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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关家逆子,龙佑荆襄 第294节

  关麟的眼眸已是深深的凝起。

  他最担心的从来不是老爹的军事才能,而是老爹的傲气。

  如今这么一场大捷之下,老爹的傲气势必无限的放大。

  恰恰,关麟还让他读什么《孙子兵法》,告诉他什么“风浪越大,鱼越贵”,如此之下,老爹岂不会冒险取“风浪最大、鱼最贵”的襄樊!

  ——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还有一点最、最、最、最重要的是…

  关麟根本没必要让老爹在枯水期如此冒险。

  因为,破襄樊…现成的例子就摆在那儿。

  ——水淹七军嘛!

  根本没有必要等到四年后,任何一个荆江、汉江的涨水期时,趁着七、八月的雨季,掘开荆江的堤坝,倒灌襄樊…

  别说是七路大军,就是来七十路大军,也一样照单全收。

  那是最稳妥的做法!

  偏偏,因为关麟的一次预测,历史的轨迹,在襄樊与江夏这个岔路口出现的巨大意外。

  取江夏,正当其时。

  可取襄樊,还不是时候,更不是良机!

  刹那间,关麟的拳头握紧,他做出一个决定,必须得给老爹泼一盆冷水,“降降火”了。

  “廖主薄,我有个不情之请。”

  关麟连忙望向廖化。

  廖化拱手,“四公子但说无妨!”

  “有劳你亲自去趟江夏…就现在!”

  “啊…啊…”

  关麟这冷不丁的一句话,惹得廖化一惊,他连忙问:“四公子,其实是飞鸽传书更快一些!”

  “鸽子不会说话,鸽子也劝不动我爹!”关麟语气郑重,话语更是一丝不苟,他已经开始动笔了。

  张星彩像是习惯了一般,看关麟提笔,连忙就去为她磨墨。

  当然,张星彩忍不住趁着机会瞥向关麟竹简上的文字。

  却见赫赫然的七个字跃然而出,当先写下。

  ——“父亲当下罪己书!”

  这…

  张星彩一头雾水。

  怎么…打个襄樊,二伯又要下罪己书了?

  云旗弟…这是…这是又要与二伯干起来了么?

  可…这次,根本是毫无缘由啊!

  张星彩惊慌的拍着小脑袋。

  明明关公的一封回信中,满是对云旗弟的赞许,更是点明了此次是他立下的大功。

  这不该让父子关系得到最大程度的缓和么?

  怎么又…又是一封罪己书。

  张星彩快要惊掉下巴了,可种这时候,看云旗这般信誓旦旦、间不容发的样子。

  她也不敢说,也不敢问哪。

  关麟却是一边写,一边继续嘱咐廖化,“烦请廖主薄,亲口告诉我爹,说他儿子已经看穿他了,不过是打赢了一场小仗,不过是斩了四个无关痛痒的曹魏将军,老爹一定会瞎七八的嘚瑟…然后,就飘了,就会去取襄樊!”

  “可孩儿把丑话说到前头,老爹但凡敢打襄樊,这一仗势必会败的很惨,把之前的优势局面悉数给葬送了,身首异处…就连关家军也全给干没了!瞎七八浪!葬送了孩儿送给他的大好局面,简直是脸都不要了。”

  这…

  “咕咚”一声,廖化咽了口口水,这话他关麟敢这么念,可他廖化哪敢说呀?

  不就是打个襄樊,至于么?

  这是父子间又要干架的节奏么?

  廖化连忙张口,他想劝。

  “四公子…这…这…”

  “廖主薄,你什么也别问,我既能料准文聘会去烧船,就能料准老爹打襄樊会败的很惨,会把他和关家军一股脑的给全干没了!你就只管把我的话一字不差的告诉他,让他别瞎浪,老老实实趁着文聘这个‘江夏铁壁’不在,去取了江夏以北,如此…进可直接取南阳,退也可使得襄樊孤立无援,这才是他现在该做的!只要稳住,就特么赢了!”

  呃…

  廖化听着关麟的话,他冷汗都要流出来了。

  他感觉长这么大,就没流过这么多汗…

  甚至有那么一个瞬间,廖化产生了一种错觉,到底关羽与关麟,谁是爹?谁是儿子啊?

  怎么这“儿子训爹”跟“爹训儿子”似的!

  这反了吧?

  当然…

  关麟“逆子”之名,廖化是早有耳闻。

  关麟与关公剑拔弩张、针锋相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廖化也听说过,甚至…这“逆子”还逼着关公下过罪己书。

  可…那终究只是传闻,廖化始终不能相信,这世上,还有人能不“孝”到这种地步。

  可…

  今儿个,他委实是小刀划屁股——开了眼了!

  什么“老爹瞎七八嘚瑟;”

  什么“简直是脸都不要了;”

  什么“让他别瞎浪;”

  这是儿子能说老爹的么?

  就是老爹不是关公,也不该这么言辞锋利吧?

  退一万步说…

  关麟敢这么说,他廖化敢当着关羽面这么说嘛?

  顿时间,廖化只感觉…脖颈间一阵发凉,就像是青龙偃月刀再朝他打招呼。

  ——凉飕飕的…

  当即…廖化捂住了耳朵,“四公子若有信,我可以帮伱带到,可带话的事儿,劝关公的事儿…你还是另请高明啊,这活儿…我可干不了。”

  怂了…

  的确,不是每个人都有关麟那般直面关公怒火的勇气。

  更多人不用关公的怒火,只一个眼神,就蔫了…

  这…

  关麟望向廖化,略带一丝惆怅,其实他本人去是最好的,反正损老爹也不是第一次了。

  怎么让老爹面红耳赤,怎么让他羞愧难当,怎么让他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关麟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

  可…长沙距离江夏还是太远了,七百里加急,他浑身会散架的,那咋办哪?

  正值疑惑…

  却听得一个声音突然传出。

  ——“我去!”

  关麟寻声望去,是诸葛恪…

  他挺直了腰板,一丝不苟道:“我可以跟廖主薄一道去,此间有水路,也有陆路,我骑术还不错,能跟上廖主薄的马,廖主薄不敢说的话,我可以替四公子转达。”

  诸葛恪就是对关麟太好奇了。

  对他写的《原道》好奇;

  对他那思路清奇的砸缸更是好奇;

  对他能精准预判出文聘烧船的想法,简直好奇到了极点;

  如今…关麟说出这么一番“言辞锋利”的话,诸葛恪先是惊讶,可很快,他就释然了。

  他意识到,这位关四公子的想法似乎从来与众不同。

  而这,也是他们之间在眼界上巨大的差距。

  诸葛恪渴望了解关麟。

  他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般渴望过。

  他要找到他与关麟眼界上的差距,要解答阻隔他进步的那口“缸”究竟是什么?

  那么…

  他就必须参与到关麟这等“不可思议”的行动中,从这些行动中寻找到答案。

  嘶…

  关麟也没想到,诸葛恪竟是主动请缨。

  这太让人意外了。

  “你想好了?”关麟已经写完了竹简,一边将竹简卷起,一边问诸葛恪。

  诸葛恪重重的点头,“总不能一只待在井中,坐井观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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