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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处心积虑十六年,方知是水浒 第348节

  所以湟州看他带人撤回,不敢不开城门,即便不开,千多名守军也根本阻拦不住。

  到了城里,姚平仲立刻霸占了知州衙门,于内安歇,至于八千人只派了十几个去城头瞭望,剩下的在衙门附近就地休息。

  湟州知州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些军兵不在外面预防西宁突袭,跑回来干什么。

  天色稍晚之时,城头送来消息,说是正西方向有大军过来,吹吹打打,声势浩大,马上将到城下。

  湟州知州立刻慌了神儿,急忙去找姚平仲商议对策,却看姚平仲正和几个偏将喝得眼花耳热,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他急得直跺脚,最后无奈出门奔辛府而去。

  如今辛叔献还活着,他年龄其实比童贯要小,童贯今年已经七十三岁了,辛叔献却只有七十。

  不过他虽然年岁比童贯小,却是没有童贯的精气神在身,他尽管也大半生征战沙场,有武艺傍体,但皆是马上功夫,哪里比得了童贯的宗师境界,而且旧伤时常发作,这两年过得甚为煎熬。

  姚平仲率军进城之时,辛叔献就得到了通报,毕竟湟州乃是辛家的大本营,处处皆是派出的眼线,消息比湟州知州都要灵通。

  他不知道姚平仲想要干什么,不过也没太在意,毕竟以他的眼光来看,这军马在城内却是比城外要好。

  因为这八千多兵在城外,是阻挡西宁陇右东进的,这东进可不止湟州一处地方,去别的州县,这八千多兵同样要阻拦着,肯定会打起仗来,哪比只守着他湟州一处稳妥。

  他这些年是真把湟州当成自己的了,甚或连着熙河都有些牵肠挂肚,毕竟他的次子辛兴宗已经官至熙河路兵马都统领,下一步只要再累功绩,便可在朝上运作,改文资,迁文职,奔着一路抚帅而去。

  此刻天色刚晚,辛叔献早早吃过饭后,便在堂前耍起了剑法,他耍剑的速度很慢,只为了活动筋骨消化食儿,不过一路剑法完毕后,明显力气下降,双腿都微微颤抖。

  旁边的小妾急忙过来搀扶:“主君,进房内安歇吧。”

  辛叔献点了点头,刚要迈步,就看前方有家将匆匆而至:“主君,主君,不好了!”

  辛叔献转头冷冷瞥他:“大呼小叫做什么,忘了府规吗?”

  家将一头汗水,闻言“噗通”声跪倒在地:“小的知错,小的知错了。”

  辛叔献皱眉道:“一会自去管家那领罚!”

  “是,是!”家将嗫嚅道。

  “说吧,什么事情如此慌张?”辛叔献有些不耐。

  家将道:“主君,西城外来了一支人马,看样子像是西宁州的,城上孙都头派人送信,叫报给主君得知。”

  “居然真来了?”辛叔献闻言伸手捋了捋胡须,自言自语道:“这秦王究竟想干什么?莫非确要造反不成?”

  他倒并未惧怕,半生戎马,什么没有见识过,在他看来西宁州和陇右此刻虽在赵柽手上,但充其量也就万八千军兵,还要留人守城,就算想东进突袭又能派出多少?湟州此刻有军近万,只须把四门一闭,对方自然无可奈何。

  至于强攻,对方都未必有城内兵多,如何强攻?他不信秦王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知道了!”辛叔献摆了摆手,示意家将回去。

  家将刚爬起身,辛府大管家领着湟州知州快步走了过来,辛叔献疑惑道:“什么风把州台大人吹来了?”

  湟州知州几步上前,苦笑道:“老大人,不好了呀!”

  “有何不好了?”辛叔献扬了扬斑白霜眉:“可是西宁州来兵之事?”

  湟州知州点头:“老大人,正是此事,如今西宁兵于城外四处游动,指指点点,好像在观察地形,意欲攻城啊。”

  “攻城?”辛叔献冷笑道:“他们有多少人竟敢攻城?”

  湟州知州愁眉苦脸地道:“我问过城上报信小卒,总有七八千人,其中还有骑兵!”

  “还有骑兵?”辛叔献道:“骑兵又攻不了城,何况对方才七八千人,都没有城内守军多,州台大人慌的是什么?这怕已经是西宁州倾巢所有了。”

  “老大人啊,我能不慌吗!”湟州知州捶胸顿足地道:“确实对方没有城内兵多,可城内,可城内的兵根本都不上城头啊,如今城上只有千来人在守卫,且个个疲乏,连换岗都不敢。”

  “甚么?”辛叔献闻言顿时大吃一惊:“之前不是熙河副将姚平仲带着军兵进城了吗?”

  湟州知州道:“老大人啊,确实是进城了,八千人都进城了,可姚副将他领着几个偏将在州衙喝得醉醺醺的,我去商议此事时根本不理睬我,舌头都大了。”

  辛叔献皱眉道:“那些军兵都在哪里?”

  湟州知州道:“那些军兵就围着州衙四周街道扎营造饭,如今都吃饱了,三三两两的闲聊吹牛呢……”

  辛叔献闻言怒道:“这如何管的兵,怎会如此?”

  湟州知州摊手道:“老大人,我哪里知道,那些兵都是别州的,我也管理不了,说了也不听我的,这般下去外面的西宁军攻城可怎是好。”

  辛叔献深深吸了口气:“这姚平仲太不像话,大军当前居然敢饮酒误事!”

  湟州知州道:“老大人,我看他根本不通兵事,就是酒囊饭袋一个,此番后退进城,也是心中贪生怕死才跑回来。”

  辛叔献微微思索:“姚家的人又怎么会不懂兵,不过,怕死……倒有可能。”

  湟州知州道:“老大人,那现在要怎么办?这人乃是酒鬼又惧死,可外面兵临城下,不能刻等啊!”

  辛叔献沉吟道:“我写一张条子,你拿过去给那姚平仲,若是……此人醉不醒事,就给偏将看,但凡有清醒的立刻叫他调兵去城头守卫。”

  湟州知州急忙称好,辛叔献在侍妾的搀扶下回了房间,然后写一张字条给湟州知州带走。

  湟州知州拿了条子急匆匆地赶回衙门,看到姚平仲几个依然在喝酒吃肉,满嘴吐着混账话,不由气得一跺脚,走上前道:“姚将军,我这里有一张辛老大人的字条,你赶快看下。”

  姚平仲醉眼惺忪地道:“谁?”

  湟州知州恼道:“辛叔献辛老大人!”

  姚平仲伸出手去,湟州知州把纸条递给他,姚平仲接过看了一眼,瞅湟州知州:“州台大人,这辛叔献是哪个?给本将军写纸条干什么?还让本将军调兵?他活腻歪了吧!”

  湟州知州闻言差点气晕过去,你居然不知道辛老大人?不知道你接纸条干什么!

  “没听说过这人啊!”姚平仲三下两下把纸条撕碎,然后冲几个偏将道:“来,接着喝!”

  湟州知州实在忍耐不住,大吼一声:“姚将军,辛老大人是辛统领的父亲!”

  “于大人,你喊什么喊!”姚平仲一拍桌子,酒碗顿时蹦了起来,但随后他愣道:“啊?是辛统领的父亲啊!”

  湟州知州气得眼冒金星,哆嗦道:“正是,正是,姚大人你还不赶快调兵去守城!”

  姚平仲闻言眨了眨双眼,“呼”地一下子起身:“调兵,调兵,都随本将去调兵!”

  几名偏将立刻起了身,踉踉跄跄地跟着他往门外走,湟州知州这才松下口气,颤抖着擦把汗水,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半晌之后,他心情平复了一些,就要回后衙歇息,这时外面匆匆奔入一名小卒,进来便大声喊道:“大人,出事了,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湟州知州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紧张地问道。

  “大人,姚将军他们刚才带着兵马,打开了东城门,出城往黄河方向跑走了……”

第462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西宁军几乎兵不血刃就拿下了湟州和廓州,还有积石军河西之地。

  湟州自不必说,廓州甚至还不如湟州,只有八百兵守城,大军一到,廓州知州直接下令打开城门,一步三摇地出城投降。

  这和对抗西夏不同,明知道守不住,也要浴血奋战,誓与城池共存亡。

  眼下却是他们老赵家自己的事,廓州知州才没兴趣打,双方兵力悬殊,打又打不过,反正圣旨上也没说秦王造反,只道有罪令各州捉拿,拿不住就投好了,总不能让西军儿郎自相残杀。

  东京,皇城延福宫。

  “什么?”道君皇帝在御案后猛地站起身形,瞪大双眼看向前方的何栗,何栗年岁并不大,是秦桧那一届的科举状元,秦桧是榜眼。

  他的升迁速度甚至比秦桧还要快,短暂地任了两年京官后,便一路直上,知遂宁府,知泰州,知凤翔府,如今以不到四十的年纪任同知枢密院事,是枢密院中仅次于童贯的二把手。

  童贯离京北征辽国,枢密院还有国内的军事,都是何栗经营,他此刻一头汗水,礼道:“官家,熙河路黄河以西,皆为秦王占去,如今秦王已是据河而守。”

  “孽障,真是孽障啊!”道君皇帝挥袖将案上器物全部打翻,骂道:“朕欲收复后山旧地,幽燕故土,建不世功勋,这孽障便来给朕捣乱,趁火打劫,居心叵测,他想干什么?朕看他是真的造反了!”

  何栗道:“官家,即便秦王真的反了,此刻也只能忍着,不好大张旗鼓,昭告天下啊。”

  道君皇帝气冲冲道:“如何不好昭告?朕要让全天下人都知晓,这个孽障大逆不道,狼子野心,以往皆是虚伪遮掩,如今原形毕露,欲窃社稷神器,人人皆可讨之!”

  听见狼子野心四个字,何栗嘴角抽了抽,看来官家这是真给气胡涂了,连这种话都能说出来。

  “官家,此事万万不可!”何栗急忙劝阻:“官家,如今大军北上伐辽,正是紧张之时,朝堂上下,国内百姓,都忧心惴惴须得安抚,前方将士也要心无旁骛杀敌,倘若传出秦王造反的消息,怕是立刻便会掀起轩然大波,民心不稳,而军心……更是唯恐动摇啊!”

  “这……”道君皇帝闻言立刻打了个冷噤,他又如何不知此中道理,之前圣旨上未及言说,一方面是碍于自家的面皮,被儿子造反太丢人,另一方面就是担心影响北上伐辽的战事。

  “这孽障果真会选时机!”道君皇帝气得用力拍打身前桌案:“他这是早就算计好了,早就算计好了!”

  “官家……”何栗弯腰道:“微臣以为,若是之前倒还待商议,可此刻征辽大军已经踏入析津府,当以收复燕云为主,只要秦王暂时……暂时不带兵踏过黄河,那就姑且观其动向,待西军回来再说。”

  “可这孽障若丧心病狂,踏过黄河呢?”道君皇帝大声喊了起来,吓得门口的张迪急忙关闭了殿门。

  “秦王若真的踏过黄河,袭击熙河路另外一半,那就确定趁火打劫无疑了,官家当即刻调遣南方各路地方禁军,围剿熙河,到时再昭告天下,数秦王十大罪过,斥他不顾大局,祸乱社稷,意欲阻挡朝廷收复神州故土,当举国共剿之,想来到时黎民百姓定然同仇敌忾,万夫所指,秦王自不长远矣!”

  道君皇帝闻言脸色阴晴不定:“为何不召西军回来?”

  “官家,西军不可召,倘若北方战事吃紧,一但召回,哪怕只是部分,也恐前功尽弃,而真的拿下十六州,更须重兵驻守,否则,否则……金国觊觎,暗动歪念,于我大宋不利啊!”

  道君皇帝皱眉道:“京畿禁军也不能动吗?”

  何栗道:“官家,原本京畿禁军就有部分驻扎河北,随后郓王还要挂帅带着精锐前往辽地,剩余的必须留下拱卫京师,万万不可动!”

  道君皇帝瞅了瞅他:“那就这么眼睁睁看老二占了半个熙河?”

  何栗道:“只是半个熙河的话眼下还无大碍,那河西之地除了西宁只有湟州还算繁华,廓州原本就是军州,甚不如中原县城,秦王若是止步于此,估计是想倚黄河割据而治,官家只须等待燕云平定,回头慢慢计较就是。”

  道君皇帝哼道:“慢慢计较,慢慢计较,他都造反了,朕哪里有心思和他慢慢计较。”

  何栗谨慎道:“官家,臣猜测,秦王未必会打过黄河这边。”

  “爱卿何来此言?”道君皇帝疑惑道。

  “秦王若是真打算一路向东,过黄河,下秦凤,那么此刻应该已经打起反旗,檄发天下了,可据臣所知,并无此类事情发生。”

  “你不了解这孽障。”道君皇帝淡淡地道:“这孽障最擅玩一些瞒天过海,顺手牵羊的花招手段,不举反旗发反文不过是想混淆行径,给外界假象,好蒙混夺取城池土地,朕现在就给熙州通判下道圣旨,暗示他一下,别被这孽障给骗了,也叮嘱他密切注意河西动静,一但这孽障有渡过黄河的企图,立刻急报过来。”

  “是,官家英明!”何栗忙道。

  湟州,知州衙门。

  赵柽坐在椅上眯眼观看跪地两人,一个是辛叔献,一个是湟州知州于文术。

  于文术低着头,一言不发,他没什么好说的,此刻就算再傻,他也知道姚平仲肯定暗中投靠赵柽了,不然哪里会一刀一枪不动,就带着军队跑出城去,尤其临走时把那东城城门都给损毁了,跑过了黄河后又一艘船都没有送回来。

  姚平仲既然投靠了,那姚古便不好说,倘若姚古也投靠了赵柽,那这西北可就要出大事了。

  于文术低头心中琢磨,旁边辛叔献却高昂着脑袋:“秦王殿下占西宁,夺湟州,莫非真要掘我大宋根基,起兵谋反?”

  赵柽冷笑道:“还用本王掘吗?本王再不出手,这熙河都快变成你辛家的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秦王此乃污蔑之言!”辛叔献立刻急恼道:“老夫一生戎马,上忠君主,下爱黎民,从未做过半点越轨之事,秦王若是看老夫不顺眼,杀了便是,却万万不能玷污老夫一生清名!”

  “清名?”赵柽瞅着他摇了摇头,他没什么好说的,人都是在变的,屠龙者终为龙的例子自古以来不胜枚举,辛叔献也不例外,甚至来说辛叔献都有些不太够资格,毕竟官职不够高,权势不够大,只拘于熙河一地。

  赵柽倒没打算杀他,虽然不拉拢辛家,可辛家兄弟眼下在辽国带兵,若是他这边杀了辛氏满门,那头辛家兄弟在战场上闹起来,会对征辽战事不利,他此刻虽然反出了朝堂,但在燕云之事上,自然还是要站在大宋这边,虽然大宋未必能夺回十六州,甚或守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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