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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处心积虑十六年,方知是水浒 第368节

  若真能拜他为师其实挺好,就是不知道他懂不懂剑法,从来没见过这恶王使用兵器,莫非是不会吗?

  不行,不行,自家怎么能生出这种想法呢?对方可是敌人啊!

  “二十八,你鬼头鬼脑干什么呢?”赵柽哼了一声:“别忘了你刚才发的誓。”

  “我,我……”一听到发誓两个字,元春立刻呆住了。

  她此时后悔不迭,追悔莫及,她怎么能发那种誓呢?当时便觉得那誓言实在恶毒,就算以为十三哥肯定会赢,那誓言也还是对家族不敬,她,太草率了!

  “二十八,莫非……你想要应誓吗?”赵柽摸了摸下巴,一脸严肃。

  “什么?”元春念起那誓言里的话,顿时吓了一跳,她才不想,她才不要,虽然说誓言这东西对党项人来说,没那么高的约束作用,可当不住刚才发的誓毒啊!

  “不不不……”她慌忙摆手,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拜师似乎不对,不拜仿佛也不对。

  元果这时牵着元夏三人的绳索过来,气急败坏地对元春道:“二十八妹,你若不拜师,难道是想那毒誓成真吗?”

  元春一双眼露无辜,她瞅了瞅元夏三个,不敢说话。

  元果愤道:“我也是元家人,你发了那种誓,又不去做,莫非想要违誓?若是被家主知道了,被所有元家人知道你发了这毒誓又违反,都会恨你入骨,肯定要家法处置你,说不得还会气得直接打死你!”

  元春闻言急忙抱起地上的大枪杆,愈发向后面墙角中挤去,她隐隐约约地想,自己好像是上当了。

  既然那恶王如此厉害,肯定心中有数必会战胜十三哥,那还让她发这么毒的誓言做甚?怕就是想让自己事后顾忌,不得不拜他为师吧?

  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这太坏了!可恶王为什么偏要收自己为弟子呢?自己虽然有学武的天赋,可也不至于那么稀罕吧?至少就远不如十三哥,而这恶王比十三哥厉害那么多,还要收她,到底为了什么呢?

  元春想哭,现在可怎么办?难道真要拜恶王为师吗?就算遵守了誓言,可家族那边估计同样不会原谅她,说不得会把她从族中除名,逐出门墙。

  元果这时冲着元夏几个道:“你们想让那誓言成真,我元家天降雷霆,地涌刀剑,从此断绝吗?”

  三人嘴被塞着,说不了话,只是拼命摇头,虽然知道誓言哪里会轻易成真,但这么恶毒的,就算不相信应验,也绝对不能说想啊,那不是咒自己呢吗!

  三个边摇头边瞪元春,显然都有埋怨之意,你发誓就发誓好了,怎么还带上全族人呢?家族那么多人,让你一句话就给包括了,这也太过分了。

  元春看着他们,心中也委屈,当时十三哥都点头了,她又哪里想到十三哥最后会输呢。

  “二十八妹,拜师吧,不然家主和族人知道了,后果很严重啊!”元果愤愤道:“你不能太自私,与其你一个人承受,总好过让我们所有人跟着一起受罪,你顶多是个逐出门墙,我们却要冒着五雷轰顶,就此灭绝的危险啊。”

  “我,我拜还不行吗……”元春眼泪在眼圈打转,心说我可都是为了元家,为了你们,不然打死都不拜宋国恶王做师父呢。

  赵柽一旁观她神色,知她心中所想,不由微微一笑,只要拜了就好,进到他门下,还怕不会归心?

  他哈哈大笑道:“如此甚好,将二十八放出来,随本王回统军司说话。”

  此刻外面天光已亮,赵柽前方走着,元果一旁弯腰跟随,元春则在后面低着头,觉得这阳光好刺眼,已经许久没见到天日了。

  她此刻有些心虚胆怯,在元家虽然很多人教授过她武艺,但真没有正式拜过老师。

  就像元极一样,家族中对天赋好的子弟,都是多人一起传授,各教不同的武艺兵器,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师父,而且元家乃是世家,有辈分大小分别,没有拜本家人为老师的说法,那样辈分便乱了,就是中原的世家也是此种规矩。

  到了府司,在大堂上赵柽看着元春道:“一会先去吃饭,然后给你放一天假,可以逛街,可以休息,随便你去干什么。”

  “我……真的干什么都行吗?”元春有些不相信地道。

  赵柽点了点头:“二十八你如今是本王的弟子,又非囚犯,当然干什么都行,去街上看看有需要的就买回来。”

  元春偷看赵柽,心里想这恶王什么意思?就不怕自己跑了吗?

  赵柽冲后面一招手,白霸捧过一盘子白银,赵柽道:“这些拿着,不够找为师再要就是。”

  元春愣了愣:“我,身上还有些钱……”

  赵柽道:“若是须人伺候,就雇两个丫鬟回来,你那些钱只怕不够。”

  元春急忙摇头:“我不要丫鬟,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我一个人……就够了。”

  赵柽道:“从今日起你便住在为师旁边的院子,明天正式行拜师礼。”

  元春嗫嚅道:“知,知道了。”

  赵柽挥了挥手:“去吧,先去吃饭。”

  元果上前领着元春去吃饭,赵柽观望她背影消失,不由笑了笑,接着又摇摇头,随后开始思索起来。

  如今元极陷入卓啰城可是大事,他不信元镜那边还能坐得住,就是整个元家恐怕都要慌神儿。

  元极乃是元家第一高手,至少明面上如此,元家家主也是宗师,但年岁已大,并无任何进步潜力,元极便是元家的希望。

  至于元镜的武艺倒是有些存疑,但这个无所谓,赵柽在乎的是元镜与神鸷宫的关系。

  这是回来路上听元果说的,元果听元极所讲,之前来卓啰的清华红玉两女乃是神鸷宫的人。

  元果不了解神鸷宫是什么,但赵柽却知道,当初自在门大师姐巫飞云被天路子和李霜眉的私奔刺激,疯魔而走后,去了天山一带,在那边创建了神鸷宫。

  天山神鸷宫是自在门在外的最大一处分支,但百来年间却始终与自在门争斗不断,并没有半点同源情谊。

  原因自然是自在门当下这一脉,是李霜眉嫡传的,而巫飞云恨李霜眉入骨。

  巫飞云始终认为是李霜眉的勾引,天路子才会与她私奔,且若是两人双宿双栖不回来也便罢了,可却又分离,天路子不知所踪,李霜眉自家回自在门接任了门主,这让巫飞云无比恼火。

  那时自在老人归去世,四大弟子全部出门而走,眼看就要树倒猢狲散,李霜眉突然回返接管了门派,然后重新整合再次兴旺了自在门。

  可这对巫飞云来讲,却有些无法接受,心爱之人被抢不说,而且她乃嫡传长徒,按理自在门应该她接任宗主,但她疯魔离开,却被李霜眉回来接管,便觉得李霜眉不但抢了天路子,更是连掌门之位都抢走了。

  但李霜眉却不这么想,她当时与天路子乃是两情相悦,商量好离开,又关巫飞云何事?至于接管自在门,那是你巫飞云自家跑掉,放弃掌门之位不要的,她再不回来接管,传了千多年的宗门就要彻底解散了。

  所以这百年左右,两方越看越不顺眼,便是势如水火,时不时火拼一次,不过谁也没有彻底灭掉谁,至于眼下也说不好哪一方更强些,毕竟百年时间,宗主和弟子都换了数代,也都各有许多积累,想彻底灭掉对方愈发的不可能,只好继续恩恩怨怨并存下去。

  而两者之间相距其实并不近,自在门在贺兰山上,与兴庆府相邻。

  神鸷宫却在天山东麓上方,地点乃是回鹘、西夏和辽国的交界之处,地势较为险要,属于易守难攻,但说白了就是个三不管的地方,谁没事也不会去打它,除了自在门。

  赵柽此刻琢磨,清华红玉二女既然是神鸷宫的人,又怎么会受元镜差遣?莫非元镜和神鸷宫还有些什么关系不成?

  这西夏江湖的水很深,与大宋不同,大宋是朝堂与江湖泾渭分明,根本不可同时而语,但西夏朝廷却似乎和江湖牵扯太大。

  悲风堂与元家都有部分监察江湖的权利,自在门则和西夏皇室关系密切,据赵柽了解,在李霜眉之后,曾经还有西夏皇室公主担任过自在门掌门。

  不过若元镜真是神鸷宫的人,那是不是代表神鸷宫与自在门的争斗已上升到了西夏朝堂的层次?

  这样的话,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可利用之处呢……

  第二天,统军司内,赵柽举行收徒仪式。

  不比当日收高宠时一切从简,只纳了拜师礼,喝了敬师茶,高宠磕上几个头便算完事。

  这番却是敲锣打鼓,鞭炮齐鸣,府内张灯结彩,十分热闹。

  元春脑中有些懵,她没料到赵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越是这样,她便越有些心虚,想着真拜了师后,怕是以后不能背叛了吧?

  这可是正式拜师啊,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她父母早亡,那么拜了师后,师傅便是她极亲近的人了,甚至很多方面还要胜过族人。

  元春换好衣服后,前方元果带路,后面两个小兵捧着礼物,便往中堂而去。

  中堂之内布置得庄重严肃,甚至还挂了一幅画像,上面一个老和尚,穿着青色僧衣,长眉瘦削,身形高大,神态自得,显然就是金台。

  金台估计要是看到眼前这幅情景,能直接气死,他还没归天呢,赵柽就画了画像,让元春当祖师爷叩拜。

  江湖拜师礼的仪式很繁琐,甚至比一些读书人拜文师规矩还多。

  读书人拜师后称老师,江湖人则是称师父,老师和师父本来就是有区别的,后者有一个父字。

  元春晕头转向地在丁二蟹时迁等人的指挥下,完成了各种仪式,最后开始敬茶。

  赵柽坐在椅上,看着元春跪于前方双手捧着茶碗,却没有去接,这个时候还有问话,乃是正常的流程。

  问话不由赵柽来说,旁边丁二蟹清了清嗓子,开始逐条询问,无非就是会不会背叛师门,会不会孝敬恩师,会不会忤逆、背刺等等,相对应的元春不但要回答不会,还要说倘若如此,自家将会如何如何。

  其实就等同于拜师立誓,这个是江湖上,尤其绿林收徒必须有的一个步骤,其实西夏这边也如此,当师父的最怕的就是这些,所以拜师之时要立下誓言规矩。

  元春回答的都麻木了,这一刻也不再想旁的事情,只念着将来师父别派她去杀元家人,做不利元家的事就好,至于别的只听吩咐就是了。

  随后,赵柽伸手接茶,这时还不喝,要与她讲师门情况。

  这个讲只是讲赵柽自己这一脉以及门下的,至于什么师叔师伯,师伯公,师叔公都留待以后再说。

  赵柽简短地从金台到周侗再到他说了一遍,然后又道起高宠,高宠是大弟子,元春是二弟子,门下如今就他们两人。

  接着才开始喝茶,喝过茶汤后,赵柽笑眯眯地道:“二十八,为师决定给你起个新名字。”

  元春纳闷,不是已经改做元二十八了吗,怎么还要起新名?

  赵柽道:“你如今入我门下,不能只以排行称呼,二十八为师叫得,长辈叫得,旁的人总不好叫。”

  元春道:“弟子听师父教诲。”

  赵柽点了点头:“好,那为师今日就赐你新名为缨,从今往后,你就叫元缨了!”

  “元缨?”元春心中暗想,这个名字听起来似乎比元春要好一些,叫起来仿佛也更有气势,不由道:“多谢师父赐名。”

  赵柽笑了笑,这才放下茶碗,拜师礼正式完成。

  接下来便是开拜师宴,都是赵柽身边亲近之人参加,除了军中杜壆、张宪、杨志等将官外,就是碎玉楼众人。

  酒席之上众人都喝得兴奋,推杯换盏,直到月上柳梢之时,才逐渐散去。

第481章 枪人合一,联袂而来

  隔日,赵柽开始传授元缨武艺。

  元缨对这个新名还比较习惯,觉得确实比之前的元春要好听。

  自从赵柽说元春这个名字象丫鬟后,她便也不想叫了,元春是为了她们四人合春夏秋冬季节,族中给起的,并非她爹娘从小叫来,她之前就是唤做元二十八娘或者元二十八妹。

  赵柽坐在堂外的石桌边看她,她行过礼后站去一旁,等赵柽这个师父吩咐。

  赵柽摸了摸下巴,有些犯难,虽然说天才徒弟收来了,可怎么教呢?

  他又哪里会教什么徒弟,之前传授高宠不过是赶鸭子上架,演练过后,对方会就会了,不会自己琢磨去,他根本不懂授艺的技巧与方法。

  赵柽这时皱了皱眉,感觉有些不太好办,自家根本不会教授,此刻兴奋劲过去,弟子倒反而像烫手的山芋了,不知该如何进行摆布。

  他开始琢磨当初周侗传授武艺的时候,周侗是当世名师,曾在御拳馆做过天字教师,最擅授艺,按理来说可以给他些依照。

  但想了半天,似乎周侗传他之时也没用什么技巧方法,无有特殊的施教,因为他一学就会,根本不用周侗费力。

  赵柽暗叹一声,开口道:“二十八!”

  “徒儿在……”元缨急忙上前一步。

  赵柽眼下只希望这个徒弟天赋再高些,虽不至自家那般看了就会,但总也要精灵剔透,稍微点拨几句便全部领悟,至少在枪道方面要如此,那才好省力,不用他浪费脑筋。

  “元家的武艺都忘光了吗?”

  “没,没有……”元缨讷讷,哪里那么好忘记,都学进心中的本领,再想要彻底忘没了,除非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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