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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我是贾琏 第71节

  固有印象很重要,所以,李亨尽管一直在用亲热的称呼“琏哥儿”,贾琏却没有给他好脸色。毕竟像李亨这样的人,不遭受一点沉重的打击,是很难改变固有观念的。

  提笔,沉吟,落笔,最普通的馆阁体,标题《论揭帖》。

  【今日京师有揭帖肆意传递,民间物议沸腾,余一介书生,不知所谓。揭帖非古而有之,其兴于前朝,盛于前朝危亡衰败之际,……。君子坦荡的,小人长戚戚。此等欺世盗名之鼠辈,行阴私之事,名为百姓,实则为私利也。嗟乎,揭帖之害,亡国之兆也!】

  贾琏洋洋洒洒的两千余字,一气呵成,完了把笔一丢,不客气的对李亨道:“此等趴在朝廷身上吸血的跳梁小丑,就该从根子上揭他们的老底,把他们的底裤,让他们的丑东西昭然于示人。不就是扣帽子么?好像谁不会一样。况且,我们还不用扣帽子,把他们做过的丑事拿出来,在报纸上公诸于众就是了。从这一期开始,开一个专栏,专门写这些乡绅是怎么鱼肉百姓的,没有黑料就去找龙禁尉,盯着那些弹劾张阁老的大臣的家族去曝光。”

  李亨站在一旁,垂手肃立,瑟瑟发抖,满头冷汗。以前觉得这厮不是人,现在觉得,这厮是恶鬼,是从十八层地狱里钻出来的恶鬼。

  两千字,利用前朝末年的事情,给揭帖这种现象泼了无数的脏水。关键这些文字,看着就不是脏水,是事实。因为眼线这个时间点上,那些人还是这么干的。两下里结合起来,整篇文字就想刮骨的钢刀,把这些搞揭帖的人骨髓里的黑颜色刻画的如此清晰。

  最后给揭帖定了一个亡国前兆的罪名!

  现代社会的资讯发达,罪恶被暴露在阳光之下的概率要大的多。

  见的多了,体现在文字里的内容就更加的丰富详实。

  李亨非常担心的问一句:“琏哥儿,此文一出,报纸还要不要继续办下去了?”

  贾琏听到这话之后,一脸的无奈,如同看弱智一般的看着李亨:“先拿去给陛下审阅吧,笔名也请陛下定夺,就说是你写的,记得誊抄一遍。”

  提到陛下二字,李亨的智商又重新占领高地了,眼神里闪烁着异彩,欢喜的连连搓手,言不由衷的客气:“这怎么好的,这怎么可以,实在是太……。”

  贾琏没给他继续虚伪的机会,丢下一句话:“走了!”

  李亨这次没有犯傻,而是殷勤的送到门口才停步,长揖相送:“琏哥儿,谢过了!”

  贾琏看着家伙比上次有点进步,回了一个笑容道:“记住了,想陛下之所想,专心做好陛下喉舌,陛下在一日,殿下便无忧一日也。长期以往,终有所报。”

  尽管是在借李亨的手做自己的事情,贾琏还是提前打了一个埋伏,毕竟皇子们大概率是要比烂的,万一在承辉帝心目中,李亨在比烂中脱颖而出呢?

  无论如何,人情先落下了,一个明明手段足够,却不屑用手段求名利的人设先立起来。

  李亨果断的誊抄一遍之后,立刻进宫求见。

  跟内阁大臣们又吵了一个上午的架,承辉帝颇为疲惫,得知李亨求见,本不想见他,却又临时改变了主意,让夏守忠去接一下。

  父子见面后,李亨双手奉上文章,夏守忠取了递上去,承辉帝面露错愕之色,还是很耐心的展开看。初不在意,待看了开头之后,便渐渐的深入其中。

  读至【前朝为辽饷不足而开矿监,揭帖四出,攻讦此策与民争利,百官也以此为凭,攻击内臣。江南一地,甚至出现了所谓的《五人墓碑记》,以为民旗号,行私利之举。此辈饱读诗书,岂不知,山川矿藏乃皇家私有,此辈明夺皇家私利,犹嫌不足,污皇家之名并坐实。】

  “好文,善,大善!”承辉帝拍案而起。站在下面等候的李恒,兴奋的浑身都在颤抖。

  【母后圣明啊!果不其然,贾琏说啥,信就是了。】

  畅快淋漓的一顿臭骂,把揭帖这么个现象归纳到阴私一类,小人之行。进而将其危害拔高至亡国之兆。对比《京师民生报》的光明磊落,高下立判。

  为什么不敢明着说呢?朝廷有圣君当朝,衮衮诸公皆贤臣,有什么事情不能明着说呢?为何要搞这种藏头露尾,见不得光的事情呢?这些人造谣抹黑朝廷官员,攻击朝廷的政策,目的何在?谁认为这些人是在为民请命,就是一丘之貉。

  谁拿这些揭帖为弹药攻击同僚,朝廷只要派人去查,没有一个屁股是干净的。

  真当这些人家里的良田美宅是天上掉下来的么?

  所谓的祖辈经营积累,都是哄骗世人鬼话吧?这些人吃着朝廷的俸禄,却要砸朝廷的锅。

  承辉帝爽的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如同先蒸桑拿后来个泰式,爽到骨头里去了。

  再看一遍,又看一遍,总算是依依不舍的放下手里的文章。

  承辉帝看着下面站着的李亨,露出满意的微笑道:“老三,不错,很不错。”

  李亨要上前谢恩,承辉帝抬手道:“免了,来人,取一块玉牌来。”

  听到此言的李亨,噗通跪下,以头抢地:“谢父皇隆恩!”

  至夜,半年以来首次夜宿坤宁宫的承辉帝与周皇后深入交流后,叹息一声:“老三没这骂街的水平!”

  (本章完)

第86章 朝野沸腾

  【骂街】这个词,承辉帝觉得就传神!

  大街上的泼妇们口沫横飞的对喷粗俗之言,朝野上的衮衮诸公们看似一个脏字都不吐的言语较量,本质上在承辉帝看来并无区别。

  人生在世,争的不就是利么?只不过利的表现形式有很多。

  李亨拿到的玉牌可不简单,是那种在宫禁门前,随时可以进宫的通行证。

  这份待遇在诸皇子中,仅此一份。

  为了对得起这份待遇,李亨蹲守在印刷局,连夜印刷报纸,天明前后,看着报童们背着报纸出门之后,这才想起点什么,转身交代身边的小内侍。

  “安排一下,所有报童登记在册,给他们安排个集体住的地方,一日三餐,每季两套衣服鞋帽,找两个落地秀才,给报童开蒙。先这样安排吧,等我再请教一下高人。”

  这个时候的李亨精神格外的亢奋,脑子格外的清醒。突然间他就领悟了一件事情,为何贾琏一直对自己不冷不热的,归纳总结一下就是【竖子不足与谋】。

  以前觉得这些报童是一群累赘,现在相通了,这些每日三餐不继的报童,只要善待他们,也许能获得很多自己意想不到的好处。具体都有哪些好处,回头再请教贾琏吧。

  很多事情因为认知的不同,贾琏能看到的,自己却看不到。

  请了长假在家安心读书的贾琏,本以为会有家人关心一下,没曾想早晨请安的时候,贾赦打着哈欠,听完贾琏的讲述后,眼神呆滞的看着天花板,好一阵才给了一句:“挺好啊!”

  贾琏严重怀疑,这老东西是不是磕了。

  “父亲应该注意身体啊!”眼下是乡试前的关键节点,贾琏必须扮演好孝子贤孙的角色。

  贾赦冷笑了两声:“昨夜那帮王八蛋想让我出丑,他们也配,五个人搞车轮战,哼哼!我没事,你安心读书,乡试能不能过不要紧,有心向学才是关键。”

  老东西突然变得的慈爱祥和,搞的贾琏有点不习惯了。

  贾琏起身告退,贾赦身边多了个少妇,双手给他按着脑袋,口中低声笑道:“老爷,琏哥儿一定能科举顺利,光耀门楣,到时候让二房人的眼红就是了。”

  贾赦悻悻的哼哼两声道:“行了,你且盼着棕儿顺利长大吧。”

  贾琏没想到在院子里遭遇邢夫人,这女人从厨房那边过来,身后的丫鬟手里捧着盅。

  “琏哥儿给老爷请安来着?”邢夫人居然主动打招呼说话,这让贾琏觉得很不真实。

  “嗯!”不明白她的心思,所以简单应对。

  “琏哥儿可曾见到杨氏?你父亲年龄不小了,我劝不住,只好每日炖点补品。”

  贾琏看看丫鬟手里的盅,顿时找到答案了,这大清早的吃补品,伱是怕贾赦身体健康么?

  邢夫人应该没有胆子乱来,应该是贾赦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秘方。

  “回头再说吧,父亲的事情,我不好乱说。”贾琏自然不会上这么简单幼稚的当。

  杨氏的话,应该是贾棕的生母,正经的来讲,邢夫人才是母亲,在东跨院不是问题的,就想探春要喊王夫人母亲,生母却要喊姨娘。

  要不怎么说礼教吃人呢,这种规则就是礼的衍生规则。

  一个人对抗一个世界,这种事情贾琏只能说,另请高明。

  一种制度从诞生到结束,持续了两千男,这充分说明了一个问题,就是这种制度存在着非常强大的生命力。制度不存在好坏,只有合适不合适。

  这种制度是被外力打破的,决定一种制度存亡的是核心因素是生产力。

  作为一个后来者置身其中时,没有任何理由站在道德高地上抨击现存的制度。

  贾琏不是圣人,也没打算改变这个世界,作为一个俗人,只想着自己活的舒服一点。

  看见院子门口略带激动笑容来回转圈子的贾蓉,贾琏也露出微笑走过去。

  “琏二叔安!”贾蓉上前来行礼说话,贾琏笑着摆摆手:“自家人,客气就生分了。”

  “您说的对,贵人托我来带句话,那些报童都按照您的意思去安排了,贵人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贾蓉把周围的人都撵走了,这才低声的问,并没有任何书面文字。

  以前李亨往往会写一封信带过来,每次贾琏都是阅后即焚,现在干脆直接带话了,可见李亨进步了,学会不留文字的谨慎了。这么做到原因,应该是出于保护两人之间的关系。

  那么,可见李亨在其中得到了巨大的好处,否则是不会改变报童们的待遇的。

  “记住,盯着他看完后烧掉,告诉他,必须烧掉,不然没有下一次。”贾琏递给贾蓉一封信,贾蓉看看上面打的火漆,面色凝重的点点头。

  半个时辰后,焦急等到的李亨,见到了小跑出现后急促喘息的贾蓉,取出信来的贾蓉没立刻递过去,而是严肃的说话:“贵人,琏二叔有交代,阅后即焚,如不同意,没有下次。在下奉命监督贵人,还请贵人恕罪。”

  如果是以前,李亨能给贾蓉一个大嘴巴子,让他明白什么叫尊卑有别。现在的李亨,毫不犹豫的举手:“李亨发誓,阅后即焚,如有违背,天谴之!”

  现代人拿发誓当放屁,古人则真的当一回事。别说誓言了,就算是诺言,在古代人的心目中也是千斤之重。李白有诗云: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人类就是这样,每一次将道德底线丢掉时,获得的巨大利益驱使人类下次继续。渐渐的沉迷于其中,终有一天遭到反噬。

  当着贾蓉的面,李亨拆信阅读,字数不多,仔细的看完后,李亨有一种被醍醐灌顶的感觉。其中有一句话,让李亨觉得仅此一句就足够了。

  这句话是【有多少报童,就有多少双眼睛在替你看着这个城市】。

  李亨毫不犹豫的让内侍点灯,然后把信烧了,这还不放心,丢在盆里浇水,搅和一番才作罢。一切都是李亨亲自操作,起身后的李亨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真诚,交代身边的内侍:“让印刷局再印五百份,免费送往城东,每一家店铺都要送到。”

  …………

  新一期的《京师民生报》如同在京城里点了一个核弹,炸的这古老的城市如同地震一般。

  《揭帖论》如同一把利剑,刺穿了那些藏在阴暗角落里的虚伪的面具。

  【揭帖如水底翻起之沉渣,恶臭令人作呕。】

  【不讲证据的有罪推论,无耻,无赖,无底线!必将导致人人自危!】

  【圣人讲礼,揭帖之恶,如同将礼之一字丢在地上,再踩上一万只脚。】

  【揭帖,谋逆之发端也!】

  整篇文章在贾琏看来,全是技巧,没有感情。

  可是在这个时代的读书人眼里,这是有人在将揭帖放在太阳底下还不够,还要用火烤。

  从饭馆酒肆到街头巷尾,从国子监到顺天府的府学,再到民办的青云书院,几乎每一个人都参与到一场大讨论中。

  辩论的双方主要为,甲方:揭帖的存在有正面意义,可以作为监督官场的一种补充手段。

  乙方:监督官场有龙禁尉,有监察御史,那么请问,揭帖应该由谁来监督,怎么监督?

  吵架从动嘴到物理说服,区区一个揭帖,因为一篇文章,导致了国子监、顺天府学、青云书院等民间学院,以及茶楼酒肆,爆发了大大小小近百起读书人互殴事件。

  这可不是豆腐脑咸甜之争,大家停留在嘴上的口嗨。

  因为造成了实际伤亡,顺天府的衙役出动了十八次,更多的斗殴因为双方各自罢战,回去养伤而没有记录在案。

  很快人们的争论就转移了阵地,因为《京师民生报》在

  【官员有相应的监督机构存在,那么言论呢?难道就不需要监督么?】

  【《京师民声报》的存在,地址在官方登记注册,有据可查,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报纸的存在,可以在明面上发表言论,方便官府监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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