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泼皮 第56节
这,才是为官之道。
相比之下,徐主簿那等只会欺压百姓,搜刮钱财的乡间土包子,哪里懂什么叫做官。
呵,当真是可笑。
……
……
黑夜中。
一队牛车沿着崎岖的黄土小路,行驶在丛林中。
越过一个山头,韩桢骑在马上,转头看了眼县城的方向,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他的计谋很成功。
利用徐、郑、伍三家的家业为诱饵,成功把常知县钓上了钩。
其一,他报了仇,铲除了隐患。
其二,没了这三家的阻碍,他和常知县的生意也就不必再畏手畏脚。
其三,常知县答应出兵剿匪,正面佯攻,他则率兵直捣黄龙。
只要杀了石宝,拿下山寨,常知县得名得政绩,他则多了上千逃户,以及一片产粮地。
总之,他与常知县都赢麻了。
匪寇不用脑,一辈子都是匪寇。
耕牛迈着沉重的脚步,拖动满载金银珠宝的货物一步步前行。
当众人回到小王村的时候,已是后半夜了。
“谁?”
刚进村,黑夜中便传来一声警惕的询问。
“是我。”
韩桢话音刚落,一旁的林子里亮起一点火光。
下一刻,马三狗举着火把,领着小虫走了出来。
两人从他们走后,便一直守在村口,此刻被蚊虫叮得满头包,看上去就像得了天花一般。
见状,韩桢不由问道:“怎地没点蚊烟?”
马三狗苦笑道:“太熏了,俺受不了。”
北宋时已经有蚊香了,名唤纹烟、艾香。
欧阳修在《憎蚊》中便曾写到:“熏之苦烟埃,燎壁疲照烛。”
蚊烟的主要材料是艾草和雄黄,再添入碳粉助燃,搅和在一起一大团,最后挤成一个个小长条。
驱蚊效果有,但远不如现代的蚊香,而且燃起之后的烟特别浓,且气味冲人。
讲究一些的高端蚊烟,会在里面添入薄荷粉、公丁香,调和香气。
挠了挠脸上的包,马三狗目光期待的问道:“韩二哥,今夜顺利么?”
韩桢没说话,指了指身后满载货物的牛车。
看了眼牛车,马三狗轻叹一声:“可惜俺没能跟着一起去。”
没能亲手报仇,他心里终究是有些遗憾。
“莫急,明日还有一场恶战。”
韩桢安慰一句,而后吩咐道:“回去再说。”
六辆牛车停在宅子前,在韩桢的指挥下,士兵们将一箱箱财宝铜钱搬进库房中。
这番动静,惊醒了宅子里的人。
“叔叔回来啦。”
韩张氏从厢房中走出,软糯的语调彷佛江南水乡的女子。
见她一脸倦意,韩桢便知她一晚没睡,于是劝道:“我无事,嫂嫂且去歇息罢。”
“嗯。”
韩张氏轻轻点了点下巴,转身走进厢房。
从韩桢走后,她便一直提心吊胆,哪里能睡得着。
此刻见到自家叔叔安全归来,倦意顿时涌上心头。
……
三十多个士兵,一边搬东西,一边小声的窃窃私语。
“你说村长要这些石头有啥子用,又沉又重。”
“要俺说,不如多搬两筐铜钱来的实在。”
“着哇,俺也是这么想的。”
“……”
玛瑙珍珠玉石这些东西,对他们来说,除了好看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用处了。
既不能吃,又不能当钱使,哪里有黄灿灿的铜钱来的实在。
至于金银,那是他们能用的东西?
在这个时代,阶层之间泾渭分明。
你让一个农民拿着一块银铤去买东西试试。
立马就会有人报官把你抓了。
原因很简单,贫苦百姓压根就接触不到金银这类东西。
要么是偷,要么是抢,反正肯定不是正常来路,绝对不会抓错人。
所以,在这群士兵的心里,玛瑙玉石以及金银,和自己一点关系没有。
真正的缴获,只有那三车铜钱、绢绫绸缎。
这也是为何,士兵们私底下抱怨的原因。
第59章 【赏罚分明】
第59章 0057【赏罚分明】
待到将所有东西全部搬入库房后,这群士兵眼巴巴的看着韩桢。
韩桢知晓他们的心思,不由笑道:“放心,少不了你等的赏赐。张和,清点战功,若有人虚报或冒领战功,军法处置。”
今晚若是不把赏赐发下去,只怕这些士兵连觉都睡不着。
“是!”
张和大声应道,随后开始统计战功。
统计战功这种事儿,本应该是随军功曹的职责。
但现在没那个条件,而且士兵数量少,先凑合着用。
古时统计战功的方法,早先是割人头。
为了防止冒领军功,对士兵割下的首级也有要求。
比如要从脖子下沿开始割,留出喉结,避免士兵拿妇女和儿童的人头来冒充。
后来割人头的弊端太多,发展到了如今,演变成了割左耳。
毕竟人只有一个左耳,轻巧又便于携带。
韩桢没让他们割耳朵,所以战功基本是口述,外加旁人作证。
大家都想要战功,而且互相之间知根知底,所以撒谎绝对会被戳穿。
很快,张和便统计好了战功。
由他口述,韩桢执笔记录在纸上。
接着,韩桢又当着士兵的面,开始称重铜钱。
三车铜钱,其实没多少。
一筐铜钱大约二十五贯,就已经重达一百多斤了。
一辆牛车撑死了装十筐,再多牛就拉不动了,简陋的木车也承受不住。
一番称重之后,总计780贯,再加上绢绫绸缎,勉强凑齐了一千贯钱。
五成充公,剩下五百贯作为赏赐。
在士兵们期待的目光中,韩桢却没有立刻发钱,而是冷声道:“方才触犯军令的两人,自行站出来,领二十军棍!”
闻言,士兵们纷纷转头,将目光投向那两人。
知道这一遭逃不过,两人只得硬着头皮走了出来。
其中一人咽了口唾沫,磕磕巴巴地哀求道:“村长,俺知错了,能否看在初犯的份上,饶了俺这一次罢。”
“是啊村长,俺以后再也不敢了。”另一人也赶忙开口求饶。
韩桢上前一步,微微眯起双眼:“现在趴下受罚,是张和他们打。若是再敢磨蹭,便是我亲自来打!”
哗啦!
没有丝毫犹豫,两人迅速趴在地上。
开什么玩笑,让韩桢来打?
只怕一棍下去,自个儿小命就没了。
“对不住了!”
张和与王五一人手握一根哨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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