一声长叹,无奈说道:“咱们父子死守太原,只希望边境各州坚持久些.”
越期待,就越难实现。
武州、朔州原为金国占据,上半年粘罕主动移交给童贯,是他调开河东驻军的计策。
粘罕提前在两州留下后手,致使两州义胜军快速倒戈,并且影响到代州义胜军。
童贯离开太原当天,金军开赴代州雁门城下,守将李嗣本死守了三天,城内的义胜军抢先开城投降,李嗣本遂被擒而投降。
金兵随后南下围崞县,粘罕派遣李嗣本去劝降,却为守将李翼凛然射走。
当然,崞县最终也没守住,城内义胜军首领崔忠叛乱,引金军入城夺了城池,李翼被俘殉节不表。
至于忻州、太原交界的石岭关,也是耿守忠率义胜军‘立功’,把太原最后的屏障送给金人。
谭稹筹建的义胜军,花去了朝廷、河东大量资源,最后绝大部分成了金人帮凶,唯二成建制没倒戈金人的部队,即为杨长控制的沁州、平阳两支义胜军。
十二月初八,童贯带着宣抚司幕僚亲信,以及他的两千捷胜军亲兵,浩浩荡荡穿越太谷水河谷,打算经南关镇往铜鞮城过境。
一行人刚出谷,便遭遇到沁州守军阻拦。
几个月时间没来,十几座箭楼、哨塔突然拔地而起,上面布满持弓守卫。
童贯当时坐在马车里,捷胜军统制、亲信范讷在车前护卫。
当发现前军突然止步,范讷便打马上前询问情况,军校告诉他沁州守军不让过,报出宣抚司名号也不行。
“有这回事?杨长的人这么狂?让我看看是谁!”
“末将带您去。”
范讷上半年跟童贯去河北,路过沁州曾被杨长接待过,也认识沁州几个主要武官,可他策马看到‘拦路者’完全没印象。
“敢问将军,如何称呼?”
“别想套话,此路不让通行,原路返回!”
见拦路武将态度无礼,让范讷想起了两日前的金国使者,也是这样一副跋扈的表情,旋即掏出腰间金牌。
“大宋天下,竟有不能通行之地?认识这个不?”
“嘿嘿,爷爷不识字。”
“大胆,阻拦宣抚司车驾过境,莫非想造反不成?杨长就是这么教的?”
“吓唬我?你觉得唬得住?”
范讷搬出杨长也没用,那人指了指塔上弓箭手,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你确定要如此?可知后果多严重?”
“要不我们单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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