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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处心积虑十六年,方知是水浒 第409节

  赵柽站在会州城头,看着元镜一行人消失远处,不由轻叹口气,抬头望天。

  这时高空之上碧蓝如洗,有几抹白云悠悠而过,寂寥而苍凉。

  “刘营长,你妹妹在会州这些时日,为何不去一见?”

  元果从旁闪过身来,苦笑道:“王爷,我哪里敢见她,小时候便打不过她,处处受她欺负,眼下弃暗投明,归顺王爷,唯恐她不理解,又喊打喊杀,到时我哪里是其对手。”

  “噢?”赵柽道:“她小时候便这般骄横好动手吗?”

  “自是如此,我虽然是家中独子,处处受宠,可她……”元果脸上露出一副胆战心惊神色:“可她,时常偷偷欺负于我,又威胁恐吓不得告诉大人,唉唉,现在想起来真是一言难尽啊。”

  赵柽伸手摸了摸下巴,笑道:“小时候归小时候,如今都早成人,你两个又是兄妹,自当多亲多近才是,哪里还能时常记仇以前。”

  “王爷所言极是。”元果眼珠转了转,有些不太明白赵柽话里意思,至于赵柽放元镜元极等人离开,他也想不通,但这却都是不能问的,王爷所说所做自然全对,他只须恭维着也就是了。

  “刘营长,我来问你……”赵柽想了想,道:“元镜最初是怎么被选进宫中的?”

  “怎么选进宫中的?”元果一愣。

  “西夏也有秀女制度,还是说各臣子世家都将画像呈上,让李乾顺挑选?”赵柽道。

  “王爷,这些倒是都有,但舍妹不是这样选进宫里的。”元果摇头道。

  “不是这样?”赵柽皱了皱眉,不是这样还有什么渠道能入宫?

  “属下记得,舍妹入宫为妃,与她师门有关,是她师门一力促成的……”元果边思索边道。

  “与她师门有关?天山神鸷宫吗?”赵柽眯了眯眼,这怎么还扯上师门了呢?

  据他所知,这神鸷宫好像与西夏皇室并没有太多来往,甚至两者之间还有些不睦。

  因为神鸷宫与自在门不和,势同水火,而自在门是西夏国宗一般的存在,那么神鸷宫和西夏的关系便应该不算太好,怎么还能将元镜往西夏皇宫里送呢?

  “就是神鸷宫!”元果点了点头:“就是这个名字,属下记起来了,元镜小时候遇到那个收她为徒的神秘人,就是神鸷宫的宫主,她后来入宫给李乾顺做妃子,就和她这个师父有关系!”

  “神鸷宫宫主……”赵柽吸了口气,当今的天山神鸷宫宫主是名女子,唤作澹台长夜,乃是大宗师的武艺境界。

  当年这澹台长夜和自在门的李凰珠,都曾与元神切磋过,武艺约莫是伯仲之间,但若非要分个高低上下,则都略逊元神一丝,其实这一丝是可以忽略不计的,毕竟大宗师积累深厚,宽宏远达,只一丝一毫未必就一定能够影响到战局。

  但世间向来又有俗语说法,曰为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所以权且计算当时澹台长夜和李凰珠不如元神。

  但如今二十年过去,却有些不太好讲了,毕竟自在门也好,神鸷宫也罢,底蕴都还是要强过元家的。

  这也是当年元神为何已经是大宗师境界,还要远走波斯的原因。

  登上大宗师后,元家已经给不了他什么助力了,已经到头了,但自在门和神鸷宫这两处则不同,两处本出自一脉,千年传承,即便当时澹台长夜和李凰珠差了他一丝,但随后岁月,是很有可能会扳过来的,甚至还会超过。

  所以元神只有去外处游历,广纳百家,充盈自身,才可能不被两个反超。

  而澹台长夜和李凰珠却根本不用远走,只须继续积累练习就是,毕竟门内典籍浩如烟海,随便拿出一本都是天下间头等的本领。

  所以眼下,究竟哪个最强却真难预料了。

  可能还是元神,也可能是澹台长夜和李凰珠,可能两个早已经超过了元神,元神远远不是两个对手了也不好说。

  赵柽缓缓道:“你的意思是神鸷宫宫主,促成的元镜进宫之事?将元镜许给了李乾顺做妃子?”

  元果道:“内里细情属下虽然不知道,但回忆当时情景,应该是这样,是那神鸷宫推动的舍妹入宫为妃。”

  赵柽道:“神鸷宫推动元镜入宫能得到什么好处?”

  元果闻言一愕:“这个……属下便不知道了。”

  赵柽微微思索,并未想出什么头绪,毕竟他对神鸷宫不算了解,除了知道些来历人名,其它的一无所知。

  在城头站了半晌,赵柽负手走下,回了监军司后看见元缨闷闷不乐在耍枪,赵柽道:“二十八,你是否埋怨为师不让你跟随元镜离去?”

  元缨气鼓鼓地道:“徒儿不敢埋怨师父,只是元夏等人都回去了,徒儿也想回庄上看看,虽然没有至亲存在,但旁的亲人不也是亲人吗!”

  赵柽笑了笑,抬腿便往里面走,元缨见他不回答,立刻追过去:“师父,我说的没有道理吗?”

  赵柽摇头道:“小宗师境界之前,不要和为师讲道理,武艺不够精湛,没有资格说理。”

  “哼……”元缨闻言停住脚步:“师父你放心,我很快就会晋升小宗师了,到时我有很多事情要说,都会一一和你讲道理的。”

  “是吗?那好,那为师就等你上了小宗师再来与我细说!”

  看着赵柽悠然走进大堂,元缨气得跺了跺脚,但也没别的办法,只好又继续练起枪来。

第527章 军议

  隔日之后,赵柽坐在堂内观看军报,神色间一片凝重。

  斥候已经探到,就在东北方向的鸣沙城,有大队兵马来往移动的痕迹。

  赵柽思索该是兴庆府的援军到了,对方没有选择应理城,而是于鸣沙城驻扎,也算在他的预料之内。

  应理城属于西寿保泰军司,在军司地界最北边,背靠古长城,位置孤僻,四周只有沙陀一镇,距离也不算近,容易攻打且难防守,并非最佳驻兵地点。

  而鸣沙城则不同,鸣沙城属于静塞军司的下属城池,虽然在静塞军司的西面边界,可是距离韦州还有上面翔庆军的峡口关并不遥远,乃是北上兴庆府的要道,占据咽喉之地,适合扼守固防,进出兵马。

  所以,即使换做赵柽率军南下,也基本会选择鸣沙城,而不是别的什么地方停驻。

  看完军报后沉思片刻,赵柽立刻招来众将议事。

  杜壆、张宪、李彦仙、鲁达、徐宁五人,乃是他此刻手下的五大将官,史进和杨志两个去了凉州,不在身边。

  除了五人外,每管千人的军中卫长,也都过来,这部份人较多,足足四十几个,毕竟会州有四万余军马。

  这些千人卫长,算得上是军中的中流砥柱,虽然不能说一定比将官的作用大,但将官少个一两人无妨,这些个卫长却是绝不能缺。

  毕竟赵柽在西宁定下的军中架构,隐隐就是以千人为独立单位,那么每一个千人卫,里面的队、营、卫首领都是不可缺少的。

  将鸣沙城情况一说,下方立刻议论起来,倒是对西夏援军没什么惧怕,反而都跃跃欲试。

  赵柽虎着脸道:“对方至少会有五万人马,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对方有铁鹞子和步跋子这两支百战精锐,铁鹞子乃重甲骑兵,一但战场冲锋,所向披靡,根本不可挡,步跋子更是速度飞快,古来之步卒,单论速度怕是无有出其左右者。”

  下面藤甲兵一个卫长道:“王爷,咱们这段时间训练的钩镰枪也不是吃素的,就算他们那铁鹞子再厉害,还能挡住长枪钩斩马脚?一匹马四只马脚,只要断其一只,那他这一骑就彻底废掉,再没一点用处了,而且马匹跌倒战场,还会影响其他骑兵继续奔行。”

  鲁达和徐宁研究出的这种新式钩镰枪和以往不同,不但枪身更长,上面镰刀一样的横刃也更宽更阔,而且是双面开锋。

  其形状就是一根大枪杆,前面枪头下方,横向出来一段尺多长的镰刀头,但这镰刀头却是内外开锋,两面全都有刃,无论是向前方推,还是往回钩,全都能带来巨大伤害。

  倘是战马腿蹄的位置,一但推上,那十有八九会直接将这战马的蹄子给削掉。

  若是向前推时,被马迈步奔跑躲开,那正好往回一钩,这下子钩实了,马蹄子也会直接被钩下来。

  所以配合上颇具弹性的藤甲,简直就是铁鹞子这种具装骑兵的克星。

  另外一名卫长也道:“王爷,钩镰枪可以破铁鹞子,我们那藤牌地趟刀也能破步跋子,地趟刀最不怕对方速度快,那步跋子速度越快越好,会直接撞到地趟刀上的!”

  藤牌地趟刀是赵柽和李彦仙研究出来的,但这几日李彦仙在军中又将这地趟刀改装了一番,造出个小藤牌地趟刀阵来。

  这刀阵每三人可配合,组成小阵,在战场上若是不相近也就罢了,但只要三个人距离靠近,便立刻可以组成阵势,虽然不能说战力即刻翻倍,但也至少比单打独斗要增加三五成样子。

  接着又有不少卫长纷纷说出心中见解,自从打敷川时第一次参与议事后,他们都知道赵柽和蔼,尤其是对军事之上的想法,最喜欢听众人讨论,对错都是无妨,只要说了他就高兴,所以便各抒己见,畅所欲言起来。

  赵柽在案后时而点头,时而摇头,时而笑笑,却不打断谁的说辞,只叫他们互相争辩,互相支持同意,互相反对推翻。

  足足一两个时辰过去,大堂内声音才渐渐静下,在场的人几乎把心中所想都言道出来,自然再没多少可讲,便都望向了赵柽。

  赵柽笑了笑,这些卫长其实都是一个想法,那就是主动出击,不想困守会州,就算不去打鸣沙城,也要在城外山野拉出战阵,和对方打个对面冲锋。

  其实这并非上策,因为这样的话,对方的铁鹞子步跋子等精锐正好能够派上用场,倘若是固守会州的话,那至少对方的重骑会失去作用,可以减掉许多压力。

  但是从整个战局来看,却是不能够守城不出的,因为此刻他手下的兵力几乎全集于会州一地,后方的敷川、卓啰等处几乎就是纸糊一般,每座城内只剩下几百人,根本不足拒敌。

  若是李乾顺率兵绕会州而过,直袭后方,那后面些本来已经打下的城池,只怕眨眼就会丢失,然后李乾顺再兜回来,静塞军司那边再出一路兵,会州便陷入孤地绝地了。

  更何况,他这边还要配合吕将的“兵出西凉府”奇谋,不但须让西夏精锐陷入会州一地,更是得尽最大可能消灭对方的有生力量,尤其是铁鹞子,按照赵柽的谋算,铁鹞子必须得一网打尽,让对方片甲不留,全军覆没,绝不能让这支当今天下唯一的重骑活着离去。

  这支重甲骑兵一但活着回去,那么哪怕吕将那边夺了兴庆府,也怕撞上对方,失去好不容易争取到的优势,因为重甲骑兵在战场之上的威力实在是太大了。

  而没有了铁鹞子的西夏,便是一只失去爪牙的衰老之狼,再无什么可惧,与大宋对峙争斗这么多年,若非铁鹞子步跋子这等精锐吊着,恐怕早就叫西军给打崩盘了。

  所以,赵柽这边不能固守城池,哪怕固守有利,也不能守在会州不动,必须要杀出去,和对方在野外大战,伺机灭掉铁鹞子。

  “好,你们都说得不错!”赵柽伸出双手往下压了压。

  “本王刚才听你们所言,思想良多,也决定这次不守在会州,而是主动出击鸣沙城方向,和对方大战一场。”

  下面众人闻言顿时兴奋了起来,都高声道:“王爷英明,王爷神机妙算,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赵柽眼角跳了跳,心说这是和谁学来的词?不过他却没有呵斥这些卫长学阿谀奉承话语,毕竟大战在即,需要众志成城,阿谀奉承有时候也能聚拢人心。

  点了点头,看着外面天色已晚,赵柽便宣布暂时散会,不过倒是没人出府,就在监军司内吃饭,吃过饭后再继续挑灯夜谈。

  大堂里排下长条食桌,热气腾腾的白面大炊饼用瓦盆盛上来,菜只有两个,水盆羊肉和野菜炖牛骨,虽然单一,但却管够。

  赵柽面前也是这三种,他连吃了五只炊饼,又把菜全部吃光,然后抹了抹嘴后,靠在椅子背等待众人吃完。

  军中兵将食量都大,便是能一顿吃十来只炊饼的都有,此刻又有鲁达这等大肚汉在,没酒可喝的情况下便是猛吃饭菜,足足吃了将近二十只炊饼,又把面前的羊汤牛骨汤全部喝光,才算罢手。

  待来人收拾好堂内盆碗桌椅后,赵柽下令继续议事,他叫张宪取出一张地图挂在空处,给众人观看。

  这图却是他自己手绘,毕竟地图这东西,尤其军图向来都是一国机密,就是西夏的各处监军司内也不齐全。

  卓啰那边没有完整西寿的地图,西寿这里没有完整静塞的地图,赵柽七拼八揍,又靠着城内一些商户的记忆,还有这段时间探马斥候探查到的地理,画了这张图来,说不得有多准确,但也没有太大谬误。

  张宪站在图前,给众人指点,本来下面许多卫长,都不知道鸣沙城到底如何个位置,但此刻一看军图立刻明了,便有人高叫了起来:“没想到对方竟驻扎这里,此处乃是北上要道,若往兴庆府,势必打下这鸣沙城才好。”

  但随后就有人嗤笑:“王爷说那西夏晋王李察哥亲自带兵来,这人号称西夏军神,岂会驻守无用之地?这鸣沙城乃是咽喉,旁边又有韦州等处可行支援,自然是要陈兵此处了。”

  “咦,这好像砖墙的是什么地方?还有这里弯弯曲曲的蜿蜒……”有人疑惑道。

  张宪瞅了一眼:“那似砖墙的地方是古长城,旁边这条弯曲的线路乃是鸣沙河,三者相距不远。”

  众人闻言点头明悟,此时的军图并没有个固定标准,大抵许多事物还用象形画法标记,而这些卫长们基本也都不是什么正经的武科出身,所以对军图上面一些东西有些看不懂,张宪便逐个指出。

  过了半晌,对地形了解个大概后,各自回去坐下,赵柽便叫杜壆李彦仙列出几个出兵方案,给众人参详。

  两人本有腹稿,而出兵迎战这种事情需要情绪,之前一点点堆积起来,此刻便直接抛出,正好叫众人评鉴。

  几个出兵方案,在众人观看讨论之下,最后只剩两个最获支持,其中之一是沿着葫芦道北上直抵鸣沙河,然后顺鸣沙河往东,向鸣沙城附近缓缓移近。

  这葫芦道乃是北上翔庆军地界的两条通道之一,这条道靠西,并不算主道,比较偏窄,还有一条路靠东,乃是正大官道,但距离静塞军司边界极近。

  那东面道能行大军,跑快马,是两旁沃野的大道,而北上小道也有几条,却夹杂在中侧一些山中,并无太大战略意义。

  另外一个方案,则是拿下应理城,顺着古长城一侧偷袭鸣沙城,但应理城不在会州北上的正前方,而是西北,一但去了那边就有些不顾家的感觉,总是别别扭扭。

  赵柽这时候站起来,走到军图旁边指点道:“你们选择的这两个方案,看似或可行,实际上都有大漏洞。”

  众人闻言一起侧耳倾听起来,赵柽淡淡道:“攻打应理城全无意义,那处距离北上正道较远,距离会州也不近,大军推行过去,便将会州露出给对方,既然咱们能沿着古长城偷袭鸣沙,对方又何尝不会直接南下取会州呢?”

  “至于走葫芦道,抵鸣沙河北进,同样不妥,葫芦道适不适合行大军先不说,走那边同样面临着对方直接南下,进攻会州的忧虑,所以这两个方案都不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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