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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关家逆子,龙佑荆襄 第66节

  “关将军可在书房?”

  一道无比迫切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声如洪钟大吕。

  “子方(糜芳的字)?”

  关羽与马良异口同声,同时吟出来人的名字。

  糜芳已经闯入了此间,看到除了关羽、周仓外,马良也在。

  他先是有些惊讶,旋即注意到了那关羽与马良中间摆放着的石块,糜芳大声道:“哎呀…堂堂关将军的府邸,怎生能连个桌案都没了呢?来来来…快把门外,我派人搬运过来的桌案给抬进来!”

  “这案几原本就是关家的,我一早就琢磨着,无论怎样…也得物归原主啊!”

  糜芳这话脱口。

  关羽与马良彼此互视,联想到关麟在糜家赌坊下了重注,他们一下子就懂了。

  呵呵…

  呵呵…

  看起来,这位江陵城的太守,糜家的二族长,今儿个是——“来者不善”!

  …

  …

  江陵城,驿馆内,诸葛瑾蹙眉看着江东发来的信笺,继而深深叹了口气。

  儿子诸葛恪走过来:“父亲,江东那边有事么?”

  诸葛瑾叹息,“何止是有事,出乱子了!出大乱子了!”

  “啊…”

  诸葛恪惊呼一声,诸葛瑾的声音则先是一下子就变得苍白无力。

  “败了…”

  他无奈的攥起拳头,无力的拍打在墙壁上,口中喃喃:“合肥之战,败了…吴侯怎么就…怎么就败了呢?”

  诸葛恪的眼睛徒然睁大,他连忙取来父亲手中的信笺,迅速的读了一遍。

  这不读还好,读过之后,他仿佛比他的父亲还要惊讶。

  一双瞳孔瞪至最大…

  不可示意的望着这信笺中的文字。

  “十…十万兵就…就这么被几百人冲垮了?”

  说起来,诸葛恪自幼修习兵法,再加上家学渊源,可谓是文武全才。

  在他看来,十万人进攻一座孤城,这就该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何况,还是野战。

  对方还只有几百人?

  诸葛恪凝着眉,他实在不知道,这位东吴的国主究竟是怎么指挥的?

  不过…

  诸葛恪聪慧异常,他敏锐的察觉到信笺中只是提到“首战溃败”,如果只是首战的话,那…

  当即,诸葛恪劝慰父亲诸葛瑾。

  “父亲大人切莫灰心,首战而已,就是溃败也不能证明什么?吴侯既是无恙,定会重整旗鼓,合肥战局…我军依旧有兵力上的优势!”

  诸葛恪说的信誓旦旦…

  只是,他的话并没有让诸葛瑾的心情有一丝一毫的好转。

  诸葛瑾依旧是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眉头紧蹙,叹息不止。

  “为父知道吾儿熟读兵法,可…吾儿并不了解吴侯,也不了解江东士卒。”

  诸葛瑾的声音更添哀婉、痛惜:“这几年,东吴与曹军打了无数次仗,从周瑜任大都督打到鲁肃任大都督,从这些仗中不难窥探…”

  “首战对于吴侯,对于江东士卒太重要了,若首战胜,则江东万众一心,无论敌人何等强势,依旧能势如破竹。可首战若溃,那东吴上下军心涣散,将士之中人人自保而畏死,再加上论及勇武、统御,吴侯比之昔日的孙伯符将军那是差之千里,合肥一战…已经结束了,无论是耗在那儿多久,东吴也不会再有建树了!”

  ——明以洞察,哲以保身。

  诸葛瑾素来看的远,看的透彻。

  而他对儿子说的这番话尤自保守。

  事实上,在他看来,能被几百人打至这种地步,这一仗带给孙权,带给江东士卒的阴影只会比想象中更大、更沉重、更深远。

  乃至于,莫说是这一次的合肥战场。

  这一战后,只要驻守合肥的还是曹营这波人,那江东子弟就不敢越雷池一步。

  这是一种打从心里油然而生的恐惧啊!

  他们心里怵啊…这种胆寒,根本不足够支撑江东之地再度昂首挺胸去与这些魔鬼作战。

  就算是孙权也一样!

  “唉…”正是因为想的深,想的远,诸葛瑾的心情悲痛到了极点,无以复加…

  完了呀,北境…彻底被堵死了!

  而更可怕的,还不只是这些。

  他诸葛瑾…作为东吴的使者,作为一力将“合肥之战”与“荆州三郡”捆绑在一起的东吴重臣,他又如何能逃得了干系呢?

  北面被堵死了,西边也被堵住了,这种境况下,如果东吴需要一个人为现在的局面“背锅”,那…舍他诸葛瑾外?还有谁?

  “收拾收拾吧…”诸葛瑾缓缓起身,他浑身的力气就像是被瞬间抽干了一般。

  他一件一件的整理携带的衣物,将这些装入包裹中,他像是已经预料到了什么。

  诸葛恪不解道:“父亲要回去?”

  “自是要回去复命!”诸葛瑾叹出口气,“合肥之战与荆州三郡捆绑于一体,这虽是洪七公张贴告示引起,可父亲又何曾没有推波助澜…”

  言及此处,诸葛瑾又顿了一下,“唉”的一声叹出口气,“此事,总要有个领罪之人,总不能让吴侯去背这罪名吧?”

  这…

  直到此时,诸葛恪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那浅浅的眉毛不由得重重的凝起。

  “可这…不怪父亲哪?”

  “怪与不怪还重要么?”诸葛瑾反问,“知势则明志,明志则练达,时势所迫…总要有那么一个人去抗下所有!去向江东万万千千的百姓、士卒有个交代!”

  言及此处,诸葛瑾的身躯愈发的虚弱,哪怕稍重的器物,他收拾起来,也像是扛着千斤重担一般。

  这便是痛惜、哀婉、绝望么?

  就在这时…

  “哐哐哐…”

  叩门声响起。

  这个敏感的时节,这一道叩门声,让诸葛瑾立时警惕了起来。

  “是谁?”

  ——“夫诸过处,水流不息”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来人的这两句话,一下子让诸葛瑾放松了许多,他就去开门。

  诸葛恪连忙拽住父亲的衣袖,问道:“父亲,此是何人?”

  “自己人!”

  诸葛瑾回答的十分笃定。

  的确是自己人,且不说后一句,单单前面那句“夫诸过处,水流不息”,便是只有东吴使者才能对出的暗信。

  且…

  此人的级别并不低于他诸葛瑾。

  果然,打开门,望着眼前的儒雅才俊,诸葛瑾的眼眸一下子凝起。

  他惊呼:“竟是你!”

  …

  …

  日已西垂,慕霞灼灼。

  这本是“日落而息”的时候,可关家府邸的院落中,却是干劲儿十足,热火朝天。

  一干糜家的部曲,正将那“关家府邸”典当出去的器物一样样的送回,分毫不差。

  就连关平、关兴、关银屏的青龙偃月刀,关羽的龙舌弓也一并送回。

  至于,糜家的二族长糜芳则与关羽、马良围着案几,跪坐着…

  他不时的感慨。

  “我就说嘛,这不是胡闹嘛…哪有为了赌坊下注,把关将军府邸都给搬空的道理!”

  “这事儿传到我耳中,可气煞我也…这不,我忙不迭的就带人去赎回这些器物!”

  “特别是那龙舌弓,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关将军的心爱之物啊!怎么能说典当就典当了呢?这太不像话了,太不像话了!”

  糜芳像话痨一般,一股脑的说…

  关羽与马良知道他的心思,一句也不搭腔,就这么听他啰嗦了一大堆。

  似乎也觉得铺垫的差不多了。

  糜芳扭向关羽,一本正经的道:“关将军哪,这个…那个…”

  说到正事儿上,糜芳踟蹰了,竟还有些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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