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关家逆子,龙佑荆襄 第463节
“起风了!”关麟淡淡的道。
“没风啊!”糜芳一头雾水。
“耳朵只能听到三里内的风声,你得用心去感受三百里处的风声!”
“那是啥风啊?”糜芳挠着头…一副尤自不能理解的模样。
“东风!”关麟笑着回道。
糜芳接着问:“是孔明借的那股子东风?”
关麟感慨道:“这回的风有从北面来的,也有从东边来的,可比那七星台上求来的那阵风,要来的更猛!”
糜芳心头一万个问号,所有问号汇聚成一句,便是。
——『能不能不绕弯子?能不能说人话?』
当然,这话,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了。
面对关麟,他也不敢说,也不敢问哪!
…
…
东吴建邺城的宫殿。
因为步骘的死,步练师与大虎孙鲁班,小虎孙鲁育都在宫殿中啜泣。
吴郡四大家族之首顾家的族长顾雍也在这里…
作为孙权幕府的左司马,四十七岁的他面色也不好看,却极力克制着悲痛。
他不是因为“步骘”的死而悲痛,他的夫人乃是陆康的女儿,是陆绩的姐姐,如今听闻陆绩噩耗,他顾雍亦是感同身受。
这里最为愤怒的当属孙权,他猛地一拍桌案,碧绿色的眼眸中冒着火星,他愤愤然道:“这陆伯言连演都不带演了么?”
他豁然起身,胸脯跌宕起伏,紫色的胡须无风自动,“哪有这么巧的事儿?陆绩被擒?他陆伯言投鼠忌器,良久不进攻!哼,这陆绩方才被救出,攻城时…就被石块砸死?连同孤派去的监军也被砸死!他陆伯言是要死无对证么?还是他陆伯言是要欺孤…欺孤是三岁的小孩儿么?”
太假了…
诚如孙权愤怒的原因,整个事件都太假了。
哪有这么巧?临近攻城时,监军突然死了,救出来的人质也死了,主帅被石块砸成重伤,还被交州俘虏,可俘虏了不足一天后,就…就又被放了?
呵呵!
整个事件,孙权就呵呵了,他都惊骇于陆逊这般拙劣的演技,或者说,这陆伯言已经放肆到连演都不带演了么?
“呜呜——”
步练师与大虎小虎的啜泣声还在继续,步练师搂着两个女儿,她不敢去向吴侯抱怨什么。
可那梨花带雨般的啜泣声更让人心疼。
“主公息怒…”
沉默了许久的顾雍,他终于开口。
这位顾家的族长,被孙权奉为“师傅”,总是藏匿在幕后的幕僚,他一贯沉默寡言,举止得当,在东吴极有威望。
很多时候,他的镇定自若让孙权都极为佩服。
甚至,去年时…他的长子顾邵在豫章太守任上去世后,那时的顾雍正在设宴,闻听噩耗,神态不变,用指甲紧掐手掌,以致血流出来,沾湿了座褥,直到酒宴结束,面色方才动容。
有人问他为何如此,他哀叹:“我已经没有延陵季子那么高尚了,难道还要为儿子之死哭瞎眼睛,然后被人指责吗?”
于是就放开胸怀,驱散哀痛之情,神色自若。
作为昔日蔡邕的弟子,他的心境是东吴最平静的一个,也是最冷静的一个。
孙权悲愤的望向顾雍:“顾老有什么要说的么?”
“有…”顾雍言简意赅:“慎思重虑,行可无误…此事,目前看来主公不过是从急件的只言片语中获知真相上,交州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不可迅速的下定论,当斟酌一二,待得局势明朗再做计较不迟!”
孙权听出了顾雍的意思,他展眉:“顾老的意思是,让孤等等?”
“那吕子明不还在郁林么?”顾雍淡淡的开口:“步骘将军怎么死的?陆绩族长怎么死的?陆家军为何溃败?陆逊为何被擒?这一切的一切…都会有真相,而这个真相是只有吕子明才能掌握的…主公还是要等一等的…”
“孤懂了。”顾雍的话成功的熄灭了孙权的怒火。
呼…呼——
孙权长吁着气,感慨道:“若非顾老的话,孤就先入为主了,也罢,先不忙着发落这陆伯言,且等等吕子明的书信!”
“得失岂在一刻,慎虑方有灼见。”顾雍拱手,“主公明鉴!”
说话间,孙权迈步到宫殿之旁,顾雍跟着他。
孙权在想什么,顾雍大致能猜出来。
无外乎是陆逊与陆家的一百种死法!
——『如今,陆伯言…还有陆家的生死存亡,全都系于吕蒙手里了!』
——『这位昔日的吴下阿蒙,今朝士别三日的将帅之才,他吕蒙吕子明应该会明断是非吧?』
…
…
第261章 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江陵城,一方馆驿。
有仆从正在照着官医署新拿的药房煎药,也有女婢在整理着房间。
唯独鲁肃,他心情沉重的用剑在木架上刻出一条痕迹,幽幽的说。
“今日是十月二十八!”
一旁的东吴官员骆统看了眼刻满划痕的架子,心事重重的放下手中的竹简,叹口气,“距离大都督与关四公子的赌约还剩十日!那九千余俘虏,似乎依旧没有归降的意思。”
骆统是随着鲁肃、诸葛瑾一起来到荆州的,以往有诸葛瑾在,这位曾经陈国国相骆俊的儿子,凡是并不靠前,总是低调的守在一旁,多听少言,默而识之。
如今,诸葛瑾送信于吕蒙,便嘱咐骆统好好的照顾鲁大都督。
故而,如今鲁肃的身边是骆统随侍左右。
此刻,随着骆统的一番话,鲁肃扔下木剑,走到门外,辽远的清空中有飞鸟翱翔而过,他仰望苍穹,喃喃道:“东吴能不能收下关云旗这个至关重要的好女婿,再有十日就能揭晓了。”
就在这时…
一封急件送来,是从水陆加紧运送,骆统接过后,连忙递给鲁肃。
鲁肃徐徐展开,而这不展开还不要紧,一展开之下,他吓了一跳,双腿一个踉跄险些就栽倒在地上。
骆统连忙扶住他,“大都督…是发生了什么?”
鲁肃胸脯尤自跌宕起伏,沉吟了半天,他方才道:“交州…交州陆家军败了…”
啊…
骆统一怔,还不及他醒转过来,鲁肃的声音再度传出,“步骘将军死了,陆家族长陆绩也死了,就连陆伯言也…也被擒住了,却又被放了出来”
这…
鲁肃的话让骆统只感觉,不可思议!
这,怎么可能呢?
明明前段时间,刚刚传来陆绩被救了,陆逊可以进攻了。
整个东吴,所有的文武都翘首期盼着一场郁林郡的大捷,期盼着冬至之前能平定交州,振奋士气…然后合军北上与曹贼一决雌雄。
可现在…这…这啥情况啊?
咋…咋就败了呢?
说起来,骆统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
五岁的时候,袁术向陈国借粮,陈国不借,袁术就刺杀了陈国国主刘宠与骆统的父亲骆俊。
八岁的时候,骆统的母亲被东吴重臣华歆看重,纳为妾室,后来华歆与母亲投了曹操,不愿跟继父一起生活的骆统独自一人留在东吴。
与母亲诀别时,母亲一直在车后哭着,喊着,跟着,可骆统头也不回,马夫问他,骆统说,“不想增加母亲更多的思念与悲哀!”
从那以后,骆统学文习武整整十二载,因为从小过的凄惨,故而怀有一颗仁人之心。
这点,被鲁肃与诸葛瑾看重,举荐给孙权,颇受孙权的信任与赏识,是除了陆逊、诸葛恪外,东吴少有的名声在外的青年才俊。
按理说,他经历了这么多事儿,遇到事儿时该能沉得住气。
可偏偏,交州的战局,陆逊、陆家军败了…
这一计重锤,还是震撼到他了。
他沉吟了片刻,方才张口:“鲁大都督所言,那必是惨败…可如何败了呢?交州几十年就没打过仗,纵是守城的一方,如何是身经百战的陆家军的对手?”
鲁肃的眼帘低垂“急件上只写八百步外天降神箭?可这等话…你信么?我信么?吴侯会信么?”
他的一双眼瞳中饱含着的是深深的担忧。
“大都督是怕吴侯发落了伯言?”同为年轻一辈的翘楚,骆统与陆逊私交不错,问出这话时,他也担忧了起来。
“不至于。”鲁肃沉吟道,“主公或许会震怒,会发落伯言,但他身边还有元叹(顾雍),还有子布(张昭),还有子纲(张纮),有他们在,主上究是震怒也会冷静下来,等真相传回去!”
“真相?”
“吕子明就在郁林,他最清楚真相。”说到吕蒙,鲁肃的心情还平静了不少,“除非伯言真的有鬼,真的有二心,否则,依着子明的性子当不会对自己人落井下石,何况,还有诸葛子瑜…他已经带着我的书信去见吕子明,料想也该到了吧…”
话虽这么说,可莫名的,鲁肃的心头“砰砰”的跳个不停,像是有小鹿乱撞一般,始终搅的他不得安宁。
“唉——”
一声幽幽的叹息,鲁肃收回了望向骆统的眼芒,他重重的叹出口气,他的心头深深的沉吟着:
——『希望…希望是我多心了!』
——『希望一切相安无事!』
…
…
苍梧郡的治所广信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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