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关家逆子,龙佑荆襄 第973节
但,一旦真的抓捕,那势必关府上下传得人尽皆知,很快…整个荆州、乃至于东吴都会有这般消息传出。
当然,这消息本身没什么,可偏偏与关麟的计划有些冲突!
大虎、小虎,看似是孙权的两个女儿,可若是用好了,那便是最佳的政治筹码,可以做很多事,布下很多计谋,更重要的是能瓦解东吴的人心——
心念于此…
关麟直接了当的拒绝了甘宁的提议,他笑着淡淡的说:“直接抓了那就太没意思了…今晚诸位就辛苦下,若是听到摔杯之声再行闯入,若是没有,那…就相机行事吧!”
说到这儿,关麟转过身,他刻意的整理了下衣衫,大踏步的迈入这院落之中,走向那“二虎”所在的闺房之内。
…
…
绝望了!
此刻,正在建邺城一方医署内的孙权他已经有些绝望了。
伴随着这份绝望…孙权愤怒的吩咐,“明日传那曹丕上朝,孤要狠狠的,狠狠的羞辱他——”
这声音,像是无能咆哮;
这声音,也像是一份独有,属于东吴的悲歌。
医署中除了他孙权外,还有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东吴副都督吕蒙,以及一个刚刚将三条不利的情报传回,在孙权的怒喝下,低着头泱泱褪去的亲卫。
就在刚刚,这亲卫将接到的三条情报禀明。
其一,濡须口大败,两百五十艘战船陷入埋伏,被大火引燃。
徐盛奋勇率楼船撞向魏军主船,意欲同归于尽…
可最终,虽拼的张辽重伤,但徐盛却阵亡,整个两百五十艘战船多数沉入大海,少数被魏军缴获。
除此之外,濡须口损了九千兵,只剩下周循带着三千周家军苦苦支撑…两百五十艘战船上的一万八千名兵士几乎全军覆没,没有一个活下来的。
这仗也打的——太悲痛,太悲壮了吧!
不及孙权感慨徐盛之勇,亦或者悲痛又两万多兵没了…
第二条消息更悲痛…
成德、六安、谢步,可以说…合肥以南的城池均已失陷。
甚至,庐江水路的港口晥口港也在贺齐的命令下,拱手让给了关羽,孙权仅剩的这支兵马…全部退入了庐江城。
而如今这种局面下的庐江城,外援尽断,被魏军与关家军团团包围…鬼知道还能坚守多少时日?
一旦庐江失陷,那么…接下来,就是建邺城,江东将再无任何防护。
——『完了呀!』
——『大势已去啊!』
就在孙权感慨之余,他听到了第三条消息,这是步练师传来的消息,是孙权最疼爱的两个女儿孙鲁班、孙鲁育突然失踪于江夏…不知所踪!
就如同昔日的孙尚香、李静宵一般,像是一夜之间,就没了任何消息…
这…
这让她们的母亲步练师心如刀绞,但…对于孙权而言,这种危如累卵的局势下,似乎…女儿的失踪已经无法让他的心情进一步悲痛了。
或者说,他的心境已经悲痛到了极点。
“下去吧,都下去吧…让孤待在子明身边静一静,静一静——”
孙权屏退了所有人,包括那些在门外护卫的兵士…
“喏!”随着一道声音,孙权最后剩下的一干车下虎士齐声应答…然后退出老远…
“子明啊…”
这时,随着一道拖长尾音的呼唤,孙权坐到了吕蒙的身旁,他的情绪显得有些不太稳定,他的语气显得有些颓然。
“孤素来信你,也知你是真心为孤夺回那荆州之地,但或许…你、我都错了…也许子敬是对的,也许公瑾是对的,也许…是我那大哥伯符是对的…”
说到这儿,罕见的,这位三十五岁的东吴国主,眼眶中竟有无数泪痕闪烁。
他像是羞愧,像是彷徨,像是茫然…总总复杂的情绪集聚在他的脸上,他本就方脸大口,胡须发紫,目露精光,身长腿短,天生异象…
但泪痕,还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于他的面颊上浮现。
呼…
伴随着一阵粗重的呼气,孙权站起身来,他转过身背对着晕厥不醒的吕蒙,他望向窗外,望向那雾气横江的江面,望向那对岸晦暗不明的天,他沉吟着。
“孤十五岁当县长,从讨刘勋、黄祖,孤十八岁当诸侯,提领江东五郡,孤当初听闻中原传来的消息,说什么——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曹尔,孤那时还不服!可现在…可今时今刻…”
孙权像是在拷问自己的灵魂般,扪心自问:“刘备在益州节节胜利,让孤想到了周公瑾,也让孤眼红啊,英雄谁不想当?可是十万人的我也过不了张辽那关,我还能干什么?怕是那刘备、曹操,就是他们自断双臂,我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孤那一仗打输了,然后天下人,都在耻笑孤吧?”
“呵呵…可天下人何曾想过,曹操有几倍孤的人口粮食,有天子的诏命,有颍川士族追随,有北方骁勇铁骑,有鲸吞十方诸侯的智慧与魄力,有宗室八虎骑…刘备有汉室宗亲的名望,有八方来投的魅力,有驰骋疆场的血腥,有百折不挠的坚韧,有不惜性命的兄弟,可孤…孤又有什么?”
孙权像是自嘲般,一边摇头,一边无比颓然的接着说,“可实际上,孤就是个平民出身,孤的爷爷就是个瓜农,说孤是江东小吏之子都没人信,至于什么孙武之后,呵呵,我自己都不信…若非我英雄的父亲威震天下,用性命换来有名无实的长沙太守,若非我那英雄的兄长,谈笑间席卷江东六郡最终传于我,可他们都不在了…我就这点儿能耐?我没有父兄的勇武?我拿什么执掌这江东的山河?”
孙权越说越是心痛,越说越是心有余悸,这是狂澜既倒,大厦将倾下…他由衷的感悟、感慨。
“那时候,宗室孙辅背叛孤,庐江李术背叛孤,舅舅吴景不服孤,当年官渡之战,受制于山越,兄长不能袭击许都,后来赤壁之战又因为山越,孤不能追杀他曹操,一个山越几乎困死孤…”
“孤养兵十万都不容易,可却要随时面临百万之众、全民皆兵的山越,孤只能与这些东吴世家联合?否则…莫说是与中原争霸,父兄的基业,孤旦夕之间就会因为山越被摧毁…孤还能怎么办?人口、金钱、山越…这是压死孤的三座大山哪!孤杀了那么多有功之人,都是为了这三条啊,孤或许有愧于臣,但孤这一切都是为了江东,孤又做错了什么?”
孙权越说,情绪越是激动…
而随着这一句落下,他笑了,是极致苦涩的笑。
“呵呵,呵呵…天下都嘲笑孤,嘲笑孤十万人被八百人追着砍,嘲笑孤是江东鼠辈,可…又有谁知道,孤做这些是为了谁?是为了孤自己么?是么?”
孙权宛若歇斯底里一般,他又一次抬高了声调…
他的情绪,像是变得更加的激动。
就在他想将那些憋在他心头,所有藏着的,没有人理解的话…讲述出去时。
他的背后,那躺在床上的吕蒙,也不知道是因为孙权的话,还是身体恢复了一些,他先是小指抖动了下,然后…他的眼皮也在跳动,最终…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他仿佛睡了很久、很久!
仿佛在迷离之际,一道道振聋发聩的声音,又将他从梦境中拉了回来——
…
…
第511章 酒色蚀骨,飞燕合德
——
吕蒙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梦。
他的一生仿佛在眼前闪烁。
从十五、六岁时追随姐夫第一次上战场,到他立志要让这滚滚长江的斗舰走舸上绣着的全是他吕蒙姓氏的大旗,让长江上最璀璨的英雄为母亲贺年拜寿;
从因为不堪受辱斩杀一名小吏,到被孙策召见,被孙策称赞这性格像他,他喜欢,甚至把周瑜介绍给他;
从他一脸无知的询问周瑜,为何您的军队总是战无不胜,到周瑜耐心的解答,再到孙权、鲁肃的劝学,乃至于饱览群书,识得人心。
从大字不识一个的吴下阿蒙,到能向孙权提出,与鲁肃联刘抗曹截然不同的战略…到被孙权、鲁肃齐呼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或许…哪怕是现在的吕蒙,他也不会知晓,他会成为后世教科书里“通过努力读书成为勤能补拙”的典范,被后人传颂千年。
或许,吕蒙都不知道,他被传颂千年的“劝学”也不是他最强悍的杀手锏,他最厉害的是修炼,聚焦于一件事情上去做、去思考、去进化,那便是修炼,吕蒙选择聚焦的、修炼的是人心!
这几十年如一日的领兵、统兵,从一众武将中脱颖而出成为右都督,这些便是人心…给与他的回馈。
这一刻,吕蒙的眼皮子眨动,他已经有了一些意识。
随着这个意识的逐渐清晰,他渐渐能感受到一些外界传递的信息。
就在这时,孙权正在彷徨、无措、茫然、悲痛的感慨…
——『人口、金钱、山越…这是压死孤的三座大山哪!』
——『孤或许有愧于臣,但孤这一切都是为了江东,孤又做错了什么?』
——『天下都嘲笑孤,又有谁知道,孤做这些是为了谁?是为了孤自己么?是么?』
这一道道振聋发聩的声音将吕蒙从梦境中完全拉回了现实。
焦距于人心的吕蒙,通过这些话,已经完全能够意识到,现在的东吴势必已然危如累卵。
这时,门外有侍卫通传。
“主公,已经查探到两位公主的下落,似…似在江陵城的关家府邸,不知是两位公主被关家军所擒,还是被强迫…她们…她们均沦为那关麟的填房丫鬟!”
“什么?”
背对着吕蒙,本就万分悲痛的孙权,在听到这一条禀报后,他的面颊暗沉如水,那碧绿色的眼瞳几乎爆出。
“下去吧…哼…呵呵…”沉默了许久的他发出一道声音。
只是…这声音多少有些凄苦。
哪怕只是微微眯着眼睛的吕蒙,也能清楚的看到,孙权双腿处的踉跄,那整个身子几乎全部都靠房壁托起。
这是悲痛到了极致…
“呵呵,孤错了么?”伴随着极致的苦笑,孙权重重的沉吟,“孤真的错了么?孤取荆州错了么?终究还是鲁子敬那联刘抗曹…才…才是对的么?”
“否则…为何那关麟能离间孤的武将,能扣留孤的文官,能取了孤的基业,就连孤的女儿也要经受这填房婢女之羞辱呢?这些都是因为孤…因为孤的一念之差,孤…孤错了么?孤就不该惦记着荆州…孤就不该制衡于这江东,孤就不该杀那么多人…是这样么?是这样么?”
这是孙权自己对自己…来自灵魂的质问、拷问。
这也是他第一次对自己继位以来,所做的一切最猛烈的一次回应。
孙权哭了,泪如雨下,他已经对自己产生了最深重的怀疑。
他感受到了来自君王,来自主公,来自父亲,来自兄弟,来自儿子…来自这一重重身份下深深的挫败感。
“嘀嗒…滴滴嗒!”
泪水犹如泉涌,一滴滴的滑落在青石地板上…
“主公…”
就在这时,吕蒙的声音突然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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