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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关家逆子,龙佑荆襄 第959节

  曹操也抬头,看到来人是张昭,略微有些惊讶,感慨道:“外事不决问周瑜,内事不决问张昭,东吴这是无人可用了么?如今…连外事派遣使者,也要出动年纪一把的张子布么?”

  因为带着任务,张昭的面色上显得有些沉重,他朝曹操拱手道:“多事之秋,能让吴侯信任的文武不多了…”

  哪曾想,他这声音刚刚落下,曹操厉声大啸:“东吴的文武,要么是被那关家四子骗走了?要么是被那关云长杀绝了吧——”

  这…

  曹操的这一句话使得张昭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暗沉如水…

  他沉吟了一下,方才鼓起勇气,迎上曹操的虎目,厉声质问道:“若非大魏背信弃义,突袭我东吴淮南之地,夺我合肥,我东吴缘何能受此重创?老夫今日替吴侯来就是要向大魏讨个公道,问一句魏王!”

  “魏吴联手抗击荆州,诛灭关羽…这本是双方之默契,为何魏王要撕毁盟约,背信弃义,突袭淮南,谋攻合肥,诛我大将,使我东吴落入腹背受敌、危如累卵的陷境。魏王难道就不知道,若是吴亡…那荆州势必崛起,一者魏王甘当此背信弃义之名,二者魏王是在为虎作伥,养虎为患!”

  曹操没想到,仅仅比他小一岁的张昭,竟一张口就如此这般的凌厉,就是要对曹魏兴师问罪。

  曹操的眉头凝起,正想回话…

  倒是李藐先一步开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李藐先是一阵大笑、狂笑、嘲笑,然后朝着那张昭道:“魏吴联手,抗击荆州,还…还…诛灭关羽,哈哈哈哈哈…这话亏你张子布说的出口,我…我简直要笑掉大牙了!哈哈哈哈…”

  一阵大笑后,李藐的声音变得严肃了些许。

  “若不是你们奇袭长沙、江陵,十倍于守军的兵力,愣是被打的灰头土脸抱头鼠窜,若不是面对关羽的奇袭连战连溃,五日丢六城…让那关家军长驱直入夺下柴桑!哼…我大魏何至于被逼到如此地步?我大魏何至于放弃与尔等的联盟?”

  李藐越说越是气势如虹,越说声音越是响彻。

  甚至,都让曹操那呼之欲出的话语给吞了回去…曹操的目光也凝于李藐的身上,似乎对这位狂士发难于张昭饶有兴致。

  李藐的声音还在继续,“我大魏牵扯住荆州主力,数十万荆州兵马陈兵于襄樊,江陵、长沙守军不过千余?关羽关家军不过万余?这寥寥兵马非但挡住了你东吴的数万大军,乃至于还反攻江东,致使你东吴命悬一线、危如累卵…这说明什么?说明你东吴是鼠辈,是不堪一击,以寡敌众尚且败至如此境地,如此盟友?焉值得信赖乎?如此羸弱之军,大魏与之联合又有何益?”

  “再说你东吴之外交…哈哈哈…诸葛瑾、吾粲…他们本是你东吴派遣的使者,可还未出许昌,却已经成为了荆州之臣,如此众叛亲离,一触即溃,也难怪东吴终难逃亡国之命!如今天数使然,我大魏与荆州联合,兴师灭你这鼠辈之国,此上合天意,下合人心!”

  “汝既为谄谀之臣,只可潜身缩首,苟图衣食;安敢在我大魏行辕之前,对我大魏兴师问罪,皓首匹夫!苍髯老贼!尔不日将随东吴一道归于九泉之下,还有何面目在吾主面前大放厥词?你张子布枉活六十有一,得先主托孤重任,一生却未立寸功,只会摇唇舞舌,负隅顽抗。一条断脊之犬,还敢在我主面前狺狺狂吠!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李藐不愧是狂士,还是一个与关麟接触过许久的狂士。

  就连骂人的水平也因为关麟的“调教”而水涨船高。

  这一番话,将张昭说的哑口无言的同时,也让曹操、程昱听在耳中,直有一种大快人心的感觉。

  诚然,局势发展到如今这一步,有他们曹魏战况不利的原因,但东吴的背刺不成反被袭…这点更致命。

  事实上…对于被迫无奈下的谋袭东吴,曹操与程昱本还有些内疚,但李藐这么一说…内疚全都不见了。

  打东吴,不是因为他们背信忘义,而是单纯的因为东吴——弱!

  你弱,就活该挨打——

  “你…你…”张昭一时间语塞,他只能伸出手指向李藐,五官紧紧的凝在一起,面容苦涩至极。“你…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不是我李藐欺人太甚,只是单纯的因为你们东吴太弱了,偏安一隅,我看…你们就是偏安太久了,这世上就算是没了东吴,两强争霸,南北对峙…保不齐,更能唤醒我大魏男儿的血腥与骨胆——”

  李藐越说情绪越是高亢。

  曹操已经彻底不说话了,就静静的听着李藐的话,看着他的表演。

  “你…你们不要忘了…”张昭亮出了他的杀手锏,“魏王的儿子曹丕曹子桓如今还在东吴…你…你们就不怕?”

  威胁,张昭是以曹丕的性命去威胁曹魏…

  他是带着任务来的,他必须要让曹魏停止进军,他必须为东吴…为孙权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否则…东吴就难逃亡国的命运了。

  这次…

  不等李藐回话,曹操当先开口,他没有与张昭对话,而是询问程昱。“淮南那边,文远打到哪了?”

  话题突然就转到程昱这边,程昱略微思索,当即回道:“昨日传回的军报,文远将军已经调度水军,南下往濡须口进发…”

  “濡须口…”听到这个地名,曹操缓缓起身,他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孤几次征伐濡须口,都没有获胜…如此,仲德你告诉文远,一月之内,孤要他夺下濡须口,若能做到,孤赐他县侯,赏他食扈三千——”

  ——『这…好重的赏赐啊!』

  程昱心头暗道一声,连忙拱手,“是…臣这就去办——”

  俨然,曹操在用他的霸道回应张昭的威胁…

  俨然,东吴妄想以“曹丕”威胁曹操,改变大魏的进攻路线,那单单曹操这一关就绝对过不去。

  “你…你们…”听到这儿的张昭腿都有些软了。

  “你什么你?”李藐那不客气的声音再度吟出,“你东吴灭国已然不可避免?你也只能如一只老狗般在此狺狺狂吠…呵呵,时局…已经不可避免!至于子桓公子,哼,你敢动子桓公子试试?若他孙权小儿敢动子桓公子,那他日东吴灭国之日,将是孙氏一门血洗之时,更是孙氏数代祖坟刨出之日…子桓公子若还在也就罢了,若不再,那他孙家一门的孤魂野鬼,将永生永世无家可归,无魂冢之地!”

  李藐的这一番话又一次震慑到了张昭。

  随着“啪嗒”一声,张昭的腿软了,他一个踉跄,竟是跌倒在地上。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仿佛已经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狂澜既倒,什么叫做大厦将倾…时局的发展…没有人可以扭转!

  那他…他张昭?又该何去何从呢?

  反观另一边,因为李藐的话,曹操对这位狂士更加的欣赏。

  他心头暗道:

  ——『不曾想,李汉南竟成了我大魏少有的有血腥、有骨气者!』

  ——『这李汉南是狂士,却也是义士啊!』

  念及此处,曹操的余光再度瞟向了张昭…

  思绪也又一次引回了东吴战场。

  ——『哼,鼠辈东吴,该有此一劫,灭吧,灭了之后,这世间便只剩下真男儿的战场!』

  言及此处,曹操的眼眸上移,像是穿越过这行辕的窗子,穿越过那崇山峻岭,穿越过江河湖海,最终停留在了长江的对岸。

  这一刻,他曹操仿佛看到了一边是张文远,一边是关云长,他们正在这江东之地肆意挥洒,豪情万丈…

  那里,那鼠辈之地…注定将沦为一处狩场!

  …

  …

  襄阳城,关麟风尘仆仆的再度回到这里时。

  已经有许多人…或者准确的说,是许多条消息等着第一时间禀报于他。

  一名杂役捧上水盏,关麟抿了一口,然后抖开桌案上的文书快速浏览,同时大声吩咐:“奏事——”

  第一个奏事的乃是陆逊的儿子陆延,“平鲁城的降兵收编完成,共计四千三百二十二人,其中有辅兵一千余人,父亲不知道该如何分配,特地让孩儿来请教云旗公子。”

  这衙署中,陆逊也在…

  其实,正常而言,既是陆家军围的平鲁城,那就算陆逊将这些降兵收纳为陆家军,本也是无可厚非。

  可作为投诚而来的一族族长,陆逊对分寸有着敏感的把握,他从来只掌管陆家军原本数量的兵马,从未增添过一人,这也会让他避免许多不必要的猜忌与麻烦。

  毕竟,这里虽是荆州,虽是关麟麾下,但…事实上,哪怕是关麟,也是刘备麾下,一些敏感的话题,诸如“兵力”,陆逊还是会格外注意的,不能太引人注意。

  关麟自然知道陆逊的这份心思,他直接吩咐:“这四千多兵赐予郝昭吧,这次他驻守长沙,以两千之兵抵御数万吴军,居功至伟,他又是荆州四大家族习家的女婿,我本就在思索如何赏赐,这四千多兵,是意外之喜,却也是来的正好…”

  听得这四千多兵归于郝昭,陆逊并无异议,只是感慨:“如此最好!”

  接下来奏事的是傅士仁的副将,“傅将军已经带兵进入许都城,百姓们夹道欢迎,东吴使者诸葛瑾、吾粲归降,傅将军让末将带话给云旗公子,他已经按照公子吩咐的贴榜安民,与百姓们约法三章,秋毫无犯,除此之外,开仓放粮…重新丈量那些无主田亩,一部分按功勋分给有功之人,一部分则归还于那些被曹魏霸占土地的农人!倒是做这些时,那诸葛瑾、吾粲从旁协助,帮了不少忙…”

  其实…这是两件喜事。

  一个是许都城的尘埃落定,一个是在诸葛恪的外交博弈下,不仅在与东吴、曹魏于外交层秒博弈中大获全胜,乃至于都把东吴的使者都给劝降了。

  关麟对这条禀报似乎很是满意,微微颔首,“我这大哥做的好,兼之有诸葛子瑜的帮助,料来…民心、民意这一项上能够迅速的建立起来,无论如何…我们都得让百姓们知晓,我们与曹魏是截然不同,我大伯也与曹操截然不同——”

  陆逊、甘宁、凌统…还有苏飞与孙皎等一干东吴的降将,听过关麟的话均是深以为然。

  不过,他们却更关注着下面这条禀报。

  至于缘由,无他…这是来自柴桑那边的急报。

  而关麟身旁的这些人,或多或少都与东吴有着千丝万缕的纠葛…

  他们更关注二将军关羽如今打到哪了?

  战况如何?

  千呼万唤,第三个禀报的人是赵累,他从前线的关家军处风尘仆仆的赶回。

  轮到他禀报,当即拱手,“禀四公子,二将军那边一切顺利,如今柴桑城已经悉数收复,水军战船也第一时间调度与庐江的东吴水军隔江相望…近日,二将军也与曹魏将军张辽见面,议定了进攻的方案,一切都按照计划在进行,四公子可放心!”

  无疑…

  赵累是轻描淡写的将庐江一战的形势给描绘出来。

  可…他越是轻描淡写,陆逊、甘宁、凌统、苏飞、孙皎越是担心,几人彼此互视,最后还是由陆逊提出质疑。

  “庐江是东吴最后一道屏障,凭我对孙权的了解,他一定不会放弃,除此之外…凭我对东吴的了解,这里的百姓安居而厌战,面对敌人…只要是保卫东吴疆土,他们会不遗余力,殊死一搏…所以…”

  俨然,陆逊想表达的意思是这仗不要想的太乐观。

  哪怕是关羽、张辽联手,这一仗也一定不会简单。

  反观关麟,面对两人提出的质疑,关麟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其实,庐江这一仗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因为…它只有一战,那便是首战,若首战大捷,单我爹与张文远的名字吓也把吴人吓死了!什么吴人安居而厌战,什么吴人有守土之心,统统会被‘小儿止啼’的恐惧代替,反之,若首战败,真让吴人打出信心了,反倒是庐江就不好啃下来了…”

  听着关麟的分析…

  陆逊连忙接着问:“云旗这话…想来是有破局之策了?”

  “有…倒是有一点…”关麟也不隐瞒,“廖化在那里,想来…他已经把我在江夏为这一仗准备的秘密武器拿出来了吧?这可是一份大礼,经我爹与张文远之手送给那孙权,可足够他孙权吃上一壶的…”

  “权且希望他不要不识抬举吧!”

  关麟的话戛然而止,再深入就涉及机密了,关麟没说,陆逊等人也不会去问。

  只是…考虑到此前的连弩、偏厢车、蹶张弩、飞球…可以想象,关麟送给东吴的这份礼物,想必厚重的很!

  当然,这对于陆逊、凌统、甘宁、苏飞、孙皎而言…

  只要是痛扁孙权的,他们是喜闻乐见。

  说完了这些正事,最后一名奏事的是来自江陵的一个…管家。

  没错,是关府的管家。

  关麟还诧异,怎么一个管家,也能来此衙署禀报。

  却听得这管家禀报道:“四公子,小的本不该出现在这里,但…事关胡夫人的吩咐,小的又不得不说。”

  “我娘?”关麟露出了些许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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