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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处心积虑十六年,方知是水浒 第344节

  赵柽眼望远处,微微思索,此刻对面的兵马并无动静,也没有扎营的意思,他道:“未必等他们攻城,只要他们敢踏进箭地,就直接发动,不必在乎砲石箭弩,陇右最不缺的就是石头和羽杆。”

  柳随云道:“是,王爷,我现在就做安排。”

  看着他去传令,赵柽摸着下巴琢磨,这青唐城乃是旱城,四周并没有护城河,全凭城池高伟和地势险要守护,不过却十分易守难攻,比那些有护城河的还要难打,大宋两下河湟之时,都是带了十万以上的军兵才最后攻克,虽然眼下不比当初,可也不是三万多人就能来捋虎须的。

  这时对方军中忽然跨出一骑向城下奔驰,看样子似乎想要喊话。

  赵柽对身后史进道:“拿张三石弓来。”

  史进转回身取来弓箭,就见那骑边奔行边大声喊道:“秦王可在城中?”

  赵柽瞅了瞅,却并不认识,不过对方是从辛字旗下出来的,那么即可能是辛兴宗的兄弟族人。

  辛兴宗是熙河路兵马都统领,又叫都钤辖,低于兵马都总管,而一路的兵马都总管都是由安抚使兼任,所以他在熙河路的兵权仅次于经略安抚姚古。

  赵柽对辛家并不看好,辛家是熙河的地头蛇,当年辛兴宗的父亲辛叔献是跟随童贯王厚攻打陇右的将领,从那时起辛家就站队童贯。

  后来陇右之役结束后,辛叔献又和西夏战过,积军功,改文资,任湟州知州养老,辛家就彻底在河湟扎下根来。

  辛家于熙河这些年,可以说无孔不入,兼并土地,强占良田,垄断商事,渗透军伍,简直就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就算历来的熙河经略安抚也都让其三分。

  虽然西北几路,都有将门军阀存在,但无论种家也好,折家姚家也罢,还有其他的刘、杨、高等等小将门,平日哪怕也嚣张跋扈,可都没有辛家做的过分。

  辛家在熙河独大,不但对熙河本处的一些官员欺压呼喝,就是对别的将门来熙河为官者也进行排挤,简直把熙河路当成自己家的一样,许多事务,都不允许旁人插上一手半手。

  辛叔献有四个儿子,还有一个侄子,全部在熙河任职,而儿子的儿子,侄子的儿子,还有不少族人都在熙河为官,哪怕上面有经略安抚使在,对很多事情也无可奈何,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在赵柽心中,要控制熙河,哪怕只控制黄河以西的一半地盘,这个辛家都必须得除去,因为辛家的老巢在湟州,湟州是他必取的河西三州之一,辛家不可能投靠他,即便投靠,他也不会放心。

  赵柽这时接过史进递给的弓箭,搭弦就冲着远处奔来的骑将射去。

  三石弓乃是大宋常规弓箭里最强的,一般来说平时只是摆设,象征意义的存在,比如武举之时,比赛开弓力,最高的就是这三石弓,但根本没有人去拉,因为不可能拉动,能拉动三石弓的自古以来都是声名赫赫,名传后世的猛将。

  至于三石弓搭配的箭矢也和寻常不同,比普通羽箭要重,箭簇要大要沉,因为弓弦的推力太强,箭身轻了的话会失去准头。

  但赵柽此刻却轻松拉开了这弓,然后一箭射出,他不管那从辛字大旗下奔过来的人是谁,辛家子弟也好,偏将也罢,敢进入一箭之地就让他有来无回。

  只看箭矢恍如流火,快得令人发指,刹那就到了这骑将近前,可怜这骑将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这箭矢直接打到前胸下,什么锁子甲将官铠,在此刻仿佛纸糊一般,直接被三石强弓,鸡蛋大小的箭镞硬钻进铠缝里面,然后生生地撕裂开,那强大惯性直接推动着箭矢穿胸而过。

  马上骑将甚至连叫喊一声都没有发出,便跌落了下去,那马犹自向前又跑了数步,才感觉不对停下来回望自家主人,看到主人倒地一动不动,跑过去发出了一阵“稀溜溜”的哀鸣。

  对面熙河兵见此情景,队伍立刻躁动起来,就看那辛字大旗之下再奔出一人,却是穿着淡金色铠甲,披着大红斗篷,这人上前几步,却似乎惧怕箭矢,忽地停下,大声悲叫道:“秦王,何故杀我辛家子弟?”

  声音虽远,但赵柽却听得清楚,他扬了扬眉,这语调有一些熟悉,再看这人穿着,心中已经判断了正是辛兴宗。

  征方腊之时他见过辛兴宗,而且为了避免这人抢夺韩世忠功劳,还特地让折可存前往寻找,如果不是折可存恰好遇见阻止,韩世忠定然一点战功都落不下。

  他心中对辛兴宗印象极差,因为正常历史上这人可不止是抢了韩世忠的功劳,甚至连宋江的功劳都给抢了。

  正常历史发展,宋江带着梁山兵也参与了征伐方腊。

  张叔夜当时招降宋江和梁山后,便禀明朝廷,将其安排进熙河军进攻杭州,当时杭州已经失陷贼手,方七佛驻守城内,有兵六万,熙河军久攻不下,最后宋江用计才破了杭州,活捉方七佛。

  而中军统制王禀要记录宋江等人功劳,辛兴宗却说:“宋江等原系大盗,虽破城有功,不过抵赎前罪而已。”

  王禀争不过他,又忌惮童贯,便只好作罢。

  是以辛兴宗品质可见一斑,跋扈更是在西军将领中少见,于外如此,于熙河就更不用说了。

  赵柽在城头上冷冷瞥了他一眼,随后看向已经传令回来的柳随云。

  柳随云立刻领会,一扬手,守城军丁高声喊道:“前进者死!前进者死!”

  声音嘹亮,震动云霄。

  远处辛兴宗气得面沉如水,坐骑“哒哒哒”倒退了几步,他回头望向身后,只见后面马上众人也都神情难看。

  这次的差事其实他根本就不想接,虽然说朝廷的旨意让扣押捉拿秦王,但并没有明确说明秦王到底犯了何罪,是造反还是旁的什么事,所以他心中一直打鼓。

  秦王是什么人他太清楚了,以前只是闻其名,但江南方腊一战却是让他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用兵如神,而且在他心中秦王身为皇子,其实只要不是谋逆造反,那别的罪过根本不算什么,毕竟是官家儿子,官封亲王,说不定过阵官家消气,就赦免无罪了。

  所以他不想领兵,但姚古却是要派他来,而且几乎调动了除了守城之外的所有军兵。

  姚古这么做有自家的道理,从赵柽带着骑兵闯境,不计刀兵,八百里急报的圣旨上严厉措辞,他心中估计秦王十有八九是造反了,至于旨意上为何没有明说,那就是官家好面子,不肯直接讲出来被儿子给反了,他了解道君皇帝,所以才调重兵派辛兴宗和姚平仲过来。

  但辛兴宗想不通此节,如今看到城上冷箭射死一名辛家子弟,不由心中怨恨起来。

  “姚将军!”他冲着那边大声喊道。

  姚平仲眼下乃是熙河路第二副将,虽然他得罪童贯,被童贯看不上眼,但好歹也是出身姚家,姚古又是他从父,所以这两年官职还是一点点往上爬的。

  他闻言立刻拍马过来,道:“辛统领有何吩咐?”

  辛兴宗道:“如今西宁城四门紧闭,城头又放冷箭伤人,我看秦王必在城内,眼下只有攻下城池才能擒拿。”

  姚平仲咔吧咔吧眼睛,道:“那就攻吧……”他心中暗想,你是统领,攻不攻城还来问我?莫不是想要我打头阵不成。

  辛兴宗道:“那就劳烦姚将军先带人前往试探一番。”

  姚平仲闻言把脑袋晃得如同拨浪鼓,瞅着那辛字旗下的众辛家子弟,道:“统领,这西宁城高雄伟,我手下只有三千人能抵什么用处?我看怎么也要凑个五七八千,才好试探,不然城前真有陷阱壕沟,这三千人都不够对方塞牙缝的。”

  辛兴宗闻言皱了皱眉,姚平仲不像别的将官,他可以随意拿捏,毕竟是姚家人,还是姚古的从子,他没法以势压人,便冷着脸道:“好,那我就再派三千。”

  说完他对着身后示意,立刻一名辛家子弟带兵出列,姚平仲看到后脸皮抽了抽:“行吧,那就过去试探试探。”

  随后两队人马分了左右,便向着西宁城下而去,因为是旱城,不须搭建木桥,所以后面的人都抬了粗大树干,打算过去撞击城门。

  可是这些兵刚刚进入城下一箭之地,就听城头响起鼓声,接着便看见无数砲石打下,仿佛遮天蔽日,更有箭羽如蝗,密集得简直都看不到天空。

  “我地妈呀!”姚平仲吓的一缩脖,调转坐骑就跑。

  那边的辛家子弟也没好去哪里里,也是拨转了马头,便往后撤。

  辛兴宗在后方看得目瞪口呆,其余兵将也都傻眼了,哪里看过这般猛烈的砲击箭飞,这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啊!

  正常来说,既然是守城,就要突出个“守”字,不能随意浪费,所有的军械器物都要用得恰到好处才行,不然一但用没了又无处补充,那这城还怎么守?只靠着城头刀枪互搏吗?那可就离丢城不远了。

  辛兴宗看着仓皇跑回来的两将,脸色铁青,就这几息之间,前头的军丁便被砸死射中一二百名,根本就冲上不去。

  他咬了咬牙,心底暗暗运气,瞪着眼睛刚要开口说话,就在这时忽然“嘭”地一声大响,不知道从城上哪里射来一支弩枪,正中他马前三尺之处。

  战马见状昂首嘶鸣,他在马上顿时吓得一抖,额上冷汗瞬间流淌了下来,急忙下令道:“向后撤退半里,向后撤退半里……”

第458章 庙小妖风大,池浅魔怪多

  赵柽下了城头,走去知州衙门大堂,此刻这里已经改为议事之所。

  三万多的熙河兵对城池构不了什么威胁,甚至连围城都做不到。

  想要围困住西宁城,至少须得五万人,至于强攻,没有八到十万绝不可能。

  西宁城是高原第一雄城,曾经做为唃厮啰王都的存在,历经风霜战祸而不倒,各种防御设施齐全,若是兵丁粮草充足,堪称一座石头堡垒。

  这时堂内坐了不少人,都是碎玉楼的好汉,至于军中卢俊义、杜壆、张宪等,则都在城头和柳随云一起督战。

  赵柽目光落在简素衣身上,道:“拿出个计划,重建碎玉楼,待熙河事定,就开始实施。”

  简素衣闻言称是,赵柽瞅着众人又道:“可有熟悉西夏,通晓西夏语言的?”

  众人纷纷摇头,简素衣道:“王爷,只有贺家兄弟懂夏语,不过前两年已经被王爷派去兴庆府了。”

  赵柽道:“不够,远远不够。”

  丁二蟹道:“属下等人来的早,之前和城内蕃人多有接触,看许多行商的熟蕃懂夏语。”

  简素衣又道:“军中也该有不少通夏语的。”

  赵柽想了想:“西夏不比辽,辽地多说我大宋官话,就算是上京也一样,西夏却是少有,除了皇室和官府世家外,其他寻常百姓几乎都不知宋语。”

  简素衣道:“王爷,此事容易,可以找来几名可靠的教师,让楼内人学习就是。”

  赵柽点了点头:“这个主意不错,还有件事情,西夏国内的江湖绿林不像辽国那般孱弱,眼下是三足鼎立情形,一家比一家强。”

  白霸在下面道:“王爷,难道还能强过大宋不成?”

  赵柽瞅他摇头道:“大郎啊,别学你二弟七个不服八个不愤的性子,西夏的江湖水可是很深的。”

  白霸立刻汗颜:“王爷,属下知错,属下是想着西夏这种小地方未及我大宋二成国土,又不比北辽,能出什么高人……”

  旁边时迁这时嘿嘿笑道:“白家老大,这却是你不懂了,你一直在东京没走过江湖,不知道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的道理。”

  他话一出口,堂内众人都笑了起来,赵柽也哈哈大笑。

  丁二蟹道:“好个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形容西夏这种反复无常,毫无信诺的国家再合适不过了。”

  赵柽笑着看向众人,压了压手,堂内立刻肃静下来,他道:“辽国已是末日黄花,辽的江湖也后续乏人,但西夏不同,西夏有三大势力掌控江湖动向,这三个势力分别是悲风堂、元家和自在门,三家都十分强大,与西夏皇室朝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想要改名柔狼山,踏破贺兰缺,必须要防备这三家暗中破坏刺杀,传递情报,协助西夏军中做阴暗肮脏之事。”

  卢大道:“王爷,属下只听说过悲风堂,乃是西夏军中隐谍司专门培养精英谍子的地方,没想到竟然还插手江湖。”

  赵柽道:“悲风堂的人分两种,一种派于外,潜伏四处为谍,一种卧于内,掌控江湖风向,绿林动静!”

  徐三道:“王爷,那另外的两家都是什么来历?”

  赵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元家……元家乃是西夏第一大武艺世家,北魏拓跋氏嫡系主流改姓,与西夏王族李家乃是同宗,西夏李家也是拓跋氏传下来的。”

  “这个元家的武艺很利害吗?”蒋四好奇道。

  “厉害吗?”赵柽笑了起来:“你们可都还记得当年辽人在东京摆擂,我曾遭遇刺杀一事吗?”

  “记得,记得!”众人纷纷点头。

  赵柽道:“当日刺杀的暗器乃是一枚金色小箭,长度大抵正常羽箭五分之一左右,我曾经询问你们可曾见过,但没人识得,后来多方打探才知此物来历,是元家一名子弟的拿手绝艺。”

  “那小箭……是西夏元家的武艺?”丁二蟹惊道。

  “是不是元家祖传的不知,但却是那名弟子的绝技,那小箭十分厉害,你们一定要心中有数。”赵柽缓缓道:“对了,那名元家子弟叫做元极。”

  “元极?!”底下人纷纷议论起来,这个名字起得很不一般,很可能是元家嫡系的核心子弟。

  片刻之后,简素衣道:“王爷,那自在门又是什么来历?”

  “自在门啊……”赵柽闻言摸了摸下巴,沉吟道:“这个门派可比那两个势力都要复杂。”

  他之前因为萧敏父母的事情,特意去询问大理国王段和誉,段和誉的回信中提到了自在门。

  萧敏母亲就是自在门弟子,原本是萧峰的小姨子,雁门关之事后,天祚帝赐婚给了萧峰,生下萧敏。

  赵柽当时知道萧敏母亲出身自在门后,便派人去调查这个门派,结果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这个门派乃是整个西北最大的一个宗门,历史之古久,直可追溯到春秋战国时期,乃是庄周的一名学生所创。

  自在门的武艺全是自古传下,哪怕千载岁月蹉跎,时光无情辗转,却还是保留许多,甚至比嵩山寺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这些年下来,自在门也并非一帆风顺平平稳稳,中间内乱不断,几次大的内乱也几乎断了传承,不过好在自在门底蕴深厚无比,最后都化险为夷,渡过了难关。

  正常来说,自在门其实并不算西夏的宗门,只是西夏恰好建国自在门所处的地方,自在门的宗旨自在逍遥为主,并不管国朝纷争,所以倒和西夏一直和平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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