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大明朕做主 第362节
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汪应蛟的问题,毕自严自顾自的说道。
“此外,各州县以春雨连绵、粮米溃烂为由,每百石漕粮,加晒干米四石、晒扬米四石、淋尖米一石八斗,合计九石八斗,为私贴常例,延续至今。”
“八百万石漕粮北运,算上修葺运河,实耗百姓八十万两白银,又加八十万石粮米。”
“百姓苦之久矣。”
“还有漕军。”
随着毕自严的话音落下,袁世振补充道。
“浙江、江西、湖广、南直隶、南京各总卫所每月给米3石,江北直隶并中都总各卫所每月支米麦二石八斗,邳州、徐州、徐州左卫、归德卫等支米麦二石六斗,山东都司及北直隶等九卫支米麦二石四斗。”
“按照户部的计算,每月朝廷在漕运上就要支出近二十万石粮食。”
“漕军之外,还有漕船。”
待到袁世振说完了养兵钱,毕自严又开口到。
“以清江浦船坞为例,一艘漕船耗银一百二十两银,去岁一年,新造船只三百余艘,今年工部又请造四百艘,耗银八万四千两。”
“漕运上的烂账,算不清楚。”
听着两人的话,汪应蛟略有同感的点了点头,而后道。
“所以,两位是想?”
“这是山东按察副使陶朗先的奏本,你可以看看。”
见到汪应蛟看出了自己有其他的打算,毕自严也不藏着,从袖中拿出一份奏本,递给他。
“自万历四十一年,山东饥荒,陶朗先在登莱开海运,输辽东之粮救济山东。”
“自万历四十六年辽东建奴叛乱,陶朗先在登莱两地从海陆运粮接济辽东,而在朝廷设了辽东转运使后,他又在山东招募百姓,到辽东屯耕。”
“受他的启示,我想要开海运,输送漕粮沿海北上。”
“难,难,难。”
听到毕自严的话,汪应蛟思考了一会儿后,放下手中陶朗先的奏本,说出了三个难字。
“第一难,难在风险。”
“你看着陶朗先的奏章,去岁登莱就有船只被风暴所毁,损失粮食数千石。海运要从远洋行经,风波难定,如遇飓风,船毁粮没,人船皆失,而沿运河行之,虽然缓慢,但却稳妥。”
“第二难,难在百姓。”
“毕阁老不会不知道吧,运河之道,乃是百万漕工衣食所系。从各省行至通州,不知多少百姓靠着这条运河在吃饭。”
“而且,还有那些个漕军。”
看着毕自严,汪应蛟正色道。
“我是南直隶徽州府人,知道各地漕军是个什么情况,不说有八九万人,就算是有个五万人,一时失了生计,可是会闹出不少乱子的。”
“此事若是放在朝堂之上,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此外,汪应蛟还有话没说,沿运河北上的那些个贪官污吏们,不给交够买路钱,船是难以北上的。
“正是因为知道这些,所以目前朝廷在慢慢的对各地漕军进行裁撤,让龙通商行的人去雇佣这些人。实际上,朝廷雇佣那些船行运输漕粮的耗费,是要比靠着漕军运输贵的。”
听到汪应蛟指出漕运上的问题,毕自严就知道有准了,当即道。
“用钝刀子割肉的方式,慢慢的给运河两岸的百姓与漕军找到生计,漕运就可改为海运了。”
“陛下的办法好啊,让那些人因为银子自己斗起来,事情就好做了许多。”
听到了毕自严的话,汪应蛟当即点了点头,而后又道。
“你想要改为海运,还有第三难,难在张居正。”
“敢请汪公教我。”
听到汪应蛟的话,毕自严的脸色就是一滞。
张居正,一个死人,怎么会跳出来阻止他的新政呢?
“你们都是张居正被清算后,才踏入朝堂的,当是不知此事的。”
看着两人,汪应蛟缓缓的说出了他刚中举之时,朝堂上发生的事情。
“嘉靖、隆庆年间,黄河泛滥,大小官员上下其手,一年损失漕粮四五十万石。隆庆六年,时穆宗尚在,高拱行新法,改运河漕运为海运试行。从淮安云梯关出发,沿海而进,一路至天津卫,十二万石漕粮,两月即抵天津。”
“时京城粮价高悬,高拱以海运代漕,当年粮价遂跌,时人赞高拱有不世之略,乃可建不世之勋。”
“然而,好景不长,穆宗驾崩,高拱因上谏言被逐,张居正当国。”
“万历元年,山东布政使王宗沐进行
“张居正言,窃以为今欲河海并运,则当着实料理,岁岁加增;若止欲尝之,则二年之间,道路已熟,何岁以十二万石尝险哉!”
“不久之后,尝试海运的山东布政使王宗沐就被调任为南京刑部侍郎,海运遂罢。”
看着眼前好学的毕自严,汪应蛟感叹的道。
“如今,朝廷给张居正平反不到一年,你就要行此张居正所废之法,朝堂上是会有人以此攻讦你的。”
“有陛下在,不惧!”(本章完)
第341章 毕自严也想动李三才
“哎。”
听到毕自严对皇帝自信的话,汪应蛟叹了口气道。
“支持你的人,并不会一直支持你,反对你的人,也不会一直反对你。”
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汪应蛟的眼前,不由的浮现出了万历八年的时候。
那时,他刚入朝廷不过六年。
那时,万历已经十七岁,大婚之后亲政,和张居正的矛盾越来越摆到明面上。
那时,张太岳正在火烧屁股似的进行经济改革。
那时,朝堂上的各方势力,已经不是狗脑子都快打出来了,而是各方打出来的狗脑子混在一起,根本就分不清楚谁是醋,谁是酱了。
一条政策下去,一个人可能是今天赞成,回家睡了一觉后,明天就反对了。
当时朝堂上的狗斗强度,根本就不是万历中后期能比的上的。
“汪公是觉得,陛下不会支持海运?”
听到汪应蛟的话,琢磨了一会儿后,毕自严出声问道。
“对。”
闻言,汪应蛟点了点头。
“朝鲜之役时,我经理天津,对于海运也算有所了解。”
“漕运之船,需要另造,不能使用平底河船,而是尖底海船,海船造价不菲,想要以海运代替河运,不是如今的朝廷能够支撑的。”
“这,汪公多虑了。”
听完汪应蛟的话,毕自严与袁世振对视一眼后,由袁世振出声解释道。
“去岁,熊廷弼在辽东上疏缺粮,陛下专设辽东转运司,购买船只,从天津、登莱两地通过海运向辽东运粮,由此可见,缺陛下对海运,并无排斥之意。”
“辽东转运司之事,我是听说了的。”
闻言,汪应蛟伸出一只手止住袁世振的话,说道。
“据说是将山东、天津盐税的一部份用来造船了?”
“是,但又不是。”
听到汪应蛟的话,袁世振思索了一下后到。
“前番,我对盐政进行了一番改动,如今不再发放盐引,而是由各地盐商直接向各个盐场出钱买盐。”
“以长芦盐场为例,是由宫内出钱对山东、天津诸地的盐场进行了整合,采用晒盐法,直接售卖给各地选出的商人。”
“那盐税呢?”
听到袁世振的话,汪应蛟皱了皱眉头问道。
“我大明的盐税,是以盐引为凭,若无盐引,不就是盐税不收了吗?”
“盐场将盐卖给商人的时候,就已经收了。”
听到汪应蛟的话,袁世振忍不住龇了龇牙。
“如今的宫厂法,宫里出钱,太监牵头,民间招募掌柜进行管理,再由户部监督,采用我在两淮的保丁法,对盐场进行整合,使用招工法进行生产。”
“人多力量大,柴多火焰高。其他地方我不知道,但现在天津几乎已经没有小盐户了。”
“为何?”
闻言,汪应蛟皱了皱眉头,有些搞不懂。
“成本低廉。”
看着汪应蛟,董应举掐着手指头算了起来。
“上月新建的长芦十九号盐场,在之大沽口之南,占地七千亩,旺季每亩盐田每月可产盐百斤,按照一斤两文的价出场,每月可得四千五百余两。”
“而每月盐场给盐丁的工钱则是每月三枚银币,算上维护费用,每月支出大概是一千五百枚银币,盈利三千枚银币。”
“而这样的盐场,宫里打算在渤海湾上建五十余个。”
“每个盐场投入多少两银子?”
听着袁世振的话,汪应蛟也在掐着手指,好一会儿后,他突然问道。
“恐怕没个两三年是无法回本吧。”
“这个不好计算,因为除了他们自己招募的士卒外,还有英国公世子张之极在天津那边,带着原来三卫的士卒去修筑盐田。”
脸上的表情诡异,袁世振出声道。
意思很明白,盐场建设上,宫里差不多是白嫖了朝廷卫所军的劳动力。
“你知道的,宫里的账本若陛下不公示,我们是无法知道的。”
“盐场的盈利,是如此之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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