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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处心积虑十六年,方知是水浒 第427节

  元缨道:“从没离开这么久过,徒儿确实想回去看看。”

  赵柽道:“给你一支兵带回去,能不能说降元家?”

  “啊?!”元缨闻言顿时吓得连连摆手:“师父,我不,我不……回去了。”

  赵柽皱眉道:“刚说要回去,怎么又反悔?”

  元缨嗫嚅道:“师父,之前说过家里的事情我不掺和,师父你好要说话算数,不能不算。”

  “说话算数?”赵柽大袖飘飘,衬着月色,站在船头看去前方:“为师自然是说话算数的,只不过叫你带兵回去劝降,却是为了你好,也为了元家好。”

  “如何为徒儿好?为了元家好?”元缨眨着眼睛,一脸不解。

  “如今元极元夏几个都回去,再无消息传来,由此可见元家并无降意,而大军不日就要北上,到时铁蹄踏处,一切都成齑粉,再无受降道理,那时元家必将不复存在!”赵柽淡淡道:“若你回去劝降,元家识时务投入我麾下,不但能保元家不灭,而且说不得还会受我重用,到时你在元家身份地位自高,乃是一举两得。”

  “啊……”元缨两条柳叶眉弯啊弯,总觉得师父哪里说得不对劲,但又找不出毛病:“师父……可是我害怕啊,我,我……”

  赵柽道:“给你人手,给你兵马,还叫元果和你一起回去,你怕甚么?”

  “我我我……”元缨月光下小脸有些发白,握着大枪杆的手微微颤抖,显然十分紧张。

  “没出息的东西!”赵柽哼道:“此番回去,乃是救你们元家,想不想救,你自己决定好了!”

  “我,我救!”元缨呆了呆,随后讷讷地道:“师父,那我什么时候回去……”

  此刻船向前走,夜风鼓帆,已经出去几里,快到黄河入口处,赵柽淡淡地道:“明天就走,便按照你说的,走水路顺流而上,直去怀州好了。”

  “是,师父……”元缨低头,小嘴之上能挂油瓶。

  “你如今已经晋升小宗师了,比我预想的要早,这次事情办完之后,为师便传你绝艳枪法,再允你适当的练剑。”赵柽缓缓地道。

  就在前日,元缨踏入了小宗师境界,比他预想的要快太多,本来赵柽对这种事情心中没谱,毕竟算是头回当老师,教高宠的不算,无法判定元缨能不能尽快晋境,他合计的是年底前元缨能成就小宗师就行,没想到居然这么快便完成。

  “真的师父?”元缨闻言立刻雀跃起来,一改刚才的沮丧,脸上都乐开了花。

  “师父说话什么时候不算数过!”赵柽冷哼。

  “对了师父……”元缨忽然期期艾艾起来:“你会剑法吗?”

  “剑法?”赵柽微微眯眼:“不会!”

  “我就知道师父你不会剑法!”元缨一撴手上大枪杆,理直气壮地道:“那徒儿到时和谁学剑去?”

  赵柽摸了摸下巴,瞅她道:“你不是之前一直练的都是剑吗?后来还自己拿木剑创造招数,套路既然学得差不多,又能自己融会创制的,还用和别人学吗?”

  元缨想了想,有些喜道:“师父说得也是,我可是小宗师了,这个宗师嘛……自然是可以自己创造武艺的,我虽然还只是个小宗师,但自家琢磨些剑法应该可能,何况我剑道上的天赋极高,对了师父,我剑道上的天赋肯定是强过枪道的!”

  赵柽一听黑了脸,心说你什么剑道天赋强过枪道,你这几个月若是不练枪的话,能晋升小宗师?

  “师父,等我剑术大成,我要和你比试一番!”元缨自信满满地道。

  “和我比试一番?”赵柽皱了皱眉,哼了下,这逆徒忘性挺大啊,忘记上次拿着笛中剑,连手都未出去就被打昏在地了?

  “对,到时我要和师父比试比试!”元缨眼珠转了转,急忙又说道:“不过师父你也得用剑,我们只比试剑法!”

  “比试剑法?”赵柽负后的双手拿到前面,抱胸道:“可是为师不会用剑啊!”

  “那徒儿就不管了,反正要比试剑法!”元缨得意地道:“师父乃半步大宗师,就算不会剑法,可总也能拿宝剑招架一二吧?”

  “招架一二?”赵柽冷笑不语。

  白战在旁边瞅了瞅元缨,嘴角抽搐,看向白霸,白霸也同样表情,两个心中都想,这徒弟脑袋实在是不灵光,你师父最会的就是剑术,到时不把你打得“哇哇”惨叫都怪了。

  看着赵柽不说话,元缨觉得自家老师心虚,更加眉眼欢喜起来。

  “师父,那我明天就带兵去怀州?”

  赵柽点了点头,这逆徒脑后有反骨,估计是心中想着以后如何打败自己心中正爽,才主动请缨要回怀州了。

  “明天给你三千兵,全部伪装,然后叫元果与你一同回去!”赵柽说道:“对了,让武松也去,武二郎已经晋升宗师,到元庄后能保护你们。”

  元缨闻言又要撴大枪杆,赵柽道:“若我没料错,你元家肯定还有宗师,武松同去,更加稳妥!”

  “好吧……”看赵柽斩钉截铁,元缨急忙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心里却想,就算家内还有宗师又如何?只要不是十三哥,旁的也未必是她对手,她虽然只是小宗师,但未尝不能越级挑战!

  “若……”赵柽这时眉毛扬了扬:“元镜在庄子上,就先去与她商量。”

  “十九姐走时和我说,要回神鸷宫一趟,未必在庄子里。”元缨道。

  “哦,元镜回神鸷宫了?”赵柽点了点头,元镜离开会州时曾经说过一次,如今元缨也这般说,那便不假。

  “是的师父,好像十三哥也会与她同去,所以元庄眼下应该没什么高手……”元缨双眼闪啊闪,看着赵柽小声说道。

  赵柽没有理她,而是冲张宪道:“返程回关吧。”

  张宪立刻下令,船只掉头,向回驶去……

  隔一日,探马来报,顺州军正在马不停蹄朝峡口关方向赶来,骑步军皆有,约莫三万多人马。

  赵柽招众人议事,三万多人马其实并不算多,但是关南还有五万多西夏军,两者相加却是不少了。

  尤其二者倘同一时刻攻关,那么是不太好防御的,因为峡口关南北有关头,东西却是没有,所以调兵通信等事情很不方便,一但两面开战,会有不少掣肘情况发生。

  李衮这时不解问道:“王爷,倘若南北西夏军约定攻城的时间,天气不好,大雨瓢泼怎么办?”

  樊瑞在旁道:“三弟的脑子怎么长得?难道就不会约下两个时间,第一个不成,便直接采用第二个吗!”

  李衮顿时羞愧,道:“王爷,是属下太过笨拙了。”

  赵柽摇头笑道:“怕是少经真正军事,以后多历战场便好了。”

  李衮道:“王爷教训得是,确实如此。”

  樊瑞道:“王爷,我兄弟三个原本芒砀占山为寇,后来上梁山,都未攻守过城池,再后去了太行山那边征讨田虎,没多久便辞官离开了,所以对城战不算熟络。”

  赵柽颔首,微微思索:“说到梁山,我正好有一事叫你们兄弟三个去做。”

  樊瑞项充李衮立刻起身抱拳:“王爷但有吩咐,我三人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诶……”赵柽压了压手:“都坐下,都坐下,何来此言,若真那般危险,本王就带你们跑走了,何必白白送死。”

  “啊,王爷说得对……”三人立即汗颜,心说王爷可真是个妙人啊,随后又觉这般想法不敬,樊瑞赶忙道:“还请王爷吩咐。”

  赵柽低声说了几句话,三人立刻眼色一亮,齐声道:“属下领命!”

  赵柽道:“此事若是办好,记你三人大功一件!”

  三人再道:“但请王爷放心,若是办不好定然提头来见!”

  赵柽挥了挥手,三人立刻出门而去……

  峡口关南百里处,西夏营盘中军大帐,颇超芒锋手上正拿一封信观看。

  信是李察哥亲笔,派往顺州城联络的校卒刚刚归来,带回李察哥的消息。

  颇超芒锋看信,信上并无太多赘言,一共约定了三个攻城时间,三个时间已是十分稳妥,就算中间有天气再不好的时候,也完全可以错过去,换下一个时间进攻。

  看罢了信后颇超芒锋从椅上站起,然后走出大帐,在帐门外遥遥朝北望去。

  他如今已经年逾五十,戍边二十几载,应该说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可是……却没有见过大宋如此疯狂的时候。

  大宋居然在两线开战,一线在辽国,一线在西夏,且全部深入腹地了。

  两线开战乃是兵家大忌啊,除非实力碾压对手,可宋国什么时候又有如此实力了?何况就算有实力,也未必会表现得如此强悍吧?

  大宋建国至今也从未有这么大胆,哪怕兵锋最盛的时候,也是十分谨慎,每进一步如履薄冰,哪会像眼下这般,大开大阖,直有席卷天下之势。

  难道这一任的宋国皇帝真是一代雄主?

  先是复青唐,下陇右,这又和金国瓜分大辽,同时居然还进攻他们大夏国,这汹汹之势,竟象是奔着直接灭了大夏而来。

  居然这般野心勃勃,饕餮不足,贪得无厌。

  听说这代的宋国皇帝叫做赵佶,之前宋境的谍子打探到消息,这宋帝宣旨四海,正式昭告他派那赵柽小儿来犯大夏,还加封了那赵柽小儿天策上将!

  天策上将?这宋帝也未免太过自大狂妄,居然敢封这种官职!

  颇超芒锋自然是懂史的,党项好究唐史,颇超芒锋对天策上将来历一清二楚,对天策府制度十分了解。

  那赵柽小儿并非太子,太子也不能出京畿带兵,竟然被这宋帝封了这个官职,这宋帝赵佶就真这么有信心?不怕将来九龙夺嫡吗!

  颇超芒锋想不明白,实在是想不通,而且这宋国此刻兵力布置调遣也很诡异,把西北几路军将调走大半,西军各地的抚帅全部带兵离开,往辽地征战,赵柽小儿却从东京来,复用陇右人马进攻大夏。

  这是个什么路数?

  颇超芒锋看不懂,没有这么调兵遣将的,毕竟这般行事有些多此一举,直接半数西军攻过来就是,何必与东京换帅,结果用得还是熙河兵卒?

  难道是因为这赵柽小儿打仗利害吗?据说他在宋国也有军神的称呼,不过能覆灭铁鹞子,那确实当得起这个称谓,相比之下,晋王李察哥……则是略显不如了!

  但就算他再厉害,如今也已是孤军深入,自家这边联络顺州,南北夹攻峡口关,必让他有来无回,饮恨鸣沙江……

  一日之后,头一场秋雨降临,赵柽站在峡口关城头,望向远方,身后白家兄弟打着雨伞,却依旧湿了些衣衫。

  只看细雨如帘,敲击着头顶的油纸伞,如歌如吟,如泣如诉。

  山水濛濛,仿若柳烟,那绿的黄的,美景如画。

  赵柽眺望遥遥,一双眸子有些寂寥,似乎想到些什么,忽然轻轻叹道:“能不忆江南……”

第549章 梁山好汉

  无边落木萧萧下,一场秋雨一场寒。

  外面雨打窗棂,堂中孤寂肃静,气息一派幽冷。

  赵柽提笔,蘸了墨汁,在案上白宣细细写去,作了首散令小桃红。

  一城秋雨豆花凉,闲倚平山望。

  不似年时鉴湖上,锦云香,采莲人语荷花荡。

  西风雁行,清溪渔唱,吹恨入沧浪。

  写完想了想,摸出那枚在江南刻制的沧浪主人印章,轻轻盖上。

  很好,很应景,字号与曲相符。

  随后呆坐了片刻,就去门前听雨,不知心中想到些什么,脸色沉闷复杂。

  白战从外面檐廊下小跑过来,见了礼后,进堂内点亮了两只白银烛台,每只烛台置放了六根蜡烛,顿时光明起来,一扫之前晦暗,甚至有些温暖。

  又过不一会儿,白霸拿了食盒,此刻元缨带兵乔装北上,只有赵柽自己吃饭。

  饭菜很简单,一碗糙米饭,不少米粒还有稻壳包裹未去掉,一盘素炒青菜,一盘蒸羊排。

  这个时候其实已经有了炒菜,粗略算下,最早在唐之前便算有了,见于南北朝的《齐民要术》,上面记载了炒菜的祖宗,是一道非常简单的菜品,炒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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