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关家逆子,龙佑荆襄 第1005节
可现在,刘禅的话让他刹那间有一种全新的感悟,或许…他何止是错怪了刘禅这一次?他以前都错怪刘禅了么?
——『原来这小子是这么想的?』
“小鱼?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觉得我爹没有传言中那般仁德?也是…仁德都是给别人的,谁会对自己儿子仁德呀?儿子就是用来教训,然后发泄的呗…”
刘禅总算察觉到问题的不对劲了…
他连忙转身,可看到身后是刘备…登时吓了一跳。
刘备则快步上前。
刘禅像是条件反射似的…连忙下意识的捂住脸,直呼道:“爹…爹…别…别…别打脸,别打脸——”
哪曾想与这声“别打脸”同时吟出的却是刘备关切的话语。
“疼不疼?”
这吓得刘禅差点没摔倒在地上?
心里只犯嘀咕。
——『老爹这啥意思?』
——『问我疼不疼?怎么着?不疼…还要再补上两巴掌么?』
一时间,刘备伸手去触碰刘禅的脸,可刘禅却拼命的向后躲…生怕再挨打一般。
这滑稽的一幕,登时让刘备动怒,厉声呵斥:“伱躲什么?”
啊…
这下,刘禅不敢动了,只能伸出脸任凭刘备去扇,去打!
只是…
没有新的一耳光,取而代之的是刘备从怀中拿出伤药,一边用手沾上那些粉末,一边涂抹在刘禅的脸上,“这是巴蜀疗伤的灵药,爹给你涂一下…”
呃…
刘禅都懵逼了。
他只知道,他从襁褓婴儿起就被他爹摔着玩,从小到大,根本没有半点好脸色,疗伤、抹药…这种事儿只出现在梦里!
可现在他爹真的在给他上药…
这…
短暂的迟疑过后,刘禅先后退了一步,“爹,不用,孩儿是经历过战场的,战场搏杀…哪个将士受的伤不比我重?这一巴掌算什么?”
别说…这一番话,让刘备听得一阵欣喜。
——『果然,长进了!』
刘备一捋胡须,“我听子龙提及,你此番诈死乃是一计…”
“是引蛇出洞…”说起他的算计来,刘禅可精神了,侃侃而谈:“我云旗师傅诈死过,我二伯也诈死过,周瑜更诈死过,每一次诈死…都让敌人放松警惕,吃了大亏…这难道不是兵法中的‘虚而击之’?是击溃对手的最佳时机么?”
说到这儿,刘禅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补充:“《西游记》里面也写到了,很多神仙在丢了自己的宝物、坐骑后,竟是毫无动静…后来我才知道,他们若动静太大,那岂不是丢了面子,引发乱子,不如按兵不动…让那孙猴子做急先锋…引蛇出洞…这些神仙在最后出手,既赚个人情,又轻而易举的收回宝物、坐骑,一举两得…一箭双雕!”
——『又是西游记?还神仙?』
这已经是刘禅今日里第二次向刘备提及《西游记》了…
刘禅的话引发刘备的遐想,他关注的焦点从刘禅的计划,转移到《西游记》的身上,“阿斗,你说的这西游记是什么?”
啊…
刘禅大眼睛一眨,反问刘备,“爹?你真要听?”
“听听无妨。”
“那可就说来话长了。”
“长夜漫漫,难得与吾儿畅聊,话长就话长吧…”
听得刘备这么说,这到了刘禅熟悉的领域,别看是深更半夜,他可完全精神了,“西游记嘛,它开始于一块儿得天地造化的石头里蹦出了一只猴子…”
刘禅细细的为刘备讲述“猴王出世”、“拜师学艺”、“大闹天宫”…“师徒取经”等等故事…
因为看过太多遍,刘禅如数家珍,几乎是完全能复述出来。
刘备起初只是惊讶,以往示书本为洪水猛兽的刘禅,为何…
起初刘备听得还没觉得怎样,不过是一只猴子的历险记…可越往后听,他发现他、曹操与这猴子都有几分想象。
敢进水帘洞,便成美猴王,这是危险与机遇并存;
闯龙宫、闹地府,这是在强大的实力面前,任何人都会对你客客气气…所谓强者为王;
孙悟空击退天庭的第一次进攻后,六大妖王都来祝贺,结拜成异姓兄弟,并各自给自己起了一个响亮的名号,然而,在后来的天庭围剿中,六大妖王没有一个前来帮忙!
趋利避害,这很符合人性;
观音院丢袈裟,是人心隔肚皮,财不可外漏!
本领高强也斗不过阴谋诡计…
三打白骨精,忠言逆耳要看对什么样的人…如同阿斗所言,若是他刘备已然有了偏见,那再“忠言逆耳”受伤的就是自己!
还有那“石猴出世”时…目射两光,直达天庭,惊动了玉帝。但是玉帝却说了一句,天下的奇人异事多了去了,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玉帝又岂能想象得到,他当初的不以为意却为天庭买下祸根!
殊不知,天下间所有的祸事都是缘起于一个微不足道的地方。
——『怪不得…』
听儿子刘禅讲述到这里,刘备大致已经知晓,阿斗为何短短半年能精进到这般地步。
他并非从《四书五经》中那些枯燥的辞藻、段落中去学,他是在生动的事迹中,在一个个发人深省的故事里,将一个个大道理融会贯通。
也正是想到这一节,刘备的感慨更深刻了不少。
『看来,这云旗的传道受业与那些夫子既然不同…颇有独到之处!阿斗是受益匪浅哪…倒是这《西游记》闲暇之余我也当向二弟讨来,细细的查阅一番!』
想到这儿,刘备收敛心神,思绪又回到了这次阿斗的计划上。
『所以,这次阿斗的计划是引蛇出洞么?』
刘备正在遐想…
“哎呦…”本刚刚讲到唐僧与女儿国国王这一段情愫的故事时的刘禅,他突然间惊呼一声。
原本兴致高昂的他,神色一下子就慌张了起来,他连忙朝着刘备喊道:“爹…你耽误我大事儿了…”
『大事儿?』
刘备还没来得及开口,刘禅接下来的话已经吟出,“今晚是要看守灵时…谁做贼心虚,睡不着的!爹…都怪你,耽搁了大事儿——”
说着话,刘禅已经快步跑出了院落…
反倒是刘备怔怔的愣在原地…他琢磨着,他这是被儿子给嫌弃了么?
话说回来?
唐僧与女儿国国王最后的结果如何?
别说,那一句“我舍我的王权富贵,你守你的戒律清规”,刘备听得还挺感动得…
乃至于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结局。
但…
刘备更迫不及待想知道的是,刺杀刘禅的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阿斗又能不能按照计划吧般将他揪出。
…
…
一股冰冷的夜风迎来,让屋内的烛火微微的晃动,也让这屋子的女主人夏侯涓忍不住打了个寒蝉。
当然,这个寒蝉并非只因为那夜风,更多的是因为眼前的人,是因为手中的一封阐述情况的信笺,是她刚刚下达的一条命令。
夏侯涓身边跪坐着的年轻女人正是张星彩
“娘看完了么?”
张星彩的声音显得沉稳、内敛…
“看完了!”夏侯涓道:“若这份名单是真的,那就连咱们府中竟也有两个东吴的女谍…不曾想服饰你爹的婢女竟是其一…伙房的婶婆则是其二…”
“爹是大伯义结金兰的兄弟,执掌军权,故而…很多情报都会传递此处…”张星彩言之凿凿的说,“所以,东吴不可能忽视爹的府邸…况且,这两名女婢已经认罪…”
夏侯涓轻轻的颔首,她继续往下看,这一封东吴女谍的名单,她只能说是触目惊心。
谁又能想到,孙尚香嫁给刘备的同时,几乎将整个东吴解烦营的“情报网”布满了蜀中。
这…这太可怕了!
“孔明军师贴身的婢女竟也是…还有黄老将军打算收的义女,魏延将军的小妾…李严将军的…”说到这里,夏侯涓不念了,索性抬眼望向张星彩,“这些你都是怎么查出来的…”
“很简单…”张星彩解释道:“既已经确定那李严的义女李静宵是吴谍,我从她那得到了一些重要的传讯信息,然后我把孙夫人来蜀中后,蜀中各府增添的江南女子悉数找出来,一共六十三人,四个月间…我分批次透漏给这六十三人一条看似十分重要的假情报…这都是商业上的,而只要东吴在商业上有对应的反应,我就能锁定,谁是吴谍…果然,到最后一共五十二个,全部都招了,分毫不差——”
这…
夏侯涓不可思议的望着张星彩,宛若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女儿,“星彩?你何时…何时…能算到这么多,这么远…能布下这么细密绵长的局!”
“女儿也是会进步的嘛…更何况…教授女儿的是云旗啊…”似乎提到了关麟,让张星彩的心突然“疼”了一下,像是哪怕过了半年…关麟的“死”带给她的创伤,她还是无法走出。
可她已经习惯故作坚定,“娘总是教我,怎么做女人?怎么相夫教子?什么是爱?可在女儿看来,爱从来不是眼泪,爱是铠甲,是利剑,是替他完成他生前的夙愿啊——”
呼…
张星彩的话又一次惊到了夏侯涓,这使得夏侯涓浑浑然又一次意识到,短短半年…女儿已经成长到这般“巾帼”的程度了么?
关麟让她进步了好多…
乃至于,只要真相不告诉女儿,女儿还能持续不断地进步,心智也能磨的更加坚韧。
只是…
踟蹰再三,夏侯涓还是忍不住把真相告诉张星彩,“星彩…之前,因为你在调查吴谍之事,我们不想打断,所以我们都在瞒着你!”
“瞒着我?”张星彩一脸疑惑的望向夏侯涓。
夏侯涓抿了下唇,“早在…一个多月前,我们就得到消息…云旗并没有死,他…他是诈死,如今襄樊大捷,荆州军攻克许都,夺下柴桑,东吴亡国在即…这都是云旗诈死换来的先机啊!这都是云旗布下的一个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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