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风起万历 第128节
“好,那你掂量着捅,能不能活下去,就看命了。”
“嗯!”
回忆戛然而止,耳边是年轻王爷的怒斥声,张允修不知道对方在喊些什么,他只知道对方提着刀的手在抖,显然是第一次,慌了。
张允修也是第一次握刀干这种事,但他却是实现比对演习了许多遍。
“呼……深呼吸。没事的。”
张允修呼气的同时,一把扯下了紧紧包裹着身体的黑色披风,朝天丢去!
伴随着“哗啦”的衣诀纷飞声,内里一袭白得刺眼的丧衣,亮在了众人眼中!
众人都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看见张允修手握一柄锋利的匕首,猛地刺向了自己的腹部!
许是丧衣太过洁白,白到鲜血染成的红花,绽开得极快,快到眨眼间便蔓延盛放。
‘花’红得那样显眼,也红‘晕’了‘某些人’的眼。
……
太庙。
朱翊镠走后,朱翊钧并没有离开太庙,他仍旧静静跪坐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
这一刻,就好像回到了他小时候犯错,被罚跪时那般。
跟以往一样,一跪‘仍’是要好几个时辰打底,哪怕有蒲团垫着,起来后也是要瘸许久。
一切似乎都与以前一样,只不过以前的罚跪都是有‘别人’在罚他这个皇帝。
而如今……却是他这个皇帝自己在罚自己。
“皇爷。”陈矩一瘸一拐地前来,将方才在登闻鼓下发生的‘那些事’,一五一十的禀报给了他的皇帝陛下……
大致内容禀报完了。
然而,万历皇帝却像是没听见一般,什么反应都没有。
陈矩无奈,只好一遍又一遍的说着,换着花样的说着。
“皇爷,潞王殿下当场就被吓昏了过去,那张简修也不知道怎么的昏了过去,所幸那张允修虽然流了一地的血,却是好歹死不了。”
“皇爷,皇宫禁地,宫规森严,张允修居然能带刀进入,定是下头的人玩忽职守。奴婢已经让人对下头进行仔细盘查了,另外为防止有何疏漏,奴婢也将东厂全面盘查了一遍。”
“皇爷,王阁老亲自来递辞呈了,此刻正脱帽长跪于皇极殿外。他说您要是不同意他辞官的话,他就不起来了……”
“皇爷,吏科都给事中上谏了,弹劾潞王殿下……”
“皇爷,于慎行等人也上疏……”
“皇爷……应天府国子监联名上疏,请您尽快让皇长子出阁……”
“皇爷,您都跪两个多时辰了,夜都深了,起来吧……”
耳边是陈矩的叨叨念念声,朱翊钧似乎听见了对方说的话,却又好像没听见,只将目光放在他祖父,嘉靖皇帝朱厚熜的牌位之上。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这位哑巴了一样的皇帝,终于出声了。
“终究,我还是不及祖父半点啊……”
朱翊钧喃喃无奈,悠悠叹息。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机关算尽,没想到到头来,对方居然还留有一手,且只用‘自杀’就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自以为的机关算尽,自以为的豁出去,到头来却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朱翊钧没想到,到头来,‘对方’居然破釜沉舟,比他还要敢豁得出去……
这下子,他原先的那些筹谋,不仅变成了‘本末倒置’的笑话,更是落了个‘事与愿违’的结果。
他所有的一切,都废了,也乱了……
“皇爷?您说什么?”耳背的陈矩‘又’是没听清皇帝陛下的话。
朱翊钧‘仍旧’没有怪罪陈矩的耳背,终究,他还是无奈道:
“去把张重辉带来吧,朕要见他。”
第128章 张重辉狂言罪当诛十族!万历:你疯
了吧??
诏狱。
“张重辉,跟咱家走吧,有人要见你。”
张诚拉着一张脸,满满都是不情愿,如今他不仅失了东厂督主一职,还被陈矩借‘张允修带刀入紫禁城需全面盘查’为由,将他在东厂内部的‘旧势力’全都给拔除掉了!
张诚气得牙痒痒,却也只能是无可奈何。他更是严重怀疑,张允修之所以能够带着刀入紫禁城,背后会是陈矩故意搞的鬼!
“又有人要见我?谁啊?”张重辉明知故问道。
“呵……”张诚都被无语笑了,能劳动他这个司礼监大太监亲自出马‘请’的,除了那个人,还能有谁?
要不是皇帝陛下亲口吩咐了要他亲自来拿人,还不能被外人知道,他是真的不想再见这个曾连捅他十几刀的‘疯子’了!
被捅的那十几刀本来都没那么疼了,可如今在看到张重辉后,张诚只觉得又隐隐作痛起来……
“赶紧走!别废话!”张诚说话间又往锦衣卫们的身后躲了躲。
没办法,眼前这个‘疯子’可是连国舅都敢揍,首辅都敢踹的啊!不防着点,保不准又从哪儿掏出刀来捅他了……
“可是我这身上臭烘烘的,让我这样去面圣,似乎是对圣人的不敬吧?
要不张公公,你还是让我先去沐浴一番,再换身干净的衣裳吧。”
张重辉说着,还不忘抖抖他那沾了杂草的衣袖子,下一刻便有一只小蟑螂掉了下来。
张诚也是哑住了,转瞬又骂道:“你居然还敢提条件!?”
张重辉却是无所谓了起来,抬步就走间,施施然说道:
“那就这样去见皇上吧,我是无所谓,就是怕万一身上掉只老鼠下来,会吓到皇上。”
“诶诶诶!”张诚抬手拦下了快步就走的张重辉,上下打量了对方一遍,又思衬了一番过后,最终,他还是只能无奈挥手。
“带他去洗洗,再换身干净衣裳。”张诚吩咐一旁的锦衣卫,又专门叮嘱道:
“搜身时可千万搜仔细了!千万不能再让这小子带什么要命的家伙事儿进宫!
为防止万一!待会将他的手脚全都给拷上!另外,再拿个东西罩住他的脸!”
张诚这次是真的怕了,为了防止张重辉会再次突然发病,铐住手脚他都觉得不够,干脆就把张重辉的脸也给罩起来,省得其万一发起疯来,会跑去‘咬’人!
总而言之,这次面圣,必须得谨慎谨慎再谨慎!
……
太庙。
夜已深了,朱翊钧却仍旧跪在这里不肯挪窝,显然是要在他老朱家的祖宗祠堂里头,见张重辉这么个外人了。
“皇爷,张重辉一个罪臣之后,如今又是戴罪之身,让他来太庙这种圣地,是不是不太合适啊?”陈矩小心翼翼地问道。
朱翊钧对此没有作出回答,陈矩也是有些后知后觉起来。
他陈矩自己还是一个身体不全的阉人太监呢,连他都能踏进这太庙,张重辉为什么又不能呢……
“皇爷,人来了。”
张诚的声音传来,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啷啷啷”的铁链声。
……
沈府。
“暂时先这样定下,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
顾宪成撂下这句话后,匆匆便要离开,走时手里还抱着一件厚斗篷,值得一提的是,他身上还披着一件。
“叔时,都这样晚了,还是留在我府上歇一夜吧。”沈鲤出言挽留道。
邹元标也是道:“是啊,我见今日外头风大的奇怪,瞧着倒像是要下雪了一般。叔时你就留在仲化家过夜吧,我也准备留下过夜。”
“是啊,都这样晚了,外头风又大,我今夜干脆也不回去了。”郭正域打着哈欠说道,转头又看向沈鲤:“仲化,难得的机会,待会儿你要不要请咱们喝上几杯?”
沈鲤笑笑:“又喝?就你那酒量,两杯倒还特爱逞能。”
“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我酒量可好了,待会儿看我将你们仨都给放倒!”郭正域说笑间上前就要从顾宪成手中接过斗篷,显然是默认了对方会答应留下。
然而,面对这几人的热情挽留,顾宪成却只是笑了笑,躲开道:“不了,我还有事。”
说罢,顾宪成头也不回的走了,似乎要急着去见什么人。
“嘿,你走那么急干嘛?”看着顾宪成匆匆离去的背影,邹元标忍不住调笑道:“这么晚了,伱莫不是要去幽会某个红颜知己吧?”
郭正域也笑着附和:“哈哈哈,这样急不可耐,定是了!”
然而再如何调笑,顾宪成都没回头,俨然一副没有听见的模样。
对此,郭正域只好道:“唉,罢了,他要走就走吧,少了他这个酒量最好的,我也能少一个对手。”
“话说,这天时不太对啊。”沈鲤站在窗边,望着外头呼呼直刮的北风,他不由得奇怪道:“这才九月份,该不会真下雪吧?”
……
与此同时,沈府外。
“顾大人,我家老爷让我套马送您回去。”沈府管家说道。
“如此,那便多谢了。”顾宪成说着上了马车,却是又吩咐道:
“劳烦,先去紫禁城。”
……
太庙。
“陛下,草民看不见您在哪儿,想来应该没有跪错地方吧?”
耳边是张重辉疑惑的声音,朱翊钧回头看去时才发现,面带铁具的对方居然直直对着太庙右方行跪拜礼,而他跪的却是在太庙偏左的方向。
一旁的陈矩尴尬咳咳,伸手想将张重辉拉个面儿,然而却是被他的皇帝陛下制止住了。
“罢了,就这样跪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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