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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处心积虑十六年,方知是水浒 第434节

  “啊,元果?”元成不由愣了愣,这元果怎么回来了,不是说投降了宋军,还在那边做官了吗?自家一门老小,差点因为这事,被当今皇帝杀掉脑袋。

  他急忙上前几步,不管如何,受不受牵累,自己只有这一个儿子啊,可这是元果吗?怎么还留上胡子了呢?自家可还没死呢!

  “哎呀,真的是元果!”到了近前,瞅得仔细,虽然穿着汉服,又留了胡子,但确是元果无疑。

  “怎么这身打扮,差点让为父走了眼,我还以为来的真是汉人呢!”元成大喜道,瞅着自家儿子,脸上全是兴奋:“元果啊,赶快过来坐。”

  “爹,我这次回来有要紧事情,要和你商量。”元果瞅瞅旁边几个元家人大声道。

  “什么事情如此着急?对了,你这胡子怎么瞅着和别人的胡子不太一样呢?”元成闻言道。

  “爹,我这是八字胡,眼下很流行的!”元果摸了摸胡子,其实是用马尾巴粘的,所以看起来很柔软顺滑,向两边垂下。

  “哦,八字胡啊!”元成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道:“我听说你在宋军那边做官了,是什么官职,比之前大还是小?”

  “爹,我现在是偏将军了,任副军长,下面管着一万人呢,比以前官职大多了!”元果得意地道。

  他来之前,赵柽特意封了他的官,从营长直接升到副军长,又挂了个偏将的衔,听起来很大,不过只是名头,实际上手下一个兵都没有。

  “十一郎是将军了?”旁边元家人顿时惊讶道。

  “管一万人?那不是权势很大?”

  “这么大的权利,汉人相信你吗?”

  “听说带头的是个大宋王爷呢!”

  元成也道:“我儿,这般位高权重,可得对方信任?”

  元果听着众人七嘴八舌议论,忽然一抬手,猛地拍了拍胸膛,冲元成道:“爹,我如今是汉人了!”

  “汉人了?”元成立刻一呆,心说怎么就是汉人了?你可是纯粹的大夏种,咋变汉人了?

  “爹,我如今叫刘果了,不叫元果!倘若将来王爷赏赐我姓,那我就叫赵果了!”

  “刘果……赵果?”元成神色阵阵发黑,这是连祖宗都不要了吗?虽然自己就这一个儿子,娇生惯养,望子成龙,可就算再为了成龙,也不能连老祖宗都抛弃了,连姓都改了呀。

  “我儿,你,你这次回来是……”

  “爹,我这次回来可是办大事的,爹,你听说我家王爷就要打过顺州了吧?”元果立刻低声说道。

  “我……”元成其实并不太知道这些,毕竟元家在野,虽然元镜是皇妃,但又不总回来,这次离开说去神鸷宫养伤,就再也不见踪影,而元成又不是家主,所以对军情知之甚少。

  “爹,一看你就不知道,我家王爷马上就要兵进兴庆府了,到时这天下便姓赵不姓李了,我这次带兵回来,就是招降咱们元家的!”

  “招降元家?”元成闻言顿时倒吸了口凉气,什么招降?这说白了不就是造反吗!

  “就是招降,王爷的意思是现在投靠过去还算有功,不然大军真正杀到时,再想来投可就晚了,那时根本不接受任何投诚,誓要杀得血流成河不可!”

  元成闻言神色尴尬地道:“这,这,别忘了你妹妹可是今上的妃子,此刻投过去的话,岂不是陷你妹妹于险地?”

  “爹爹说元镜啊?”元果眼神闪烁,心中暗想别人没看出来,自己可看出来了,当日在会州自己虽然没直接露过面,可扒门缝,骑墙头处处却也偷窥注意,明镜儿和狗王两个眉来眼去,说不定暗中有了什么勾当,否则狗王岂会轻易放她离开?她又岂会不回皇宫,跑去天山自称养伤?

  “就是明镜儿啊!”元成说道:“若是投靠过去,那你妹妹她……”

  “爹,此事莫急,你附耳过来。”

  元成凑过去,元果手掌拢做半喇叭状,小声地说了几句话,元成差点没跳起来:“我儿,你,你莫不是在说梦话?”

  “甚么梦话!”元果有些不乐意,这老头怎不相信自己所说?明镜儿和那狗王绝对有事,她身为李乾顺皇妃,狗王怎会好心放走?而且一起放元极元夏等人离开?狗王是个什么德性他最清楚,处处都是想占便宜的,绝不会做亏本之事,所以两个之间肯定勾搭连环,暗中龌龊了!

  “爹,我不和你说这个……”元果拉着元成去石桌旁:“你就记得我家投降了就是,而且是第一个降的,你没看我带了兵来,谁若不降直接就地处决,军兵们可都携了手弩,什么武艺都没有用处!”

  元成半天不语,瞅瞅旁边别的元家人,也都个个一脸惊愕,哪知道元果此番回来,竟然是要做这种事情。

  “到时候爹你就当元家家主,让元坤那老东西退位,若是他不愿意投降,正好直接咔嚓了他!”元果淡淡说道。

  “我当家主?”元成觉得有些不太真实,他家是庶系啊,哪怕明镜儿做了皇妃,他也不过是身份提高了一些,却没有坐上家主位置,这投降了宋军,就能做家主了吗?

  “对,到时候爹你就是家主了!”元果说着伸手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放到桌子上:“这次回来我也没给爹带什么物什,这是大宋江南的特产花雕酒,是王爷赏赐给我的,就给爹品尝了!”

  “花雕酒?”元成看着石桌上酒瓶,精致美仑,光瞅瓶子就赏心悦目。

  元果道:“这花雕酒和咱们西夏的烧酒不是一个味道,爹你尝尝,对了,喝这花雕酒一定要用瓷杯,而且一定要大宋官窑的瓷杯,我正好带来一只。”

  说着,他又摸出只豆绿釉的杯子放在石桌上,元成瞅了瞅:“这杯这么小,可好饮酒?”

  元果笑道:“爹,喝这种酒一定要用瓷杯喝,宋人讲究,这么喝能喝出一种清香的味道!”

  元成瞅那瓷杯,点了点头:“好,这杯子看着不错,留着不但能喝酒,平时还能当茶杯用用。”

  元果摇头道:“爹你若是想要大宋的茶杯,到时我令人去买来一套给你就是,这杯是专门用来喝酒的,不好喝茶。”

  元成点了点头,摸过豆绿釉小瓷杯,有些爱不释手,吩咐道:“来人,去灶下弄几个菜肴,再做个蒸羊脸,我儿最喜欢这口,今日与我儿喝上几杯!”

  “爹,不必了!”元果摇头站起身子:“我还有要事,好赶快去元坤那老东西处瞧瞧,二十八娘在那边劝降,若是元坤不识抬举,就直接拿下问罪!”

  说着,他转身往外走,元成在后面道:“我儿小心啊……”

  元果摆了摆手,再不说话,径直走出院子直奔元坤住处。

  没多久来到那边,却闻到一股血腥气息,看元坤院内倒了十几具尸体,屋中正传来打斗与呵斥声音。

  元果听着激烈,不太敢上前,就这时“砰”地一声响,有人从窗口被打了出来,然后武松自屋里冲出,再打上十来招数,那人叫武松用破云无敌脚,直接踹上胸口,嘴喷鲜血毙命。

  接着武松进屋,元果见状便也跟进,只看元坤正面如死灰坐在椅上。

  他瞅屋内除了元缨再无旁的元家人,立刻冷笑道:“老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难道想要整个元家陪你一起受死不成!”

  元坤看见元果,顿时气得浑身乱颤,虽然元缨、元夏等人都投了宋王,但他最恨的还是元果,因为元果家乃是国戚,元果说起来勉强也算国舅了,居然最先投靠宋国,毫无气节骨气,此刻居然再来迫降,简直是罪该万死啊!

  “家主,家主你还是投了吧……”元缨看他气愤,不由继续劝道。

  元坤不语,元果冷笑:“我看不必劝他,直接一刀结果了事,到时让我爹来做家主,我爹武艺又不比他差,做元家家主绰绰有余!”

  “我,我,我……投就投了!”元坤直喘粗气,被元果话语气得差点吐血三升,什么叫一刀结果了事,让他爹做家主?

  既然那样,偏偏不让这贼子如愿,自家直接投了就是!

第556章 风云大事要谋定

  金戈如日,铁马似山,黑云压城。

  大战之后,赵柽只休整了一天,便催军北上,直扑顺州。

  原因无他,兴州被突袭的消息已经传递过来,但并不明朗,只知道兴州被袭,不知究竟有无下城。

  所以赵柽不能再等,不管吕将到底有没有拿下兴州,都要向前进军了。

  若吕将拿下兴州,须马上进军呼应。

  若没拿下,也得进军,然后合兵一处,急攻过去,势必一举成功,不能等待西夏四处兵马前来救护,倘若西夏各地救护,到那时恐一切艰难,机会失去,失不再来。

  此刻已经招降了上次大战的夏兵俘虏两万余人,算来总兵数接近十万了。

  十万大军,直扑顺州。

  顺州这时空虚,连番争战,调兵遣将,城中不足一万人马,只有七八千余,勉强守城。

  但之前兴州被偷袭消息传来,这七八千又分出半数前往救护,只剩三四千人,相较偌大城池而言,已是形同虚设一般。

  十万大兵碾压过去,根本不用什么谋策,直接强攻。

  顺州乃大城,可越是大城越发难办,军兵分去了四面城墙,面面不足千人,只有几百。

  这几百军兵守着几里长的一面城墙,又哪能够守护得住,连半天都没用上,就被直接拿下。

  下了顺州之后,赵柽即刻派出探马,往北方探去,北方一百余里便是兴州城了。

  此刻地势乃是四星环月形状,顺州在最下面,东北向上依次是静州、怀州、定州,呈现一个半弧形,把兴州环绕包裹在中间。

  兴州后方是贺兰山,前方是距离最近的卫城怀州,位于正东,只有几十里远。

  赵柽一次撒出几百探马,而且大军只是稍做调整,就全部拉到城外,做出随时北上姿态。

  没太多时间,便有探马火急火燎回来报告,简直比八百里加急更急,马腿差点都跑断,裤里垫的毛皮都磨破,整个人狼狈无比,尘土满面。

  但正是因为如此,才见情势之紧急,赵柽急忙召见,这探马带回来个让他振奋无比的消息,兴州被吕将突袭打下了!

  兴庆府大乱,兴州城大乱。

  赵柽心中兴奋,这时再有探马回来报告了,说李乾顺弃城而走,躲进了贺兰山中。

  事情紧急,赵柽急忙调兵遣将,毕竟吕将人少,虽然拿了兴州,但恐不长久,李乾顺走脱,便要召集各部,自家若不早点赶上,那势必兴州还要有所闪失。

  兴州现在肯定弹压之下,吕将不到万兵,兴州乃西夏国都,第一大城,人口众多,惟恐作乱,时时都有崩溃可能,自家这边必须马上赶过去,帮忙镇压,再直接宣告西夏灭国!

  只要宣告西夏灭国,那以西夏这种地稀人散的监军区架构,可能便会直接崩溃了,还有兵的监军区独自为政,没兵的直接就散掉了,到时只要一路扫荡过去便可以。

  赵柽疾速下令,十万大军开拔,直奔兴州。

  兵贵神速,十万军里有步兵速度太慢,赵柽便点了鲁达、徐宁、秦明、呼延灼、黄信、樊瑞、项充、李衮,八名大将,带上一万骑兵充做前锋,中军则留给杜壆指挥,前锋抢先一步赶往兴州。

  一百多里地对于轻骑来说并不算远,上午出发,临近傍晚之时便望到了兴州城池。

  这兴州为长方形大城,周近三十余里,护城河阔十丈,南北各两门,东西各一门,后周时为灵州所属怀远县,宋初废县为镇,李继迁夺取灵州后,改灵州为西平府,李德明继位后,认为西平府地居四塞之地,不如怀远形势有利,于是在怀远建大城,定都于此,名为兴州。

  而到李元昊时,又广建宫城,升兴州为兴庆府,并于此正式立文武班,筑台城南,于天授礼法延祚元年在此受册,即皇帝位,西夏历代皆以此为都城,到李乾顺这时,更大为修建,各种宫殿寺院无数,一时繁华无比。

  赵柽望见兴州城,双眼微眯了眯,一声令下,直接一万骑兵冲了过去……

  半个时辰之后,西夏皇宫前,赵柽看着跪拜在前方的吕将,亲手将其扶起,哈哈大笑道:“不负本王当初从方腊手里救下轻侯你,今日竟立此大功!”

  吕将汗颜道:“王爷,属下愧不敢当,那时吕将不过一俘虏耳。”

  赵柽摇头,拽着吕将胳臂:“起来起来,都与本王一起看看这西夏皇宫的豪奢。”

  说着话,他转身大步流星向宫内走去,后面吕将、杨志、史进、鲁达、秦明、呼延灼等人皆是跟上。

  这西夏皇宫风格与大宋不同,专讲究金碧辉煌,宝物堆砌,金光闪闪,有些异域风情。

  走了几处大殿,赵柽询问军情,得知李乾顺依旧还在贺兰山中,不由纳闷:“为何不往东面去逃?”

  兴州位置,往西处荒凉,贺兰山后古长城,古长城再往西则是那两片相连的瀚海沙漠,虽不说什么绝地,但距离军司较远,不太好投奔。

  而向东则不同,向东便是怀州、灵州,灵州再远去东部,就是沿边几个军司,尤其灵州本身乃西夏第二大城,李乾顺没去灵州实在让人纳闷。

  吕将说道:“王爷,李乾顺不去灵州,属下怀疑李察哥在那里!”

  “李察哥在灵州?”赵柽伸手摸了摸下巴,哈哈笑道:“李察哥在灵州所以李乾顺不去?这位西夏末君,也实在太谨慎了!”

  听到西夏末君四个字,身后众人也一起笑起来,吕将道:“王爷,正是如此,若不谨慎断不会放着灵州不去,进贺兰山,只是属下兵少,无法进山搜索。”

  赵柽想了想,道:“贺兰山大,磅礴险峻,我倒是能猜出他躲去了哪里,只要他不出来往别处,等后面大军到来,我亲自带兵去搜,如今倒是有另外两事更急。”

  吕将道:“王爷,可是宣告西夏灭国,和这城中安抚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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