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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处心积虑十六年,方知是水浒 第463节

  众人闻言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能满脸赔笑,实在是太震撼了,太让人震惊了,做梦都梦不到之事!

  “还有这个,攻打了……东喀喇汗!”道君皇帝已经拍不动桌子了,实在是手疼得不行,就抓起后面的白玉拂尘,也不管结不结实用力敲了起来:“东喀喇汗啊,那是什么地方?是外境吧?好像没有归过中原吧?何栗,你是状元,你来说!”

  何栗上前一步,行了个礼,然后思索道:“官家,东喀喇汗地域广大,要多过西夏和回鹘,这块地方有一部分在史上是唐朝安西和北庭都护府所辖,但也只是部分,另外土地和西喀喇汗,则都属于外境了,汉唐时有兵马去过这外境的部分地方,但后来都撤回了。”

  “听听,听听,这逆子去打这个地方,信上说居然还打下来了,这怎么会是真的?打了回鹘又打这里,这是多大的地盘,这可是多大的地盘啊!”

  何栗眨了眨眼睛,觉得道君皇帝表演的实在有些过了,忍不住道:“官家,微臣觉得信报不假,毕竟几路消息报告皆是如此,秦王殿下……该是下了回鹘,又下东喀喇汗了!”

  “汉唐都只是去过,未完全占领,他竟然打下来了,他怎么打下来的?打那么远的地方,难道他要超了霍去病和高仙芝吗?是已经超过了吗?比他们打得都要远?这逆子,真是气死朕了,气死朕了!”道君皇帝根本不听何栗言语,只是自顾自地在说。

  众人这时个个都嘴角抽动,知道官家是在显摆,可这等丰功伟绩,就算他们和赵柽有嫌隙,也不免心中感叹,这是经天纬地之功,震动天下之绩了。

  道君皇帝已经激动得无以复加,汉唐啊,那可是汉唐,逆子竟然在复走汉唐之路!

  他竟然打下了那么远的地方,扬威域外,马踏蛮夷……可这,还不是他指挥有功,是他派逆子去打的?是的吧?一定是,肯定是啊!

  一想到此,道君皇帝兴奋得哆嗦了起来,汉武唐宗,那可都是大帝!

  大帝是什么?是文治天下,武功盖世,战破苍穹,征遍八荒的存在,普通帝王绝难企及的。

  他如今已经赶上了吗?那他将来的谥号该叫什么?宋武大帝?宋文帝?宋天帝好不好?

  若真赶上了能不能超过?按照逆子的野心和手段,下一步说不定还要打去哪里,真有那天打下了比汉唐还大的地盘,那他岂不就是独断万古,万古一帝了?都要盖过了始皇帝了!

  道君皇帝想入非非,神游天外,正不意秦汉、无知暑冬时,忽然一个声音响起:“陛下……”

  他被从中叫醒,未免不愉,看却是李邦彦。

  李邦彦小心翼翼地道:“陛下,微臣觉得……陛下的封禅泰山,似乎有些过早了。”

  “啊呀!”道君皇帝闻言,不由一愣,随后胳膊一抖,竟然掉落了白玉拂尘,打翻了琉璃盏杯,地上传来清脆响声。

  他呆若木鸡,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泰山封禅何止早了,简直是太早了,早过头了,他怎么能一时糊涂,那么早便去泰山封禅呢?

  若是当下,或者再晚些,等更大功绩到来,再封禅泰山岂不是另外一番光景?那时史书之上所写也自会不同,必然天花乱坠,地涌金莲,自家肯定天上地下,唯己独尊啊!

  道君皇帝仿佛三魂丢了两魂,七魄跑了三魄,脸色立时苍白如纸,“扑通”一声跌坐到了椅子之上,口唇颤抖,半天也吐不出来一个字来。

  李邦彦见势不对,立刻闭紧嘴巴,缩了回去,然后把脑袋低下,装作无事人一般。

  好半晌,就看道君皇帝忽然再次用力敲打起桌案,“这逆子,谁让他这么晚才打回鹘与喀喇汗的?啊,谁让他这么晚才西征的?朕不是给他下过命令,叫他早点往西方打吗!让他早点吗!”

  众人闻言都是愣住,随后全部低头,观望鞋尖。

  “居然违抗朕令,居然违抗朕令啊!”

  何栗又有些忍受不住,就想开口说话,旁边徐处仁拉了他一把,他咬紧牙关,用力掐了自己腰间皮肉,终于是忍受了过去。

  “真是逆子啊逆子,混账啊混账……”

  原辽国临潢府上京城,金灭辽后,初未改名,沿用辽国旧称。

  此刻就在原本辽皇宫之内,完颜宗望躺在卧榻之上,脸色青灰,望去似乎已病入膏肓。

  他的榻边站着两人,其中一个横眉雕眼,鹰鼻虎口,穿着女真传统衣袍,腰上挂着七宝钢刀,神色阴郁凄切,正是号称四太子的完颜宗弼。

  另外一个则豹头环眼,燕颏长身,但脸上却布满七七八八交错的伤疤,穿着莺歌绿袍子,带着宝剑,正是已经投奔女真几年的林冲。

  完颜宗望这时看向宗弼:“兀术……”

  完颜宗弼上前一步:“二哥,你肯定会好的,只要多将养时日,一定还可以骑上骏马,征战天下。”

  宗望有些无力地笑了笑:“兀术,我问你,铁浮屠筹备得如何了?”

  “这个……”完颜宗弼闻言不由皱了皱眉,组建一只重甲是宗望的由来想法,可却谈何容易,具装骑兵不是有人有马就行,那一身覆甲难以打造,就算以女真当下实力,也不好成功。

  何况,依照宗望的意思,可不是打造几百几千铁浮屠,而是足足一万,至少一万这种重甲骑兵,这可是件浩大的工程。

  “还须多久?”完颜宗望看他犹豫,不由神色有些黯淡,追问道。

  “两三年时间,总会有成。”完颜宗弼咬牙道,本来他想说五年,可看着宗望这失落神色,哪里愿叫他难过。

  “二三年啊……”宗望微微闭了闭眼,片刻睁开道:“拐子马呢?”

  “拐子马很快就能成型。”完颜宗弼急忙答道。

  宗望叹了口气:“粘罕执意南下,我的意思是待铁浮屠完全之后再行,粘罕却说要师出有名,趁着宋国违背海上之盟,收留辽军之际,正好出兵,我如今重病在身,阻不了他,陛下从中摇摆不定,也只好由他一意孤行。”

  完颜宗弼道:“二哥,我看那宋军孱弱,一二十万大军,连燕京都攻击不下,不必等铁浮屠出来,就能直杀东京!”

  宗望微微摇头道:“你知什么,真若南下,东京岂是尽头?必将一鼓作气打到宋国南方,混一天下,若有铁浮屠当成此功,没有铁浮屠怕是难走那么远就要止步,倒时再而衰三而竭,年景久了,就怕再也打不完了……”

  完颜宗弼闻言张了张嘴,好半天才道:“二哥,可是现在朝上不但吵着宋国毁约,更多的是要为父皇报仇啊。”

  “报仇?”完颜宗望闻言眼神中一阵空泛,良久才道:“随你们去吧。”

  完颜宗弼顿时低头,讷讷道:“可是铁浮屠覆甲的打造技术……”

  这时旁边林冲开口道:“我记得辽国之前也有重甲,唤作铁林军,这上京既然是辽国京都,会不会在哪里留有铁林军的建造办法?”

  宗望在榻上闻言猛地睁开双眼,露出久已不见的精光,完颜宗弼也立时愣住,就听宗望道:“现在就去,马上去,搜寻各处,找辽国遗留的铁林军铠甲锻造方法!”

第589章 隐藏,布置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饮酒赏月,阖家团圆。

  西宁城内秦王府,从早晨时就开始热闹起来,戏台搭好,桌椅摆齐,人人脸上都一副喜气洋洋。

  军中的、碎玉楼的、原本府上的,在一起有说有笑,愉悦开怀。

  很多人都是赵柽从东京带来,有家眷当时则一起跟到西宁,没家眷的便独自一人,此刻都过来秦王府这边,在这里共度佳节。

  府内搭了两处大戏台,一个在后宅,一个在前方大堂对面,前堂对面是片空旷的广场,马都能跑得开,戏台更是丈高,红绿披挂,描金绣彩,颇为局势。

  赵柽心情不错,在前堂门口和卢俊义说了会儿话,叫大师兄负责场上秩序后,自己背着手去往后宅。

  刚到月亮门前,就看到福金和元缨磕着瓜子出来,旁边还牵着小赵熹。

  赵柽问她们去哪里,元缨说帝姬和小赵熹要去前面大台子看戏。

  这个时候其实不像后来朝代那么多规矩,本来前方就不少人都带着家眷,婆娘孩子都有,熙熙攘攘热闹。

  赵柽瞅福金道:“最近可收得鹏举来信?”

  福金脸色一红,低头道:“岳师兄倒是来过两三封。”

  赵柽摸着下巴想了想:“两三封怕是个概数,说不得多少,我这却是就收到一封,下次你给他回信,叫他过来一趟。”

  福金疑惑道:“二哥叫岳师兄来有军事商议?”

  赵柽摇了摇头:“甚么军事,你叫他来把你领走算了,也老大不小,我这里可不愿意留个小姑子在府上。”

  福金顿时大窘,跺了跺脚:“不和二哥讲了,总开我的玩笑。”

  说完,拉着元缨就跑,元缨拽着小赵熹,小赵熹喊道:“爹爹,不叫姑姑走,不叫姑姑走。”

  赵柽看着她们远去,摇了摇头,进入了后宅。

  这边是个小戏台,台上唱的都是女戏,是府里的丫鬟婆子在表演,戚红鱼主持,说老实话并不好看,不比前面大戏有武行杂耍,也难怪福金几个要出去观瞧。

  坐位上人数不多,但却齐全,萧敏抱着小赵悦也在,见他来都起身见礼。

  赵柽摆了摆手,过去接了小赵悦到怀中,小家伙骤然离开母亲的怀抱顿时有些发懵,“咿咿呀呀”叫了起来,有些挣扎。

  赵柽看着她粉嫩的小脸不由欢喜,低头便来了一下,小家伙这次不动了,两只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瞅赵柽,小手往前乱推。

  赵柽哈哈大笑,刚想再来一下,却见小家伙“啪”地把头转去了一旁,颇有些嫌弃的意思。

  “居然还知道躲避了,莫非厌弃为父吗?”赵柽伸出手去捏她小脸蛋,笑眯眯地道。

  小家伙立刻不高兴了,望着旁边的萧敏伸手要抱,倒是没和一般小孩子一样哭出来。

  “王爷,还是给我吧。”萧敏从赵柽手上接过小家伙,莞尔道:“这孩子皮实得紧,出了月,就没怎么哭闹过。”

  “不哭还不好。”赵柽点头:“我的女儿怎么会没事就哭鼻子呢,对了,等她过了周岁就熬药水给她浸泡身体,过了三岁就教她习武。”

  萧敏道:“二郎,不……习武行不行?”

  赵柽摇头道:“那怎么行,到时候还要将你父亲的亢龙掌法和莲花棍术传下去呢。”

  萧敏闻言愣了愣,亢龙掌法大开大合,刚猛无比,从来都是男子练习,哪有女子练的?

  她瞅瞅怀中粉雕玉琢的小赵悦,眼前出现一个美丽少女掌飞脚打,使用亢龙掌的粗鲁模样,顿时咬了咬唇:“我才不教女儿这掌法呢。”

  赵柽纳闷道:“为何不教?”

  萧敏不言语,抱着小赵悦回了座位,再也不看他。

  赵柽心中不解,但也没问,又去逗弄了会小赵诣,嘱咐戚红鱼准时开宴,然后便离开了后宅。

  大宋十分重视中秋节,便是赊酒都要过此节日,尤其东京、洛阳等地,便是街边的乞儿也要买几只小月团饼来吃。

  这时,前面大堂处更加热闹,足有两三百人模样,柳随云也过来,坐在戏台前面给一众粗胚细讲台上戏目来历,不然大部分都只是瞧热闹,看的云山雾罩。

  赵柽背手过来,“刷啦啦”站起一片行礼,他笑着示意众人坐下,然后也不看戏,悠哉闲哉地往不远处亭子走去,亭子那正有个人鬼鬼祟祟。

  赵柽咳嗽了一声,那人吓了一跳,站起来回头看是赵柽,不由嘿嘿道:“公子,公子……”

  赵柽上前几步,抓过他袖子,见手上是只钱袋,便道:“欧阳北,在这里偷数钱呢?你也能攒得下钱来?”

  欧阳北神色一窘:“公子,属下现在好歹是个将军了,每月俸禄不少,花不完,花不完。”

  赵柽冷笑:“是花不完吗?是这西宁城里没有勾栏吧?”

  西宁城是没有勾栏瓦肆的,青楼酒馆什么倒是不缺,但欧阳北就爱勾栏的调调,这里没有却是把钱给省下来了。

  “公子,坐坐……”欧阳北脸赛红布,用手去擦一旁石墩。

  赵柽坐下,那头周处瞅见,急忙叫人送过茶水。

  赵柽指了指对面:“你也坐着。”

  “是,公子……”欧阳北是赵柽最早收的一批手下,那时候赵柽才九岁,算是打小便跟着的心腹。

  他们这批碎玉楼的人,历来称呼赵柽公子,不叫王爷,而且规矩也不那么多,赵柽说坐,便是坐下。

  喝了一口茶后,赵柽道:“还没有成家的打算吗?”

  欧阳北向来一听这话就麻爪,讷讷地不知如何回答。

  赵柽伸手一指戏台那边:“许多人都已经成家,有的是与你一起来到我手下的,如今孩子都已经开蒙了!”

  欧阳北朝那边瞅了一眼,正有个小童望过来,显然认得他,做了个鬼脸给他看,欧阳北嗫嚅道:“公子,属下这个,这个……”

  赵柽哼了一声:“黄孤如今也已成亲几年,和琼英都生了两个,你还这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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