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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处心积虑十六年,方知是水浒 第115节

  可登州神霄宫的占地面积,居然只有别处的一半左右,莫非多用点土地也难?这确是不虔不当之罪了。

  所以自然是不许致仕,褫职羁置,贬了出去。

  道君皇帝想到这里,揉了揉太阳穴,他有点忘记给这宗泽贬去了哪里,不过照时间来看,那旨意可能刚刚到登州,这宗泽未必就起身走了。

  他道:“二哥儿为何要用这宗泽?”

  赵柽正在心中计算,宗泽倘若这时不在登州,应该是被削职羁置到镇江了。

  若是已经羁置镇江了,正常下来,要到宋金夹辽,童贯花钱买下燕云,道君皇帝举行祭祀大典实行大赦时,宗泽才重获自由,被差遣监理镇江府酒税,叙宣教郎。

  当然,想要致仕是不可能的,本朝就是有这个规矩,不批准的话你连退休都不能。

  宗泽后来在镇江这个职务是从七品,微不足道,可依旧克己奉公,尽心尽力,把这小官也干得有声有色,使得当地酒税的收入成倍增加。

  后来直到靖康元年,已经六十多岁,宗泽才出任磁州知州,从此开启波澜壮阔的抗金生涯。

  赵柽要宗泽,其实有两个原因,一个是西军之外,朝堂这边,知兵事的文官极少,宗泽是,张叔夜是,但李纲不是。

  二个是靖康后,宗泽收复东京,连上二十四道《乞回銮书》给赵构,恳请赵构回銮东京鼓舞士气,却不被理睬,最后忧愤成疾,郁郁而死,三声“过河”,让人意难平。

  赵柽回道:“爹爹,孩儿去岁入海前,曾驻登州,闻得这人虽然性格刻板倔犟,但却知兵懂军,这两点皆适合做个副手监军。”

  道君皇帝想了想,原来是个刻板倔犟之人,那就是了,不然怎会连神霄宫的土地都用得那么小?那是官田,又非民地,这宗泽是死守规矩的那种人。

  不过这种人虽刻板,但也有个好处,在军中眼里不揉沙子,何况他知兵,倒是监军的好人选。

  道君皇帝道:“这个宗泽朕刚下了贬置的旨意不久,约莫还未到,朕再下道旨意,快马过去,让他入京便是。”

  赵柽道:“多谢爹爹成全。”

  京东东路,登州。

  宗泽正在一座老宅院内收拾东西,他是元佑六年的进士,今年已经五十九岁。

  自科举以来,些年一直在河北山东的边境州县为官,无论陆事亦或海事,都无比熟稔。

  年初,上书乞求致仕告老还乡,获准后又恩予了提举应天府鸿庆宫的挂名差使,就在新通判过来交接完毕后,却有一张贬旨下来。

  竟是贬到了镇江削职羁置,一问才知,因为神霄宫事,他细思下知道是惩治了道士高延昭,被高延昭的靠山林灵素给告了。

  道君皇帝自信了林灵素后,下令各州县广建神霄宫,神霄宫的道士由此恃势犯法,豪夺巧取,大量霸占农户田产,百姓流离失所。

  高延昭是登州神霄宫主持,宗泽数他几大罪条惩治,又于神霄宫建造之上确实无力用心,才有今日林灵素的状告。

  宗泽这刻须发已是白了半数,但身子却还坚朗,便是腰杆也还挺拔。

  他和新通判交接完毕后就搬出了通判府,本打算在登州再住上两月,会一会多年老友,再还乡而去,没想到贬羁旨意下来,只得收拾东西准备南下。

  没甚太多怨言,为官大半生,早看清了许多东西,只是初心未曾变,一片冰心在玉壶而已,如今老了,于国于政,感觉无力,便是辞官也好,贬羁也罢,散发弄扁舟与床前望明月并无区别。

  看着老仆和书僮将许多书籍装箱,又打理了散落遗忘的诗稿,陈旧的文房用具,宗泽站在院中默默无语。

  家人们都提早回了老家,并不知他受贬,如今孤身一人,去哪里倒是无所谓了。

  就在这时,忽然院门打开,竟是州上的官兵,进门倒也算客气,只是道:“老大人,还没有收拾好吗?”

  宗泽知道贬旨下来后,是有时限要离开的,今天乃是最后一日,若再不走,林灵素就有了新借口,可以再次告他个抗旨不遵之罪。

  宗泽刚要说话,那院门外忽然响起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哎哟,宗通判这磨磨蹭蹭的样子,似乎是不太愿意离开登州啊!”

  随着话音落下,院门外走进几个人,都是道士,为首一个戴着羽冠,穿着鲜亮的道袍,一脸讥嘲晦暗。

  宗泽看了这人,正是登州神霄宫的主持高延昭,因仗势非为,强占民地,夺民良产,被他狠狠惩治过一次。

  只不过如今各地的神霄宫都有特权,便是地位亦仅次于官府,甚至等同,登州知州都无法直接定罪审理,要上报朝廷再说,他也是只能关押了这人一阵,治不了大罪放掉了。

  宗泽默默不语,已是半花白的头发有些凌乱,发丝在风中微微散动,神色间有些悲怆。

  高延昭带着身后几名道士走到近前,看了眼地上摆放的木箱,随手打开一只,见里面都是书籍,不由冷笑道:“宗通判摆着这些给谁看呢?怕不是金银财货都已经运回老家了吧?”

  宗泽闻言依旧不语,和这种人没什么可说的,甚至多看一眼,都觉得污秽。

  高延昭见状对身后道士道:“都打开看看,里面夹没夹带甚么私货,宗通判此去镇江怎能一点金银都不带,如此到那边怎好上下打理,舒坦过日?”

  两名道士上来就开始翻箱子,那旁边的小书僮立刻冲过来喊:“你们要干什么?”

  一名道士伸手将他扒拉去一边:“滚滚滚,小东西,还以为你家老头是通判呢?滚一边去。”

  这时,那州兵头目有些看不过去,道:“高主持,这样不太好吧?”

  高延昭斜了他一眼,哼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和本真人如此说话,这可是林仙师吩咐检查的,就算是曲知州在这里也不敢不认!”

  州兵头目脸色不好看,但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好退去了一边咬牙切齿。

  道士翻箱,将一些书籍随意撒在地上,那小书僮立刻哭了起来,老仆拉过他,神情哀伤,低声对宗泽道:“大人……”

  宗泽淡淡地道:“让他们翻就是了。”

  可虽然如此说,但眼睛看向那地上的书籍,总是流露出心疼神色。

  道人们翻来翻去,别说金银,就是值钱的物什都没有找出半点,便回去高延昭身边复命。

  高延昭在地上扫了扫,又看向宗泽,嘴角动了动道:“只怕宗通判将好东西都藏去屋里了吧?给我去屋里再看看!”

  宗泽闻言皱了皱眉,道:“老夫只是被贬黜,并非抄家,你等还要如何?”

  高延昭嘿嘿笑道:“宗通判,这可不是本真人的意思,本真人不过登州神霄宫一名主持,就算胆子再大,又怎敢搜朝廷命官的家?这乃是林仙师的意思,宗通判若有什么不服的去和林仙说吧。”

  宗泽闻言深吸口气:“天欲其亡,必令其狂,林灵素敢尔!”

  “哈哈,这有甚么不敢的!”高延昭大笑道:“宗通判这句话我亦是会带给林仙师的,到时恐怕宗通判就不是在镇江了,说不得要去岭南走走,在那边安享晚年了!”

  说完,高延昭指挥着两名道士就要进屋,小书僮又上来拦,那道士伸手抓着他衣襟,便丢去了一旁,摔得小书僮“啊呀”一声,倒在地上大哭起来。

  老仆急忙跑过去扶起:“雨墨,有没有摔坏哪里?”

  宗泽怒道:“高延昭,你对一个小孩子动什么手?”

  高延昭冷哼道:“动手又如何,还不快给我进屋去搜,看这老贼私藏了甚么财货!”

  那两名道士如狼似虎,冲到门前,可就在这时,院外忽然传来马蹄声,瞬间到了近前。

  四匹马,一名红衣内侍,还有一个穿轻甲的汉子,带着两名军丁。

  轻甲汉子抢先入门,看到眼前情景,喝了一声:“你们干什么?”

  宗泽看来人愣了愣,他认得那穿红衣的是内侍,当年中进士唱名东华门时,曾见过宫中内侍宦官穿着,至于那轻甲的却是禁军军官打扮。

  高延昭却只认得禁军的衣服,对宦官倒是不知了,他气道:“甚么人敢在本真人面前撒野?”

  军官汉子也不说话,过去直接把向屋内去的两名道士扯了过来,两人想要挣扎,这军官汉子一脚一个,滚地葫芦般都踢去了旁边,顿时哭爹喊娘叫起来。

  高延昭勃然大怒:“你是哪里来的贼配军?居然敢殴打神霄宫真人?”

  军官汉子脸上狰狞一笑,随后想了想道:“你叫……高延昭?”

  高延昭把拂尘往脖后一插,伸手指着军官汉子:“正是你家真人,你待如何?”

  军官汉子走过来,嘴里嘀咕着:“敢骂我贼配军,还说我待如何……”

  他到了近前,猛地一巴掌扇了过去,正打到高延昭脸上:“你说我待如何,老子打不死你!”

  这一巴掌“啪”地一声响,高延昭一边脸顿时肿了起来,身子跌跌撞撞碰到院内木箱上,然后一屁股坐了进去,张嘴吐出两颗大槽牙。

  “你,你敢打神霄宫真人!”高延昭被打懵了,这些年作威作福,哪里有人敢上来就打他,就算是宗泽惩治他,也没说直接上来就打,他叫道:“你敢打真人,我看你这贼配军是不想活……”

  话还没说完,军官汉子过来一把将他揪出,一顿耳光反复扇去,直打得他嘴角淌血,眼睛都肿胀起来,嘴里便不再硬气,开始告饶道:“爷爷,爷爷住手吧,小的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旁边那书僮从地上爬起来,抹干了眼泪,拍掌道:“这人最坏,过来就欺负人。”

  宗泽在旁有些惊疑不定,虽然他知道后面穿红袍的乃是内侍身份,但这军汉看衣着品级应该不高,又哪里来这么大胆,敢打神霄宫的主持?

  他知军汉是为自家出头,但又担心这军汉不知对方身份,惹来泼天祸事,最后反而被神霄宫报复,急忙走过去道:“这位将官,还请住手,此人是神霄宫的主持,若是出了事反倒不好。”

  军官汉子瞅他一眼,笑道:“是宗大人吧?无妨,今日就算不打死他,也要给他长个记性。”

  说完,又是一脚踹过去。

  高延昭这时都被打迷糊了,只是心中恨得不行,嘴里又不敢说,只琢磨如何才能报复回去,就这时忽然听到穿红袍子的人大声道:“登州通判宗泽接旨!”

  高延昭顿时心里一惊,这些人竟是东京来的?是来找宗泽的?可怎么会有圣旨降下?

  那边宗泽急忙跪下,他倒是猜测到这一行人是来找他,却总不知具体何事,道:“罪臣宗泽接旨。”

  这一朝接旨礼仪不同,有的可以站着,有的需要跪着,像这种从京畿发往地方的旨意,大抵是要跪接的。

  红袍内侍手捧圣旨,念了一堆前缀叙辞,包括宗泽哪年进士,之前做过什么官职都道了一遍,这才到正文:“登州通判宗泽,果敢坚毅,判边有功,不予致仕,升正奉大夫,宝文殿侍制,迁兵部郎中,加封讨贼监军,即日进京从齐王麾下听命!”

  宗泽一下愣住,饶是他刚才想了又想,这一行人进院后护着自家这边,可能是贬黜之事有变,却总没有料到竟然是升官!

  正奉大夫是正四品散官,但宝文殿侍制却是实打实的从四品阶官,至于兵部郎中乃是挂职了,至于这讨贼监军却是甚么?还有齐王……

  旁边高延昭听罢圣旨,脑袋里“嗡”地一下,前面的那些官职他弄不太明白,朝官复杂,没有地方官职简单易懂,但后面监军俩字却是听得真切,这可是了不得的官啊,戏台上监军一出,专杀忠良,忠良都杀,何况他这个奸人?

  一想到此,高延昭不由两眼一翻,竟是吓得昏了过去。

  这时,那一身禁军军官打扮的欧阳北笑道:“宗大人,还不赶快领旨谢恩,随后速速到齐王麾下效力。”

  宗泽回过神来,急忙谢恩接旨,他此刻哪里还不知道,这一次的际遇肯定与齐王有关,可是齐王……他并不认得啊。

第208章 整军待发

  赵柽于黄河岸边已经整兵七日,这次南下征剿王庆,要带的都是自家马步军队伍。

  他不要殿前司的军队,甚至连西军在殿前司的那三人都不用。

  道君皇帝自然不管这些,你只要带兵去打仗就行,在道君皇帝眼里,什么殿前司,侍卫亲军司,都是自家的兵,根本不必去分彼此。

  赵柽将龙卫军驻扎在雍丘、尉氏、河阳的数个指挥全部调回。

  将云骑军驻扎陈留、西京、巩县的几个指挥也调回。

  两地与殿前司换防,骁捷军则不动。

  步军则是调了神卫、虎翼、武卫、雄武四军,又调了京西两路的厢军进京。

  共骑军两万人,步军三万人,厢军两万人,七万人整。

  这里面的两万厢军是做后勤辎重兵使用,又要配给骑军一部份,所以战斗力可以忽略,只做五万大军。

  这五万大军,可以说是京畿禁军最精锐了,毕竟龙卫军、神卫军,这上四军其二都出征,而且侍卫亲军司下的马步军经过两年的操练,战斗力肯定是高过殿前司下面军队的。

  赵柽立马黄河岸边,前方大军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尽头,只见盔明甲亮,刀枪生光。

  他对一旁的刘锜道:“信叔瞧这大军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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